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爭搶



奇貨可居兩方爭奪,麵上躊躇心中暗苦

人們總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若是按照這個理論,青丘出了這麽多禍事,也總該輪到喜事臨門了才對。所以當星子老鴇告訴初雲,安陵梓默帶了好幾個箱子進青丘,那神情比得知安陵易雲用千兩黃金來贖蕭韻也差不了多少。

“媽媽可是覺得,王爺會來贖誰呢?”話說的有氣無力,初雲到不是作假,就算身體修補好了,元神仍是傷著的。現在的初雲簡直與霜林雪有的一拚,就沒有個清醒的時候。

“瞧你這話問的。是誰最是詭計多端,又是誰最是英勇無畏的救了長平王。”怎麽想也想不出第二個人,星子老鴇早就認定了必是初雲莫屬,“長平王這次來,誰都沒找,第一個問的就是你。怎樣?可還需要媽媽我多說?”

看樣子是說不動星子。初雲便隻是含了笑:“可是媽媽,我此刻重傷未愈,實在無法出去見客。不管長平王的目的為何,媽媽您先替我推了吧。”

暫時推脫一下絕對不是問題,長平王也要體恤姑娘不是。更何況,閶城還哪裏去尋比清茶更好的醫者。歡欣鼓舞的走了,星子老鴇再沒去想其他。

往初雲懷裏蹭了幾蹭,狐爺變作的花貓張口吐人言:“我還以為長平王會對染染更執著些。”畢竟在戰場上,染染的技能更實用。

“不過是禮數而已。”有狐爺的法術罩著,初雲的精神要好得多,“現如今我能保住條命就已經是僥幸,再也無法操控幻術。無論在哪裏都已經是個廢人,他又何須多看我一眼。”更何況這裏麵的事情何曾如人意過,“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呢。依我看,那幾箱銀子,恐怕也不是贖人那麽簡單。若是以為救了他一命,他就會感恩圖報。長平王也不會在朝堂上手握軍權那麽久。”

總覺得初雲的情緒很是消沉,狐爺溫聲安慰她:“不過百年就能養回來了。不管怎樣還有染染為你找回來得好些好藥呢。時間總是有的,急個什麽。”

妖精總是長命,人生卻不過百年。不想讓狐爺憂心,便笑答道:“是呢,百年不過眨眨眼就過去了。”

或許真的是因為在人世間廝混久了,初雲的判斷竟是極為精準。星子老鴇剛滿懷歉意的向長平王道出初雲傷的實在太過嚴重,依舊需要靜養。長平王立刻轉了話題,雖然還是平淡溫和的一個人,卻顯見得太過無情。

“既然如此,本王便直道來意。”

來意?還能是什麽來意?在青樓裏練出多精明的性子,星子立刻就隱約明曉長平王話中意指似乎並不是初雲,閉了嘴,恭敬聽他繼續道:“本王想給藍郎贖身。”

哈?容不得星子不驚訝。給誰贖身不好,為什麽偏偏就隻給藍郎。雖然藍郎這個……可是……嚅囁著嘴唇,好一臉為難。這,這事情怎麽就巧成這樣。

看出星子神色不對:“可是有何為難?若是銀兩不夠,本王還可以再去取。”不是沒有詫異的,長平王知道像藍郎那樣絕美的少年價格絕對不菲,但也不至於露出這麽為難的神情吧。就算身為王爺,銀貨兩訖,價格又不是不可以商量,他可曾何時用身份欺壓過人?

“王爺……”趕忙著賠笑,星子哪招惹得起這尊大佛,“不是我青丘想要故意抬價。實則,實則藍郎已經被葉非羽葉少爺搶先一步贖走了。”生怕安陵梓默不信,趕忙手指青丘後院,“您若不信,葉少爺和藍郎他們都還沒

走,就在後院。”

真是阿尼陀佛。幸虧藍郎不願意跟隨葉非羽去到宰相府,葉非羽也並不堅持。剛巧蕭韻贖身離開了青丘,把她的院落讓給藍郎正好。隻是現如今安陵梓默若是想掙,先不說他們兩人之間如何,則青丘該當另有份為難,苦也,苦也!

安陵梓默既然已經答應要為藍郎贖身,來都來了,自然要去問問藍郎的意思。若是藍郎仍想跟隨他去戰場立功,不過是多花些錢的事情,從葉非羽手中贖出來也是一樣。

藍顏禍水啊,藍顏禍水。跟隨著安陵梓默往後院走,星子老鴇心裏就不停念叨著這幾個字。想來還是當初藍郎剛入青丘的時候好,剛被賣進來,背景成謎,別說有人想給他贖身,恐怕就連**都是早就被人預定下來的。

隻因這事情哪有葉非羽前來給藍郎贖身那麽簡單。

想安陵梓默被古陽刺殺那一日,葉非羽和君澈前來的目的雖說是答謝風淩姑娘的救命之恩。可惜風淩姑娘卻無意間錯失要挾葉非羽的大好機會。使得葉非羽不去找蕭韻麻煩,隔了時日,到底還是找到青丘頭上了。

初雲重傷.精神不濟,全程是染染並著星子與清茶齊聚協商。清茶聰敏本不必說,連染染也叫過來共同坐鎮,不得不說有點兒武力壓陣的味道。

於是葉非羽向星子老鴇討說法,星子老鴇照著初雲的話,隻將藍郎賠給葉非羽。話才出口,就已經是滿手冷汗。雖然明擺著是青丘吃虧了。當初葉非羽可是要用兩千兩白銀,隻為包下藍郎。現如今一分錢不用花,絕色美人便雙手奉上,天底下哪裏去尋得這種好事。但到底是因為青丘理虧在前,主動權在葉非羽手上,話說出來還是心虛。

“老鴇真是打得好算盤。”果然葉非羽哪得那麽容易便鬆口,“以為當初我想用兩千兩白銀包下藍郎,時至今日白得此妙兒人,必然心生歡喜,白白便答應下來是嗎?”

