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



經過了“別開生麵”的討論,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平靜;可是在平靜的背後,又分明多了一些什麽東西,似乎是尷尬,似乎是親近;兩個人都有些沉默,卻又都想說些什麽,最終,卻誰也沒再多說;更奇怪的是,周正這次沒有提出歡愛的話題,而是要求莫離紮上圍裙在廚房忙碌著做飯,做所謂的“家常便飯”。

做飯對於莫離來說簡直輕車熟路,更何況是家常便飯呢?隻消一會兒功夫一切準備就緒,幾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兩碗香噴噴的米飯,整齊地擺在餐桌上,然後等待周正的“驗收”……

當再次坐進周正家寬大餐廳的椅子上,莫離其實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因為就在半個月前,自己險前被送進鬼門關,那樣悲慘的經曆任是誰也不會輕易抹去的,更何況與自己麵對麵坐著的——就是那個想送她去地獄的魔鬼周正。

周正也顯得有些不自然,望著桌上的幾道小菜有些訕訕的,畢竟兩個人接觸這麽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不以“**”的形式相對;而且畢竟之前在餐廳裏發生的慘劇,之於周正其實更是一個難忘的經曆,因為也就是從那一晚上開始,他才有那麽一點點地反省,然後有那麽一點點同情起莫離。

“要不要喝點兒什麽?”周正說著站起身,走到冰箱旁邊取來一瓶冰鎮的飲料,隨手又拿來兩隻杯子,“辛苦了,好久沒在家裏吃飯了,嗯,還是家裏的飯菜味道好啊,看上去蠻有食欲的……”

說著說著便有一絲悲涼的情緒在心頭泛起,這就是自己的家啊,可是多久沒有這的感覺了?是從死鬼老婆離世那天起,還是在這之前就已經家不像家了?周正實在記不太清楚了,能把日子過到這種程度,算來算去,其實完全是他周正這個一家之主的失敗啊!

“都是家常小菜,也沒什麽特別之處,隻是能充饑罷了……”莫離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那些菜,便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和老公。唉,也不知道他們爺倆兒把雞蛋羹蒸熟沒有?現在已近正午,一切正常的話,他們應該已經吃到嘴了吧?可是如果家裏突然停電,或者老公睡著了,或者忘記了給飯鍋通電,那豈不是要挨餓了?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不然這心真是七上八下的…….

“你在家也這麽勤奮嗎?一日三餐都這樣精工細做?”周正夾了一口菜嚐嚐,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是不是想把這些菜端給你老公和女兒吃啊?嗬嗬,你還真是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

“是有些擔心,一個小的一個殘的,今天還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離開……”莫離喃喃著說出心中的擔憂,本來想提出可不可以打個電話回家,可是又怕再把周正的怒火給惹起來,便又忍住了。

“如果你想打電話,那就問問吧,畢竟孩子怪可憐的。”莫名其妙地通情達理起來,連周正自己也有些奇怪,她擔心不擔心跟自己什麽關係?那孩子可憐不可憐跟自己又什麽關係?真他媽是閑吃蘿卜淡操心!

“哦,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話,吃完午飯,我想早點兒回去,行不行?”盡管對方態度異常的溫和,但是由於早就領教了他的喜怒無常,莫離還是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自己真的把手機拿起來,誰能保證周正不會瘋狂地搶過去呢?

“想跟你說說我的家庭,主要是,說說我的死鬼老婆。”周正不置可否,倒了杯飲料遞給莫離,然後眯起眼睛突然問道,“你知道我老婆長得什麽樣子嗎?”

莫離搖了搖頭,其實她一直奇怪得很,為何從來沒看到過周正老婆的照片?也就是說,至少在莫離能看到的範圍內,沒有留下那個“死鬼的身影”。

“她叫白雪,我這樣說你不要自卑,其實她長得也比你漂亮多了!當年我就是被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給勾住了魂兒,嗬嗬,若單單說起她的眼睛,還真是會說話,會傳情……”周正盯著莫離的單眼皮瞧了半天,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說莫離的單眼皮不好看,又似乎在否定著其它的什麽事情。

其實不可否認,周正的老婆白雪確實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渾身上下透著招風引蝶的魅力。隻是彼時他周正並不知道,那樣的眼睛有一個別名叫桃花眼,而且是最典型的桃花眼;既然能勾住他周正的魂魄,便也能勾住其他男人的魂魄……

白雪?嗯,莫離在心裏默默重複著這個女人的名字,不知道周正怎麽會突然談起他的老婆呢?是他變態的心靈渴望向自己敞開心扉,還是為了刺激自己、侮辱自己?

