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13 往事·不堪回首

她說:“義父,赫多同在夜郎國所行之事,難道你都要告訴太後嗎?”

章元節緩緩說道:“梧桐,赫多同在逆蒼天行事,這不是夜郎百姓的福氣,是大災難。況且,皇上和太後也想盡早知道夜郎的具體事宜,難道,在這件事情上,義父我可以說謊嗎?”

梧桐默不作聲了,繼續說道:“可是,赫大哥也做了些好事的不是?比如,圍江填土,開墾農田,這些難道不算?”

義父說道:“赫多同所為,不論好壞,我隻是如實記載。若說圍江填土、開墾農田,羌岩自會比他做得更好!”

我在夜郎宮殿,看著一身華服的赫多同。

此刻的他,端居於寶座之上,戴著羌岩曾經戴著的王冠,穿著黑色的長袍,看不出什麽神情。

待她終於走進德生大殿,看著裝扮一新的大殿,朝著赫多同笑道:“梧桐還是恭喜赫大哥了。”

“是麽?”赫多同見我進來,眼神終於露出了濃濃的欣喜之色,他說道:“梧桐,你可是在怪我,沒有親自去接你麽?實在我這幾天忙。”

“沒有。”她苦澀地說道。

看著他一臉的自信,梧桐終是說道:“我對於喝大哥的行為,不支持,但是理解。那麽,我以後也要叫你國王了。”

赫多同聽了,微微一笑,說道:“我固然在乎權勢。天下的男子說不在乎權力,那是假話。可是我更多的,卻是為了梧桐——你。”

她剛想張口說:不,我承受不起。

話到嘴邊,卻又不知不覺地噎了下去。

義父此刻也到了大殿之中了。

她上前說道:“義父,你怎麽這麽遲?可是有什麽事情?”

他看了看她,不語。隨即看著寶座之上的赫多同,大聲說道:“同兒,你怎地還不知悔返?你離這王權越近,你就離這危險越近!你聽我的勸告罷。”

赫多同隻是將眼睛掃了一下章元節,說道:“這是你的見解。大將軍,若是你有我一半的勇氣,你以後的人生又豈會像現在這樣?”

“同兒,你以為我不知你是皇上的細作麽?這麽多年,你沒少向皇上報告我的事情,你可知道,我是為了什麽?”

赫多同聞言,身軀微微一怔,隨即說道:“是麽?大將軍果然火眼金睛,不過你就是知道也是無妨了!反正我是皇上的親信,皇上也信任於我,早晚會封我為滇國的國王,我隻是走的早了而已。”

“同兒,皇上真的相信與你麽,難猜最是帝王心。你早些回頭兒罷,我保你性命無憂。”

“事到如今,我是不會信你的,你沒做過國王,你怎麽知道做國王的快樂?我即刻就封梧桐為我的王後,和我永永遠遠在一起。”赫多同大聲說道。

梧桐聽了,忙道:“赫大哥,今日是你的好日子,這件事,還請梧桐再考慮幾日,前次我答應莽撞了,這樣的大事,我的確要好好考慮考慮。”

赫多同一下子就失望了,說道:“梧桐,你知道我向來是以你為重的。不過,你傷剛好,就先歇息歇息,反正,一切都在籌備之中。”

她心內恍惚,赫多同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常常思念著他,可是,他果有一天,給了她自由,她反而退步了。

難道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地站到了義父的立場,替天下蒼生代言?

一旁上殿的一名將領,對著赫多同說道:“大王,那些羌岩手下的舊日首領怎麽辦?”

赫多同說道:“今日雖然是登基的日子,但是,這些人對羌岩素來忠心,已是不可能為我所用了。”他對那名將領做了一個斬首的姿勢,將領會意,退下。

梧桐打了一個

寒顫,那些首領,雖然有諸多看不慣的地兒,可也罪不至死呀,她開口道:“赫大哥,那些首領,你給他們一條生路吧。”

赫多同沉沉地看著她,說道:“我內心也並不想這麽做,隻是,斬草務必除根。他們以後一旦得了勢,難道就會放過我嗎?你想想。”

義父氣不過,將手中長劍一掰兩截,大聲對梧桐說道:“我們走。”

梧桐悲憤地看著赫多同和義父決裂,但是內心卻絲毫沒有辦法。

青木告我,赫多同做了新王,夜郎人人自危,道路以目。

這日,天氣還如往常一樣,酷熱難耐,黑雲沉沉的,可就是不曾落下一滴雨。

哥哥炎無歡卻來夜郎看她了。

她知道,炎無歡雖然對羌岩有成見,但是對於赫多同,卻是蔑視。

“哥哥, 到我的後花園去敘敘吧,外頭怪熱的。”

“好。”炎無歡隨她走到後花園,他第一次看見了神獸麋鹿,很是歡喜。又一見花園角落裏的駝公公在埋頭澆花填土,不免用好奇的神色瞄了又瞄。

他看著默默幹活的駝公公,好奇地說道:“梧桐,你這花園裏,花兒各異,可都是這人栽培的?”

梧桐點點頭。他納罕地看著駝公公,沒有言語。

其實如有一個人,對自己說:此生看淡權力,寧願甘於平淡。

對此,她是不信的,此人要麽是已處於權力的高峰,要麽便是從未嚐過權力的滋味。

行走在權力之間如魚得水的人,對此話一定不屑。

赫多同便是如此。

她看著他大肆地建造宮殿,宮內極近奢華,無奇不有。

一個小時候吃過苦頭的人,自然長大後會對各種奇巧豪奢之物產生好奇,這是人的補償心理,不足為奇。

這日的黃昏,義父卻是又從深山裏回來了,他手裏攥著一束藥草,我好奇的問道:“義父,這是什麽?”

