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的師兄



李昭和走到門外,聽到田妃拍桌子怒吼的叫聲,嘴角微揚,突然腳步一頓,人跳上院牆,捏著嗓子大叫一聲:“大王駕到!”院裏的男男女女,妃子待衛的還未完全回神,聽到呼喚又立刻就地跪下,“大王聖安!”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見白楓善來,卻忽然聽到一個女子張狂的笑聲,同時抬眼一看,李昭和站在牆上笑的前俯後仰,好不快活。眾人明白又被她耍了,一個個氣的火冒三丈,哭爹罵娘的站起來,這時又聽到尖銳的叫喚:“大王駕到!”

大夥那個氣啊,對著李昭和便吵鬧起來。田妃俊俏的臉已經氣的變形,忍無可忍,順手拉起身邊的椅子全力砸出去,嘴裏大罵:“你這個無理取鬧的……”話還未說完,卻看到白楓善從院外踏了進來,險險躲過椅子,又驚又怒的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場麵一時間靜止不動了。

良久,白楓善咬著牙一聲怒吼:“都反了是嗎!竟敢如此對待朕!”嘩嘩嘩,所有人都同一時間下跪,嚇的臉色蒼白,全身發抖。

李昭和看著滿院的混亂,心情越發的好起來,也不顧及白楓善在場,坐在牆上捂著肚子便朗聲大笑。田妃恨恨的看著她,纖手指著她對白楓善急切的解釋:“是她,大王,是和妃戲弄我們!”白楓善抬頭看去,李昭和白衣隨風飄飄,黑發起舞,絕美的臉上被笑容染上了紅暈,額上墨玉趁著雪白的肌膚,猶如一朵寒冬裏的芙蓉花,直看的白楓善心猿意馬。他本來便是憐香惜玉的好手,哪裏舍得罵她,竟然笑了起來,衝著李昭和開口:“愛妃……”才剛蹦出這兩個字,卻見牆上李昭和柳眉一豎,纖腰一扭,竟然轉身跳下牆走了。白楓善臉上猶如被抽了一巴掌,陰晴不定,牙齒咬的咯咯響,深呼吸幾下以後,轉向田妃,又揚起一幅溫柔慈愛的笑容:“愛妃,今日聚會可有新鮮的事,說來給朕聽聽……”

*********

一縷蕭聲如夢如幻,李昭和放輕了腳步,站在門外聽了半晌,直到蕭聲收起。她才恍然回魂,看了看麵前翠綠的竹林,沒想到自己竟然走到了這裏。“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來?”柔和的聲音響起,李昭和猶如被喚醒了神智,輕輕推開竹門,踏進屋內。陽光柔柔的從窗口灑進來,白月清隨意的坐在地毯上,手中握著玉蕭,含笑的看著她。李昭和打量了他片刻,“你似乎瘦了些。”白月清微愣,複又笑起:“你何嚐又不是?”李昭和也坐到了地毯上,懶洋洋的的撥弄著指甲,“千雪在你這裏吧?”白月清臉色微變,低頭看著手中碧蕭,沒有說話。

“他不想見我?怪我把芷兒送給大王?”李昭和撫了撫長發,沒有去關注白月清的表情,像是發誓般,篤定的說:“他會喜歡我的。”白月清勾了勾嘴角,麵上揚起淡淡的笑容,心卻疼的發苦,像是附和她的話,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會的,你會得償所願的。”李昭和站起來,拍拍雙手:“昭和殿的門檻已經全撤平了,有時間過來坐,你知道,這宮裏沒人喜歡我,我寂寞的很。”開玩笑的說完這句話,便站起身,轉首卻看到千雪立在門口,一臉複雜的盯著她。

李昭和眼睛柔柔的看著他:“還跟我鬧別扭嗎?”千雪眼睛一閃,竟然笑了笑:“不是生你的氣,剛才在花園遇到了月國來的使者,吵了幾句嘴,心裏不快。”

李昭和聽他一說,眼神立刻冷了下來:“竟然惹你不開心?哼,你想怎麽懲罰他們?”千雪含笑的看著她,那笑容讓白月清有些不安,李昭和卻非常淡定的看著他,等他開口。良久,千雪說:“我新研製了一種毒藥,叫斷魂,不如讓他試試?”李昭和眉毛也未皺一下,伸手道:“拿來。”千雪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瓶放在她手中,笑著說:“晚上我會回昭和殿的。”李昭和點頭,握緊了瓷瓶回去了。

白月清一雙秀氣的眉毛微皺:“月國來的使者,怎麽得罪你了?”千雪哈哈一笑,非常的愉快:“你絕對想不到,此次月國的使者是誰?”白月清抿了抿唇,忽然臉色一變,大驚道:“難道是他?”千雪笑聲未斷:“自然是他,此次我便要他們嚐嚐什麽是喪親之痛!”

