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這個家,她說了算
隻見龐夕顏剛一打開那個錦囊,一個猙獰的布偶被她嚇的抖落在地!
布偶上麵還紮著無數根銀針!上麵歪歪斜斜的寫了四個字:必死無疑!
龐夕顏哆嗦的依偎在陸鶴年的懷中,像隻受寵若驚的小鹿:“侯爺,這是要詛咒我們死的嗎?”
陸老夫人像是跟自己無關一樣,看著地上的布偶:“尤嬤嬤,把那布偶拿過去燒了。”
陸鶴年狐疑的掃視著兩個女兒,將目光定在錦顰身上,變的嚴肅至極。
錦顰是絕對能幹出這種事情的,至於雲織,自然不會。
可在龐夕顏麵前他不想揭穿錦顰的沒教養。而心裏對這個女兒卻已經失望至極。半哄著龐夕顏,說這隻是孩子之間的惡作劇而已。
龐夕顏知道陸鶴年在袒護著女兒,便也沒有在追究了。叫下人將她帶到了書房歇息去了。
“錦顰!這布偶是不是你做的!”陸鶴年見龐夕顏已經走了,怒目而視著二女兒。
錦顰嚇的哭了起來:“不是的,我送給爹爹的錦囊裏裝的是一個和田玉笑麵佛,這不是我的!”
錦顰說完,別有深意的朝雲織看去。
竇識霞見女兒沒有承認,心忖那就一定是雲織的。
嘴角扯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
雲織坐在那兒,冷靜的看著錦顰對她到指控。像是看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然而,這種冷靜令陸老夫人和竇識霞有些緊張了起來。
陸老夫人皺眉開了口:“算了,鶴年,小孩子不懂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哼,這麽小自然不會這些邪魔歪道,可有沒有人教她那就不好說了!”說完,厲狠狠的瞪著一旁的竇識霞。
竇識霞有些哀怨的看著陸鶴年:“侯爺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就算她被教成這樣也不是妾身一個人的錯!你也是錦顰的父親,你也推卻不了責任!”她本來對陸鶴年帶女人回府就心有不爽,聽陸鶴年這樣一說,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恨意。
陸鶴年正要斥責,卻被雲織給打斷了:“錦顰妹妹,這詛咒的布偶不是你的會是誰的?”
錦顰贈錦囊給父親本來就是有目的的,她和雲織繡有一模一樣的錦囊為了就是要栽贓雲織。反正父親也分不出哪個錦囊是雲織送的,哪個是她送的。
雲織早就知道她的意圖,雖然這陰招有些稚嫩,但還真是不乏歹毒。
錦顰咬牙,指著雲織:“長姐故意和我的錦囊繡的一樣,原來是想冤枉我!這個木偶也是你裝進錦囊的吧?”
陸鶴年見錦顰咬牙切齒的,果真像是被栽贓一樣,不禁有些狐疑的看著雲織。
隻見雲織那雙眼睛犀利而嚴正,卻不驕不躁,淡定自若。令人不容小覷。
這種眼神令陸鶴年感到一種孤傲和冷漠,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一樣。
陸鶴年神色斂了斂,雖然疼愛長女,可不能養成她傲慢無人的性格。若不糾正,等長大成人嫁與人婦,也是難以相處的那個。
所以陸鶴年覺得長女有必要鞭策一下。
“罷了,爹爹就當做是你們的一場惡作劇,但是下不為例。”陸鶴年聲色變的嚴厲起來:“不過,織織和錦顰今兒要為自己這無理的惡作劇受到懲罰。”
錦顰到一聽,有些得意的看著雲織。
一副“我死也要拉你當墊背”的神情。
雲織不作聲。
陸老夫人小心瞥一眼雲織,心中有些忐忑。
“鶴年,算了吧,兩個孩子還小……”
“母親,你一向不是很忌諱這些的嗎?子不教父子過,現在就學會這種藏汙納垢的鬼把戲,長大後還了得?我這也是為了織織和錦顰好。”陸鶴年感覺自己走了不到半年,老母親怎麽像是被磨平了棱角一樣,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而家裏的氣氛也好像完全變了一個樣。
陸鶴年沒想那麽多,開口吩咐:“來人,把大小姐和二小姐關進祠堂,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來!”
奇怪的是,府裏的下人居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怎麽?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麽?”陸鶴年的聲音在廳堂上空回響。
回應他的仍然是一片沉默。
誰敢拖當家做主的雲織小姐呢?而且現在的雲織小姐可是皇太後的身邊的大紅人。
竇識霞坐山觀虎鬥一樣,看著陸鶴年又看了看仍然坐在那裏的雲織。
鼻翼輕輕的一哼。
她現在沒有實力治龐夕顏那個賤人,不過,看情況,陸雲織應該不會叫那小賤人好過的。
想到這,竇識霞的心情才稍加好些。
陸鶴年見那些侯府的下人把他的命令當做耳旁風,氣的險些跳腳。
“都聾了嗎!”
雲織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陸鶴年,輕慢的開口:“二小姐暗地裏做木偶詛咒疊的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細青,戴嬤嬤,把二小姐拖進祠堂關禁閉。”
輕聲聲的一句話,像是聖旨一樣,立刻有人上去拽錦顰了。
陸鶴年到抽了一口涼氣。
看著長女,像是第一次認識一樣。
錦顰一邊大哭著一邊掙紮著:“不要!爹爹!是長姐做木偶詛咒的你,不是錦顰啊,該關禁閉的是她啊!”
