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冤家路窄(上卷)

第十二章冤家路窄(上卷)

接緊急來電,有突發城管事件。

老記收起筆記本電腦,立馬開車到了事發地南山漁村。

看熱鬧的群眾裏三層外三層,亂哄哄議論紛紛,水泄不通。

市民們七嘴八舌,有的說城管執法不公平,管一個不管一片,隨心所欲,想搞誰就搞誰,看哪個不順心,那是心不慈手不軟砸你沒商量;一個老太太落淚了:“檳榔姑娘可憐,臉也被城管的打腫了,鼻子還在流血……”、“執法的無法無天,好野蠻,這什麽世道呀!”

其實,這樣的社會性新聞不歸我老記管,不知咋的,報社今天把這個任務派到我老記負責的要聞部。

此刻,我老記擠進現場裏麵一看,果然一女的坐在被城管砸得亂七八糟的水果攤旁邊,嘴角上還在流著鮮紅的血,眼淚婆娑,滿身灰頭灰腦髒兮兮的。

誰說不是冤家路窄,這不是檳榔女嗎!

檳榔女也看見我老記,檳榔女可能意識到我老記是來采訪的,好像看見救星一樣,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立馬雙膝跪地跟我老記連連磕頭,檳榔女說那個站在樓頂要跳樓自殺的姐妹,就是和檳榔女一起合夥擺的這個水果攤,還沒有三天,好不容易七拚八湊起來的一千塊錢就這麽砸了……我老記感覺檳榔女真的像落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那期待的眼神,那可憐的求助的目光,看見我老記,不知這時檳榔女心裏是怎樣的,也許像瞎子立馬可以看見光明一樣的心情。我老記怎麽能接受檳榔女的下跪磕頭呀,我又不是政府官員,我老記也是老百姓,當然,在一般群眾心理上認為幹新聞這行的人有話語權,可以和當官的對話,甚至和當官的平起平坐,而且善於用詞的官員們說記者見官大半級。

我老記趕緊拉檳榔女站起來有什麽事情慢慢說好了,不能跟我老記下跪嘛。可是檳榔女死活就是不起來,扯著我老記的采訪包哭著說,如果我老記不答應幫她檳榔女說話就不起來,而且也和那姐妹一起去跳樓。

沒轍,我老記幹新聞二十多年來還沒有親身體驗這樣的突發事件,尤其是對象是一個曾經和我老記有“*”的女人。且不說這個,如果換成是我的老婆辛芙蓉,或者我的姊妹什麽的,說心裏話,我老記始料不及,束手無策,就稀裏糊塗答應檳榔女趕快起來再說。

公安部門的執法民警衝到樓上把檳榔女的同伴拽下來了。然後帶上檳榔女,還有城管的幾個彪形大漢上了公安局的警車離開現場。

遠遠地,看見檳榔女在車窗裏向我老記在伸出求助的雙手,好像孩子被他人搶走,和父母生離死別一樣的感覺。我老記隻能端起隨身攜帶的攝相機拍下幾個鏡頭。

在公安局治安處,城管的人說執法時,檳榔女她們竟然扯爛了城管執法人員的衣服不說,還出手抓傷一個城管小夥子的手。檳榔女她們訴說不是城管說的這樣,而是,其他的人可以擺攤,就是檳榔女她們不能擺攤,問城管的為什麽,城管人員說搞邪了,還責問城管的窮。就這樣把她們的水果攤子砸啦。檳榔女她們拉著不讓砸,就被城管人員把臉打腫了,鼻子嘴角都是血。城管的卻說這是她們自己撞破了嘴臉……執法者是不會知法犯法的,再說,大男人怎麽會對一個女的動手呢。

最後,治安處辦案人對檳榔女她們說,動不動跳樓什麽的,這是擾亂社會安定,影響極壞,按照地方治安管理條例,處罰企圖跳樓者200元,拘留7天,警告今後不能再犯,再犯的話拘留半個月,處罰金一千元。

“什麽呀,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這還叫人活不活呀。”和檳榔女一起擺攤的姐妹聽說公安部門這麽處理,一邊哭一邊對檳榔女說:“你不是說報社的大記者老記是你的大哥嗎?打電話去找你哥曝光去呀。”

處理此事的人聽檳榔女她們這樣說,就問檳榔女:“老記是你什麽人?”