“你不能這樣!”白月清激動的變了臉色:“不可以這樣做,這會要了她的命的!”千雪揚了揚眉毛:“這就是我要的結果!你不要阻礙我。”“千雪,大師兄的死一定有誤會,你不要這樣傷害昭和,為什麽不能把事情問清楚?”白月清急的要坐起來,千雪冷冷一笑:“沒有誤會,我剛才在花園遇到他了,他親口承認是昭和殺了哥哥,現在李昭和還不知道我是誰,我不能等到他給李昭和報信,否則以李昭和的武功和狠毒,此仇難報!”

“所以,你便要李昭和親手殺了他?師兄,昭和對你一片真心,你不能這樣對她!我現在就要去告訴昭和!”白月清雙手撐地,便要起身,千雪眉頭皺了皺,忽然手中長袖一揚,淡淡的清香彌漫過白月清的鼻端,白月清身子便軟倒在地毯上:“師兄你竟然對我下軟骨粉?”千雪

放給他蓋好被子,淡淡的說:“你心裏有她,不願給哥哥報仇我不怪你,但是你卻不能阻礙我的事!你先睡一覺吧明天便可以行動了。”白月清急的一臉大汗,“師兄,你重新考慮一下,不可以這樣做!你會毀了昭和的!”千雪哈哈一笑:“我留下來便是為了毀掉她!”眼裏

射出點點寒光,不理會白月清的哀求,他將閣樓裏的草藥迅速都翻了遍,尋出幾味來扔到了火爐裏,又詭異的笑起來:“我還要去暗中告訴白楓善毀掉藏藥閣的藥引,讓她連解藥都配不成!哈哈哈……”

“師兄……不要這樣做……師兄……”白月清看著千雪得意的身影,苦苦的叫喚,忽然他臉色冷了下來,眼睛猛的一閉,牙齒咬住舌尖,嘴角流出了一絲鮮紅的血液。身體有片刻的清醒,他左手抓向輪椅下的匕首,對著右手小臂便揮了一刀,血液一下便染紅了淡黃的長衫,他費力的站起身,剛要坐上輪椅,身體又軟了下來,他毫不猶豫的對著左腿又揮了一下……昭和,希望我趕的及,去告訴你……

“月國來使者了?”李昭和翻了翻杯蓋,慢悠悠的開口。薑童,圓兒和蘭兒卻都嚇的麵容一變,砰砰砰的全都跪在地上,李昭和還是翻著杯蓋,也不說話,良久,圓兒聲音打顫說:“回娘娘,有……三天了,是大王……不讓您知道的……”。

李昭和手微頓,表情冷了下來,突然將手中杯子猛的砸了出去,茶水四濺,杯子正砸在薑童的頭上,立刻便血流滿臉,他也不敢擦,三人嚇的全軟俯在地麵,不敢動彈。李昭和陰冷的一笑:“三天?哼!到現在,你們竟然還不知道誰是你們的主子!”三人臉色慘白,異口同聲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知錯了!”李昭和抿了抿嘴:“知錯了?你們有什麽錯啊?隻不過是奉大王的命令監視我而已,本來我也不是你們的主子,自然不會把我放在眼裏!”說到最後,有些咬牙切齒,圓兒不住的磕頭哭喊:“娘娘饒命啊,奴婢以後隻聽娘娘的,別人誰的話也不聽!”蘭兒和薑童也立刻跟著相同的說了一遍:“娘娘,奴婢實在沒有做過什麽傷害娘娘的事情,娘娘明查啊!”李昭和聽到這話,心靜了靜,看著三人嚇的如抖篩一樣的俯在地上,尤其是薑童麵前的地麵上滴滿了血跡,心又軟了下來,拂了拂衣袖,有些無力的說:“起來吧,給薑童去上藥。”三人恍然一愣,偷偷的抬眼打量李昭和,見她神色平靜,才敢站起來。蘭兒帶著薑童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上藥,圓兒擦擦淚水和汗水有些委屈的看著李昭和。

見她這幅小媳婦模樣,李昭和又笑了起來:“好了,一幅苦大仇深的樣子。去給我找壇好酒來。最好是月國的。”圓兒見她笑了,心情也跟著好起來,扁扁嘴:“娘娘也不知聽了誰的挑撥,竟然懷疑圓兒。圓兒傷心。”李昭和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的笑起來,伸手捏捏她的粉腮,突然大驚道:“哎呀,圓兒,你臉上的肉怎麽越來越多了啊!”圓兒嚇的臉一僵,捂著雙腮轉身便去找鏡子,李昭和看她慌亂的樣子不住的發笑,這女人啊,肥瘦永遠都是她們關心的重中之重。

