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王爺



禍福臨門喜悲誰同,美妖有別黑白不容

多事之秋,事情就從不曾停過,搞得初雲也跟著風聲鶴唳起來。不過才平安過了幾日,這天清晨看見眾多姑娘聚攏成群竊竊私語,心頭怒火就壓製不下去:“又有何事!”實在是有事有怕了。

姑娘們一驚,看過去發現卻是整日裏笑容妖嬈的初雲忽然發了脾氣,便有人回道:“聽聞近日有從西域來的胡姬,不入青樓不說,還在這八大巷裏挨家挑戰,看樣子竟是要自立門戶。”亦有姑娘憂心忡忡,“隻怕不日就會來到青丘。”雖不曾見過,但想來胡姬自身便嫵媚妖嬈,男人又多是愛圖個新鮮。若當真找上青丘,輸贏實難預料。

好端端的怎麽就出來了個胡姬?初雲才不相信這裏麵毫無蹊蹺。畢竟禦無痕帶來的消息,有兩位殿下要來青丘惹事,誰能保證這不是個引子。若想到他,當日竟然不是一走了之而是回到千陽房中繼續安睡。這位公子上次賣個消息還是鬧到人盡皆知,這次卻又暗無聲息,當真是毫無邏輯可言。

那隻臭狐狸也是,隨便變個模樣騙過禦無痕將消息買過來怎麽了?偏堅稱什麽狐族的尊嚴。我呸!分明就是整日睡大覺,睡傻了!

卻還是要托它變個身去探視胡姬真假。一夜之後回說,其陣容雖然奢華,看著倒也是尋常舞姬的模樣,雖然也有起舞時所用的彎刀,但是樂器更多。白日裏姑娘們也會上集市買些小玩意,高鼻深目,蜂蜜色的肌膚,美起來妖異若貓。也怪不得之前的青樓會一敗塗地,新鮮的總是好的。

照這麽說來,反倒是該擔心青丘若被挑釁該如何應對的問題?她倒是離了眾人獨坐沉思,有姑娘見她麵色不好,還以為這幾日眾人嬉笑唯獨落她一人,怕是被其誤會疏忽了。趕忙著拉其入座,原來話題早就改成了長平王自邊疆回到皇城例行述職。也不知道這位年輕俊俏的王爺會不會來此風流之地快活快活。

便有姑娘自傲:“為何不來?青丘之美景,可是他家可以比過嗎?”

言猶在耳,清茶對著葉非羽卻笑不起來。真是青丘獨一家哈,小少爺你去哪家不行,怎麽又來青丘了呢。哦,對了,尤其身邊還總帶著那個討厭的君澈!

好在葉非羽體貼人意,自行笑道:“今日前來不為其他,隻為感謝風淩姑娘救命之恩。”這麽光明正大的理由,你們總不能將我二人掃地出門吧,更何況……“今日之貴客,絕非我二人。姑娘大可不必費神。”話說著便幾步緊趕上前方星子所引導的兩位生客麵前,簡易行禮,“草民葉非羽拜見長平王。”環顧了下四周,笑道,“此地擁擠,王爺可別嫌棄我禮數從簡。”

緊跟著葉非羽的君澈隨後請安:“草民君澈拜見長平王。”另對著隨侍在側的書生模樣的侍從笑道,“淳於兄好。”

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常勝將軍,長平王啊!清茶與星子趕緊多看兩眼,或許是久在邊疆風吹日曬的關係,傳說中不大的年紀麵容卻已經有了些滄桑的感覺,許是溫和的神情,卻隱隱有股威赫之氣,果然為王者,不怒自威。

安陵梓默隻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禮,那個緊隨在身側的淳於夜對葉非羽二人卻笑的熱情:“非羽兄,君……”方看清君澈半邊容顏蛛網密布,毀了個徹底,“你這…

…”可該怎麽問?

“呃……”平日裏怕過誰的那雙清冷眼不自覺地挪移開,該怎麽解釋確實是個難題。倒是葉非羽爽快地替他解了:“自己摔得!”雖說大家都知道這是個假話,好歹也算圓場。

趁著這幾個人寒暄,清茶趕忙將葉非羽方才所說之話告知星子。

這事能如何。“你帶他去見風淩即可。”不幾日就將蕭韻忘了個徹底,男人都是這麽薄情寡義。

這邊也已經寒暄完畢,葉非羽率先告辭:“既如此,非羽便不打擾王爺雅興,失禮先行一步。”

皇上向來不喜歡長平王,這是朝裏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葉非羽也算是盡了本分。安陵梓默全不在意,還是應聲“嗯”,似乎並沒將葉非羽的話聽進耳朵裏。

幾年不見果然還是慣常脾氣。葉非羽與君澈相視笑笑,自去找風淩。倒是一進屋,就被屋中的人數給嚇了一跳。風淩、洛嵐,還有……南宮冥屺,這是要鬧三堂會審嗎?“咳咳。”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葉非羽主動讓賢,“這是你的孽緣,你自己搞定。”才這樣說,卻被早就耐不得的風淩給揪過去,當先就有要緊事問。

“聽說你是來報我救命之恩的。”幸虧清茶消息傳得夠快。

她這麽咄咄逼人幹嘛。葉非羽抻拽了下衣裳,回道:“是。”感恩戴德還不受歡迎?

這倒好談條件了。“那我不準你去找蕭韻麻煩。”

哦?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葉非羽轉過頭去故作沉思,隻把風淩風姑娘急得直跳腳:“我對你的救命之恩還抵不上一千兩白銀嗎?猶豫個什麽!不許不許就是不許!”

