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缺段修補)



“世子爺,我們來遲了!”命中注定了,他不會死在這裏。

數個黑衣人站在班賽澈的身後,而他們身後的牆麵上被鑿出一個大洞。

“我等了很久。”他沒有回身,雙手背剪,聲音低沉如冰。

“屬下罪該萬死!”黑衣人們全數跪下,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算了,都起來,南路軍已經到達了?”他旋身,揮動衣擺,不失王者的威嚴氣勢。

“回稟世子爺,南路軍在前日已和東路軍會師,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南路軍留守城外,內城僅由東路軍攻打。”琉球人口稀少,分布疏散,即使已經做好了萬重的準備,還是不敵東路軍強悍。

“傳令下去,將所有值錢的東西掠奪幹淨,男的俘虜充軍,老幼婦孺……就算了。”他其實是想狠心幹脆將琉球徹底摧毀,但他還是沒能這樣做,他不能因為翟筱聰和北條的勾結就將心中的怒氣遷怒到無辜的百姓身上,即使他們都是琉球的子民。

“是!”其中一名黑衣人接到命令立刻轉身而去,其他的人則護送在班賽澈身邊,準備和茭鈺一行人會合。

地牢裏出了這麽大的事,自然反應強烈,牢頭見大事不妙,帶著獄卒跑去匯報,可惜他們的腿腳沒有班賽澈的人馬快,北條的麵還沒見到,就全部去到閻王殿報到了。

“世子爺!”見到安然無恙的班賽澈,茭鈺終於鬆了口氣,他上前拱手作揖,“屬下救駕來遲,請世子爺降罪。”

“我沒事的。”雖然在地牢吃了點苦,可沒人為難他。

“謝世子爺不怪之恩。”他抬頭看著班賽澈一身完好無缺,眼裏卻抹過一層慍怒。

可是那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稍縱即逝,沒人抓得住。

“我們這裏現在有多少人?”看來他身後的十幾名黑衣人武功高強,並沒有讓琉球的兵隊發現。

“杜軍師為了保證我們的安全,特意拍了二十名高手前來救駕,而外圍已經被我東路軍圍得水泄不通。南路軍則留守城外。

“做的好,現在就隨我去手刃北條時宗!”他發誓,第一個要砍下的人腦袋就是北條時宗。

“遵命!”所有人領命,跟著班賽澈朝北條時宗居所前進。

可是誰也沒料到,此刻北條時宗卻是在翟筱聰的屋內,在他聽到傳報的時候不禁大驚,可理智還是要他鎮定下來,想出辦法解圍再說。

“跟我走!”他必須逃出鐮倉幕府去搬救兵。

“我不走!”翟筱聰抵死不屈。

“你留下來也是死路一條。”她會被班賽澈所殺,尤其是當他知道以翟筱聰名義送去的飯菜後。

算他命大,沒有毒死。

“他不會殺了我。”現在乖乖的等著才對,她相信班賽澈會來接她。

“他一定會殺了你!”北條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班賽澈的刀下,可現在又不能解釋給她聽。

“我倒是覺得你該擔心你自己的生命安全,再不走我也保不了你!”她本來就不想保他這個言而無信的人。

“跟我走,我保證大家都會安全。”他的身體還需要她來治療,而她若是落在班賽澈手裏也會死的不明不白。

“你放手!”他拉得她好痛,怎麽也不放開。

“我不會放的,我要你跟著我一起走。”北條急的滿頭是汗,身子也由於情緒的激動跟著符合不住的在顫抖。

“相模守!”這時山本從外麵衝了進來。

“山本,幫我把小聰扛走!”既然勸不動她,那就是用強迫的手段。

“相模守,我是來稟報您救兵過來了,外麵已經開站!”整個城池由於突來的戰役沸騰起來,可若不是北條早有所防範,今天就很可能全部淪陷了。

“那府內闖進來的人呢?”他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看來情勢還不是很糟糕。

“隻有二十幾個人,但個個是高手,應付得很勉強,所以還是希望相模守和翟大夫先行離開這裏,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山本知道班賽澈一定會帶著翟筱聰走,所以他的話裏不敢漏掉她。

“很好,隻要挨過了今晚,明天我們就有機會反敗為勝!”他算好了應戰的時間,到了明天一切就會有所好轉!