蘭兒和薑童先後走進來,李昭和看了一眼,薑童頭上纏了一圈白布,看著挺淒慘的,撇了撇嘴,對蘭兒說:“薑童放二天假,他要吃什麽,你去禦膳房給他要。還有什麽好東西都拿去給他補身子。”薑童一聽,眼睛亮了亮,嘿嘿笑著跪地謝恩。蘭兒低頭也跟著笑,又聽李昭和道:“挑二件值錢的首飾給薑童,留他以後出宮養老用。”薑童還未起身,又重重磕了幾個頭,眼淚花花的看著李昭和,無比激動期待的說:“娘娘的意思是,奴婢還有機會出宮養老?”李昭和咯咯一笑:“這宮裏人個個巴不得我死,要是我走了以後不放你們出宮,你們還有命活!放心吧,隻要你們對我忠心,我不會棄你們不顧的!”

“娘娘,酒。”圓兒抱著一壇酒走進來,看到薑童滿懷淚花的眼,鄙夷的開口:“大男人了,一個小傷口,還疼的哭鼻子,丟人!”薑童啊呀一聲,也不知道怎麽辯解,臉漲的通紅。蘭兒低頭捂嘴直笑。李昭和揭開蓋子,酒香撲麵,果然好酒。她掏出白瓷瓶將斷魂倒進去,又封上酒蓋,無視三人吃驚的麵容,隨意的開口:“送去給月國的使者,就說是我地賞賜,犒勞他們遠道而來。”

“娘娘,這……?”蘭兒有些遲疑的開口,李昭和淡淡的說:“是千雪新煉製的毒藥,叫斷魂,找兩個人試試藥而已,蘭兒,你去辦,盯著他們喝下去。”蘭兒沉吟半晌,突然跪地,低聲道:“娘娘恕罪,害人的事,奴婢不做。請娘娘責罰。”說著抬眼看著李昭和,眼神無比堅定。李昭和盯著她一會兒,隻是隨意的一笑,“圓兒?”圓兒也嚇的砰的跪地,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娘娘……奴婢膽小……”“奴婢去!”薑童徑自開口:“奴婢自從做了太監,就沒有什麽不敢做的事情了,隻要是娘娘交代的,奴婢願意去做。”李昭和笑吟吟的看著他:“你不怕做壞事下地獄?”薑童臉色一暗:“奴婢身體殘缺不全,天堂不收我這樣的人。”李昭和將酒壇給他,“你隻管聽我的話,死後我管不著,隻要活著,以後我便讓你活在天堂裏!馬上就要晚膳了,你趕時間去吧。”薑童點頭,抱著酒壇去了,留下蘭兒和圓兒還跪在地上,不敢起來。以為李昭和要重重打罵,不曾想,李昭和卻淡淡一笑:“去準備晚膳吧,我沒有怪你們。”二人聞言,對看一眼,滿臉激動的站起來,“謝娘娘。”

天色暗了下來,李昭和等在門口,還未見到千雪,不免有些失望。“娘娘,吃飯了。”李昭和低聲應了,不甘心的看一眼門外,怏怏的走到桌邊,一股辣香撲鼻而來,她猛的一精神,深吸一口,看到一盆水煮魚

正冒著熱氣。“這菜是?”圓兒吐了吐舌頭:“是月國使者送的,三天來一直在送,但是大王不讓娘娘知道,奴婢不敢收。反正現在娘娘知道了,奴婢覺得娘娘一定也想念故鄉的食物,便大膽收下了。”李昭和心突然一收,不由自主的亂跳,她有些莫名的激動,這水煮魚的味道好熟悉……

“昭和……”忽然低啞暗沉的聲音響起,她迅速起身掠到門外,又聽一聲:“昭和……”聲音無比急切,有輪椅滾動的聲音,她急急的迎出去,隻見天色昏暗中,白月清坐輪椅上焦急的呼喚,後麵一個小太監拚命的推他跑來。李昭和有些吃驚的看著他的黃披風,上麵有些暗紅的血跡。“你受傷了!哪來的血!!”白月清臉色慘白,額上汗珠不住滴落,不回答她的話,焦急的詢問:“你有沒有送斷魂給月國使者?”李昭和點頭:“送了。”白月清急的大叫:“不可!來的人是你師兄!”“什麽!”猶如晴天打了個霹靂,李昭和雙腿一軟,身體後退幾步,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快去阻止啊,不要發愣!”白月清一聲怒吼拉回了她的心智,她抬腿便跑,“帶上我!”李昭和想到他會醫術,也不顧男女之別,一把抓他背在身後,衝身後的蘭兒圓兒他們叫喊:“送輪椅過來!”

