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53. 墮胎藥
六皇子府裏姬妾甚多，不過都是做做門麵功夫，基本上安排在府裏當擺設，都是做給外人看，要不然他現在哪裏能落得這麽輕鬆。
這些姬妾一般都安置在碧落閣，紫玉雖也是按姬妾的名義納入府中，但是又與她們有所不同，所以撥了庭芳苑這個獨立的院落給她住，依照這點來說，下人是不可能會怠慢她的。
韋管事進府幾年很少被六皇子單獨召見，又縫這幾日紫玉生病，生怕他將過錯歸道他身上，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本皇問你，紫玉夫人生得什麽病，你可招大夫給她看過？”祈浩天待人寬厚，很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不怒自威的樣子倒是有幾分鹹帝年輕時候的模樣。
“回六爺，奴才也不知紫玉夫人生的什麽病，前些天奴才見紫玉夫人胃口不好，吃東西老是反胃，想找大夫給她看看，是紫玉夫人說無礙，堅持不肯看大夫，奴才也沒辦法。”韋管事在府裏多年，也是個人精了，紫玉夫人和那個姬妾大不相同，又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又這麽敢不小心伺候，再說就算是這些日子受六皇子冷落，難保他朝會飛上枝頭。
“那紫玉夫人府裏連個暖爐都沒有，又是怎麽回事？”
“是紫玉夫人嫌暖爐燒著，屋裏太悶，六爺，奴才不敢有半句虛言，這事紫玉屋裏的丫鬟小翠也知道的。”在六皇子府中下人苛待主子，這事可大可小，他可不能丟了飯碗，忙解釋道。
祈浩天略微驚訝，竟真是紫玉自己要求不要生爐火的，“那你知道這幾日紫玉都讓小翠去抓的什麽藥嗎？”
“抓藥？府裏丫鬟進出都是要請假登記在冊的，在藥房支藥也是要請示了先的，但奴才沒見小翠出門，也沒聽過小翠在府裏支藥。”
祈浩天鳳眼眯成一個沉思的弧度，罷了罷手，讓韋管事退下去。
不知不覺又踱到庭芳苑，隻見今天那個急衝衝撞了他的小丫鬟捂著東西在懷裏，鬼鬼祟祟地看了下四周，祈浩天藏在快速掩在樹後，等小丫鬟進去，翻身飛進園內，附耳倚在窗邊。
“夫人，藥抓到了。”小翠走到床邊小聲道。
紫玉激動地探出手握住小翠的手，問道：“有人看到嗎？”
小翠自然不敢讓她知道自己撞到六爺事，遲疑片刻，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你快去小廚那裏把藥煎了，小心
點，記得先支開廚娘。”紫玉吩咐道。
“是。”
小翠退出房門，抬眼就看到自家主子站在那裏，嚇得低叫一聲，手上的藥掉落在地。
“怎麽了？”紫玉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祈浩天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翠嚇得隻應道：“奴婢沒事，不下心打了滑。”
祈浩天拾起小翠掉落的藥包，示意她跟自己過來。
孟大夫查看了藥包裏的藥，臉色大變，小翠也嚇得整個身子發抖。
“孟大夫，你說這麽是什麽藥？”祈浩天坐在主位上，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兩人的反應。
“是墮胎藥，還是藥性很強的墮胎藥。”孟大夫覷了一眼小翠，歎氣地搖搖頭：“這藥要是用量不對，可能母體都保不住。”
砰地一聲，祈浩天放下茶杯，臉色莫名，反問道：“墮胎藥？”
“是，墮胎藥。”
“是紫玉夫人叫奴婢抓的，奴婢不知道這是什麽藥，紫玉夫人說自己偶感風寒，隻有吃他們家鄉的藥才管用，奴婢就......奴婢就......”
“滿口胡話！就算紫玉要你給她抓墮胎藥，也不會抓藥性這麽強的！藏紅花便可，何必這麽麻煩！”祈浩天看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緩了一口氣道：“說吧，是誰讓你換了紫玉夫人的藥，不說實話，本皇府裏可有的是懲治人的法子。”
“是，是，是碧落閣的蘇葉夫人讓我把紫玉夫人的延緩生產的藥換成墮胎藥的，她說六爺紫玉夫人進府才一個多月，又抓延緩生產的藥，所以，所以她說那孩子肯定不是六皇子的，她替六皇子清除府裏的孽障。”小翠抖著聲音說完，整個人都癱軟了。
蘇葉？祈浩天有點印象，是左田副將在他誕辰時送來的歌姬，她為什麽要對紫玉下手？
“把這個惡婢拉出去痛打三十，趕出府去。”祈浩天對這站在身邊的劉榮吩咐道，“至於蘇葉先關起來，稍後再行處置，今日這裏的事，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孟大夫，跟本皇來。”祈浩天走出大廳，朝庭芳苑走去。
進屋的時候，紫玉正好起身嘔吐，背影消瘦。
祈浩天走進，輕拍她的背，溫聲問道“好一點了嗎？”
紫玉身子一僵，回過頭來，嘴唇有些發顫，長長的剪毛上沾著濕氣。
“我都知道了。”祈浩天拍了拍她的肩膀，歎了一口：“你怎麽這麽傻，和我說一聲就好，這樣苦了自己何用。”
“六爺......”
“孟大夫，給紫玉夫人看診吧。”
紫玉被祈浩天按坐在椅上，孟大夫給她號脈。
“夫人脈象很穩，胎兒也很健康，隻是夫人體虛，思慮過多，才至反應這麽強烈，老奴開幾副藥清心靜氣的藥給夫人便可。”
“嗯，你下去開藥，還有這件事要是讓我聽到別的什麽風聲......”
“是，老奴明白。”孟克忠暗自擰了把汗，退下。
“六爺，我......”紫玉哽咽著喉嚨，淚眼迷蒙地看著祈浩天。
從烏衣鎮回來，自己的月信沒來，紫玉一開始還僥幸抱著可能是長途跋涉，信期不準的心情，可是坐立不安的地等了一個月，結果還是沒來，才算起日子覺得不對。
後來隻要看到油膩的食物就想吐，吃飯也沒胃口，才知自己擔心的事情成真了，一開始也想過打掉這個孩子，但她自幼沒有父母，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也可能在六皇子府裏就是這麽一輩子了，總是想如果有個人可以來陪，她就不會過得這麽孤單寂寞了。
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之後，又想到自己不過進府才一個多月，加上去烏衣鎮一個月多月，怎麽可能來的兩個月身孕，這樣六皇子明擺著讓人戴了綠帽，左思右想，才想到延緩脈象，讓人以為這是進府之後懷的。
當然這並不是故意把孩子嫁禍給他，無論是紫玉明白，這個孩子，他定是會認下來的，但是下人的閑言閑語呢？
在自己心愛的男人的身邊，肚子裏卻懷著別人的孩子，紫玉每人每夜都會在夢中驚醒，她沒有勇氣麵對祈浩天，幾度想要打掉孩子，但是她都忍了下來，一段無望的愛情，和一個與自己又血緣關係的孩子，她選著了後者。
“沒事的，這個孩子是因為玉璽而生，他就是皇孫，沒人能置喙他的身份。”祈浩天堅定地看著她蒼白的臉。
“多謝六爺。”
“你安心養胎，其餘一切都不用想，暖爐裏的碳確實對孩子不好，我讓人在這幾日便動工，把這屋子鋪上地龍。”
出庭芳苑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命了劉榮找幾個機靈的丫鬟伺候著，膳食之類都吩咐她們小心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