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_第43章 建派盛會
瓊台宮，仍舊有如三年前的模樣，小癡慢慢地步進了上觀。
上觀廳口空無一人影，小癡甚是驚訝，剛想步到中觀看看已久不見的師兄之時，背後傳來：“是誰？報上名來。”
一位十幾歲的少年，麵目陌生，身穿道服，一雙圓圓的眼睛怒威呈現，攔在自己的身前。
小癡當下道：“我是來找師傅和師兄的。”
少年皺眉道：“我在觀裏兩年，不曾見過你，你何來這裏找師傅？看你著裝古怪，分明是上山鬧事的兔崽子。”
小癡當初一上山就被貶道思過崖，不曾有什麽道服。武當山有文明規定，要入武當一年的弟子才能授以道服。小癡自在思過崖之後，如若罪人，無人問津，何來道服？何況進到道思過崖的人，仿佛臉上刻著“囚”字，身價爆低，不被他人尊重。
小癡無奈地笑了笑，正色道：“我確是來找林中師兄的。”
少年剛愎自用，一心認定小癡是擅自獨闖瓊台宮的人，冷笑一聲刀劍相向，毫無商量的餘地。少年的武功不弱，武當劍法使得有六七成的火候，隻是內功稍淺，再大的威力都發揮不出來。
小癡這三年天天受老人的熏陶，武當絕學他早已了如指掌，加上內功深厚，舉一反三，非一般人可以相比。少年越打越心驚，因為對方總是在自己未出招之前把自己的招式封死，即使對方沒有劍一樣可以搶先。
少年生性爭強好勝，兩年來，一直受燕靈通的傾心栽培，武功在師兄弟中脫穎而出，自信洋溢，何以受得住今天的窩囊，心裏大氣，怒喝一聲，劍光如水，武當劍法最具威力的“剛柔三式”嚓嚓貫出，威力非凡。
小癡眉頭一皺，隻覺得這少年手段也偏於無情，如此輕易就搬出殺著。隨即不慌不忙一掌灌注真力，運出“以柔克剛”的字訣，兩指夾住了少年的長劍。少年雙眼發直，呆立當場，他怎麽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小癡沒說什麽，揮指一彈，蕩開了長劍，少年也被震退了一步。少年大怒成羞，咬牙大吼道：“兔崽子，再吃我一劍。”
正這時，有聲疾呼：“真兒快快住手，不可無禮。”話音一落，旁邊落下了一位仙骨非凡的老道，正是燕靈通。
小癡見是師傅，急忙作揖，道：“師傅！”
燕靈通三年前以為好好栽培小癡，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小癡犯了派規，讓他老臉掛不住，對小癡感情也算不得深厚，但卻一直揣思掌門師兄最後那一番話，不作他想。不過終究是弟子，三年不見，還是點了點頭，道：“真兒，見過你師兄。”
小癡一驚，道：“原來你是師弟，適才誤會請師弟不可見怪。”
童真心裏氣憤，也沒有回話，隻是冷哼一聲，權當搭理。小癡為他的頤指氣使難堪得說不出話來。正好，這時林中一班人都回到了瓊台宮，久不見師弟，紛紛說三問四，把難堪暫
時掩蓋。
燕靈通見大夥沒玩沒了的樣子，心裏有氣，便吩咐道：“三疏，帶師弟回去，你們也要抓緊練功。”大家深知建派大會臨近，為了準備比武大會，不得不加倍努力，希望可以一展風采，於是拜別師傅，各自散去。
林中感念與小癡濃厚的情懷，三年不見，似乎有很多話要傾訴，喋喋不休。小癡等他換氣停頓間隙，問道：“師兄，那位小師弟是怎麽一回事？”
林中哦了聲，道：“小師弟是師傅兩年前親自收的，天賦很高，深得師傅歡心，盡得師傅真傳，不過為人孤傲，你莫要招惹他，小心吃苦頭。”林中以為小癡還是三年前手無縛雞之力的他，不得不提醒，以免無知而吃苦頭。
小癡點點頭。
林中笑道：“三年在思過崖日子難熬吧？”
小癡笑笑道：“沒有。”
林中歎歎道：“可惜我們不能去看你，倒是苦你了。”說完甩甩頭，又道：“好了，不說那些了。200年建派大會在即，師傅管教比較嚴，大家都忙著練武，你也回去休息吧。”
小癡應了一聲，走進他住的院子。院子裏一切都是舊模樣，除了庭前一些花草樹木之外。
接下來幾天，瓊台宮裏的弟子個個發奮圖強，一掃往日一天打漁三天曬網的作風。小癡一回到瓊台宮就成了局外人，一天除了做飯洗衣之外，別無它事，平常嘻嘻哈哈的師兄們都躲進屋裏勤學苦練，六師弟童真也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200年前，武當開山建派，取名為武當派，從這裏造就了一代大師——張三豐。風雲變幻，轉眼200年過去，武當依然屹立於武林，享盡江湖各路群豪的尊敬。
