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39. 驚馬
“大哥怎麽會在這裏？”自那天拒絕他之後，柴晉就沒再出現過，難道是先自己一步來到帝都。
眼前的柴晉皮膚又黑了幾分，身材也精瘦了，笑容不變，“我是你走之後五天起快馬過來的，早你們半日到這裏。”
“少爺，夫人可知道？”此時在一旁驚呆了的敏春也反映過來問。
“當然知道。”自己走了十天，他娘怎麽都該發現了，應該算是知道，但是知道和允許是另外一回事。
柴清淺笑並不點破他。
“可是......”敏春估計是想說夫人沒有交代她少爺要來，然而假如這麽一出口，便讓柴清知道了她和夫人暗中通聯的事情，所以話到一半，又吞了回去。
“大哥，來這裏有何事？”這一點她甚是不明白，那日說要助她逃走，今日有跟來帝都，這柴晉難道真如表麵那麽簡單，隻是單純要保護她這個所謂的妹妹？
“帝都的銀號出了點問題，我替爹爹來看看。”柴晉抓了抓後腦勺，明顯心虛的反應。
“那大哥要在這呆上幾日？”柴清估量著從第一次見到柴晉開始，他的表情神態都不似作假，也許可以借機在他口中套出柴家和二皇子的陰謀。
現在自己身在帝都，卻不知段君揚具體要她來做什麽，事事都自己謀劃的清楚，一步走錯，可能小命都難保。
柴晉打著哈氣，嘟嘟囔囔說自己累，回房休息去。
柴清也不糾纏，由著小廝領路，到自己房中休息，今晚要先支開敏春，問問水靈兒，段君揚的打算。
“敏春去吩咐婆子們燒桶水來，我要沐浴。”腳一跨進房門，柴清便吩咐道。
敏春應聲出去。
水靈兒知柴清有話要說，謹慎地關了房門。
敏春去而折返，豎起耳朵偎在牆角，聽見的不過是些瑣碎的雜事，柴清讓水靈兒帶來的衣裳和書卷，聽了會兒，確定沒事，才轉身離開。
房內燭火搖曳，柴清在紙上疾書，嘴裏在和水靈兒說著一些無關的瑣事。
（大公子準備讓我下一步怎麽走？）
水靈兒道：“小姐，我們明日去集市逛逛吧，帝都這麽繁榮，集市也一定很熱鬧，我聽說帝都的醉雲居的雲片鴨是天下一絕，來了帝都是定要吃的。”
柴清捏著受傷的紙在燭燈裏燃了，笑道：“你這丫頭貪吃又貪玩，一點也不若敏春來的穩重。”
話音剛落，敏春便
和幾個婆子抬了一大桶水進來。
“小姐，可以沐浴了。”
“嗯，你們也都累了，都下去吧。”
敏春和水靈兒應了是，和婆子們一並退了下去。
清晨一早起來，為了輕便讓自己、水靈兒和敏春都做男裝打扮。雖然在鏡內看上去過分的唇紅齒白，也總比穿女裝招搖過世的好。
三人從府中後院偷偷出來，當然想要瞞著的對象隻有柴晉一個。
帝都的集市果然熱鬧，人潮馬車擁擠，絡繹不絕，一開始敏春還是警惕著柴清的行動，被水靈兒拉著，一下子這個一下子那個，買了一堆新鮮玩意，玩心漸起，平時鬥嘴耍絆子，這回到真像姐妹似的手拉手嬉鬧。
一把折扇，一襲玄色長衫，腰間別一塊美玉，柴清搖著扇子，如偏偏佳公子一般，淺笑著看兩人玩鬧，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麵。
“姑娘，前麵那個姑娘，看個相吧。”一灰衣瞎眼老婆子，出言喚道：“這位玄色衣衫的姑娘，來看個相吧，不準不要錢。”
隻見那老婆子旁邊豎了一麵遣，上麵寫著摸骨，十掛就不準，柴清不禁覺得有趣這老婆子不知是真瞎還是裝瞎，真瞎又怎麽知道自己是穿的是玄色衣衫，饒有興趣走到掛攤上坐下。