“反敗為勝?”翟筱聰看著他那張充滿信心的臉,突然心裏一緊,她怎麽會忘記元朝在曆史上並沒有實質的戰勝國琉球這件事。

“小聰,明天你就會見到我們的實力!”他早就算計好了,隻是班賽澈的夜襲叫他措手不及,但是情勢並沒有想象的那麽惡劣。

“相模守,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山本催促。

“小聰,我們走!”他又拉起她的手,可是這回翟筱聰卻沒有讓他得逞。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她朝他大吼一聲,用力的推開他,橫衝了出去。

她要去找班賽澈,告訴他目前的危機,她不想看到他受到傷害,她要去救他!

整個鐮倉幕府就像是砸開的油鍋,情勢混亂又熱氣沸騰,刀光血影間,滿地的橫屍。

翟筱聰忍著快吐出來的衝動踩著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首橫衝直闖進流光劍影之間,而鐮倉幕府的武士都知道她的身份不敢傷害到她,班賽澈的人馬則是接到了指令,不傷婦孺。

所以翟筱聰竟然就這麽堂而皇之的穿梭在混亂的交戰之中,不畏懼死亡的威脅在人群中尋找熟悉的身影。

“世子爺!北條時宗逃走了!”混戰中,翟筱聰聽到了這句話。

她扭頭,發現方向剛好是自己臥房的樓閣處。

無奈,隻好轉身,一鼓作氣的又衝回了刀光劍影中。

“真是隻狡猾的狐狸!那其他人呢?!”他嘴裏指的其他人就是翟筱聰。

“人去樓空。”根本就沒有人在裏麵。

“該死!”班賽澈在心底暗咒,連最後的一點小小希望都熄滅了。她還是跟著北條逃走了,逃出了他的世界。

“世子爺,接下來該怎麽做?!”茭鈺靠近他,低聲的詢問。

班賽澈側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開口,似乎在想著下一步的計劃。

而這時的翟筱聰也穿過重重的困難終於突破出來,看著近在咫尺的身影,她的眼裏突然朦朧了起來,她喜極而泣的想大聲的喊他,告訴他她在這裏,她一直都堅信他會來接自己,喜悅的心情讓她感動的失了聲……

“班賽……澈……”她的淚水晶瑩的低落下來,可是這一聲卻叫的嘶啞,沒人有聽得到。

於是她吸吸氣,鼓足勇氣喊出第二聲:“班……”

“茭鈺,將這棟房子給我燒掉!”班賽澈的聲音有如一把尖銳的刀,直接將一顆心劈成了兩半。

他冰冷的下令,聲音蓋過了翟筱聰的呼喚,卻也深深的紮進了她的心裏,讓她瞬間由天堂跌落了地獄。

“世子爺!?”茭鈺詫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導致他對翟筱聰恨之入骨。

“茭鈺!”班賽澈再次開口,聲音冷到了最低點,“傳令下去,凡是逮到北條時宗和……翟筱聰的人,格殺勿論!”他終於狠下了心,對於那個叛徒做了這樣的決定。

她既然無情就不要怪他無義。

“嗚嗚……”在他回身的那瞬間,為了保命的翟筱聰迅速地躲進了灌木叢裏,望著他高大的身軀筆直的由身邊經過,內心的疼痛卻將她擊倒在地,她捂著嘴巴強迫不要讓自己的哭聲招來殺身之禍,更為了班賽澈的絕情痛苦無比。