“你不要瞪你那雙單眼皮,怎麽瞪也沒她的眼睛大。”周正研究著莫離的雙眸,暗暗與自己的死鬼老婆做著比較,嗯,同樣身為女人,長得為什麽如此迥然不同呢?完全是兩種類型、兩種眼神、兩種心態,那麽自然會是兩種性格、兩種感情、兩種命運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要如此恨你老公嗎?那好吧,今天就講給你聽聽,讓你判斷一下我到底應不應該恨那個烏龜王八蛋……”周正神色變得凝重,目光透過莫離的單眼皮漸漸飄忽起來,然後飄向遠方,揭開一段莫離一直想知道的隱情……

剛剛的平和似乎正在走遠,周正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眉宇開始籠罩著淡淡的恨淡淡的愁,飄遠的思緒裏向莫離一點點打開那段塵封的往事——

“……十年的時光會改變很多東西,可是卻無法改變我第一次遇到她時的情景。那時候白雪剛剛十八歲,要知道,十八歲真的是花季的年齡啊,她是那麽的青春陽光,那麽的明亮絢爛……雖然當時臨近春節可謂數九寒冬的,可是她卻像初夏的第一朵玫瑰,沾著露珠在我的麵前搖曳,仿佛連花蕊中都張揚著無限的活力和誘惑……

我不認為我是一個好色之徒,或許這麽說你並不相信,但是至少十年前的我肯定不是……雖然那時候在老爸的關照下,我自己的生意已經做得有

些聲色了,偶爾也會為了應酬而出入各種娛樂場所,卻也僅限於喝喝酒、唱唱歌而已,沒有真的跟什麽女人有過xing接觸……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嗬嗬,也難怪你會不信,其實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十年前那麽純情的一個大小夥子,竟然會淪落到今天瘋狂的魔鬼狀態,真沒想過……到底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

哦,話題扯遠了,隻說她,暫時不說你,也不說我,隻說她……

而那次在歌廳裏的邂逅,卻改變了我整個的人生,包括之前養成的所有習慣,都被改變了……是的,你不用疑惑,白雪確實是一個風塵女子,但是肯定跟其他的風塵女子不一樣,真的……說實話,那之前在我的骨子裏是有些看不起三陪女的,嗬!男人們其實都是那樣自私和虛偽的,之所以有三陪女的存在,其實還不是因為男人的貪婪和花心嗎?但是在骨子裏,男人們卻又都輕視三陪女,除非是真的愛上愛到瘋狂,否則便僅僅把她們當作尋找刺激尋找自信的工具罷了……”

莫離跟著周正的講說微微震驚著,怎麽也沒想到,像周正這樣有金錢有地位且又不失男人風度的人,竟然會娶一個風塵女子為妻!

“那次邂逅之後,我完全陷進了她的魔力裏不能自拔,帶著她出去旅遊去度假,給她買各種禮物,甚至想把整顆心都掏給她……一周的時間,是的,僅用一周的時間,她就徹底俘虜了我……但是小丫頭非常可惡,總是吊我的胃口,說等她考慮好了再跟我上床,否則如果沒愛上我之前,絕不允許我碰她……

然而一周後回到這裏以後,她就消失了,怎麽找也找不到……然後我就到處打聽,但是你知道,像她們這樣的風塵女子,很少登記真實姓名的……怎麽找也沒有消息,於是我就在她經常出入的酒吧或者歌廳裏流連,期待她能再次回來……後來遇到了馮爽,對,就是那天在醫院裏的那個女人……”

周正再次提到一個女人的名字,卻原來那個馮爽早在十年前就存在著,而且也是一個風塵女子,這可真是莫離沒料到的事情!

“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招惹了這個馮爽……然後她就像魔鬼一樣糾纏著我不放……但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是魔鬼,而是把她當作了一根救命草……當成是我的救世主,在找不到白雪的日子裏,便一有時間就跟她泡在一起……你無法想象,那個馮爽多有手段,她在第一夜就把我俘虜到了床上,然後用她超凡的床上功夫,讓我越陷越深,甚至達到了迷戀…..

當時的想法肯定是為了療傷,是想以身體上的快樂代替心靈上的痛苦……隻是現在想來……那算什麽狗屁借口?其實隻不過是一個打發寂寞的幌子罷了,如果真的愛那個白雪,就不應該再與另一個女人發生苟且之事……所以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包括我自己......”

