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29. 驚豔
這陳瓊芳有幾分當年孝寧皇後的影子，雖不是眾家閨秀裏最漂亮的，但勝在氣質和家世，平日裏各家千金相聚，為人嫻靜冷淡，感覺不易親近，眾人本就不喜她，這回看她得了賞賜，出盡風頭，更是不悅。
羨慕嫉妒恨，各種情緒交雜，一時竊竊私語。
“有什麽了不起，就算二皇子被封為太子，以她那種長相就以為當定太子妃了嗎？這都還沒嫁進二皇子府呢，還不知能得寵幾日，就這麽端著架子，都不怕摔死。”
“哎呦呦，左嵐妹妹可是羨慕的緊啊，誰不知去鳥圍獵篝火會，你傾心與二皇子，現下說這話，是要酸死我們大家嗎？”
這叫左嵐的女孩一身水綠裙裝，長得小家碧玉，被紅衣少女這麽一戳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女眷坐得位子裏皇位有些遠，這些千金也是平日裏長見麵的，父親若了政敵，彼此之間說話也不客氣。
左嵐是孫啟明部下左田副將的獨生女，而紅衣少女叫洛麗，是陳濤門生，如今禮部侍郎洛亞夫的千金，兩人立場自是不同。
被洛麗這麽一講，周圍一群千金又想起左嵐篝火會那日不顧臉皮，暗示般地像二皇子表明心跡，卻被二皇子婉拒，不住都嬌笑出聲。
“你們！你們都不要笑了！”忽然瞥見上方那身著銀色盔甲的英挺青年，轉怒為笑：“洛姐姐，你又好到哪裏去，也許馬上就要和心上人天人永隔了。”
淡撇一眼被眾人包圍敬酒的祈應天，柳眉輕挑，諷意十足。
洛麗果真被激得緊咬下唇，卻有說不出話來，她喜歡三皇子，這是藏在心底的秘密，怎麽被這小丫頭知去了，又怕叫嚷出來，不得反駁，隻能硬生生吞了這口氣。
眾家千金笑鬧，殷宛若獨坐在最邊上，沏茶自飲，仿佛周身的事情都不管她的事。
她爹是工部尚書殷正德，在形式未明朗之前，兩邊都不幫，屬於中立，所以在這麽多人中，她即不與人結怨，也不與人要好，可是偏偏有人看不過去，不讓她獨善其身呐！
“就算是那人能回來，也不見得娶你，以洛姐姐的身份恐怕隻能做個
側妃吧，我可聽說蘭妃娘娘中意宛若妹妹。”左嵐見洛麗噤了聲，還不過癮，偏要在她心上紮根刺。暗示洛麗和殷宛若的身份差距，一個是侍郎的女兒，一個尚書的千金，孰優孰劣，明眼人一看便知。
殷宛若本是半個身子隱在暗中，不曾想左嵐這麽一句話，便把眾人目光引向她來，無奈放下手中杯子，淺笑道：“這話可不能亂說，都還是沒影的事呢。”
年前確實聽爹爹提起過，當時讓爹爹以年紀尚小婉拒了，在尚未看清形勢之前，太早押寶可不好。她生在殷家，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必是要把殷家的興衰擔負在肩，這和每個世家大族的小姐們都一樣，夫君並不是可以自主選擇的，所以她隻能挑對自己最有利的。
但是，這一切的想法，都是在冬日圍獵之前。
雖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卻是為他的風姿折服，當知道他不動聲色的為她斬斷悄悄靠近的她的毒蛇之時，她抬眼望去，這個紫衣清俊，嬉笑風/流的男子便印進了她的心田。
“好，恕姐姐胡說了，不過以宛若妹妹的人品樣貌，家世背景，可都是皇子妃的上上之選。”摔一個必是要捧一個，左嵐和殷宛若並不熟悉，不過看著怎麽都比洛麗這死對頭舒服。
“左嵐姐姐切勿這麽說，宛若受之不起。”再這麽扯下去，她可落不得清閑了。
“宛若妹妹怎麽會受不起，眾所周知，宛若妹妹可是帝都的第一美，人，大家說是與不是？”對於殷宛若不承她的情有些不悅，聲音不免大了起來。
左嵐這一番話，竟引起了對麵世家公子的注意，紛紛把目光從台上的歌舞移置過來。
殷宛若暗自蹙眉，幸好她半個身子隱在暗處，讓人看不分明，在這種場合裏，低調才是明哲保身的道理。
最下麵的家眷席的動靜終引起了鹹帝的注意，威嚴的聲音略帶笑意：“底下怎麽這麽熱鬧，也說出來讓朕樂樂。”
“我們在說這帝都第一美，人。”左嵐自小寵溺長大，個性作風也較之其他千金大膽，所以才有了篝火會表白一事，鹹帝問起，她便也當仁不讓的答了。
顯然，
這個話題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當然包括鹹帝。
“哦？那小丫頭說說這第一美，人是誰？”來了興致，鹹帝也不恥下問。
左嵐的眼睛烏溜溜的轉了一圈，殷宛若暗歎不好，深吸一口氣，哪知她話鋒一轉，討巧道：“自然是皇上喜歡的人。”
要知道當今的如妃是曾經的天下第一美，人，要是現下她說出別個第一美，人來，這不是在說如妃已經年老色衰了嗎？這左嵐雖是有寫沒大腦，終還不算笨，這麽一轉反而更得帝心，哄得鹹帝展眉大笑。
洛麗看她得意笑，心中不憤，竟起身道：“左嵐妹妹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殷宛若剛放下的心，又被調了起來，而且有種不祥的預感。
“哦？那是怎麽說？”鹹帝奇道。
“左嵐妹妹說宛若妹妹是公認的帝都第一美，人。”
這一句話，又引起了一番轟動，剛剛陳瓊芳的琴技風頭被蓋了過去，鹹帝對這第一美，人越發好奇，“宛若？可是那殷愛卿家的女兒。”
三月選秀的時候，皇帝在送上來的眾家閨秀的名單上瞟過一眼，後來又一場大病，推延選秀，經洛麗這麽一提起，想起安德烈看了圖像之後，說過殷家的千金長得堪比當年的如妃娘娘。
“正是臣女。”隻見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起身抱拳弓腰道。
“殷愛卿的千金可曾來了？”
自知逃不過，殷宛若起身，款款從陰影裏走出，垂首上前在跪拜：“臣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抬頭讓朕看看。”
坐在一邊的孝寧皇後臉色微變，這是當年鹹帝見梅如雪時的語氣，威嚴之中溫厚輕軟。
如妃，蘭妃也從各自的神思中回過神來，眾人都摒吸盯著跪在院中央的水綠身影。
連祈浩天都帶著醉意，眯著眼睛朝那邊看去。
殷宛若緩緩抬頭，鵝蛋臉上眉彎似柳，一雙翦水瞳眸，閃爍著粼粼波光，菱角型的小嘴上染了櫻花般的顏色，白皙勝雪的臉上隻是略施粉黛，發髻和衣飾也是在普通的，卻掩不住她的姿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