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23 是你什麽人
轉眼,雨寒媽媽已經在軍區醫院住了一周。醫院在雨澤的授意下,很快組織了腎源,為雨寒媽媽進行移植手術。
當醫院通知雨寒簽字時,雨寒的心“咚咚”地跳著,她拿筆的手也禁不住顫抖著,因為這一簽,她也不知道後果,她怕媽媽就那樣躺在手術台長眠不起,可是,不簽這做手術的字,媽媽的性命也危在旦夕。雨寒猛吸了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她終於在家屬簽名欄上,沉重地落下了筆。
雨寒把媽媽送進手術室,在手術室門口,媽媽淚眼盈盈的望著雨寒說:“寒兒,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好好活著。媽媽這輩子,因為有你,值了!”
雨寒點點頭,她心裏五味雜陳,但是,她堅強地對媽媽說:“別想太多,手術會順利的。這可是中國頂級做腎移植手術的醫院。”
媽媽被推進了手術室,雨寒整個人仿佛連靈魂都出竅了,她整個人癱軟了下來,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埋了下去。
院長室裏,另一個人也在焦作的等待,他堅毅但卻如星一樣的明亮的眸子,透著冷峻的目光。
院長說:“雨澤,你爺爺老人家都還好吧?”
“好著呢!”雨澤回答,但顯得有點心神不靈。
“你小子從小到大,調皮搗蛋慣了,還從未看見過你為任何人這樣擔憂過。那做腎移植手術的人,是你什麽人,你這麽關照?”院長問。
“一個故人的母親!”雨澤回答。
“故人的母親?恐怕沒有這麽簡單吧。我那日看見了那病人如花似玉的女兒,可能,是你未來嶽母吧?”說完,院長哈哈一笑。他想讓雨澤心情輕鬆一下。
雨澤摸摸下頷,對院長的話不肯定也不否定,他心裏此刻卻在想:“那個剛烈的小丫頭,此刻不知道是怎麽一種肝腸寸斷的心情呀!”
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雨寒焦慮地等在手術室門外。過了好長時間,護士才推開手術室的門,疲憊但卻充滿喜氣的告訴她:“手術很成功。”
雨寒這才鬆了一口氣。
院長室裏,汪雨澤也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一喜訊,他也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與院長寒暄了一下,就駕車而去。
雨澤的心情有說不出的輕鬆,他覺得,他終於為雨寒做了一件事情。
回到家裏,雨澤母親居然端坐在客廳等他,見他回來,就問:“今天忙什麽去了,我到公司看你,你不在,下屬都不知道你去哪裏了?打你手機,也是關機。”
“媽媽,你老人家怎麽就這麽關心我,你多關心一下爸爸吧,我這麽大個活人,還能蒸發了呀?”
“你這孩子,果真兒大不由人了。過來,坐媽身邊來,我有事情問你。”
雨澤乖順的坐在媽媽身旁。
“你和冰焰相處得怎樣了?你這麽大了,我和你爸爸商量,準備年底把你們的婚事辦了。你爺爺前幾日也在說這件事情。他老人家想見重孫了。說自己怕時間拖長了,沒見著重孫就被閻王收命了。”
“媽,我的婚姻我能做主嗎?”雨澤反抗地問。
汪母詫異地看了一眼汪雨澤,說:“這孩子怎麽了?這不在跟你商量嗎?”
“如果我結婚的對象不是冰焰呢?”汪雨澤試探地問。
“可以,除非這個女孩比冰焰優秀。但就媽媽看來,沒有比冰焰能再般配你的女孩了。無論是家世、容貌、學識,冰焰都是佼佼者。你小子別這山看著那山高。”汪母拍了一下雨澤的肩頭,愛撫地說。
“你和冰焰再好好相處一陣子,過一段時間給我回話。我估計,我不問你,等過些日子,老爺子也會親自問你。看你到時怎樣交代?”汪母笑笑走了,把雨澤一個人留在了客廳裏。
雨澤心事重重地走進房間,他和衣倒在床上,母親的話,像重錘一樣,錘擊在他的心上。他還沒有爭取到雨寒的芳心,可是,家裏卻在為他籌劃婚慶了。母親的話,讓汪雨澤對自己的婚姻有不祥之感。因為,即使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獲取了雨寒的芳心,家裏這一關,僅憑雨寒的身世和她的職業,那是怎樣也過不了關的。
這一夜,雨澤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雨澤去上班了。汪母把林海叫到了一家咖啡廳。她開場直白說:“林海,你成天和雨澤在一起。雨澤除了冰焰外,還有什麽女朋友嗎?”
林海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怎樣開口。
汪母說:“但說無妨。你知道我這人行事風格,難道還怕我害自己的親兒子嗎?”
