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竟然扯我尾巴！
回到家的我開始發燒，頭痛欲裂，我思想和意識都已經耗散盡。這時我有一種快要解脫的錯覺，慢慢掙脫著捆綁我的繩子，我開始奔跑，跑得很快很快，然後兩隻胳膊化作翅膀，飛向天空，很自由，很自由……
迷迷糊糊醒來，我睜開眼，爸爸媽媽和古璁都在，還有站得很遠的者筱穀。
“醒了醒了，筱麥，你感覺怎麽樣，會有哪裏不舒服嗎？”媽媽用手背撫著我的額頭，柔聲問道。
“筱麥，你昏迷了很久，餓不餓，爸爸去給你盛飯好不好？”
“我先去給筱麥倒杯水。”古璁說道。
“對對，倒杯水，要先喝口水，孩子麻煩你了。”看得出來爸爸不像以前那麽沉穩了，現在的他，很慌張。
“別這樣說叔叔。”古璁握了握爸爸的手，起身去給我倒水了。
“哼！”者筱穀用鼻子發出的聲音。她瞪著我，一定是在說：怎麽還不死，快去死吧！
“沒有人要你站在那裏，出去！”媽媽臉色變得很難看，她頭也不回地趕者筱穀走。
看，我不隻讓家裏人受到外麵那些人的欺侮，就連我的家人之間，都因為我產生了隔隙。
我閉上了眼睛，淚水又不聽話了，順著眼角流淌。
我並不是個愛哭的人，一直都不是，除了在我知道我四肢失去了記憶的那個夜晚，我從來沒哭過，包括我長了尾巴之後。但是，自從者筱穀告訴了我那麽多我不知道的真相之後，我成為了一個愛哭的人，罪孽太深，又無處贖罪。
……
這天早上，爸爸媽媽不在家，古璁還沒有來。我坐在地板上，收拾被我剪成碎片的雜誌，然後又將這些碎片拚裝好，再用膠帶把它們粘回去，然後又剪下一頁。我開始空白我的記憶，給自己找事情做，我無法讓自己停下來……
“呦，妹妹好興致，在畫畫嗎？”者筱穀，她插著胳膊，打著很厚的粉底，畫著血色紅唇，像是剛剛飲了一杯血水一般。
她走近我，摸著我的長發，然後放肆地笑。
“姐姐知道你會畫得很漂亮。但看來不是，手上拿著剪刀呢，呀，你想幹嘛，把尾巴剪掉嗎？不好吧，會很疼的。你自己下得去手嗎？不然姐姐幫你吧！”
我還來不及反應，她一把將我的頭發揪住，然後將我整個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姐姐還沒有看過你的尾巴呢，都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一定也會和你的臉蛋一樣漂亮吧，你看看，身材也是這麽好，尾巴也會長得比例剛剛好呢！”
說著她開始撕扯我的裙子，她雪白的臉因為猙獰而扭曲，我拚命拽著裙子，拚命掙紮。
“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嘶吼著，嗓子都喊啞了，但是我還是阻擋不了，她用剪刀剪開我的裙子，然後一把撕開。我的那條肉尾，就這樣****裸
地暴露在者筱穀的眼前。
她先是有些驚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但很快便換了一副嗜血的表情，將身上來用很快的動作一把抓住了我的尾巴，我來不及保護，來不及。
“不錯，摸起來很舒服，你的好皮膚也延續到尾巴上來了。”
她將我的尾巴放在手間玩弄著，我緊緊護住尾根的地方，並且試圖將尾巴從她手中搶奪過來，她發現了我的意圖後一把打掉了我的手。
“你還是這麽自私，連個尾巴都不讓我看，者筱麥，你這個怪物，我今天就讓你重新做人！”
瘋了的者筱穀開始扯我的尾巴，我盡管努力護住尾根，但還是不及她的力氣大，我已經感受到了尾巴與身體連接處撕裂的疼痛，我痛苦地叫著，撕心裂肺。
我已經感覺到了有血從撕裂處流出來，我嗓子喊到沙啞，我保護不了它，我連它都保護不了了。尾巴的撕裂牽扯了全身的神經，我已經痛到麻木了，我的眼淚打在地上，絕望，此時的我仿佛已經站在了死亡邊緣。
她愈加發狠地扯拽著，就算尾根處不會撕裂，尾巴也會從中間斷裂吧。
就在我以為我的尾巴必將保不住了的時候，她的手突然鬆開了。我臉上的汗水和淚水砸在我的裙子上，我咬著唇，直到滿嘴血腥。
我艱難地回過頭，然後我看到了古璁，以及被古璁甩到很遠的者筱穀。
者筱穀一直笑一直笑，笑得很大聲。
而此時的我，如此狼狽地暴露在了古璁麵前，比剛剛尾巴被撕扯，比死，還要痛苦。
古璁從床上拿了毯子蓋住了我的尾巴和雙腿，但是已經太遲了不是嗎？