水靈兒和敏春見小姐沒有跟上也回頭去找，看了那白條上的十掛就不準，水靈兒不住道：“既然是十掛就不準，小......少爺還在這裏算，這不是要被忽悠錢嗎？”
“你懂什麽，十掛就不準，自然是有一卦是準的，那算少爺的這一卦保不齊就是準的。”敏春其實也不太明白柴清停下來的原因，隻是和水靈兒鬥嘴鬥習慣了，下意思的說句話堵她。
“姑娘請先伸出手來。”那老婆子的眼睛沒有瞳孔隻是一片渾濁的黃色，臉上長著大麻，樣貌算是十分醜陋，柴清伸出手來，她幹燥枯萎的如樹皮般的手掌覆上她白皙圓潤的手。
正麵背麵都細細摸了一遍，眉峰越發緊蹙，最後歎了一聲道：“姑娘命貴不可言，但越不過去心裏的那道坎，恐怕隻會命貴身薄。”
“少爺，別理那婆子說的，故弄玄虛，說了等於沒說。”水靈兒作勢要拉著柴清起身，不滿地努努嘴。
“既然知我是姑娘，您應該知道我來帝都所為何事，可否告知是否會如家人所願？”柴清倒是來了興致，掏出一錠銀子壓低聲音問道。
“妃是妃，皇非皇，此番有貴人相助，姑娘定會躲過
一劫。”
“妃是妃，皇非皇......”柴清不自覺重複。
“這婆子胡說八道，少爺，我們走吧，醉雲居就在前麵了，水靈兒好餓。”摸著肚子，嘟嘴撒嬌。
“是啊，少爺，這婆子說得似是而非，分明是故弄玄虛，我們不聽也罷。”敏春也開口道。
柴清起身，釋然地笑道：“說的也是。”
話音剛落，隻聽一聲馬的嘶叫，一匹驚馬快速朝柴清奔來，對這突如其來的巨變，當下動作快不過腦子，直愣愣地站在那，水靈兒和敏春的尖叫，夾著驚呼，隻是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身影掠過，攔腰抱起，把她擱置一邊，轉身一聲手哨止住了那發狂奔跑的馬。
水靈兒和敏春急忙跑過查看，見柴清沒事才長籲一口氣，注意到救人的紫衣公子，風流貴氣，眉眼如畫，鳳目狹長，長得極為英俊，不由一時看傻了。
隻見那男子走到那馬旁，扶著馬上驚魂未定的俏麗少女下馬，黑著臉道：“騎術這麽差還敢偷起我的黑雲，要不是下人告訴我，今日就釀成大禍了，快去跟那位小姐道歉。”
這話一說，水靈兒和敏春對他好感全無，敢情這就是一夥的，一個撞一個救。
那少女不情不願走到柴清身邊，嘟囔般地說了句對不起。
對於男人看穿自己的女兒身，柴清並沒有什麽反應，簡便的男裝隻是方便出門而已，她可不會傻到以為穿了件男裝別人就認不出她是女人。
“七公主的對不起，小女受之不起。”語畢又轉身對紫衣男子道：“柴清謝過六皇子相救。”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祈佑嘉杏眼圓睜，又上下查看自己的衣著打扮，沒有絲毫問題，都是普通的很。
“公主身上的自然是有公主的氣質。”語調恭敬，這話裏的意思耐人尋問。
佑嘉臉上揚起笑，梨渦淺露，以為她是誇她呢！
祈浩天鳳目微眯，饒有趣味地打量起身著男裝卻掩不了清麗秀致姿容的女子。
柴清說完喚了一句水靈兒和敏春，繞過還一臉得意的佑嘉，朝醉雲居走去。
祈浩天一拍佑嘉的頭，取笑道：“你以為人家是真誇你啊，公主的氣質是意思是你專橫跋扈，還笑！”
“好呀，竟然敢嘲諷我，看我不找她算賬！”佑嘉聽了祈浩天的話，才覺得不對勁，撩起袖子，一臉憤懣朝醉雲居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