兩百年建派盛會當然不但是武當的喜事，也是江湖中值得慶祝的盛會。所以各路江湖人士都紛紛趕上武當山，有意參與這次百年難得的大會。由於人滿為患，來人絡繹不絕，住宿也緊張，瓊台宮首當其衝。
陽春四月，建派盛會如期開羅敲鼓舉行。無論來人或是武當弟子，一律都往金殿聚集，浩浩蕩蕩，整個武當山都是人頭。金殿之上，四周位列幾個大鼎，鼎裏焚燒著手臂粗的香，煙霧繚繞，憑曾了不少的氛圍。
小癡三年之後，再一次履足金殿，細細欣賞周圍的人物景象，別有一番滋味。旁邊的四位師兄一路興高采烈，東西南北議論一通，不時傳出一陣哈哈大笑，絲毫沒有顧及武當道人的形象。
小癡由於資格不夠，無法穿上道袍，隻穿著自己多年來一直沒有更替的黑衫，一點也不具備修道之人的氣息。
這次，是武當山幾十年以來最隆重的大會，所以武當也全麵向他人開放，男女無限，招引一大批各路人士擠上武當，仿佛趕市一般，到處演繹著吵鬧。也許女子不少，瓊台宮幾位修道淺薄的弟子，一路指指點點，嘻嘻哈哈，樣子色極。小癡無奈，隻有呆呆跟在後麵，瞧著來來
往往的人群，有些迷惘。
林中轉過頭笑著對小癡道：“五師弟，我們這就去參加比武大試，你自己到處逛逛吧，或者你可以過去那邊觀看比賽。”
小癡點頭道：“師兄你們盡管去就好，我會看好我自己的。”
林中應了應，帶著幾位師弟歡快而去。
小癡頓然覺得自己孤獨了起來，無所事事，呆立在人群裏。
這時背後走來一人，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激動道：“雨弟，是你嗎？”
小癡猛然一看，一位25歲上下英俊的男子，正滿麵激動地拉著自己，臉上每一處毛孔都洋溢著歡喜。這人正是“銀笛”歐陽平，然而小癡卻無法記起。
小癡歉意道：“兄台，我並不是你的雨弟，你大概認錯人了。”
小癡的表情自然，沒有裝作的現象，歐陽平責怪自己衝動，當下道：“小兄弟不好意思，不過你卻是像極我雨弟。”
小癡微笑道：“你真的認錯人了。”說完就走開了，隻留下呆呆張望的歐陽平。
歐陽平忖道：他長得確實像雨弟，簡直一模一樣，我且跟著他看看，說不定雨弟沒有死。歐陽義想完，心裏一喜，便跟了過去。
小癡也覺得好笑，無緣無故被人認作是兄弟，實是有趣。忽然他想起思過崖的老人說在今天的大會上可以見到他的，自己倍覺無聊，不如找去他。然而，小癡尋找了大半天，仍然沒有見到老人的蹤影，不覺氣餒。
當即人群中傳來絲絲耳語道：“比武決賽要開始了，我們快去！”
小癡也隨著人流湧向了比武擂台，周圍早已圍起一道圓弧的人牆，隻露出整個比武的擂台。擂台不遠一邊坐著武當山一些重要的人物，為首的就是崔天。這些人麵露和容，隨時談論著，必要時可親一笑，不知惹得多少人投去羨慕的眼光。
擂台中央站立著兩位年輕的武當弟子，一位是小癡認得的純陽宮大弟子錢多，另一位是不曾見過的崔天閉門弟子向一鼎，不用多說兩位皆是武當派年輕一代的領銜者。這一比試，誰能夠勝出，即將入選為掌門人的接班人，是莫大的榮耀。
為了前程，為了榮譽，使得錢多和向一鼎紛紛拿出看家本領，為在場的人奉上一場精彩紛呈的較量，博得觀眾的一致熱烈掌聲。終究錢多稍遜向一鼎，最後以一招落敗，雖敗猶榮。
崔天見自己的弟子勝出，心情更是愉悅，站起來歡天喜地地宣布向一鼎成為武當派下一任掌門的接班人。隻可惜，話還沒說一半，場內傳來一句不高不低的話：“且慢。”
大家驚呼，接著一陣嘩然，崔天也是神色一愕，不過到底是一代大師，瞬間又恢複了平靜，朗聲道：“不知哪位朋友有何高見？”
隻見嗬嗬一陣笑聲，台上落下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小癡一看，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思過崖的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