“筱麥，要不要，我給你檢查下傷口？看看嚴不嚴重，好嗎？”
“你走！走呀！”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衝著古璁吼道。
“還有力氣說話，者筱麥！”瘋笑了很久的者筱穀這時又要衝上來，卻被古璁一把甩開，她的嘴巴嗑在了床沿上，笑起來，牙齒上全是血。
“筱麥，告訴我你想怎麽處置她，我都幫你做！”古璁揪著者筱穀的衣領將她半提起來，被拎起來的者筱穀還是笑，一直笑。
“你放開她，我的事，不用，不用你……”還沒有說完最後一個字，我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然後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麵，我穿著雪白色及地長裙，在一片草地上，放著一架很漂亮的白色鋼琴，我的手指按下了象牙白的琴鍵，它發出了很動聽的聲音，然後我的手指開始在琴鍵上跳舞。我不需要全世界為我喝彩，我隻想要這片草地上的花朵為我綻放。於是我身旁真得開滿了鮮花，簇擁著我，衝著我微笑。然後我又換上了背帶牛仔褲，咬著畫筆的筆杆，越過畫板，仔細看著坐在我對麵的那個女孩，那個女孩，長著和我相同的樣子，微微笑著，很漂亮。
夢裏的美
好太不真實，以至於在夢裏的我，都知道這是在做夢。
當我逐漸找回了一點意識的時候，我聽到了有人在哭，哭得很傷心的樣子。
我想醒來，我聽到了媽媽的聲音，她在叫我的名字。我掙紮著，但我就是無法醒來，無法睜開眼睛，我想努力掙脫禁錮，但一點力氣也沒有，我被煙霧繚繞，我看不清楚這個世界，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我應該怎麽辦……
然後我覺得自己陷進了泥沼裏，身子一直在往下沉，我無法呼吸。
感覺又過了好久，我感受到了光亮，我試著睜開眼睛，眼睛被亮光刺痛，我又閉上了。
“筱麥？你醒了嗎？”
我又慢慢睜開眼睛，適應著這個世界，我感覺身子很酸痛，想要坐起來。突然來自尾根處的劇痛襲來，我不由地叫出了聲，倒吸了一口冷氣，瞬間清醒。
“筱麥，慢點，傷口還在愈合，小心別又裂開了。”媽媽扶著我重新躺下，眼淚吧嗒吧嗒灼燙我的手背，她趕緊別過臉去擦拭著。
“老公，筱麥醒了。”
“真的嗎？筱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又看到了跑過來的爸爸。
但是我現在沒有力氣去支撐自己的思維，我還想睡過去，我動了動我的手，才發現我正打著點滴。
“筱麥，你放心，從今天開始媽媽一步也不會離開你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媽媽撫摸著我的頭發，她的眼睛很紅，裏麵全是血絲。
“大姐呢？”
“我把她趕出去了，放心吧，她不會再傷害到你了啊。”似乎是提到了者筱穀，媽媽的眼裏全是怒火，隨時準備噴發。
“媽，大姐她現在不理智，您這樣趕她出去她肯定會做傻事的，把她找回來吧媽媽。”我拽著媽媽的衣袖，哀求道。
我欠了家人的，欠了者筱穀的，所以我願意她去折磨我讓我贖罪，我不會去怨恨她，因為我能夠做的，都償還不了我對他們造成的傷害。雖然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傷害，我要去承擔本不屬於我的責任。
“放心吧筱麥，爸爸已經安置好了你姐，她不會有事的，你安心養病，啊。”爸爸努力微笑著，他的笑容很慈祥，也很疲憊。
“古璁呢？”我並沒有在房間裏看到古璁的身影，我也害怕，怕極了見到他，將自己最醜陋最不堪的一麵暴露在我最在意的人麵前，我的心在滴血。
“小璁給你拿藥去了，一會兒就回來。”媽媽說。
“不，媽媽，爸爸，我求你們，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以後別讓他來了好嗎？求你們，咳咳……”我有些激動，嗆到了自己，猛烈地咳嗽起來。
“好好，不讓他來，不讓他來，反正以後有媽媽陪著你，也該讓那孩子休息休息。”媽媽輕輕扶起我的頭，喂我喝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