周正提到馮爽,神色變得有些厭惡,卻又十分的無奈,想甩也甩不開的那種滋味,真的讓人很難受。莫離沒見過他老婆,因此隻能在想象中去勾勒出一個風情萬種卻又不失陽光不失魅力的女子形象;而對於馮爽,莫離早就領教過了,那果然是一個潑辣而又無禮的女人,唉,當初周正找這樣的女人作救命草,看來是自投羅網了……

“是的,你判斷得沒錯,我是自投羅網、自找苦吃、甚至於自掘墳墓!如果一個人可以預見未來的事情,那麽便誰也不會走彎路的,隻可惜二十六歲的我沒有三十六歲時的眼光,盡管生意場上我並不認輸給任何年齡大的人,然而在人生的戰場上,我承認我輸了,而且輸得很慘烈……”周正如今是太了解莫離了,隻消她微微蹙了蹙眉頭,勾了勾嘴角,便能猜到她內心在想什麽,於是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繼續講他的天使與魔鬼的糾結——

“就在這樣醉生夢死的等待中,春節過去了,當暖春的第一縷微風悄悄吹來的時候,果然又把我的春天給一起帶來了!當白雪終於又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我幾乎失去了一個作為男人的矜持,然後像一個麵臨死亡的人突然見到光明一樣,再次緊緊地抓住她,問她去了哪裏,問她為什麽消失了?然後要求她不要再離開,說我不想再放開她……

也是在那一刻,白雪感動得哭了,或許是因為沒想到會有人這麽牽掛她吧?然後倚在我懷裏,第一次向我敞開心扉,說出了她的真實姓名和身份……原來她隻是一個高中生,因為家境不好,所以想利用假期為自己掙一些學費和生活費,當然,一切都是偷偷的,家裏和學校萬萬是不能知道的……

可是破船又逢連夜雨,前幾天她老媽突然又暈倒入了院,檢查出是尿毒症,她這個作女兒的自然是要在醫院陪護的……而如今再次出現在歌廳裏,就是為了給她老媽掙血液透析費,因為家裏現在連借錢的地方都沒有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媽就那麽死掉……”

哦,原來又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譜寫著一個悲愴的故事,記得是誰說過的,每一個風塵女子的背後其實都是一部血淚史,或許這話沒錯吧?那麽接下來不用周正再講述也能猜得到,一定是他這個“鑽石王老五”,至少在十年前的這個小小縣城裏,周正的身份和地位差不多可以這麽稱呼的,嗬嗬,那麽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大筆一揮就給白雪的老媽換了腎,然後自然輕而易舉就抱得“美人歸”……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嗬嗬,事情如果能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就好了,但是老天爺從來不會讓事情一帆風順的,否則它就不是老天爺了……”周正望著莫離恍然大悟的樣子否定地搖了搖頭,然後臉上籠罩上一層化不開的愁雲慘霧,“魔鬼總是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的,然後把一切都攪和亂七八糟才會甘心……這也是我為什麽後悔招惹那個馮爽的原因,這麽說你應該能猜到了,當然就是她,因為沒有人不喜歡鑽

石男,沒有人會放棄做闊太太的機會,而甘心情願做一個下jian的舞女,她馮爽也一樣……”

哈哈,莫離現在聽明白了,哼!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遇到馮爽算是對他這種花花公子的最好的懲罰才對……

“你別以為你是萬事通,看你的眼神就像什麽都在你意料之中似的,其實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象得那麽單純。我告訴你,陷入白雪的魅力裏並不等於就要和她結婚,不想再放開她也不等於就會娶她做老婆!”周正說到這些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殘酷,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因為他不否認愛上白雪,但是想到她曾經和別的男人上過床,就在內心最深處有些酸酸的東西在泛濫,那麽能做為他周正老婆的人,一定要清清白白才行——

“或許是我自私吧,可是男人有幾個不自私自利的?我可以給她老媽治病,可以給她房子給她車子,甚至立刻給她買到一份銀行的工作,但是就是不能承諾給她婚姻。你別瞪著我看,難道我這樣的想法有錯嗎?我是一個男人,我可以不純潔,自己的老婆卻一定要是處女,難道這樣算過分嗎?”

果然男人都是自私的!莫離不由得慨歎。“可是,後來你還是娶了白雪啊,而且你們的兒子已經十歲了?”