班賽澈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像是聽到了什麽朝灌木叢裏看去。

翟筱聰瞪大朦朧的淚眼心驚肉跳的不敢發出任何的動靜,就連疼痛的心髒也跟著噗咚噗咚的劇烈跳動。

“喵~”這時一隻全身粘著血水的花貓突然跑了出來,快速的又衝進了另一塊灌木裏。

班賽澈抿唇,沒在多想的回頭離開了。也許是自己多心,才會以為那裏躲著人。

而躲在灌木叢裏的翟筱聰眼淚巴巴的瞅著他就這麽離開了,她其實私心裏還是希望班賽澈可以發現自己,然後將自己包裹進他溫暖的胸懷,可惜那對於現

在的情勢隻能說是一場夢了。

但殘酷的現實卻提醒她,是他親口下令,見到她的人不論怎樣格殺勿論。

嘩啦一聲巨響,嚇得翟筱聰收回了心思,她扭過頭去,尋找巨響的地方,卻發現自己的樓閣已經被熊熊的烈火吞噬,大半的樓閣坍塌,劈啪劈啪的燒焦聲一寸一寸的也吞沒了她的心,而她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眼瞅著這場火燒盡了班賽澈對她的所有感情,一切都回不了頭。

愛情這東西,得來不易,失去卻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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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盆的大雨淋頭瞬間就將整個琉球潤濕了,它來的太過於匆忙,叫人措手不及,可是在這個時刻,卻無人顧及到它了。

琉球的百姓大批大批的攜帶家眷向城外湧去,根本來不及多帶些細軟便準備逃命。

元朝的大軍已經占領了半個琉球的地盤,害得琉球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熱的境況。

天皇發怒了,多次派使者去談判,可是到了北條時宗那卻得不到妥協,就是遲遲不作出任何的決策。

元朝的兵馬也不以為意,反正繼續廝殺掠奪,完全占據了情勢的上峰,談不談條件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北條時宗也隻是出去安撫百姓的情緒,沒有絲毫的進展。

琉球的百姓隻有耐心的等著,等待奇跡的降臨。

或許是真的有神降臨保佑,北條時宗的預言實現了,他終於等到了奇跡的發生,占據了天時地利!

“世子爺!不好了,東路軍損失慘重!”由於忽必烈的最新決策,此刻東路軍退回沿海留守,由南路軍進城交手進攻,班賽澈當然知道大汗的意圖,反正自己已經成功占領了琉球,留不留在那裏也沒什麽意義。

可是他完全沒想到,才撤退沒幾日,竟然就碰上了海嘯!

而南路軍也受到雨水的阻礙,不法撤出軍隊支援沿海上的東路軍。

大批大批的船隻由於強勢的海嘯而吞沒不見,人員損失慘重,死傷不計其數。

班賽澈完全沒有料到本來情勢還占據上方的他們竟然就在這交接的數日內失去了優勢。

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麵,南路軍的幾元大將竟然相繼被北條時宗生擒,甚至還有幾名貪生怕死的竟帶兵落荒而逃!

現在南路軍已經潰散,隻剩下東路軍還在抵死要回到海岸麵尋求生路,可琉球的沿海軍隊已經封住了所有的道路將他們逼向了死地!

“該死!失算了!”如果他們不撤回,也不見得有生的希望,但是現在撤回了軍隊,還是白白被這海嘯所侵蝕了。

“世子爺!不要再抵抗了,大汗已經下令讓我們撤回高句麗了!”再不走,恐怕東路軍就真的全部陣亡了。

“杜千裏,為什麽你沒有算到今天我們的處境?!”班賽澈不服,沒想到就是這場兜頭大雨竟將他們拉下了地獄。

“世子爺,我說過,這都是天意。”他在來這的途中就算到會有此劫,雖難沒涉及到生死,可也是場浩劫,而他能說出這樣的結果都是因為他的命運改變造成的嗎?

翟筱聰生死未卜,他看不到她的星星出沒的地方,更難猜測到這樣的結果到底是誰改變的。

可天煞孤星是戰無不勝的,為何這場戰役卻失敗的這麽徹底?原先不還是好好的嗎?

“天意?去他媽的鬼天意!”班賽澈那張嬌美的臉蛋再配上這樣一段粗魯的謾罵,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一身白衣,沒有鎧甲護身,站在風雨中,手裏持著從不離身的戰刀不管誰來勸阻還是毅然決然的衝回了戰場。

他知道,自己可能回不來了,但是至少,他要死在戰場之上!

