正文_第14章 你個大男人居然是旱鴨子
他不會遊泳，他是知道崖底有個湖的，可湖比陸地更讓他想遠離，他很怕水，從小就是。所以他其實是抱著死亡的態度來麵對這次的“跳崖”。
他不能為了自己的命，而丟下母親留給他的最後遺物……
掉下湖時他在恐懼中看到了她遠去的背影，靈活地她如魚般被圈在水的懷抱，異常可愛，可愛中，他又苦澀起來。
他這輩子唯一怕的就是水，很怕很怕。
背影越來越遠，他也在恐懼與空虛中漸漸暈了過去。
不知道會不會死，可是他沒想到是她救了他。
他們一直都爭鋒相對互相利用，而今日，她便救了自己兩次。
“修羅王是色狼。”軟軟的聲音忽然入耳，還帶著她呼出的氣息。
舒離悠悠轉醒，睜開眼睛。
“盯著我看那麽久，想幹什麽呢？”眨眨眼，調戲他。
南宮禦冷冷轉頭，輕哼道：“是你抱著我。”
舒離臉色一變，有種好心被狗咬的感覺，“我才懶得抱呢，我是好心，不想看人淹死。”說著，冷哼一聲，舒離手忽然一放，兩人頓時被水衝開。
南宮禦目光閃過複雜的光芒，大手迅速一伸，抓住了不遠處的舒離。一拉，又拉了回來。
舒離不躲，她知道他不會遊泳，剛才他眼底的驚慌也看的她的心抽了一抽。放開他也隻是做個樣。既然救了人，那也沒必要再害人。
然後換成是南宮禦圈住她了。
感受著奇妙的氣氛，舒離沉默，左手伸進懷中掏出玉佩。“你的。”
話音剛落，手中玉佩就被他一把搶了去，連句多謝都沒有。舒離一翻白眼，“沒禮貌。”
南宮禦不理，仔細翻看玉佩有沒有損傷，然後似是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回了懷裏。
回過神來，才發現身旁的舒離嘟著嘴的樣子。想說感謝的話，可是怎麽也無法開口……他還從沒說過謝這個字呢。
雖然是她幫了他，可是，謝謝兩個字有些讓他為難。
所以隻好沉默，一時間，隻聽到嘩嘩的流水聲，把岸上的蟲鳴都給掩蓋住了。
半晌，休息夠了，也不知被水衝到了哪裏，舒離左右看了看而後遊上岸。
舒離鬱悶，看著緊緊抱著自己腰的那雙手，心裏悶的不得了，“這次活著出去了！馬上給我學遊泳！”
“遊泳？”
“遊水！”
他不會遊泳，所以連上岸都有困難，隻好抱著她的腰，讓她帶上岸去。
如此親密的姿勢，讓舒離全身發毛。
之前在危險關頭，兩人左擁右抱的也沒讓她分心思注意到，如今安全了，才發現不對勁。
她從前世開始就不喜歡別人接近，就算碰到手，都會讓她不舒服，甚至是大發雷霆，重了，直接殺了，輕了，便是大打一場。
南宮禦看著她怒氣騰騰的臉，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看她生氣的臉，覺得很開心。
爬上岸，舒離一把甩開抱著自己腰的南宮禦，怒氣衝衝地走開幾步，特別幼稚地在地上蹬了兩腳。仿佛腳下的土地是他。
“哈哈哈……”南宮禦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爽朗，驚得周圍零星的幾隻小鳥兒猛然跳起拍著翅膀飛走。
雨早就停了下來，可周圍的陰冷還是讓人很不舒服。
黃昏漸漸來臨，可能是因為穀底的原因，比平時的陸地要低很多，氣溫也很低。
明明是大夏天，卻冷的跟秋天似的。
舒離升起了火。
南宮禦看著她的動作，眉頭緊蹙：“你在幹什麽？”
隻見她不知在哪找了一堆幹木，然後取出兩根最大的，一根放地上，一根搓在手裏，直直鑽在地上木頭的木身。
