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若水莊



亂世出英雄!也正因時局混亂,才有那麽多有才之士應運而出,破陰翳,定乾坤,還清宇天下!

而現如今大齊江山便是應了歸剪愁那句“亂”!獻帝沉迷女色,荒淫無道且為人剛愎自用,喜歡根據自己的喜好隨意下詔。宮中美人太多,勝過前朝宮妃不知多少,亦大興土木建造避暑莊園安置民間美人。揮霍無度而致國庫空虛,是以加重了各城徭役,民不聊生。獻帝治下喜用重典,又性喜怒無常,朝中大臣皆人人自危。覆齊軍近年愈加猖獗,頗有占地為王的架勢。幾個諸侯王也越來越不尊皇室,且大肆征兵,其用心不言而喻。是為內亂!

而邊境之屬國也並不安分,尤以北漠為甚,常年滋擾邊境城池,禍亂百姓。是為外亂!

猶記獻帝14年,已有十三年不曾露麵的歸剪愁出現在鼎城潛淵居。潛淵居最有名的不是菜肴,而是包點,那熱乎乎的包子糕點,軟糯餡足,品種繁多,絕對是美食之中不可放過的類型。歸剪愁在潛淵居品嚐了數種包點,又喝了點小酒,然後便犯了‘酒後失言’的老毛病。拉著鄰桌的客人不放手,非告訴人家若水莊裏有個人,堪稱妙不可言,日後定是名垂青史的一大人物。

圍觀的群眾中有人認出了歸剪愁,便順嘴問道怎麽還得是日後?

歸剪愁神神叨叨地說:“此子年紀尚幼。但日後其能可安邦、可定國。參天大樹之品,絕非凡木。”

眾人一尋思,你這說的可不就是王佐之才嘛?

哪曉得歸剪愁醉得愈加厲害,搖頭晃腦,倒頗似讚同,連聲答:“差不離差不離,不過王佐之才還無法形容,該是王右之才才對。”

眾人隻當他醉得太厲害了,王佐之才都可以理解,哪聽過什麽王右之才呀?

之後,若水莊的王佐之才便傳遍了天下。

若水莊是前武林盟主任知所創,在前朝時,武林中魔教曾盛行一時,武林正道都難掠其鋒芒,任知便是在手刃魔教總執法後被武林正道奉為武林盟主,而後又率眾一舉攻破魔教總壇,魔教教主自殺,魔教覆滅。任知武功高強、智勇雙全,眾人無不拜服。不過魔教覆滅後,任知即辭去武林盟主之位,在鼎城內的迦南山中建了若水莊,不理武林之請,偶爾雲遊,隻在後來收過一個徒弟,便再不收徒。

歸剪愁所言的若水莊王佐之才,天下人的猜測便都指向了若水莊的現任莊主,任知唯一的弟子——司徒殊木。

司徒殊木年歲不過14,可不就是尚算年幼麽?殊木殊木,可不就是非凡木麽?

對這迅速傳遍天下的預言,若水莊並無任何反應,司徒殊木也未表現出任何王佐之才的潛質,除了獻帝十五年一招將出言不遜的一眾挑戰者轟出莊門。那一招倒真是驚才絕豔!不過身為任知的徒弟,年紀輕輕便武藝高超在天下人眼裏算很正常,實在和王佐之才扯不上關係。

久晴天一邊吃著包點一邊聽著說書人大肆說著在這潛淵居發生的事,似乎獻帝十三年歸剪愁的預言他也在場一樣。

對麵坐著的清妍看著說書人皺了皺眉頭,“小姐,這潛淵居安排的說書人每日必說的故事便是歸剪愁的預言。咱們都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

久晴天咬了水晶包子一口,輕輕一笑,“你也知道這潛淵居有兩樣最為有名,一是包子糕點,二是為歸剪愁的預言之地,前者聞名鼎城,後者更厲害,聞名天下。當然要天天說啦。”

清妍到處望了望,“現在天下這麽亂,潛淵居大肆宣傳歸剪愁的預言不怕被朝廷抓呀。要知道歸剪愁都被通緝了。”

“獻帝通緝歸剪愁是怕他又出現了再整出什麽不利皇室的預言來。至於王佐之才,哈哈……王佐之才不是還在若水莊待著麽?若是司徒殊木歸了朝廷,那獻帝會很樂意宣傳歸剪愁的預言才對。”久晴天幸災樂禍地笑了,然後又歎了口氣。“我好像聞到麻煩的味道了。”

正好一陣微風從外麵吹進來,清妍聞言還真用力聞了聞空中的氣味,一本正經道:“小姐,哪有麻煩的味道?我隻聞到了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咦……好像不是包點的香味。”

久晴天斜她一眼,實在不想承認這麽二的丫頭居然是她的。“當然不是包點的香味啦。”看了眼風吹來的方向,“這可是帝都‘識香齋’獨有的凝脂露的香味。”

清妍想了想什麽是凝脂露,然後瞪大雙眼看著久晴天,“小姐,就是那個一點點就夠我們在這潛淵居吃上半個月的天下第一香凝脂露?”