檳榔

女還在猶豫時,治安處長從隔壁來到治安室,對手下說,局長有指示,說放了這兩個女的,沒她們的事。然後補充一句,到食堂跟她們一人拿一份盒飯去。

檳榔女她們從公安局回到擺攤地的住處,還在收拾臨時撐起來的棚子,看能否找到一些沒有砸壞的可用可吃的東西。水果能吃的東西早已經沒有了,隻有一些破損的榴蓮和木瓜,還有人們看不上眼的不成形的香蕉芒果在地上。

這時,來了兩個城管的女士,通知檳榔女她們跟她去城管局處理相關事宜。檳榔女她們說,既打不發,打了還想發,堅決不去。城管女士不管怎麽解釋說不是處罰她們,是登記補償什麽損失。檳榔女她們一點都不相信,心想,世上哪有這好的事情,休想騙人。

“行啊,去不去由你們,我可是通知到堂了,同意不去簽個字。”城管女士把通知遞給檳榔女她們簽字、按手印。

第二天,我老記路過南山漁村,特地停車看看檳榔女她們的生意開張沒有,沒想到竟是別人,活動售報亭裏經營者不是檳榔女。我老記納悶,但還是問問比較放心,售報亭人說,這是她的經營權,沒有聽說什麽檳榔女。

我老記裝著想弄一個這樣的售報亭不知怎樣才能行。售報亭的主人看我老記不像壞人,猶豫了片刻,還是悄悄地說:“千萬別在外麵說,我這是登記了兩三年,昨天才到手的,難啊。”

我老記問在那裏登記呢。那人說登記沒用,告訴你實話吧,這是從別人手裏買來的,花了三萬塊錢。

“還能買得到嗎?”

“咳,哪裏有隨便能買到的話,我還想要一個,我家妹妹呆在家裏沒事情做。”售報亭的主人忙桌清點書報雜誌和其它商品,“對不起了。”

我老記這輩子還沒有為自己的事情抱小麵去央求什麽當官的,希望公安局實事求是,找公安局長說情,同時好不容易求城管局長批下來的這個報亭,難道是檳榔女她們把這售報亭賣了?好像不太可能,我老記雖然不了解檳榔女很多,但是,我老記不會看走眼,像檳榔女這樣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鄉村少婦,沒有這樣的膽識。再說,檳榔女突然得到了這樣一個免費報亭,肯定驚喜不已,一定會想到隻有我老記幫她的這個忙才有可能得到,檳榔女雖然誤會那天夜裏是我老記和她發生了關係,事後她自己證實不是我老記,但是,檳榔女願意以身報答我老記,這樣的一個實心眼的女人難道就不來問問我老記就賣了這個亭子?不可能。那又是怎麽回事情呢?

南山漁村沒有人知道檳榔女去了什麽地方,加上檳榔女也不是本地的,就是老記去了檳榔女崖城的家鄉也難得找到,老記隻好怏怏而去。

“老記嗎,大記者好。”城管局長打電話親厚老記。

“大局長好!”老記接城管局長的電話問:“大局長有何指示,請直言,定孝犬馬之勞。”

城管局長有些不大高興地:“老記兄吩咐的事我可是照辦了呢,而且是特事特辦,昨天連夜派人就把報亭搞到位了哦。”

我老記一聽這話好像不對頭呀,剛剛看了報亭是到了位,可不是屬於檳榔女。我老記為這事納悶呢,正好城管局長來電邀功,我老記應該問個明白。

“請恕我老記直言,售報亭是在那裏,可經營者不是我老記申請的人,怎麽回事呢?”

“有這事?”城管局長好像十分驚詫,“你是不是問下你老記申請的檳榔女呢,她應該知道哦,還有損失補貼500元呢。”

我老記在哪裏去找檳榔女呢,這話也不怎麽好跟城管局長講明白呀,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好噷噷哈哈打馬虎眼,問問怎麽回事情再說吧。

遺憾,鄉村女人就是鄉村女人,沒有見過世麵,我老記考慮為檳榔女做這個事情,正是因檳榔女曾經和我老記睡過一宿,盡管是誤會,但畢竟檳榔女心裏是十分希望真的和我老記有過那事,