沒多久，木頭接觸的地方開始冒起煙，他越看越奇怪，隻好問出聲。
可話音剛落，便聽嘩的一聲，原本冒煙的地方忽然地便出現一堆黃裏透紅的火來。
火勢極大。
好神奇！
南宮禦心裏不禁大讚。
“鑽木取火。”
“鑽木取火？就是你今天早上在台子上說的？”
“恩。”邊往火裏填木頭，邊答到。她是知道的，這個世界不懂鑽木取火，可卻知道利用火石。當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隻是這證明了，架空世界，有些順序還是打亂了的。並不如中國古代那般的發展。
他抬眸，把原本看向火堆的目光停在舒離臉上。火光照耀，把她的臉照的異常明媚。
“你到底是誰？”緩緩問出口。
到底是誰？
他在崖上便開始懷疑，如南吟二王爺懷疑的一般。她到底是誰。
會武功，雖然看不出多厲害，金蠶絲那如此寶貴的東西，她也有，而且使得極好。不然也不會救他們一命。
還懂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雖然聽起來像胡謅。但這一切，都超出顏府那個曾經的廢物。
“我？我就是我。我就是舒離。”
她本來就是舒離。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你會武功，還會這個，還有那個金蠶絲。”一語道明，直接指出那些奇怪之處。
舒離一愣，輕笑道：“武功？就是那三腳貓？這個？我看書研究出來的。金蠶絲……嗬嗬。”說著又笑起來。
南宮禦等著她解釋，也就不說話，隻聽她又道：“金蠶絲，是你府裏的。我偷……哦不！也不算偷。他們把那些你不要的東西都扔進爛爛的雜屋，某日我經過看到了，便進去逛了逛，誰知發現了這個。”
“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何如此好東西是你府裏的，而你卻不知道？嗬，金蠶絲，是在那盒子裏裝著，聽說是南夏手下某個附屬國進貢的東西。盒子裏的，是一堆米。你回去之後看看去吧，還有呢。
米裏麵，至少有一條近三十米的金蠶絲，被我取了十米，還有二十米，哦！二十米就相當於三個我們這樣的距離。”
軟軟的聲音從她嘴裏吐出。
卻讓南宮禦接連不斷的驚訝。
金蠶絲居然是他們附屬國進貢的東西，還是一堆米裏麵。
他知道那米，聽說是那國的特產，是他們盛產的東西，他打開看過，米圓圓的，和平常的有些區別，可卻無法讓他產生興趣。最後便讓下人扔開了。
結果今日，他的側妃告知他，他認為的破東西居然是珍貴的。
珍奇寶物他見多了，自認很少有他不認識的東西。可卻沒想他其實如此孤陋寡聞。把寶物當廢物扔掉。
如何不讓他驚訝？
看著南宮禦糾結的神色，舒離不禁輕笑。
“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是啊，她要是把現代的東西都搬來，想必會嚇死他。
一個麵包都可能當毒藥哦。
就連她自己也想不通穿越這回事。
如此神奇。
然後，南宮禦也沒再出聲。
即使他覺得還是有很多事情無法理解，也不知道舒離到底在搞什麽鬼，可是他不是也問過？既然問也問不出什麽，就不問不說不想，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小偷小摸、心機搞怪，都不重要。