小聰,這回她可以真的解脫了。

在班賽澈全身浴血的那刻,他的心是這麽的想著。

“世子爺……”

遠處傳來了細微的喊叫聲,可是班賽澈的雙眼卻模糊了。

是雨水還是血水?他已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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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誰知有天我心血**騎著它去趕集

我手裏拿著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

誰知一下嘩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哎呀~”一聲慘叫,驢背上的人真的摔了下去,泡進了泥坑裏。

“哈哈哈……”周遭的人都沒有絲毫的同情心,跟著看戲一樣,幸災樂禍在一旁。

栽進泥坑裏的人,心裏憤憤不平地爬起來,甩甩手上的泥漿,在自己沾滿泥水的臉上抹了一把,還給自己一張大花臉。

不過總比看不見前麵的好,至少得看清楚都是什麽人在嘲笑她!

“沒見過美女嗎?看一眼收十兩銀子!”她沒好氣的吆喝,喝推開不少圍觀的人。

可是還是有些人喜歡沒事找茬,對她的話無動於衷。

“呦,人家天仙美女都是從天上而來,那你怎麽是從驢背上摔了下來?搞與眾不同?”訕笑地聲音慵懶的揚起,毫不客氣的諷刺。

“我就是要特別點,你是嫉妒還是羨慕?!”她站起身,雙手掐腰不服氣地瞪向說話的人。

嘿,長的倒是人模人樣,可惜嘴巴太臭,不中聽。

“我嫉妒?我羨慕?你哪隻眼睛看到了?”男子不屑的撇撇嘴。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她比劃出V字的手勢,朝向自己的眼睛。

“放肆,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男子這回沒有開口,反而是他身邊站著的幾個看似家丁的壯漢搶了先。

“我以為我是在跟人說話。”以為聲音大就可以嚇住她嗎?出門也翻翻黃曆,算算今天會碰到誰。

“我看你是真活膩味了,竟然敢在天子的腳下囂張!”壯漢擼起袖子,看來是想教訓麵前這個開口沒大沒小的丫頭。

“呀喝,怎麽地,你想使用暴力來解決嗎?你有問過你們的天子可以嗎?”她來到大可是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終於費勁千辛萬苦,跋山涉水來到了這裏,這還沒幾分鍾的功夫就要她慘死在這裏?

她雙手掐腰,上排的牙齒咬住下唇,一副你有種就盡管來的挑釁樣子。

“用不著問,我們的主子就有權利摘了你的腦袋!”大漢恐嚇,但並沒有真的出手。

而他們中間的那位長相還算過得去的家夥也很適時的搖開扇子,裝出一副大爺的飯兒。

“或!看來你家主子的來頭不小,敢不敢向我透露一下?”她就是死也要知道自己是死在誰的手上吧?

“我們家……”

“本大爺就是當朝天子的表弟,寧王爺!”由於忽必烈做了天下,他的一係列親戚都跟著雞犬升天,成了皇親國戚。

而這位自稱是寧王爺的大少爺年紀都可以做忽必烈的兒子了,不過因為在蒙古時對忽必烈爭霸天下有所貢獻,如今也就自然而然成了皇城裏無人敢招惹的小王爺,更可以說是街頭的惡霸也不為過。

“寧王爺?沒聽過。”曆史上可沒提過這樣的小人物,所以她自然不會知道這號人。

“你竟然沒聽過……”被她的話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寧太羿恨不得將這顆泥球女碎屍萬段。

“怎麽,你很有名?你也會唱元曲?”她來到大都就是為了聽元曲,在最後的二十多天裏,這是她最後的願望。

好不容易擺脫了煩惱,她可不想再自尋麻煩。

“我當然會唱,我唱的可好著呢……別給我岔開話!”差點就被這個丫頭片子牽著鼻子走了。

“哇,我很想聽,你給我唱一段吧。”以前都是在課本上背誦,重來沒有聽到那些唧唧歪歪的古文是這麽可以段段成曲。

“好啊……屁!你又想岔開本大爺的話!”該死,這個泥球女怎麽這麽容易動搖自

己的心。

“小王爺,還是由我們來解決她吧!”寧太羿身邊的大漢見他遲遲不肯下令,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好,不過下手不要太重,否則鬧出人命我可既不負責。”寧太羿的話說著好像是很有道理,其實是根本毫無道理可言!