這是我老記希望回報這個鄉村少婦的原因之一;其二,因為我老記少年時代,曾經在鄉下呆過,我的父親去世的時候我老記還在老媽的肚子裏,因為各種原因,母親寄居鄉下老家,不是鄉下左鄰右舍大家幫一點的話,也許沒有我老記的今天。因此,我老記雖然有時非常想痛罵鄉下人就是缺乏見識,和城裏人理論起來有理變成沒理,使我老記又有點同情鄉下人。咳,沒有想到,真沒想到這檳榔女這樣,如果我老記那天夜裏和檳榔女XX了,叫老婆辛芙蓉知道了那還不恥笑萬分,這麽愚昧的村婦你老記也能上床,性饑渴不是。實話說,就是沒有什麽,如果把和檳榔女的事情告訴巴迪雅尤其是沙丘楊,說不準朝我老記臉上吐唾沫呢。

我老記為檳榔女弄這售報亭的事情著實有些生悶氣,開著車子漫無目標的滿城區晃悠,說不定碰上檳榔女。

手機在震動,一看是女兒記辛來電,“喂,辛兒。”

“老爸在哪裏晃悠還是忙啥?這麽嘈雜的聲音哦。”記辛和老記開玩笑。

“女兒真還猜對啦,老爸今天沒事,滿大街晃悠,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事情就不能和老爸聊幾句?”記辛撒嬌地,“隻準巴迪雅老師沒事情可以和老爸聊呀。”

“沒大沒小的,不準亂說呀辛兒,明白吧。”

“明白,老爸,女兒什麽時候亂說過,不過,女兒可警告老爸呀,當心我媽吃醋呢。”

“那是。”老記話題一轉,“最近和男朋友怎樣?”

“老爸放心吧,辛兒不會像老爸,也不會像老媽,知道啵。”

記辛轉了話題,聽說巴迪雅老師現在在學校幾乎度日如年,問我老記是否考慮為巴迪雅的事情有過擔心。前幾天,巴迪雅在學校門口碰見辛芙蓉,兩個人聊了好長時間,辛芙蓉非常關心巴迪雅的個人事情,勸巴迪雅不要眼光太高太挑剔,三十歲的女孩子再不嫁人,剩下的好男人沒有多少了,不是離婚的就是次品,再就是朝秦暮楚的東西,女孩子可要抓緊點。辛芙蓉還說幫巴迪雅介紹一個同行,巴迪雅拒絕了,說不想找本地城市的。辛芙蓉熱心快腸說托老記幫忙在椰島物色一個,可惜太遠了。巴迪雅說,現在在哪裏都可以工作,有那可能可以調去呀。辛芙蓉說也是,答應跟老記說說看有合適的啵。

嗨,老婆辛芙蓉怎麽跟巴迪雅出這鬼主意,我老記也曾這樣想過,可心有餘悸,萬一巴迪雅來海島不娶不嫁那可麻煩。說心裏話,我老記在海島,巴迪雅也來了這裏,孤男寡女的,加上上十年的來來往往,牽牽掛掛,真說不準幹柴鵬烈火。

“老爸,在聽嗎?”記辛問老記。

“在。”

“老爸呀,辛兒看最好叫媽媽提前病休算了,到海島陪你。”記辛稍停,“這樣老爸和媽互相照應也好,而且不會兩個人都寂寞,你說呢老爸。”老記沒啃聲,記辛接著說,“再說我現在長大了,媽不上班也行,我的獎學金和業餘打工費已經夠女兒自己開銷了,你說呢老爸。”

“辛兒到底長大了,爸很高興。”老記說,“讓老爸仔細斟酌再說,啊。”

我老記曾經考慮過,辛芙蓉身體不好,早點病退算了,來海島,也可以解決兩地分居,也可以使老婆的身體得到一些調養,可是老婆說這椰島簡直非洲似的,一年四季一個樣受不了,不像武漢四季分明,有冷有熱,張弛有度,哪像海南,那人三百六十五天膨脹的像炸油條樣兒,硬挺挺的幹魚一個。當然,還有辛芙蓉的爸爸媽媽,從五七幹校回城不久,隻有一個女兒在身邊,也舍不得辛芙蓉離開江城武漢。

“再見吧辛兒,老爸還有事情等著呢。”

老記和女兒拜拜後,驅車沙丘楊已經等了三十多分鍾的陵水猴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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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