蕭韻嗎?在大街上初見就覺得很歡喜的姑娘,大膽,高傲,卻也有些傻傻的。第一眼就看定了她。那時候覺得白銀千兩算得了什麽,可以時常過來逗逗她才是開心。卻也是到後麵,他心急如焚,她卻不識抬舉。撒嬌癡纏隻求心裏隻有她一個,事後想來不過是小女子慣常的手段,當時卻怎麽也容不下。不過一個巴掌、區區幾日,就讓她重新尋到個男人……

“我本來就沒準備找她麻煩啊?”桃花眼眯起來笑,小少爺說得有多無辜。

哈?頓時說愣了風淩。什麽?本來就沒準備?“那你想那麽半天幹嘛!耍我啊!”

突然就將臉直貼上去,若不是葉非羽手快將風淩拽住,這姑娘一定嚇到摔在地上。可是這麽近,隻能看見他含煙帶情的桃花媚眼,怎能不心慌。“我要對付的,可是青丘。”

眨眨眼,傻妹子後知後覺的高聲嚷:“青丘?”為什麽會於青丘扯上聯係,葉非羽這是什麽邏輯啊!

“對啊。”好心的開始給風淩講解為什麽這才是理所應當,“蕭韻是我包下的人,但是銀子給的是你們青丘,所以青丘就應該保管看護好我的人,對不對?現如今擅自將蕭韻轉手的,還是你們青丘。也就是說,你們一個姑娘賣了兩家人。我如果不找你們青丘討個說法,應該去找誰?”

好像……嗯,啊……很有道理的樣子。跺腳擺手,風淩才不去管這些:“那我就不許你找青丘麻煩。”

“不好意思你剛才讓我不許找蕭韻的麻煩,我已經答應了。”傻妹子談條件都找不到重點。

“不管!不管!就是不許找青丘的

麻煩!方才不算!”

“算不算不能是你一家言。我已經答應了,所以你再無籌碼。”青丘的姑娘就喜歡跳腳叫囂,可愛,有趣。

這裏吵鬧的開心,君澈那裏可就沒這麽好交代了。

南宮冥屺輕易不動怒,但若要他親自找上君澈,其中含義,他怎能不明白。但這人秉性如此,將折扇在胸前輕搖,坐閑了還自行喝口茶,心中暗道:此地之寧靜與彼地之熱鬧,也算相映成趣。

隻苦了南宮冥屺一張琉璃麵,本該是惱怒的。他有多少話想問:問他既然逼迫養父遠離官場,為何自己卻又重陷進去;問他既然已經跟了葉非羽去,為何還要同青丘眾人為難。他想問更多,最終卻隻是一句:“你回不回來?”

“不回。”隻笑南宮冥屺居然也如此孩子氣。

他何苦說的這樣決絕,這樣不加考慮。南宮冥屺隻剩苦笑。君澈,我這樣挽留你,你到底還是要走上你的仕途路是嗎。那好,隻怪我南宮冥屺錯認了知己,隻看到你的芙蓉笑,卻忘了你的清冷眼。是啊,你何曾將南宮冥屺當做知己,一吐真言。

起身,南宮冥屺看向洛嵐,不說話自行出門。便見方才凝了冰霜臉的洛嵐長吐口氣,瞬間歡喜起來蹦跳跟隨在他身後,還不忘向君澈抹脖示威:從今往後,離我家冥屺遠遠的,永世不許見麵!

乖乖作揖:小生必按照姑娘吩咐,不敢有違。

便是洛嵐都突然寒了心,忽覺君澈此人其實是個大奸大惡之徒才對。她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南宮冥屺為君澈擋的那一鞭。可是,為什麽卻突然成了這樣?即便不想挽留,可是如此歡欣喜悅的與摯友割席斷義,他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

一時間隻注意了君澈,洛嵐再回身險些撞上南宮冥屺。他正站在走廊上,也不知低頭看著什麽。

再說回安陵梓默與淳於夜,自從星子老鴇得知了他王爺身份之後哪裏還敢怠慢,早就恭敬迎進貴賓房中,清茶果品依次擺上,各色美女逐一喚出來任意挑選。不想到最後竟隻剩下三位方才入了王爺眼——璧月棠、清茶和初雲。

三個人自己看看,都覺得這個組合著實有意思,至美,至清,至妖。這個,這個算是什麽什麽喜好啊?這位王爺難不成就喜歡極端的東西嗎?黑白配?

“姑娘們還愣著做什麽?快招呼著王爺。”星子老鴇才不管這些。她隻知道有人大手筆要了這三位頂尖的姑娘,今日荷包有的是進賬了。

呃……怎麽招呼?璧月棠上前彈一曲佛音,清茶煮一碗清茶,然後,由初雲上去喊一嗓子:“爺呀~”惡!想想就好惡心的感覺!璧月棠與清茶尚還猶豫著上前行禮,初雲卻轉頭對侍立著的淳於夜感興趣起來。為什麽這張臉自己竟有些印象。

啊,對了。想通後翻身跳坐在桌上,桀驁不馴的妖狐對星子的訓斥視而不見,當先坐好了等著看好戲才是要緊。而見她的樣子就知道有異狀的璧月棠與清茶同起身,將戲台留給真正的主角。惹得星子更加慌亂,都快要親自上陣動手打人。

亂糟糟間,忽見房門又大開。霜林雪手拎酒壇,哪裏還能見平日裏那張迷糊麵,凜冽的整個人幾乎剔透含了光彩:“霜林雪,向長平王敬獻美酒一壇,還望王爺不嫌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