乞丐再聰明，也敵不過將軍。
天越來越黑，舒離自顧自烤火，南宮禦打坐，打坐半晌，又默默離開，等回來時手中卻拿著一片葉子，葉子裏
包著五六個果子。
手一甩，很瀟灑的，其中三個就向著舒離扔去，舒離一撇嘴，接了下來。
“身上有些濕，可以過來烤烤火。”舒離冷聲道，麵無表情。心中卻想，就當是他給她果子吃的報答吧。
本無交集的兩人卻因為我給你果子、你給我烤火，便這麽坐到了一起。兩張絕色容顏印在火光下，異常溫馨。
時間緩緩逝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直到睡覺時，舒離才與南宮禦商量，上半夜我睡你守，下半夜我守你睡。
結果因為痛經的關係……
許是一天的遭遇，又淋雨又落水，還在湖裏呆了好長一段時間。舒離的痛經愈加的厲害。從上半夜開始痛，疼得她就算是在睡夢中也是抱著肚子打滾。直到南宮禦再也看不下去。
歎了口氣，南宮禦走近她，蹲下身仔細看著她慘白的臉，手不自覺伸了出來，摸上她的左臉頰……
那裏……曾經被他差點毀了……
驀地，他回過神來，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徹底，閃著些許不明色彩。他其實還是有些不自然不習慣，畢竟，他很少真正和女子親近，即便是府裏的妾室，也隻是為了某些生活需要。
“嗚……疼……”忽然，舒離抽咽地聲音響起，一下打碎了安靜的夜空。
南宮禦一愣，呢喃著，“沒受傷吧，怎麽會疼呢……”目光移到她一直捂著的地方。南宮禦緩緩伸出左手，撫上她的腹部，登時，刺骨的涼意從掌下直往他的身體鑽來。
眉頭緊皺，怎麽會這麽冷。
心思還沒動作快，他的大手輕輕按在舒離的腹部，開始傳送內力真氣。
夢中的舒離，是孤單的。從全身冰涼，到慢慢地溫暖，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暖流，在腹部徘徊著。
好溫暖……像在家的感覺。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舒離從上半夜開始睡，一覺便到大天亮。
醒來時驚呼一聲，看向不遠處的南宮禦。
隻見他臉色安詳，規矩地盤腿坐著，不知是睡著還是怎麽。
“醒了？”忽然，他睜開眼，目光移向舒離悠悠道。
“恩……你怎麽不叫醒我？”舒離有些心虛，不好意思垂下頭摳摳指甲，畢竟是自己占了便宜。
“你睡得熟。”南宮禦平井無波的臉忽然閃了一絲笑意。
舒離皺了皺眉，腹部奇異的感覺讓她疑惑，然爾，前一晚雖然疼的厲害，她卻什麽也不知道，不知為何，她的夢裏太混沌，連帶著睡得也混沌。她懊惱了一會，第一次那麽放鬆警惕。這樣很不好……
微微伸了個懶腰，舒離看著南宮禦起身，也跟著站了起來。
她走上前，開口問道：“你對這裏，應該也不是很陌生吧。”
即便這裏是險地，可畢竟是他的地盤，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南宮禦微微挑眉， “這裏是東跨山。你沒聽過？”
南夏國的人，幾乎九成是知道這個京城外有一個第二險的。
至於第一險，名為狩獵山。
“第二險……東跨山……”舒離低頭喃喃自語，似在想些什麽。
南宮禦沉吟道：“掉下來的人，走運，便像我們一樣，不走運，就直接死在上麵那窄窄的崖壁間，或者墜下來沒落對地方，給摔死。”