全府上下全都聽從女兒的吩咐,這使陸鶴年感覺顏上無光。
於是嚴厲的看著雲織,沉聲道:“把大小姐也拖去關禁閉!”
那些嬤嬤和丫鬟全都不做聲了,站在那兒低著頭。就連侯府的護衛都不敢上前。
陸老夫人無奈的看著陸鶴年,暗自歎息著。
陸雲織身姿如鬆的走近陸鶴年,撿起地上的針紮布偶,將那布偶身上的綢緞斯拉一聲扯了下來。
刺耳的聲音令竇識霞拉回了視線。
不但刺耳而且還刺目!
那個綢緞正是她進門的時候,陸老夫人為了給她做新衣服,精心為她扯的布料。做完衣服後,多餘的布料她便壓在了箱底!
無疑是錦顰那個丫頭不知何時把它給翻了出來,又用拿做了這個詛咒布偶!
竇識霞恨鐵不成鋼的惱瞪著錦顰。
“祖母,這個布料可是您給繼母做衣裳的時候扯的?”雲織將那一塊綢緞擺開給陸鶴年和陸老夫人看。
陸老夫人閉眼緩緩點頭。
陸鶴年的神色忽青忽白,嘴角不停的抽搐著。
“爹爹,我想是誰做的布偶大概都已經心似明鏡了吧?”雲織說完,將那綢緞丟落在地。
徑直走出了廳堂。
緊接著,所有下人也都隨她離開了。
陸鶴年的麵子上似乎也掛不住了,沒想到在自己六歲的女兒麵前竟然這樣的挫敗。
這樣一個不明是非的父親,雲織一定看不起了。
想到這,陸鶴年把所有的憤恨一並發泄在竇識霞身上,一拍桌案,聲色俱厲的衝她咆哮:“都是你這個
賤人!不好好教管錦顰,害的我在織織麵前失了威嚴!”
竇識霞哪肯罷休,哭哭啼啼的和他一通爭吵。
“都夠了,非要雲織把你們通通都關禁閉才肯罷休嗎!”陸老夫人斥責一通,他們倒是有些老實了。
“現在這個家可是她說了算。”
末了,陸老夫人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陸鶴年愣愣的站在那裏,半天都沒回過神。
錦顰被關進祠堂後,陸鶴年才接受了長女在家裏執掌權力的事實。
陸鶴年一回書房,龐夕顏便這不滿那不滿的告一通狀。
“……侯爺,我好歹是你的平妻,就算沒有屬於自己的宅院,總歸有一間像樣的臥房吧?”龐夕顏繞了半天,終於說不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圖。
陸鶴年本來就心煩,正想去看看吟春,被龐夕顏這樣纏著,有些煩躁:“夕顏,你來的倉促,先將就這在書房住幾日,等收拾好了房間,你在搬過去。”
龐夕顏一聽,更是不依不饒:“那叫他們趕緊收拾啊!這天氣冷了,在書房睡容易著涼,侯爺,難道你一點都不憐惜夕顏嗎?”
陸鶴年沒轍,隻好去吩咐管家霍慶豐給布置一下。然而,霍慶豐卻說要請示雲織。
陸鶴年有些不悅。
龐夕顏聽霍慶豐這樣一說,尖銳的駁斥:“放肆!侯爺可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在這個家侯爺的話就是聖旨!誰敢違抗誰就給我卷包袱走人!”
霍慶豐卻麵不改色,與龐夕顏對視著:“我是雲織小姐賣來的,要不是雲織小姐,我現在還在煤礦裏給人做苦力的,所以雲織小姐是我的恩人,她的話就是聖旨。”
“你!反了!反了!侯爺,你也管管!”龐夕顏指著霍慶豐。
陸鶴年聽龐夕顏這樣一說,心裏自然是不是滋味了。桌案上的手緊緊捏著:“那就趕快去請示吧。”
待霍慶豐走後,龐夕顏萬般的不甘心:“侯爺,你可是她的父親,她這麽做根本就是目無尊長……”
“你夠了沒有!這個家現在是織織在當家,她有權利管理這家中的一切大小事務!”陸鶴年表情僵硬的打斷龐夕顏,將她從身邊推開,徑直離開了書房。
龐夕顏覺得陸鶴年就是個沒有主見的,本來他還指望著回府吹吹枕頭風,讓陸鶴年把她扶正,在然後取代陸老夫人當起這個家,可誰曾想,那個老太太居然放心把家交給一個孩子來當!
真是天大的笑話!
胖夕陽各種不服氣!
這邊,陸鶴年先去了雲織那裏。
雲織正在房間裏練字,旁邊是秋畫幫她研磨。
雲織見父親來了,連逼都沒有放下,隻笑笑說爹爹來了。便吩咐細青給陸鶴年看茶。
陸鶴年想跟女兒談一談關於她當家的事情。
然而,雲織卻根本不給他那個機會,練了字,又開始讀書。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陸鶴年聽罷,麵上突然露出了一股慚愧之色。
他莫名想到了薑善初。
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可在她守孝不滿三年期間,居然連續納了兩個女人進門。
看著雲織那一臉認真的表情,剛到罪的那番嚴厲批評的話咽進了喉嚨內,憂傷的歎了一口氣,離開了。
雲織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眼眸清冽如冰,放下書,聲音如眼神一樣冰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