莫離望著周正眼底的哀傷,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既然他是一個“處女情結”如此嚴重的男人,又怎麽會最終娶了“人盡可夫”的白雪為妻呢?這其中又有什麽隱情?而那個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的馮爽,最終又怎麽會敗給了白雪呢?想來,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是啊,你問得真好,我為什麽最後會娶了那個jian人?真他是瞎了眼睛,我為什麽鬼迷心竅會娶她做老婆?我是混蛋是活王八,活該!活該!”大概是這個問題又刺激到了周正最脆弱的神經,隻聽“啪”的一聲,那隻裝了冰鎮飲料的杯子又被他摔了個粉碎,清涼的**立刻在地板上流淌開去,在玻璃的碎片裏穿行。

“說男人們是色狼,其實你們女人更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除了是*娃蕩婦,就是狼子野心,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jian人!我怎麽瞎了眼就會相信你們女人?枉我當初把她供奉成天使,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口裏怕化了,那麽隻好把她放在眼裏,藏在心上,甚至幻想著一輩子嗬護她,一輩子好好愛她……

可是太讓我失望了,她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魔鬼!甚至於,她比那個馮爽更可怕,是我錯,是我錯,被所謂的愛情迷失了眼睛,醒來後卻發現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笨蛋加王八蛋!我真後悔,真後悔,後悔得要死,後悔得想殺人,後悔得想毀掉全世界……”

完了,又開始發瘋了!莫離被這突如其來的摔東西的聲音而嚇了一跳,完全沒有征兆,一個魔鬼就又誕生了!唉,望著那地板上的玻璃碎片,莫離真不知道周正到底明白不明白什麽樣的人才算魔鬼?他此刻口口聲聲說馮爽和白雪是魔鬼,那麽他又知道不知道,其實他自己更可怕呢?

“我問你,你嫁給你老公的時候,是不是處女?說實話,是不是?”周正不管莫離是否又被嚇到了,突然盯著她的眼睛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快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處女?”

呃?莫離怔了一下,自己當然是處女,雖然在現代社會“處女”似乎證明一個女人魅力不夠,可是她莫離秦沐桐是她第一個男人,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要這麽直截了當地告訴周正嗎?那樣的結果,會不會更刺激到他的“處女情結”,然後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什麽?難道那個混蛋如此幸運,得到了你的處女之身?這太不公平,老天爺是不是瞎了眼睛,對那樣的一個王八蛋,為什麽如此垂青?憑什麽是他,而不是我周正?”周正情緒越來越失控,瞪得溜圓的眼睛透過鏡片發出兩道可怖的光芒,“憑什麽你會死心塌地愛他,他何德何能,憑什麽?”

“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愛她,還是恨她?”莫離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聲音輕得幾乎讓人有些聽不清。

她一方麵怕因為此問更加激怒周正,那樣再為自己引來一頓非人的折磨就倒黴透了;可是另一方麵又實在忍不住想知道這個答案,因為她總是隱隱地感覺,這個答案的背後似乎才是真正的秘密所在,至於到底與自己的老公有哪種關聯、隻能慢慢去探究了。

“愛?愛是什麽東西?我告訴你,笨蛋女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值得相信的愛情,都他媽是童話裏的故事,都是騙三歲小孩子的瞎話!”周正恨得咬牙切齒,“啪”一下子又把手邊的筷子摔到了地上,隻可惜筷子是上好木質材料的,因此並沒有達到“四分五裂”的效果,然後軲轆了兩下,便靜靜地躺在先前那一汪**裏乘涼去了。隻是周正的心卻無處“乘涼”,那怒火也還在呼呼冒著。

“笨蛋女人,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的是什麽嗎?就是你口口聲聲說愛你老公,就是你願意為他赴湯蹈火也義無反顧的架勢,哈哈,其實你真的很蠢,真的很蠢!我一直以為我周正是天下最大的傻瓜,卻沒料到你比我更他媽傻,簡直不可求藥!所以,你說我不折磨你折磨誰?世界上哪個心機重的女人,能讓我去折磨?!”

這些話怎麽又變得莫名其妙起來,到底是什麽意思?莫離聽得有些心驚肉跳的,為什麽周正總說自己是最大的傻瓜,到底是因為自己太執著於對秦沐桐的愛讓他嫉妒,還是因為……因為有什麽其它的……隱情?

“既然不愛,為什麽還要替她報仇?”莫離狠了狠心,大不了再被他掐脖子,大不了再“死”一回,否則過了今天,真不知道這家夥還會什麽時候再向自己“敞開心扉”,那麽想知道真相,就更難了,“是不是……是不是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那麽……那個男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