他站在湖邊，負手而立，精光四射的眸子望向遠處有些茂密的森林。
“然後呢？你是南夏的王，應該還知道什麽吧。”她眉梢一挑，心知這個東跨山絕對沒那麽簡單，再次問道。
“我派人下來探過，本事不到家的，從下來後就沒有消息，武功好的，也帶著傷來過這裏，可消息隻停在這個湖上麵，那邊那個森林，卻沒有人任何人進去過。”南宮禦頓了頓，轉過身看了舒離兩眼，又回過頭，指著遠處：“或者進去過，但是我從沒收到過關於那個森林的消息。”
舒離轉頭看向南宮禦指著的地方。
距離這裏其實很遠，卻看得很清楚，因為樹很高很大。常年的訓練以及生活在暗處所的出來的第六感登時讓舒離警惕起來，一股危險的氣息迎麵撲來，舒離不禁心道，或許，真正危險地，不是懸崖，而是森林。
可是，即使危險，即使要人命，他們也必須過去。舒離研究了一上午的出路，兩條路是可以出去的，一，是有飛天的功能，從懸崖下飛上去。二，便是要經過森林。
說到底，唯一的出路便是森林。
舒離不怕，她沒穿越前，高原平原都去過，再深得泥沼也能被她殺開一條路。
然後，日頭還沒徹底高升，他們便出發了。
森林樹木叢生，把所有光線都給擋了出去，還加上前一天下了一場大雨，雖然隻維持了兩三個時辰，可卻徹底淋濕了這個世界。陰暗潮濕，厚厚的腐蝕感讓人頭腦發暈。
腳下踩著糾纏錯節的藤蔓樹枝，周圍生長著些許巨大的奇異植物，甚至比舒離還要高大。
四麵八方全是遮天蔽日的大樹，枝椏交錯，詭異的伸展在各處，如遊弋的魔手般懸浮著。
舒離跟在後麵，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隻是從進來開始，走了幾近半個時辰，都沒出現什麽異常。
除了森林的這些植物。
可這也絲毫不用她擔心。南宮禦走在前麵，有的時候被一些不明植物擋了路，皆是他給劈開的。
這讓舒離有些不習慣。
從來都是她為別人開路。
如今忽然出現一個人走在前麵披荊斬棘，她卻走的安安穩穩。
忽然，南宮禦停下。
舒離皺眉，心思聚齊，也發現了詭異。
有東西在蠢蠢欲動……
突的一聲嚎叫，震耳欲聾。
左側猛地跳出一隻巨虎，本是好好呆著的奇異植物一腳就被巨虎踩在了腳下，藤蔓上奄奄一息地射出絲絲綠水，粘在巨虎腳上。
巨虎的高度和南宮禦差不多，隻是身體卻異常龐大，虎視眈眈地對著她與他小白大叫，整個森林都回蕩著它的吼聲。
舒離知道，這下，一碰便碰到老大了。
它嚎叫的那麽大聲，卻沒有任何動物再出來，說明了，眼前這個龐大老虎便是動物中的王。
眼眸一轉，看向旁邊的南宮禦。
隻見他眉頭緊蹙，身體姿勢已被不動聲色的移動，做好戰鬥的準備。
舒離一挑眉，心裏暗讚他手腳迅速，心明眼亮。
修羅王真不是一般人。
若是別人，說不準早已嚇得尿了褲子。
在這詭異地森林裏，氣氛異常，忽然出現隻猛虎，比人還巨大，難怪他派下來探路的手下會有去無回了。
在這詭異地森林裏，氣氛異常，忽然出現隻猛虎，比人還巨大，難怪他派下來探路的手下會有去無回了。
沒有特殊的本事，隻能被這巨虎撕碎。
“嘿，怎麽樣？會不會覺得有挑戰性。加油哦，我看好你~”輕笑著對著南宮禦眨眨眼，舒離退後一步，讓出空間讓他“徹底發揮實力”。
南宮禦斜睨她一眼，不再理她，手中的利劍緩緩舉起，對著前麵的巨虎。
巨虎瞪著黃燦燦的眼珠子盯著他，暗紅的大舌頭忽然吐出咋了咋嘴，口水也跟著噴射而出。巨虎忽然又仰天嚎叫，驚得連蟲鳴子都不再響起。