既然怕鬧出人命,幹嘛還要無緣無故的打人!

“你們敢!”翟筱聰瞪大雙眼向後大腿數步,其實心裏也開始沒底。

畢竟防禦係統丟掉的那刻起,她就沒一刻是安全的,而這大都裏住的全是真正的蒙古人,血統越純有充滿野性,自然不懂得啥叫憐香惜玉。

“嘿嘿……怕了嗎?可惜為時已晚。”幾名彪形大漢摩拳擦掌,臉上浮出邪佞的笑。

一步、兩步、三四步……再向後退她也無路可走了,這群沒品的家庭,別讓她東山再起,否則叫他們斷子絕孫!

當!當!當!三聲鑼響,好像是種口令,讓街頭上忙碌的百姓全部停下了動作。

“丞相到……武官下馬,文官下轎。”當!當!當!原來這三聲響鑼是在警告百姓丞相要從此地過,大家必須要讓道。

而這位丞相德高望重,深得百姓的愛戴,才會擁有這樣特殊的待遇。

可是這對於翟筱聰卻是個機不可失的好時機。

“丞相要為民女伸冤啊~~~”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聲竟然蓋過了三聲鑼,翟筱聰趁著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丞相轎子的方向時,抓住機會以百米衝刺的時速撲向了丞相轎子前。

她還為了表現的生動逼真,連趴在地上的姿勢都是五體投地。

“大膽!竟敢攔住丞相的轎子,不想活了?!”前麵的開路官見到滿身泥巴的翟筱聰不禁凶巴巴的朝著她怒喝。

“民女有冤情啊,丞相不會不管吧?!”翟筱聰在記憶裏尋找到這位德高望重的丞相有關的資料,心裏有了些譜。

如果沒猜錯,在忽必烈坐天下的這段時間,大都裏最受到百姓如此愛戴,文官武官都很尊敬的人,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劉秉忠劉丞相!

“前麵發生了何事?”按照劇本,轎子裏的大爺也該關心下外麵的情況了。

翟筱聰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覺得劇本超級老套,那大爺就不能先開開尊口,再說了外麵有這麽大的動靜,轎子裏的人竟然還能按兵不動忍耐這麽久,精神麻痹嗎?還是換了重聽?

“回稟丞相,是一個乞丐攔住了去路。”開路官來到轎前,畢恭畢敬的匯報。

有沒有搞錯,她不過是從驢子身上摔下來掉進了泥坑,也不至於在他眼裏淪落到乞丐的角色吧?

“丞相大人,民女不是乞丐!”她要為自己爭取公民的權益!

刷拉……轎簾被拉開,裏麵的人終於肯露麵了。

一張威嚴的麵孔呈現在大家麵前,不怒而威的樣子叫翟筱聰在大熱的天打起哆嗦來。

這大爺雖然看上去年過半百,可那身的剛硬卻不亞於現在的年輕人。

尤其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霸氣,更是給人一種壓迫呼吸的感覺。

“你有什麽冤情要跟本丞相說?”轎子裏的丞相大人瞪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沒有像開路官那樣鄙夷的看著她。

反倒是多了種好奇,好奇她這個小女子哪來的膽子敢攔住他的路。

“丞相大人!是他無緣無故找人來招惹民女,還妄圖要欺負我!”她伸長胳膊,食指準確的指向站在不遠處,手拿紙扇的公子哥。

“劉伯伯,不要聽信她的一派胡言亂語!”哇,聽他叫的這麽熟稔,看來他們是同道中人。

完蛋了,她會不會這邊沒擺平,又為自己填一樁麻煩?!

“寧王爺,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雖然王爺的職位很高,可劉秉忠倍受忽必烈尊崇,自然官職遠遠高於寧太羿這個小王爺。

太好了,劉秉忠向來秉公執守,不負眾望替自己申冤了。

“小王知錯了。”麵對威嚴的劉秉忠,寧太羿收斂了很多,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這樣的人。

“既然你已知錯,我看你就不要再為難這位……姑娘了。”劉秉忠實在看不出她身上哪點像個姑娘,邋遢的樣子真的跟乞丐沒兩樣。

“哦,那小王這就離開。”沒有得到劉秉忠的嚴懲算是撿了大便宜,不過他今天也真算是點背的,出門沒走幾步路就撞見這尊“貴人”,算是自己出門沒看清黃曆!