一路上心都揪的發疼,拚了命的狂跑,師兄啊,來的人怎麽會是師兄!天啊!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她蛇蠍心腸,惡有惡報,老天在懲罰她啊!可是她寧願被懲罰的是自己,做壞事的是她,為什麽要連累師兄!老天保佑,師兄,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昭和,不要太難過,千雪師兄會有解藥的,我幫你要。”昭和抿著嘴不說話,她怕一開口眼淚會掉下來。

守衛們見到李昭和背著二王子跑來,都受了驚嚇,連通報也忘了,廳內燈火通明,一桌人正在進食晚膳,李昭和瘋了一樣的衝進來,隻見到薑童笑著跟桌上的敬酒。霎時間,心跌到了穀底,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將白月清放到椅子上的,隻覺得神智已不是自己的,極度震驚的盯著師兄手中的酒杯,甚至看不到師兄狂喜的麵容。“師妹!”她聽到驚喜的叫喚,透過迷蒙的雙眼看到師兄歡喜的朝她奔來,未到她麵前,忽然臉色變的極端痛苦,捂著肚子軟倒在地,手卻還朝著她的方向伸著,眼睛焦急的看著她。

“不!”李昭和狂叫一聲,擦幹淚水,幾步衝上去,抱住委頓在地的江葉軒,“師兄,師兄!”江葉軒抬手抹去她的淚水,擠出一個笑容:“師兄喝多了,昭兒不要擔心。”李昭和咬著嘴唇,忍著淚水搖頭,將他拖到白月清身邊,白月清焦急的捏住他的手腕,臉色越來越陰沉,“昭和,斷魂的毒非常堅銳,隻有一個辦法,用雪花七劍的內力將毒氣推在雙腿上,拖延時間找千雪師兄要解藥。”江月軒慘淡的一笑:“千雪師叔不會給的。”“什麽?千雪師叔?”李昭和驚訝的開口。江葉軒懷疑的揚眉:“昭兒還不知道嗎,千雪是師父的親弟弟啊,世人稱他雪花公子,是雪花一脈掌門才可以使用的名諱。”李昭和臉色霎白如紙:“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千雪明知道是你,為什麽還要下斷魂給你?”她心痛,她懊悔,手不住的發抖,白月清輕歎一聲:“千雪師兄誤會飛花大師兄是你殺的,所以要報仇。”李昭和勾了勾嘴角,神色莫名的看著他和江月軒,想笑,眼淚卻嘩嘩的流下來,“師兄,是我害了你。”

“啊……”忽聽一聲低聲慘呼,又一聲桌椅茶杯摔碎的聲響,眾人轉頭看過去,桌上主位的蘭衣男子麵容痛苦的滑倒在地,李昭和看他一會,“明塵雲?”江葉軒低喚:“塵王爺,你還好嗎?”李昭和呆了呆:“塵王爺你來幹什麽?”明塵雲一臉的苦色,嘴唇發白,隻是看著她,也不說話。薑童似乎也明白了什麽,連忙招呼人將明塵雲架過來,白月清給他診了一下脈:“塵王爺失敬了。”明塵雲苦笑:“有勞。”“王爺自小錦衣玉食,吃過不少聖品,毒性並不深重,隻需雪花七劍的內力便可將毒氣逼出,王爺不要擔心。”李昭和微微放心。

蘭兒幾個將輪椅抬了進來,白月清坐了回雲道:“你給他們運功逼毒,我去找師兄要解藥。”

“不用找了,我來了。”千雪冷冷的聲音響起,白衣一閃踏進屋內,掃視了一圈,非常滿意的笑起來,視線落在白月清身上,忽然變的狂怒不已,一把扯開他的披風,隻見他黃色長袍上全是鮮血,衣服上多處刀痕慘不忍賭。“你竟然不惜自殘保持清醒,就為了給李昭和報信!”白月清鎮靜的將披風蓋在身上,抬頭看他,麵帶微笑:“師兄的軟骨粉威力更大了呢。”

千雪又氣又心疼:“你不要腿了!”白月清淡淡的開口:“本來便已是一雙廢腿,留之無用!”千雪氣的咬牙切齒,甩起手便給白月清一巴掌:“為了她,值嗎!”白月清被他打的頭微偏,徑處理了理頭發,沒有說話。李昭和靜靜的看了他半晌,非常輕柔的走到他麵前,蹲伏在他腿邊,拉起他的手輕聲說:“月清,你的腿一定會好的,我保證。所以,請你好好珍惜它們。”像是發誓一樣含笑看著月清:“我保證,你能騎馬去看草原上的日落,能登上玉鳳山看日出,能去萬古泉聽瀑布……還可以仗劍江湖,遊覽天下……,所以,保護好你的雙腿,不要再傷害他們。”白月清靜靜的聽她訴說,眼裏驚喜,向往,愛意全都化為一縷柔情,“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