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52. 避而不見
下午，陽光正好，葡萄架上的葉子都已枯黃，空留一個竹架子。
陽光透過竹架子，大片的灑在地上，祈浩天和顧且安正在下棋，貓咪蜷縮在他的腿邊，時不時打個顫。
冬日不管是多麽大的太陽，風中依舊夾帶這冷冽，桌邊的茶都透著涼氣，結了一次薄薄的冰，顧且安也縮了縮脖子，打了個顫，手撚的黑子一抖，落在棋盤上麵。
“哈哈，小侯爺，你可輸了。”祈浩天修長的指節撚起白子落定，鳳眼微抬，朗聲笑道。
“不玩了不玩了，也就你才能想出這麽折騰人的招兒，大冬天的在院子裏下棋，凍死人了。”顧且安棋盤一推，起身像屋內走去。
天水閣是祈浩天的住處，除了特定伺候的人之外，除非交情夠深，一般人都是不能進來的，而顧且安熟稔的樣子，顯然是交情不一般。
顧且安跨進屋子，從爐上拿起溫著小酒盅，就著酒盅灌下去，甘冽的酒滑過喉嚨到胃裏，身子瞬間感覺暖和起來。
“你可別賴賬啊，說好了輸了要把你家珍藏的《聖手棋譜》給本皇子的。”祈浩天走到爐火邊烤暖手，接著坐上主位，倒了被溫著的茶來喝。
“我懷疑你今天就是要拐我棋譜，你棋藝這麽高明，何必要那本棋譜？”顧且安也不是笨人，祈浩天特意約他來府裏下棋，豈會是真下棋這麽簡單。
祈浩天也不否認，笑道：“那本棋譜在你那，你的棋藝還是這麽爛，豈不是暴殄天物。”
顧且安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他棋藝倒不是真的爛，隻是相對祈浩天來說略輸一籌，和他下了不下百次，全都是敗北而歸，也不知輸了多少好東西給他。
“棋譜罷了，給你便給你了。”顧且安蹬了鞋子，躺上塌去，支著下巴道：“聽說紫玉姑娘在你府裏，怎麽想金屋藏嬌啊，我好久沒聽到她琴聲了，甚是想念啊。”
“她完成了任務，現在已經不宜在鳳蘭院了。”聞了聞茶香，淺酌一口，唇齒都溢著香氣，這進貢過來的頂級碧螺春果然
是好茶。
顧且安是他在成立暗夜門的時候，第一個知曉的人，祈浩天看上去交遊廣闊，大都是狐朋狗友，真心相交的不多，可能是沈悅的關係，他和他關係才會走的密切起來。
“哎，那真是可惜，以後都難聞紫玉的琴音和舞姿了。”顧且安搖頭歎息，又正色道：“你上次說的另一批人查到了嗎？”
“有點眉目了，會是個很有趣的對手。”祈浩天放下茶杯，道：“走，紫玉現在就在庭芳苑，如果你想現在就可以去聽。”
“真的？你舍得啊。”
祈浩天站起身來，道：“廢話少說，走吧。”
走至庭芳苑門口，一個穿著粉色小襖小丫鬟慌慌張張地從門裏跑去來，撞上祈浩天，摔倒在地。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丫鬟看是六皇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起來吧，怎麽慌慌張張的，發生了什麽事？”祈浩天對府裏的下人素來寬厚，他不覺得撞到他可以讓這個小丫鬟嚇得嘴唇發白。
小丫鬟站起來，低垂著頭不敢看六皇子，結結巴巴地說：“紫玉姑娘病了，奴婢正要去給她抓藥。”
“抓藥？”祈浩天狐疑地眯起眼睛，劉榮沒有何他說過紫玉病了，何況紫玉就算病了，也該先給府裏的大夫看過，再從府裏的藥房支藥，哪由得一個小丫鬟隨便抓藥。
“是......是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祈浩天揮退小丫鬟和顧且安跨進庭芳苑。
院子裏還擺著琴，卻不見彈琴的人，屋子的門是半開著的。
祈浩天敲了兩下門，沒人吱聲，和顧且安推門進去，一進去不由打了寒顫，這屋內這麽比內外還冷，環視了一下屋子，竟然連個暖爐都沒有，這些個混賬奴才大概是看他從未進過紫玉的屋子，便這樣冷待她，看來他是對他們太寬厚了！
“小翠，這麽快就回來了，藥抓到了嗎？”紫玉的聲音虛弱地從床帳內飄出，一隻玉手，瘦得手腕處骨頭清晰可見。
“紫玉，生病了怎麽沒找大夫來？”祈浩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紫玉床前，握住那隻消瘦的手，竟不可思議的冰涼。
紫玉顯然受了驚一般，手猛地抽回去。
“怎麽了？”
祈浩天要掀開床帳，紫玉卻死死的拽著，不讓他掀開，虛弱地聲音帶著急切：“紫玉感染風寒，不適宜見六爺，六爺請回吧。”
等了這麽久，他終於想起來看她了，而此時她卻不能見他。
“風寒？為什麽沒請府裏的大夫看過？”祈浩天鬆開手，坐在床邊問道。
“隻是小病，沒什麽大礙，喝幾副藥就好，六爺不必掛心。”紫玉鬆了一口氣，抓著床帳的手也鬆懈下來。
“是不是府裏的下人欺負你了，這麽大冷天連個暖爐都不燒。”顧且安也站不住了，出言問道。
“是紫玉嫌屋子裏燒著暖爐太悶，讓人撤了，不關下人們的事。”
祈浩天雖然對下人寬厚，府裏管教這類倒是做得甚好，也從未發生這類事情，聽紫玉這麽說，祈浩天更是不解，大冬天的，尤其是這幾日溫度驟降，白天都冷的很，沒有暖爐，這不是自己找凍嗎？
“還是讓人燒個暖爐進來，這天氣就算白天受得住，晚上也不行，風寒可大可小，要好好調養，我派人讓孟大夫來一趟。”
“不用了！”聲音陡然尖銳，紫玉似有些激動，“隻是小事，也快好了，不必麻煩大夫了。”
連顧且安也覺得不對勁，看了一眼祈浩天，祈浩天站起身，也不追問，隻道：“那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在來看你。”
顧且安跟著祈浩天跨出庭芳苑，忍不住道：“你有沒有覺得紫玉很奇怪，她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也許吧，今天的琴是聽不成了，你先回府吧，我有些事要處理。”
“好，我先回府。”顧且安看了嚴庭芳苑的大門，意有所指道：“你可切勿再冷落佳人。”
顧且安走了之後，祈浩天招了庭芳苑的管事到廳裏問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