訕訕而笑,星子老鴇心中發苦:“哪能呢,葉少爺如此精明的人物,哪裏是我們這些女流之輩便能騙混過去的。這不是……”暗地裏搓手,隻能一搏,“這不是想著葉少爺您不管怎樣,就看在風淩姑娘麵上,放我們青丘一條活路。”到底是將風淩抬出來,隻求葉非羽好說話些。

突然提到風淩,葉非羽才想起來,已經很多事日沒看到那個行事風風火火的姑娘了。誰讓前段時間青丘亂的不成樣子,姑娘們全部退到後院中不再見客。滿眼都是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倌們,最是無趣。若是論到這裏,將手中茗茶吹兩吹,小少爺終於可以明目張膽的欺壓次青丘這些囂張的姑娘們,哪裏就能那麽輕鬆痛快的鬆口。

“若是小爺我沒記錯,前段時日藍郎可是專職負責長平王安陵梓默的飲食起居。”想想都窩氣,那個冰雪少年何時曾對自己這麽主動熱情過,“莫不是這期間發生了什麽,所以藍郎失了價錢,才讓小爺做這個剩王.八。”

這個罪名可就大了!星子哪裏肯認,忙不迭的擺手反駁:“哪裏能夠!我們藍郎雖說身子輕賤,心性可是一等一的高潔,更不用說那張數一數二的秀花容。莫說他可是今後留作秦宮頭牌的人,就算可以**,那也絕對是要掛出名牌,擇了良日,當眾競價的。”奇貨可居,就連狐爺都說奇貨可居的珍貴物品,“怎麽可能任由不明不白的就墮了身價。”

“哦?”拉長了聲調,桃花眼浮起紅暈美麗異常,“那麽給了小爺這麽平白墮

了身價,老鴇你又舍得了?”

當真好難伺候的人。星子老鴇隻能賠了笑,好言哄勸:“葉少爺是何許人也。莫說青丘對葉少爺您有愧,就是葉少爺平日裏說要,我們還能說不給這麽大逆不道的話嗎。”

虧的星子可真敢說,葉非羽都覺得啼笑皆非。若是這麽說,那麽之前是誰把兩千兩白銀都看不進眼裏,更是百般阻擾,就是不肯違逆了藍郎心意。

“你若是不肯信藍郎處子之身尚且完好,本姑娘立刻將人給你拽來,扒光了衣服讓你親手檢驗。”雖然壓小了聲音,但仍能聽出來其中火氣。果然是前來壓陣的染染姑娘終於看不下去,霎時間就發了脾氣。

染染姑娘的戰鬥力,當日葉非羽曾親眼目睹,日後更是在閶城裏麵傳的沸沸揚揚,幾乎都已經不是人類的存在,可以頃刻間取上百人頭顱的如神之威。

好吧,這姑娘要急了,葉非羽也該見好就收,本來他們今日的目的本就如此:“莫急,莫急。小爺這麽好說話,姑娘你是一早便知的。不就是把藍郎賠給小爺嗎,要了。以後再不會用此事再與青丘做任何糾纏,如何?”

還真的是很好說話,清茶連句話都不用說,事情就這麽輕鬆搞定。但是,清茶心中另有疑問,隻是因為事多人忙,始終得不到機會開口問:藍郎不是被人賣進青丘的嗎?還說什麽若是逃了則整座青丘為之陪葬。先前贖蕭韻不可以,現在賠藍郎就可以了?那個背後之人呢?

也不怪清茶有此疑問,星子老鴇也更是沒忘。但是當初初雲說出這應對之策時,保證可是滿滿的。而在向狐爺稟報時,狐爺更是答應的那般爽快,將星子老鴇下了好大一跳。

“真的,真的可以讓葉非羽為藍郎贖身?”時日也不算長啊,星子老鴇覺得自己應該沒記錯,藍郎被賣進來背景實為特殊。

狐爺許是笑了幾聲,從屋中傳來已經極為細小,平和聲音解釋的不緊不慢:“不知該稱之為天意若此還是前緣早定,將藍郎賣入青丘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時日被幽禁深宮的三皇子安陵亦承。”

原來如此,哪裏還需要多說,星子瞬間明白通透。怪不得能說出若是藍郎逃脫,整個青丘都要為之陪葬這種話。三皇子,多麽尊貴萬人之上的身份,隻是沒想到他也有如此嗜好。想來將藍郎賣進青丘,一是留下敵國皇室血脈到底是大罪,不得不先行暫且掩人耳目;二來則是正好送入秦宮調教好奉承迎合的手段,將來收回之時,玩的更加得趣。

現在三皇子已經徹底倒台,之前種種自然不必再當回事。卻不想,剛巧促成了兩家都要贖藍郎的現狀。星子心中忐忑,生怕若是安陵梓默當真將藍郎搶了過去,青丘可還拿什麽來賠給葉非羽呢!

對於安陵梓默的前來,藍郎和君澈自不必說,就連葉非羽都沒有顯露出絲毫驚訝。慣常的寒暄過後,當先由安陵梓默道明來意:“本王今日特意前來,本是想為藍郎贖身。但聽星子說,葉公子今日稍早已經為藍郎贖清。本王便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雖然君子不奪人所愛,但若是可能,仍想將藍郎從葉公子手中贖出來。”

原來是這樣,這倒好辦。葉非羽很是好商好量:“承蒙王爺說的客氣。其實我對藍郎倒也沒執著到底的心,但是,還是想聽聽藍郎的意思。若是他真想隨王爺去,非羽絕不阻攔。”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齊聚藍郎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