南宮禦一聲冷哼，突地仗劍暴起一劍揮去。
“唰——”，劍猛然刺在巨虎
身上，然而，那虎皮卻沒有一絲傷痕！看的舒離睜大了眼睛。
“嗷嗚——”老虎又吼起來，吼聲中帶著疼痛，想必，那劍還是有用的。沒傷到它，卻痛到了它。
南宮禦蹙起眉頭，腳下卻不停，一會兒飛去左邊，一會兒跳到右邊。
老虎也跟著他的身影而去。
就這樣，一人一虎周旋著。舒離眼微眯，仔細地盯著巨虎找破綻。
破綻是有，隻是不能致它於死地。
巨虎體型龐大，速度卻隻比平常的老虎差一點，其實算不錯了，隻是這個差……在南宮禦眼中就不是一點了。
跳過左邊，巨虎還沒反應過來，南宮禦已一腳踹了過去。
踹不倒巨虎，卻能讓它暈頭轉向一會兒。
然後又趁著這會兒，南宮禦一劍揮過去。用了七成實力。
巨虎似覺得眼前的男子不好惹，嘶吼了一聲後便轉身朝著不遠處的舒離奔去。
南宮禦臉色一變，厲喝道：“快走開！”
舒離輕蔑一笑，微微一躍，身體刷地蹦的老高。
她雖然不會輕功，但是彈跳力卻極好，五米高的圍牆，她也能輕易跳上。當然，得有支撐點。
輕輕落在地上，還沒站定，南宮禦手一拽，猛然把舒離拉在身後。帶著怒氣的聲音低吼道：“站在身後別亂動！”
舒離一怔，看著他那明明似女人的容貌卻仿佛高大的身軀，抿了抿嘴。
“肚子！眼睛！”舒離低喝出聲，語言簡單，卻特別有用。
南宮禦一聽，腦中靈光一閃，嘴角一勾，鬆開緊握舒離的手上前一步。右手緩緩持起劍，左手空拳用起十成力氣，內力凝聚在手掌緊緊握拳，速度急速掠去一拳捶在巨虎眼睛正中心！
又是一聲嚎叫，隻是這回，獸音淒慘。巨虎被傷的眼睛睜不開，不停地鮮血如落淚般流下。南宮禦躍起又是一腳踢在那本就受傷的左眼，這下，巨虎砰的倒地了。
電光火石間，他右手舉劍唰地劃入巨虎白白地肚皮上！
劍中還帶著白茫茫劍氣，比在懸崖上給南吟二王爺那斷臂一劍的劍氣還要強烈，強烈地刺眼。
如此厚實堅硬的虎皮居然能被他一劍劃開！
是的，一劍劃開了。
巨虎肚皮上一道深深的傷口，血噴射而出。映成一道紅色。它卻似是不甘心死去，躺在地上拚命掙紮嘶吼著。
舒離勾唇笑，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吧。
南宮禦警惕地拉著舒離後退幾步，以免巨虎來個臨死一擊。然而，他卻是高估了巨虎的能力。
血噴了許久，巨虎完全幹透，再也沒有力氣掙紮，眼一閉，失血過多死去。
“你怎麽知道它的弱點的？”巨虎已經死透了，血卻一直不停地流，流了一地。血腥蔓延，加上森林中的腐朽味道，惡心至極。南宮禦皺了皺眉，從懷中掏出一條幹淨的帕子，不溫柔地捂到她鼻子上。隨即又蹲下身，劍用力插入巨虎身體，開始動手，剝皮。
“我眼力好啊。”舒離一揚下巴，驕傲道。這種事情，她經常發生。養父也特別給她訓練過。看人準，看動物也準。
剝皮的手忽然一頓，南宮禦深沉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恩，的確不簡單。”有些戲謔的語氣讓舒離挑眉，再看向他，他卻不再說話，隻管手下的動作。
半晌，虎皮出來了。
外層光鮮亮麗的，裏層卻鮮血淋淋。
她明白，這虎皮，不是很厚，柔軟卻比盔甲更讓人無可奈何。
連南宮禦都要費盡心思才能刺穿虎皮刺死巨虎，可想而知。
若做成衣服上陣打仗，就是所向無敵了。