義父長長歎一口氣,說道:“梧桐,從前為了你的病,我將你留在夜郎國,現在看來,你就是留在夜郎,也未必好到哪兒去。”

“此話怎講?”

“梧桐,如今夜郎之內,外表是很平靜,但是內在湧動著一股暗流,就像火山一樣,隻是等待噴焰的時機而已。”

她當然是明白他的話。

“梧桐。”義父繼續說道:“赫多同在這夜郎之內,並不能呆的很長,我看很快,羌岩便會卷土重來。所以,我想,義父還是帶你回青州吧。”

“可是,義父,我身中劇毒,不能離開的呀。”

“不錯,所以我跑遍了夜郎的山林, 終於尋到了無量佗曾經提到過的草藥——無情草,此草雖不能根治,也不能有所緩解,但卻能使你昏厥的症狀變得稍輕一點兒。”

義父繼續說:“現在的夜郎,局勢多變,與其這樣,咱們不如走吧。”

她點點頭,決意回到官邸整理行囊。

一走到官邸附近,梧桐便覺得氣氛特別怪異,每個人臉上都是恐懼的神色,她悄悄兒遣住一個路人細問。

誰知那路人倒也和善,哀聲歎氣,低聲道:“如今新王已經貼了告示,命令全國上下尋找風月明珠。”

她問道:“這寶珠既是誰都沒瞧見的寶貝,那又叫人怎麽去找?”

“正是此話了。”那人愁眉苦臉說道:“交不出也無妨,隻是要去做一件事。”

“什麽事情?”

“就是派往邊境修築東邊和北邊的長城,以防漢朝和匈奴來犯,現在,已經有好些人到邊境修長城去了。據說這長城綿延千裏,恐怕二十年都修不好,哎,看來,我也難逃

啊。”那人似要留下淚來。

梧桐聽了,拳頭緊握,看來赫多同似要一心將這江山坐穩了?

她向赫多同質問,可是喚來的隻是無謂的麵容。他請她坐下,請她喝茶。

她不知自己種了迷魂湯。

在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失之前,她還在問:“究竟,你給我喝的是什麽?”

……

待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在這裏,但是她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因為此刻的她,躺在床上,而床上,還躺著另一個人——赫多同。

梧桐立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衫半裸,再看看赫多同,他也如是。

梧桐哀嚎一聲,自打穿越以來,失身羌岩,又失身赫多同!我大聲說道:“赫多同,沒想到,你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你……你乘人之危!”

赫多同慢慢穿好衣服,摟著梧桐的膀臂她躲開他的懷抱,從床上跳下來。

“對不起。我不該如此。”赫多同低了頭,繼續說道:“我隻是怕你……一去不複返了。”

他為梧桐披上衣服,說道:“我隻是不想失去你,你要打要罵,隨你。”

梧桐扔下袍子,一看不是她素日換過的,她問:“青木呢?”

他道:“她們已經被我遣走了。現在應該和親人團聚了吧。”

“什麽?青木明明就是個奴隸,哪兒來的親人?”

“遠親還能沒幾個?我給了他們一些銀子,她們也就走了。我不會為難兩個奴隸的。”他說的輕描淡寫。

“但願如此。”哎,希望以後我有機會,再去找她們吧,畢竟跟了我一些時日,我已經將她們當我的妹妹看了。

梧桐無法接受自己失身赫多同的事實,義父說的果然對,赫多同不可信。

她大聲地說道:“你這樣做,隻會離我更加遠離你。你比羌岩還要令我厭惡萬分。”

說罷,梧桐隨手胡亂穿上衣服,就朝王宮外麵奔去。

赫多同在我身後叫道:“梧桐,你回來!”

“我不會如你意的。”

七月的天氣果然是熱,不知不覺間,梧桐竟然跑回了空空的特使官邸。

她一路就像後花園跑去,坐在石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正巧,花園裏的駝公公竟然沒走,還在那兒澆著水。見是梧桐回來,也愣在那兒。

在淚眼婆娑中看到了立在那兒的駝公公,於萬分悲痛之間,梧桐一把上前,就撲在了駝公公的懷裏。

駝公公愣了愣,還是用手輕撫梧桐的背。

梧桐哭了許久許久,轉出臉來,駝公公雖聽不懂她在哭什麽,但還是看出梧桐的異色。

他看到了梧桐的臉兒脖子上那一抹一抹的吻痕,眼光之總閃過沉沉的怒色,像是在征詢:赫多同幹的?

梧桐一時間忘記了他是聾啞之人,重重點了點頭。

駝公公頓時握住了雙手,似是強忍著熊熊怒氣。

他忽然上前一把就拽住梧桐的手,他的力道大無比,梧桐才想起了他是個垂暮之人,哪兒來那麽大的力道?

可是,隻是轉瞬之間,他的背已然立得筆直,黃昏之下的他,高大無比,這身影,梧桐怎麽覺得是如此的熟悉?

梧桐不禁訝異:“駝公公,你?”

她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就已經被駝公公拉著,遠離官邸了。

她看到駝公公吹了一聲口哨,隻聽得得幾聲,不知從哪兒鑽來了一匹白馬。再定睛一瞧,不是羌岩鍾愛的的盧?

莫非……

梧桐剛要張口問,眼前的駝公公就一把將她抱上馬兒,用手緊緊摟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