“太太,是這樣的。少爺從去年開始,就喜歡一個女孩子,但是,那女孩壓根就不喜歡我們家少爺。”林海想了很久才說。
“哦,什麽樣人家的女孩子,居然連我家雨澤都入不了她的法眼?”汪母問。
“太太,也不是什麽名門閨秀,大戶千金,就一普通人家女孩兒,但人長得溫婉清麗,是讓雨澤一見傾心的那種女孩。”林海說。
聽到這裏,汪母不由一笑,說:“這世間果真一物降一物,我家的這個混世魔王,居然也有征服不了的人。說真的,我還擔心那女孩兒對雨澤糾纏呢,既然看不上雨澤,那就好辦,等著吧,年底我們就可以喝雨澤的喜酒了。”
詢問完林海,汪母興高采烈的回家了。她開始還擔心雨澤在外有什麽人了,現在看來,這孩子就一單相思。讓歐陽冰焰多和雨澤接觸,自然就水到渠成了。想到這裏,汪母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汪母走後,林海卻陷入了沉思。雨澤那脾氣,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看他如今對穆雨寒的癡情,豈是一紙婚約能擋得住的。
雨寒媽媽手術非常成功,經過兩個月的調養,她的氣色什麽都明顯好了。她覺得自己留在京城,給雨寒徒添許多事情,她決意回到家鄉慢慢調養。任憑雨寒怎樣挽留,媽媽都執意要走。雨寒隻好把媽媽送回老家,讓奶奶悉心照顧。
媽媽走了,雨寒沒有以前那樣忙碌了。空閑的時候,她又用來學習了。修然是什麽都教,看到雨寒這麽愛學習,修然的心甜滋滋的。他有時開玩笑說:“雨寒,人家說長得漂亮的女孩無智商,你是個例外。別太累著了,這輩子,我還是能供你過個小日子的。”
“修然,我得努力,媽媽手術的錢,是李大哥給的,雖然他不承認,但是,這京城,誰能這樣幫我,除了他還有誰?我要多長點本事,多賺錢。等在藍月亮積攢夠給李大哥還的錢,我就重新找個工作。不然,別人問起你,我在哪裏工作,估計你都難以回答。再說,要是你媽媽知道了我是陪酒的女
孩,還能讓我做你家的媳婦嗎?”
“哈哈!想多了!不過這話中聽,至少說明了,你已經是我的媳婦兒了!”修然笑笑說。
穆雨寒依舊在“藍月亮”拚命的陪酒,汪雨澤搞不明白了,這丫頭,母親不是已經做了腎移植手術嗎?還那麽賣命幹什麽?
他就讓林海去打聽,雨寒為什麽還那樣賣命的陪酒。
又一個周末,李修然神采飛揚的去找雨寒。剛邁進雨寒的房屋,他就把雨寒抱著在屋子裏旋轉了一圈,然後興奮地說:“雨寒,你真有旺夫命哈,你老公我,做成了一個大項目,公司提成給我了15萬,加上我以前的積蓄,我們可以在這帝都按揭一套房子了。你就快成有房一族了。”
說完,就像雞琢米一樣,又在雨寒的臉蛋兒上猛親了幾口。
雨寒也被他的興奮感染了,兩人在屋子裏高興的蹦跳,仿若中了彩頭一樣。
接下來,雨寒就和修然到處看房子,不是價錢不合適,就是地段不中意,看來要買個心儀的房子還是很難。
一天,修然的一同事說:“修然,聽說你這向到處再看房子,我有個朋友,舉家遷往美國,有個三室一廳想出手,房子就在市中心,環境什麽都好,要不要去看看?”
修然聽到這個消息,自然高興,當天下午就和同事趕著去看房,看了房後,修然各方麵都很滿意,而且還是個小三室,這樣,他就可以把母親也接過來住了。
這房子,裝修還沒有幾年,什麽都還透出一種新氣,修然隻需帶換洗衣服過來,就可以住了,簡直省事。他當即就告訴雨寒,作了買的決定。
雨寒聽說這麽好的事情,當然也滿意,再說,房子是李修然在買,隻要他本人滿意,她又有什麽說的呢?
這樣,修然就買下了這套房子,雖然每月要還房貸,但是,都在修然能承受的範圍內。修然就和雨寒商量,說把他媽媽接來住。他說,這些年,苦了自己的母親,現在,能讓母親享點福,就讓她老人家來京城安然的度晚年。
李母接到兒子要帶她去京城生活的通知,喜極而泣。她對著修然父親的遺像說:“老大啊,咱家的孩子終於有出息了,他要回來接我們去京城住了,你也隨我一起走吧。不然,一個人孤零零留在家裏,連個陪你說話的人都沒有。”
修然母親要去京城長住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修然老家傳開了。大家都說,老李家的主墳冒青煙了,養個這麽有出息的兒子。
隔了幾日,李修然衣錦還鄉的歸家,村裏老老少少,看見修然都眉開眼笑,誇他有出息又有孝心,直把修然媽樂得滿臉開花。娘兒倆在村人的祝福中帶著一些細軟走了。李修然幾次回頭,他知道,這一別,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
這裏有他貧窮的童年和記憶,這裏的一山一水,都孕育了他的堅強,一草一木,包括風霜雨露,都給了他向上的力量。
想起那些和媽媽相依為命的貧瘠歲月,李修然不由淚光盈然。
村裏許多人對修然母親說:“老嫂子,這一走,不知道哪年才能見麵,想家了,你就回來看看。”
有些相好的姐妹,拉著修然娘倆的手,依依惜別。
家鄉的風景,在修然的淚光中漸行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