南宮禦看了看舒離，輕聲囑咐道：“你在這等著，我去洗洗。”取出虎皮後便往回走，越走越遠，她看著那消失的背影，努努嘴，便索性往後一靠，靠在大樹樹幹上。
因為樹林潮濕陰暗，舒離仰起頭想眯眯眼，才發現沒有溫柔的陽光，怎麽都不顏服。
低低歎息一聲，忽然聽到不遠處嗷嗷地叫聲。聲音清脆稚嫩，應是個沒多少歲數的小動物。
舒離直起身，隨著聲音走去。
穿過幾棵大樹與幾株巨大的植物，才看到那個血腥的場麵。
血腥的……就連舒離看了，都覺得殘忍。
她是個殺手，再恐怖的畫麵都看過，現實沒見過，恐怖電影上也見過多次。
隻是，那是人。
相對來講，那是正常的。
而此時發生的事，有些難以讓常人接受。
誰見過如此巨大的花一般妖豔的植物，下麵一條長長地根，有成人手臂那麽粗，藤蔓上附著無數細小的尖刺，一直延續到植物那似頭非頭似花骨卻比花骨誇張多倍的東西，那東西中間一個大洞，一張一合，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植物的嘴巴，正砸吧砸吧著咬著嘴裏的食物。
食物，便是一些對它無力抵抗的動物。
此時，它吃的，應是一頭狼。
地上散落著一些白骨、鮮血、碎肉。
舒離退了退身子，擋在樹後麵。眼眸移開，望向縮在不遠處的小狼。
狼比剛出生的嬰兒還要小一些，正睜著血紅的眼睛看著那吃人植物，嘴裏不停地嘶吼著，全身雪白的毛已髒乎乎地亂成一團。
那被吃的，想必是小狼的母親或父親。
興許是吃大狼吃的正高興，植物並沒理那它一口就可以吞掉的小東西。
舒離看著吃人植物，那大張著的嘴巴裏，是一齒一齒黑牙。
黑色的，有劇毒！
她一驚，著實沒想到在這個鬼地方居然還有這種劇毒怪物！
而那邊吃人植物卻吃著吃著身軀忽然一縮，怪異地……植物的根也跟著縮進土裏。藤蔓一伸一縮，快速地變換了位置，遊移到不遠處，“頭”一底，咬傷掉在地上的狼腿。
這怪物居然還能走！
低低歎了口氣，“噓噓、噓噓。”舒離忽然對著那小狼出聲，小狼貌似怔了一怔，緩緩轉過狼頭，眼中波光粼粼，可憐兮兮地盯著樹後的她。
她招了招手，示意它過來。手指還放在嘴邊，表示不要出聲。
小狼不動，防備著。
舒離一皺眉，看向那邊吃的興起地吃人植物，身體一閃，快速閃到小狼身邊一撈，抱在懷裏，小狼大驚又嗷唔一聲拚命掙紮。吃人植物猛的回頭，大嘴張開朝著舒離，沒有眼睛，卻感覺它正緊緊盯著自己。
似看……似瞪……
“你想吃我？”舒離挑眉，並沒有害怕的神色。
吃人植物嘴巴一攏，抖了抖“頭”部。
“聽不懂我說的話？是哦，我也猜你聽不懂。你又不是個人。”她歪歪頭，拍了拍懷裏不停掙紮的小狼，眼一瞪，警告，再動就把你扔去喂怪物！
小狼嗚嗚抽噎幾聲，看了看舒離，又看了看怪物。乖乖低下頭去。不再亂動。
“唔……我先走了哦，你就在這吧。這個森林的東西你吃光我都沒意見。以後就不再相見了唷……恩麽……告別吻……”舒離不動聲色的緩緩後退，一手抱著小狼，另一手空出做了個飛吻的動作，腳下一點，迅速跑走。吃人植物沒反應過來，一頭霧水，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已不在原地。
生氣的藤蔓一繞，張開大嘴朝著旁邊的樹幹用力一咬，“轟隆”一聲，吃人植物早已順著舒離的氣味遊去，隻留下一顆粗幹大樹龐然倒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