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56. 求藥
清晨,木漓青掙紮地張開眼睛,感覺頭很疼,入目的是明晃晃的帳頂,支起身子坐起。
鹹帝聽到動靜,趕忙撩開帷幕進去。
撞進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心一顫,怕她不想看見自己,又不敢走近。
“這裏是......”眼睛裏並無他所想的厭惡,反而是迷茫多一些。
“是崇華殿,你感覺好點了嗎?”站在咫尺的距離,他卻在也不敢走近,他記得那個時候,他破宮而入,漓青拿著簪子對他說,他如果再靠近一步,她便劃傷自己的臉。他不信,所以他跨出了那一步,她的簪子馬上在臉上劃出一道鮮豔的紅色。
“崇華殿是哪裏?你是誰?”木漓青搖搖頭覺得腦子混沌一片,看著這裏的一切莫名的熟悉。
鹹帝驚訝地看著她,聲音有些小心翼翼:“你忘記了我是誰?”
木漓青腦袋一疼,捂住額頭,表情痛苦:“我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想不來,就別想了,不要想了,我告訴你是誰。”鹹帝輕輕地哄著她放下手,低喃一般:“你叫木漓青,這是宮裏,我去叫太醫,你先躺下別動。”
開了門,喚了安德烈,常太醫很快就被帶到。
給木漓青看了診,除了身體虛弱,風寒未愈,高燒都退了,實在看不出什麽毛病,隻有一個可能了。
“皇上,娘娘她可能是撞了頭部,加上連日高燒,所以得了失憶之症,其他已無大礙,隻要悉心調養,按時吃藥,數日便可痊愈。”
“失憶?你是說她忘記了所有?那什麽時候會好?”鹹帝濃黑的眉毛擰起,看了躺在床上闔著眼睛再度入睡的漓青一眼,示意常林走出帷幔。
“這個,臣就不知道了,失憶症要看個人情況,有些人沒幾天就好了,有些人怕是一輩子都好不了。”
鹹帝黑色的瞳眸暗了暗,似在沉思,片刻,才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梅雪宮。
“皇上,昨晚還在若離宮就寢嗎?”如妃執著眉筆,淡畫眉彎,對著後麵梳頭的宮娥問道。
鹹帝已經很多天沒有來梅雪宮了,這宛妃的手段,看來是不一般,從納妃至今都讓皇上獨寵她一人,這就是她當年進宮也沒有的寵愛。
美麗的臉上微微扭曲,一想到那個宛妃的臉,就恨不得把她撕碎!
除了年輕,那個女人哪一點比得上她!
“回娘娘,昨
晚皇上是在崇華殿就寢,宛妃也沒有陪駕。”梳頭的宮女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道。自從這宛妃進宮之後,自家主子是一天比一天難測了。
“哦?皇上一個人睡在崇華殿?”如妃擱下眉筆,臉上露出笑意。
“是,而且聽張公公說今日早朝也免了。”
“竟有這事。”如妃黑色的瞳眸閃過一絲疑慮,罷了罷手,“好了,就這樣吧。”
梳頭的宮娥心中舒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李嬤嬤正好端著早膳進來。
“端著荷露糕,擺架崇華殿。”如妃起身,整了整衣裳道。
走至崇華殿門外,安德烈站在門口,看到如妃一行人,趕忙迎上去,恭敬道:“如妃娘娘萬安。”
“安總管不必多禮,本宮做了皇上最愛的荷露糕來給皇上品嚐。”如妃說著就要繞過去。
安德烈連忙攬到道:“不是奴才要攬娘娘,皇上說今兒個誰都不見,如妃娘娘請回吧,奴才一定把娘娘做的糕點帶給皇上品嚐。”