“是啊。”久晴天吃飽了,被那香味一薰覺得有些犯困,懶洋洋地。

清妍嘀咕了一句難怪覺得這鼎城也多了些陌生人。轉眼看到久晴天有些犯困,又道:“小姐,你可別睡在這呀,咱們都到鼎城了,幹脆回去再休息嘛。”

為了避免久晴天幹脆睡在潛淵居,清妍幹脆的結了賬便催著尚算清醒的久晴天趕路,她是最清楚自家小姐的,行醫時為了多救幾個人可以廢寢忘食,但平時睡功一流。還美其名曰這些都是為了下次的行醫做準備。

而迦南山西邊側峰,平日靜謐的流水澗卻喧囂不止,潺潺的流水聲中伴隨著兵刃相接。帶著冷光的劍鋒一劃,中間被圍攻的人左手臂便被帶出一條血痕。那人明顯已經氣力不繼,但右手手腕一轉,用盡全力的刀鋒直直砍向對手,生生將對手震退了幾米。

“雲大將軍,你已中毒,現在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了,何必硬抗呢?”領頭人手一揮,圍攻的人都暫緩了攻勢。看著渾身傷痕、身形有些搖晃的年輕將軍,也不禁目露佩服,早已身中他們所下的劇毒,卻還能撐到此時。

“少廢話!爾等卑鄙小人,用旁門左道毒害於我,我雲若禹便是死在此處也不會讓你們好過。”雲若禹用刀撐著身子,眼睛如鷹盯獵物般看著

對手,滿是堅定不屈。

領頭人眉頭一皺,這裏再進去一些便離若水莊很近了,可是主上有交代不能驚動若水莊的人,必須得快點解決掉。“既然如此,咱們手底下見真章。”領頭人眼神愈見陰翳,“殺!”

眼見在圍攻下雲若禹身上又添了幾道傷口,毒的作用下眼神也越來越恍惚,領頭人抓緊時機,揚劍而上,打算直刺心髒,取其性命。

劍間即將沒入之際,領頭人隻見一白色物體自眼前飛過,然後打偏了自己用了十成功力的一劍。

那物體砸偏劍身後功成身退滾到了一邊的草叢裏,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是個雪白的大饅頭。皆驚愕,看向物體飛來的方向。隻見幾米開外站著兩個女子,亦看著他們這邊,那紫衣女子還一臉惋惜狀,“真可惜我打包的奶油饅頭啊……”

領頭人眼神一厲,正想問來者何人。正好聽到雲若禹驚異地叫道:“久姑娘……”

清妍也聽到了雲若禹的聲音,好奇道:“小姐,難道你去過西寧軍營義診?他居然認識你哎。”

久晴天搖了搖頭,看了雲若禹一眼,“沒有,我不記得見過這麽個人”

“那就奇怪了,沒見過居然能一下子就認出小姐你。”清妍嘀嘀咕咕道。要知道,久晴天雖然神醫之名在外,知道她的人很多是沒錯,但是沒見過她的人居然還可以一眼就認出來卻不多。

久晴天懶得理會她,幾步上前,左手衣袖一掃,那些殺手隻覺一股淩厲之氣撲麵而來,齊齊後退,退開雲若禹兩米,才得以定住身形,而不遠處,一排鋼針釘在地上。

領頭人聽到久姑娘三字便知這紫衣女子身份,沒想到久晴天武功如此之高,而且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動手,“久姑娘這是何意?”

“沒別的意思,我不喜歡今天有人在我麵前殺生。你們可以現在滾,我也不會要你們性命。”久晴天站至雲若禹身前,而清妍則早已替雲若禹把脈看傷。“不滾也無妨,你們下在他身上的毒,我也可以讓你嚐嚐滋味,而且保證你們手上的解藥解不了。”

領頭人聽到最後一句,目光閃動了一下,眼神掠過腳前的一排鋼針,抱拳對久晴天道:“既然久姑娘這麽說了,在下自當賣久姑娘一個麵子。”

久晴天見他帶著一眾殺手轉身離去,撇了撇嘴,“還真是識時務!”轉身去看雲若禹。

“小姐,我已經給他服了解藥,傷口太多,隻粗略撒了些金瘡藥。”

久晴天切了切脈,雖然虛弱但是性命無憂,而雲若禹似乎終於無法勉力支撐,陷入了昏迷狀態。誇張地歎了口氣,“沒想到誤打誤撞還救了西寧軍的主將。走吧,清妍,帶回若水莊好了。”

清妍一邊應是,一邊還嘟囔著:“西寧的將軍怎麽跑到鼎城來了……”

久晴天同意地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雲若禹,“我也想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