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三章 刻骨銘心的一次



我像布置任務一樣對她說：“謝謝你這麽孝順。先給我沏杯熱茶，然後給我錘五百下的背，好嗎？我的腰近來不知怎麽了，好像有點酸酸的感覺。”

她爽快地回答：“好咧。”她很利索地給我沏了一杯清香的茶。用雙手捧著保溫杯，送到我跟前道：“幹爹，你的腰怎麽啦？怎麽會有酸酸的感覺呢，從前沒聽你說過的呀！”

我擺擺手說：“不打緊的。上一次上山填圖時不慎跌了一跤，可能腰椎受損了，你給我錘錘就沒事了。”

“幹爹，我先去村部給你買點‘跌打丸’來吃吧。然後再給你鍾背，直到你的腰不酸為止，好嗎？”

我捧起她粉紅的臉親吻著說：“你真是我的好女兒，真懂事。‘跌打丸’我吃過了，傷濕止痛膏藥也帖了，已經沒事了。背也不要錘了，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她把我的手搬開，轉到我的身後認真地說：“幹爹，還是讓我幫你錘錘吧，這樣既舒服也會好得快些。”說完，要我伏下身，慢慢地給我鍾起了背。

我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順著她的意誇獎說：“你錘得真好，多一兩力氣太重，少一兩力氣太輕，真是恰到好處。給我錘五十次就夠了。”

幹女兒還想說些什麽，被我揮手止住了。

……

還記得那刻骨銘心的一次：

早上起來，天空陰森森的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陰冷、潮濕的空氣中可以攥出一把水來。我的關節炎痛了起來。

都說，人身上的某種疾病的疼痛，也預示著天氣的變化。昨天晚上我的膝關節炎就痛得要老命，原來預示著變天要下大雨。這次的痛不像往常一陣一陣的抽痛，而是一刻不停的鑽心劇痛。我的臉色鐵青，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我堅強地紮著牙，把痛苦活生生地吞回肚裏。

就在我痛心疾首的時候，幹女兒去二十多公裏外的外婆家回來了。她放下書包走過來皺眉問：“幹爹，你怎麽了，你的臉色很難看，難道你的關節炎又發作了？”

我強裝歡笑，說：“沒什麽事，老毛病我能忍住。

一個星期沒看到你了，我想你。外婆家好玩嗎？”

她嫵媚一笑：“外婆家有我的幾個同學，我們一起做作業，一起跳‘小汽車滴滴滴，馬蘭花開二十一’，當然很好玩。幹爹，我也好想你，好久沒聽你講文學故事了。另外，告訴你一個特大喜訊。”她故意買個關子沒把話說下去。

我追問：“看你高興的勁兒，快告訴我有什麽特大喜訊。是不是又有馬戲團來演出了，我已經很久沒看馬戲團來演出了。”我自作聰明地亂猜測。

她蹲下身，揉搓著我的膝關節，仰麵看著我神秘地說：“不，馬戲團算什麽。我找到秘方了，隻四針，而且不花一分錢，保你的關節炎病從此“針”到病除。”

我捧起她的臉，吻著她的額說：“好呀，你也敢來逗我了，四針不花一分錢，你認為醫院是你家開的。我的關節炎是老毛病了，不要說才四針，就是華佗再世，也難醫治好它。”

她一板正經地說：“我沒逗你呀。在外婆家時，聽一位養了三十多年蜂的老師傅說，隻要在你的膝關節上被蜜蜂盯四針，保證能‘針’到病除。我還看到去那裏的人排上了長隊，剛開始我認為是去買蜜糖的，後來才知道是去‘打針’。”

我憂心重重地說：“就算他說的是事實，可是怎麽才能保證蜜蜂隻在我的膝關節上叮四針，而不把我的臉上盯成喇叭大腫呢？”我此時的貪生怕死暴露得一覽無餘，臉竟然紅了。

她捂住小嘴暗笑，說：“幹爹，你也有怕的時候呀，你放心。老師傅說，他有辦法讓蜜蜂乖乖地聽他的話。”

我哈哈一笑說：“不可能，他逗你了。世界上有人訓狗、訓虎、訓鱷魚，卻還沒有聽說有人訓蜜蜂，蜜蜂怎麽可能聽他的話呢？”

“幹爹，你把事情複雜化了。誰要人去訓蜜蜂。他說他會用筷子夾住蜜蜂，放在你要叮的位置上，蜜蜂碰上肉就會把針叮下。針是留下了，可憐蜜蜂也就沒命了。而且，聽說隻有在這油菜花開得最盛的時節，叮的針才最有效。”

我幾乎打斷她的話，說：“好，他太有才了。謝謝你。

我去開車，馬上出發，聽說離我們不遠的路上剛開了個羊肉館，飯到路上吃，好嗎？”她點點頭。

在回來的路上，我們一邊看著車外匆匆而過的風景，一邊說笑。我突然吃驚地說：“真的很奇怪，關節炎好像不痛了。”

她剛剛目瞪瞪地欣賞一晃而過的山澗飛流直下的大瀑布，眼神從遠處收回，拍手說：“太好了，從此你就可高枕無憂了，再也不怕突然關節痛了。”

我漫不經心地說：“還不一定，剛被叮了四針，腳有點腫，也許現在處於被麻醉階段才不痛的。根據我的知識，這四針隻能起到暫時的麻醉作用，不能根治難治的關節炎。如果這四針真能根治關節炎，這不花一分錢就能治好關節炎的民間良藥，對世界的醫學不能不說是一種特殊的貢獻。”

她胸有成竹地說：“肯定有效。聽說，幾年來，老師傅為了替人治關節，他的蜜蜂損失了上萬頭。可見他醫治救助的人無數，總因為有效，才會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傳遍了大江南北。來這裏打針的才會絡繹不絕。”

我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說：“對，但願有效，謝謝你。等到我的關節炎真的好了，我要好好地謝你。”

她很自信地說：“那我就等你好好謝我喲。到時你怎麽謝我呢？

我反問：“你說，你想我怎麽謝你。”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說：“我要你剛寫的長篇小說《五美女魂斷旮旯村》給我看。聽說，這次搶劫團夥是清一色的女同胞，其中一位最年輕的大三學生還是整個過程的策劃者。故事情節跌宕起伏、撲朔迷離。”

“噢，是這樣的，你說的一點不錯。我的小說完全融入自己特特的語言風格，對故事中的武打動作作了全所未有的革新，使讀者有深臨其境、引人入勝的感覺。作品的故事內容，驚險、刺激，同時富有深厚的文化內涵，一定能得到讀者的喜愛，使內容達到雅俗共賞的境界。不過對不起，小說還沒寫完，等寫完定稿後第一個讀者就是你，好嗎？”

她突然驚叫：“幹爹，快刹車，前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