“皇上可否身體不適?聽宮人們說昨晚召了常太醫進宮。”
“這個,娘娘勿讓奴才為難,奴才什麽都不能說。”安德烈冷汗涔涔,他也算是人精了,這樣的狀況也遇過不少,但這次裏麵牽扯的那個女人可並非小事。
“本宮明白了,安公公不必為難。”如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崇華殿緊閉的大門,轉身離開。
迎麵正好碰上了蘭妃一行人。
“妹妹是白來了,皇上下旨不見任何人。”
“難道連如妃姐姐也被擋下了?”蘭妃一身藕色宮裝,手攏在狐裘袖套裏。
如妃聽她話中帶諷,也懶得計較,繞過她就走。
“如妃娘娘,如妃娘娘......”安德烈從後麵追了上來,跑到如妃前麵,“娘娘,皇上說要見您。”
說完,才看到蘭妃也在一旁,忙行了禮。
“蘭妃妹妹要一起來嗎?”梅如雪淺笑著,對蘭妃做了個示威的眼神。
“如妃娘娘......”安德烈有些為難地叫道,裏麵的意思不言而喻,鹹帝的意思是隻要見如妃一個。
“不必了,如妃姐姐去吧。”蘭妃福了福身,告辭離去。
如妃笑意盈盈看著她離去背影,才回身跟安德烈走回崇華殿。
閉鎖的宮門輕啟,如妃踏進殿內,隻見鹹帝背手站在厚德載物地匾額下,剛
要行跪拜之禮,鹹帝回轉過身,道:“愛妃不必行禮了。”
明黃的帷幕阻隔了她想看向床的視線,她的直覺告訴她裏麵有人。
今天的鹹帝和以往看上去有些不一樣,如妃垂著手也不言語,等待皇帝的吩咐。
“白花生肌膏,愛妃宮裏可還有?”
“皇上傷著哪裏了?”如妃有些緊張的上前。
鹹帝罷了罷手,“朕知這藥珍貴,朕不勉強,愛妃如果還有,就命人送到崇華殿來。”
“皇上這說的什麽話,臣妾的東西便是皇上的東西,哪來勉強一說,臣妾馬上回宮取來。”
鹹帝拍拍如妃的手,道:“去吧。”
如妃擺架回梅雪宮,快走至宮門前,竟看到立著一個許久未見的紫衣身影。
如妃有些激動地踉蹌兩步快跑向前,顫著唇叫道:“浩兒......”
祈浩天回過身來,臉上沒什麽表情,頷首道:“母妃萬安。”
如妃甩開李嬤嬤的攙扶,激動地抓著祈浩天的手,高興地難以自持,手也顫地發抖,絕美的臉上盛著笑意,長睫上泛著點點淚光,聲音又些許哽咽:“浩兒,來,快進屋裏去,外麵冷。”
“不必了,孩兒是來求母妃一件事。”祈浩天掙開她握著的手,道:“白花生肌膏,母妃這可還有?”
如妃受了打擊般,兩父子見她竟都是有事相求,而且同是為了白花生肌膏,如果沒有這東西,是不是她想見都見不到?
“母妃不允,便算了。”祈浩天轉身便要離去。
“不是母妃不允,你父皇剛剛也問我要了,現下我隻有一瓶了,再要練怕是要些時間。”如妃看著長得和自己又三分像的兒子,手不禁想要撫上他的臉頰,已經多久沒有和他這麽親近了?這樣的情形,好像隻有夢裏才會出現。
“沒有,那就算了,也不是什麽非要不可的東西,那母妃,孩兒告辭了。”
“浩天!”如妃還欲挽留,祈浩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羊腸小道地拐角。
“娘娘皇上還在等,我們是不是......”李嬤嬤提醒道。
六皇子和如妃的心結,不是這麽容易就解開的,皇上那邊可等不得。
如妃失了神般地走進殿內,拿了白花生肌膏倒了半瓶到另外一個瓶子裏,再遞給李嬤嬤,道:“你去送給皇上,就說本宮不舒服,去不了,這個隻要每晚塗一次便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