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97章 相思難割舍



繼步雲卿離開後的第二日初夏也離開了齊侯府,眾人,包括常清等人隻知道她是奉令前去尋找步雲卿,但其真正的原因卻也隻有楚璉澈一人知曉。而緊隨著這件事情後,竹兒和文昊不久後亦獲悉了這個消息,相對於阮文昊的震驚竹兒的情緒明顯要來的更加的激動一些,若不是因著有阮文昊在一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隻怕是她早就衝動之下去尋步雲卿了。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封上麵寫著“竹兒親啟”四個字樣的書信被送往阮府了,而阮文昊和竹兒知道此事的時候已經是當日傍晚時分了。

因著此行她原本就是打著遊山玩水的目的,是以這一路上倒是也不趕,隻慢悠悠的四下逛著。途徑宜城的時候遇上喬延受了楚璉澈交代,故而特意加強了宜城城門檢查這件事時,為了躲避盤查她還費了不少的心思。如此在宜城補充了一下糧食和衣物,她倒也不敢耽擱太久,於是便隻做逗留了一兩日便離開了。

約莫又行了半個月,她終於踏上了東祁的領土,邊境之城—柳城。

這半個月的時間內她也遇上了好幾波楚璉澈派遣出來暗中尋找她的隊伍,卻隻不過都被她巧用的現代化妝技術給一一的避過了。

“二爺。”

顧晨風和楊謹天看著著書案前單手支撐著頭,雙眸微闔的人,雙雙輕聲低喚了一句。隨後便隻見那斜靠著太師椅上小憩的人幽幽的睜開了雙眼,目光轉而看向前來的二人,聲音低沉透著幾分喑啞的問道:“怎麽,有消息了?”

當這句話問出時隻見顧晨風微垂著頭陷入了沉默,而站在他身旁的楊謹天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自責中夾雜著絲絲懊惱的回道:“探子回信說,還是尚未尋到夫人的行蹤。”

隻見得在聽了楊謹天的這一句話後,那坐在太師椅上的人並無多大的麵色起伏,隻是神色之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愁緒顯而易見。

類似的回答,他這半個月的時間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但縱然如此,他心中卻還是存著一絲期待,希冀著哪一天暗影能夠帶來自己想要的消息。

“二爺,是不是我們追蹤的方向錯了?”

良久後,楊謹天看著沉默不言的人,開口幽幽的問了一句。若不然,以璉字營暗中尋人的本事不可能會連一絲蛛絲馬跡都追查不到才是。

聞此,楚璉澈再度陷入了一陣沉思,須臾後吩咐了一句,“讓人去趟樊城調查一下,另外在遣一隊人馬於西恒暗中查訪一番,記住,讓那一批暗中行事小心,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雖然他不太覺得那個女人會前往這兩處,但事到如今他卻也隻能作此安排了,“此外,晨風,交代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回二爺,查是已經查到了,隻不過那日載著夫人離開的那名車夫卻說夫人在半路的時候下了車。”

“那此人可曾有說瞧著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這個屬下已經問過了,探的夫人下

了馬車後便直接朝著前麵走去,然後進了一家綢緞莊。”

綢緞莊?楚璉澈聽到這三個字後眼眸微垂了幾分,隨後眼中浮現出了一抹亮光。

“或許由始至終你們都找錯了方向。”

“二爺,你的意思是說夫人她又是以男裝喬裝打扮?”

楚璉澈微微的點了點頭,當初在飛鴿傳書宜城的時候他忘了提醒喬延他們在這一點上多加留意了,隻怕是喬延他們也未曾在意這點,是以若是那個女人以一身男子的裝扮進城的話,喬延他們沒有察覺到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若當真如二爺所言,那屬下再派人於東祁多加暗查。”

對於顧晨風說的話,楚璉澈點了點頭,一旁,楊謹天不由得也插了一句,“那樊城和西恒那邊呢?”

“還是按照剛才說的,讓人前去搜查一下。”

“是。”

吩咐完這些後,楚璉澈朝著二人揮了揮手,但見楊謹天和顧晨風雙雙恭敬地行了個禮後便相繼退了出去。

諾大的書房,徒留楚璉澈獨自一人坐在原處,良久後才微微一動,側身從書案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方紫檀木的錦盒。隻見楚璉澈右手輕輕地撫著那錦盒的上麵,目光繾綣,是化不盡的柔情和愛憐。

