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 致命蛇毒



“讓開”洛龍大步過去分開屋裏的人,讓慕容夕近身著地。

慕容夕用手碰了碰傷者的額頭,著實發燙,小腿擼起,局部紅腫有個牙印。

“來人,把她扶起來,坐高點”慕容夕指揮著身後的男子,示意把人抱到桌上。

男子急忙走了過來,抱起傷者扶著昏迷的阿娘坐到了高處。

慕容夕拿出袖中的銀針,率先封住阿娘的幾個穴位。從進草屋,她緊鎖的眉心就沒鬆開過,醫者父母心,她看著這些病患,病同己受樣難過。

阿娘的腳就這樣下垂著,慕容夕扯過牆角的布繩,在膝蓋下用力係了幾圈。屋裏的人停止了哭泣,氣氛顯得格外嚴峻,大家都屏息呆立著,緊張的目光隨著慕容夕的舉動起伏。

“龍爺爺,給我”她一個轉身搶過洛龍手裏的煙槍,扔到地上輕踏一腳。突兀的動作嚇得屋裏的人一愣,不知道聖女在幹什麽。

竹筒被踩破了,她蹲下身用骨刀,順著漆黑的煙管往下剔,隻見褐色的煙油滴進了裝水的木碗。慕容夕端起和勻的水,示意阿裏喂下去。這樣連續幾碗,阿娘的氣息漸漸平息下來了。

慕容夕看著傷者喝完,旋即蹲下身摳出竹管裏的剩餘的煙油,順著傷口揉捏起來,還好沒有毒牙,她似乎鬆了一口氣。

抽出發髻上的骨刀浸在烈酒中,片刻之後,拿起骨刀沿著毒牙印割開傷口。

慕容夕用力擠壓傷口四周,不時用鹽水洗刷著粘稠的血液,消毒、衝刷、擠壓、再衝刷,反複幾次。手法極為嫻熟鎮定自如,血水順著桌子滴下。

洛龍接過慕容夕手裏的勺子,一勺一勺的往傷口上潑鹽水,直到血肉慢慢褪黑。

突然慕容夕站起身,推開門口的人,就著階簷下的植物扯了一把。

“那是黃荊,藤條極為結實”阿裏看著慕容夕把樹葉扯下,放在嘴裏咀嚼半響,主動說。這個聖女長得真美,纖纖瘦瘦的,醫術卻如

此驚人。隻怕墟場的郎中,給她做徒弟,不,做徒孫都不夠。

似乎嚼夠了,慕容夕返回屋裏也不說話,將壇裏剩餘的酒倒在阿娘的傷口上,然後從口裏吐出嚼爛的黃荊葉,塗抹在猙獰的傷口上。

昏黃的燭火被門外的山風吹得直發抖,屋裏安靜得可以聽到人的心跳。

“有沒有幹淨的布”慕容夕對著身後的阿裏問,輕輕鬆開小腿上捆綁的繩子。

“……”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她接過白布認真纏好傷口,然後收好自己的銀針。

“已經無礙了,明天我再做點藥丸給她吃”慕容夕試了試阿娘的額頭,緩緩站了起來,安慰地拍拍阿裏的肩膀,口裏黃荊的怪味讓她感到極為饑餓。

“天,真的沒事了啊”草鋪上昏迷的阿娘似乎被磨疼了,動了動眼皮。屋裏的人歡快的跳了起來,奔走相告,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聖女說沒事了,居然會沒事了。以前峒裏的族人經常被蛇蟲咬,很少有人可以治好,活下來的。

洛龍看著慕容夕,滿眼激動,他相信祖宗保佑,相信聖女神通,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喂,龍爺爺我餓了……”慕容夕違和的聲音響起,驚得洛龍差點跌下階簷,他真是老糊塗了,聖女從昨天墟場回來昏迷到現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快,阿伢快去讓阿婆給聖女做好吃的”洛龍習慣的摸了摸煙槍,似乎醒悟笑了下。那個東西怎麽這麽管用,一個煙槍居然可以做藥。這個事他一定得召集個大會,好好給大家說說,還有漫山遍野的黃荊也是極好的寶貝。

“錯!不是聖女,是姐姐餓了”慕容夕一本正經的糾正,她突然感到輕鬆,一掃穿越的陰翳。

對著漫天的星辰,她暗自說道:她一定善心向上,一定開開心心。

很快一壺赤鴣茶和檳榔片上了桌,慕容夕耐心等著阿婆起火燒飯。

她端起茶杯狠灌一口,伴

著嘴裏的黃荊味,這味苦得她差點沒吐出來。遠遠不及西島的香茗,她暗自歎了口氣。

此刻的南宮睿他哪裏知道自家的茶,已經被慕容夕惦記上了。

“少主,你說什麽”景逸看著幾案對麵的南宮睿,手執黑棋,愣頭愣腦吐了兩個字,沒聽明白。

“呃……沒什麽”南宮睿恍惚了下,集中精神看著棋麵的黑子白子。最近老是走神,自從那天慕容夕離開,他便沒有安穩的睡好過。成天除了那邊的消息,就沒出去找過她。

“睿哥哥,看我做的海鮮煎餅”景甜一身粉紅的宮裝,小心翼翼端著盤子,獻寶的走了進來。金黃的海鮮煎餅上,紅紅綠綠的蔬菜絲襯著魷魚須,讓人垂涎欲滴。

“啊,這丫頭廚藝越發精湛,隻怕等到及笄,說媒的阿婆要排隊了”南宮睿撚起一塊煎餅打趣道,燭火通明他的臉有些暖黃。

景逸不由分說開始搶奪,三人極為開心,盤子很快見了底。

“為了海鮮煎餅不外傳,你們就得負責娶了我”景甜接過精光的盤子,一臉狡黠,指著景逸和南宮睿吆喝。

“看在海鮮煎餅的份上,少主一定娶你過門。”景逸一臉邪氣,瞥了瞥擦拭著手掌的南宮睿。十多年了,三個人生活在這個別院裏麵,情同手足。

“哥……叫你亂說,人家開玩笑的”景逸的話讓景甜羞紅了臉,抓過桌上的盤子,轉身跑出大門,留下一屋的笑聲。

“走吧,我們去院裏比劃比劃”南宮睿心口一痛,他知道這對兄妹是什麽意思。可是他的眼裏誰也裝不下了,他站起身抓起書案上的長劍,邊走邊對景逸說。

“好,星辰漫天閃爍,看咱倆消食劍舞”景逸一個縱身提氣一竄,便搶在南宮睿前麵出了大門。

海島素來風大,山崗上風更大,院裏的簷角掛著燈籠,四周林立的棕櫚、紅楠、石斑木在海風中烈烈起舞,朦朧的光映照在樹上,顯得有了些暖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