“等等……就這麽叫他走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那她的虧就是白吃了?!

“本丞相已經替你出了口惡氣,看你也沒什麽損失,何必要再繼續刁難下去?!”劉秉忠畢竟是官場上的大人物,私心下還是要給寧太羿留個台階下,自然會包庇他。

“我損失可大了,要不要我給您數數?”她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拍不掉的泥土,不服氣的回嘴。

“放肆,你膽敢用這等囂張的口氣跟我劉伯伯說話?!”寧太羿大聲的斥責她,其實是擔心劉秉忠會真的改變主意。

“讓她說完!”這會兒,劉秉忠已經對這個年紀輕輕的丫頭產生了好奇,他倒是想知道她會怎麽說服自己。

“首先,我騎著毛驢來大都聽元曲,不慎跌落下馬……驢,這位自稱是本大爺的寧王爺不但沒有伸出援手解救我這位外地人,還帶著家丁對我一番嘲弄外加羞辱,甚至還出言不遜的想要對我使用暴力,已經構成了精神上的侵害,所以我要求他向我賠償精神損失費。”她得意的笑著,見到寧太羿發青的臉色更是得意起來。

“不錯,這條可以答應你。”劉秉忠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很有她獨到的理念。

“其次!”

“什麽,還有其次?”寧太羿的臉由青變紫。

“廢話,我剛剛隻是說了首先,自然要有其次。”翟筱聰白他一眼,繼續道:“其次,由於我是外地人,他不但沒有熱情相待還在語言上辱罵我為泥球女,甚至連你的開路官也說我是乞丐,這已經構成了人格的歧視,我要求他們倆共同賠償我人格損失費。”這回她一箭雙雕,將侮辱她的人全部揪出來。

呼呼……還好他隻是心裏偷偷的想過,否則按照她的說法,他也一樣犯了人格歧視罪,也要受到同罪待遇。

劉秉忠暗暗在心底鬆了口氣,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心虛地表現。

“好,這項本丞相也準了。”

“什麽!?”

“丞相!?”

兩道聲音共同抗議,不敢相信劉秉忠竟然同意了她的胡言亂語。

她說的這些罪行在元朝一條都沒有好不好?!

“你們在質疑我的辦案能力嗎?”劉秉忠厲聲地問道,估計沒人敢說個不字。

果然,寧太羿跟開路官誰也不再開口抗議。

“最後!久聞我們的丞相大人凡是都盡忠職守,秉公執法,不徇私舞弊,不貪汙受賄。所以民女最後隻還有個小小的要求,罰錢隻不過對於這些犯罪的人隻是微微小懲,並沒有實際的意義。”她又朝寧太羿的方向瞄了一眼,“所以,民女認為,丞相大人有必要將犯了多從罪行的寧王爺押入獄中禁閉3天以此留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這樣做的目的隻是為了讓他能夠得到深刻的反省!”說好聽了是給寧太羿一個認錯的機會,說不好聽了,這條隻是翟筱聰故意要給他難堪的無理請求。

“你這個……”賤女人,後麵三個字在劉秉忠的怒目下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寧太羿握緊雙拳,恨不得將翟筱聰大卸八塊。

“這位姑娘,我看這最後一條還是稍作改動,畢竟他也貴為王爺,押入大獄實在是失了體麵,我看就讓他在家禁閉三天,為自己今天所做的事反思,然後給我寫一份悔過書怎麽樣?”劉秉忠客氣的跟她商量,希望她不要為難他。

原來古代也流行寫檢討書哇,嘿嘿,有意思,“好吧,既然丞相大人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不給您麵子,不過民女希望他的悔過書我也可以審閱,如果寫的不深刻我有權利叫他從寫!”這麽好玩的事她絕對不要錯過。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