這方錦盒是昨日常叔拿來給他的,說是在整理自己生辰禮物時發現的。

往日自己的生辰,晨風他們也會準備禮物,但這些禮物皆是當麵交與自己的,然而這方錦盒卻是和著其他人的禮物被送至侯府的,是以常叔並沒有多加留意,若不是因著此番整理的緣故,隻怕是這方錦盒壓根就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猶記得當初謹天在將賀禮呈獻給自己的時候還問了一句,說府中的人陪著自己過了這麽多年的生辰,今年終於多了一位夫人,不知夫人準備的禮物是什麽。那個時候他還以為那個女人或許就不知道自己過生辰這件事,又或許就算是知道了,想必也多半是不會準備什麽的,以當時兩個人的境地來說。

然而他錯了,原來她早早的就備好了禮物,隻是不曾當麵交與自己罷了。當初她既是托了人將這禮物送至侯府,想來是在那個時候便已經決定要離開了,隻不過生辰之日的那一場刺殺打亂了她的計劃罷了,她更加不曾料到後麵所發生的一切。

想來當初這塊玉佩她也是挑的極其的認真的,同那件她親手縫製送與他的那件墨色鬥篷披風很是相襯。隻不過縱然如此,她卻還是選擇了離開齊侯府,離開他。不過想來有這樣的結局也是無可厚非的,若非他率先拋棄了彼此之間的承諾,他同她又怎麽走到這般田地,終究是他有負於她,有負於那個未曾謀麵的孩兒。傷害已然造成,如今再來說這一切皆非出自於他的本意,又有何意義。

但是即便曾對她造成這麽的傷害,他卻仍是不願意放手,因為有些東西早已經深深的刻入骨髓了,又豈是他想要割舍就能割舍的了的。說他自私也好,說他霸道也好,隻是這好

不容易才守來的一份情感,他不想一點努力都不去爭取,就讓它這樣徹底的了斷了。若是努力爭取之後仍是無法挽回這一段情感,那麽他願意徹底放棄,還她自由,從此再不打擾。隻是在知道她心中許是還有他的情況下,他想再最後一次為自己爭取一次,哪怕隻有那麽一絲絲的希望。

連續一個月的男兒身裝扮,這日步雲卿終於換下了那一身的水藍色的粗陋袍子,穿了一套藕荷色的襦裙,稍作打扮了一下才離開了暫時居住的客棧。

柳城這個地方人文地理都不錯,所以經過一番思慮後她便想著暫時在這個地方待上一陣子,而離開時從侯府帶出來的銀兩畢竟有限,眼下這一路走來已經所剩不多了,是以既然還想在此逗留一陣子,那麽就得謀一份差事,賺些銀兩。

在外麵轉了一上午後雖說也碰上了幾處在招工,但卻皆說要招的是長工,像她這種不知何時便會提出不幹的人,用起來甚是麻煩了一些,無奈,她隻好悻悻的折返回客棧。其實她心裏麵也明白,這種短期工放在現代也不太好找工作,古代自然也無甚區別,隻不過她也沒有辦法,她也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待著,可是齊侯府的人正四下尋找她的蹤跡,自己若是在一處待的時間過久,勢必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就在她心情鬱悶的回到客棧的時候,遠遠的瞧見客棧裏頭有不少人正圍聚在大門口,還間或夾雜著幾聲咆哮,怒吼的聲音。心生納悶之後,她不由得朝著裏頭走了過去,入目之處便見著地麵上狼藉一片,碗碟碎片還有尚冒著熱氣的采藥被撒的滿地都是。而那客棧的掌櫃的正卑躬屈膝的在一張桌子前麵,聲音卑微的連連道著歉,而那張桌子旁則坐著幾名身著甲胄,腰佩刀劍的差役。

於是她便轉而朝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人隨意打聽了一下,經旁邊那人的簡單解釋她算是明白了事情大致上是怎麽一回事了。

敢情無非又是上演了一場官壓民的戲碼罷了,這坐著的幾人仗著自己是當差的,於是便頤指氣使,甚是囂張跋扈。然而這家客棧的掌櫃的卻是個厚實的人,這上菜的速度都是依著進店的先後順序來著。於是這些當差的見等了一會這點的菜還沒有上來便發起了火,好不容易掌櫃的安排人將他們一行人點的菜都上齊了,可是其中又有一人嫌棄這口味不佳,竟直接摔了碗筷,於是事情演變到最後便成了自己眼前看到的這一幕了。

眼見著那些個當差的一個個不肯善罷甘休,而那客棧的掌櫃都快要跪在地上給人家磕頭賠罪了,步雲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從人群當中站了出來,踏出了一步。

身後,剛才同她說話的那人見她打算站出來說話,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朝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管閑事,畢竟民不跟官鬥,這些個當差的,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哪裏惹得起。

步雲卿自然知道身後那些人的顧慮,於是便隻是朝著那拉著自己的人笑了笑,示意不會有什麽事,於是那人才漸漸地鬆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