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翌日,白晝透著微微的光亮。屋裏的火燭早已熄滅,隻留得一室的陰暗。洛兒猛地睜眼,掙紮著直立身子,頃刻之間頭疼欲裂的痛楚清晰地刺激全身每根神經。雙手生生撕裂皮膚的巨疼蔓延至全身每寸皮膚。環顧四周,屋裏無人,洛兒顫抖著身子遲緩下床。雙腳剛一落地便又是劇烈地疼痛與眩暈。

為何眼下她會變得如此虛弱?心下揣測,百思不解。緩緩一步步挪到洗漱的架子,那銅盆裏正好盛滿一盆子水。

當手輕觸冰冷的水那一瞬間,整個人疼得如被電擊一般。當整雙手浸泡在水裏時,那冰冷的水卻又緩緩減輕那種刺骨的疼。雙手捧水洗臉,那種刺骨的疼又鋪天蓋地地襲滿全身,為之一震。整張臉浸泡在水中之後,那疼痛感又頃刻消失。

借著外頭微弱的光,隱隱約約能看到屋裏的情形。洛兒隨手拿起毛巾試幹臉上和手中的濕潤。整個顏王府地沒有一麵銅鏡,這是顏王交代的事。雖然他們來這兒僅僅短暫兩日,那手下人辦事的效率卻十分迅速。其他下人並未明白此舉何意,隻有從馬車上跌下摔斷腿的福桂明了其因。

洛兒倍感蹊蹺,為何她洗淨完之後那劇烈的疼痛卻頃刻消失?顧不了那麽多,忽思及昨夜發生之事,心中隱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趁天亮之前趕緊離開昊國的好!洛兒知童子便住隔壁的房間。思量之際便輕悄悄地提起裙擺,偷偷地來到童子的房門前。

“童子?童子?”低聲呼喚,輕輕把臉湊到門縫,卻不敢敲門。

等了片刻,也未見屋裏有任何動靜。無奈,隻得雙手輕輕推門。哪知那童子竟沒有鎖門的習慣,心下一樂。洛兒四下打量,見未有其他人。便躡手躡腳的推門而進。

屋裏唯一留了一盞守夜的火燭。紅色火燭透露著微弱的光,隨著空氣的流動輕輕搖曳。洛兒輕手輕腳地來到童子的床前。見童子安穩入睡,平穩均勻的呼吸,那精雕玉鐲的童顏美地讓她情不自禁地驚歎。她緩緩坐在床榻,心下莫名地憐惜,一時之間竟不忍心破壞這副畫麵而去叫醒他。遲緩片刻,卻終究還是輕輕推醒童子。

“童子,快醒醒?”輕聲呼喚,那音色突如黃鶯般清脆。洛兒心下大驚,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還未細想。那美玉的眼微微睜開,待看清眼前人之後,露出一抹沁人心扉的美豔笑容。

“漣漪……”喃喃低語。

洛兒一驚!嚇得連連後退,哪知後麵空無一物,一屁股跌坐在地。立馬疼得齜牙咧嘴。

“醜女!”童子恢複以往神態,一躍下床,一把將洛兒扶起身。

“童子你…你…剛喚我什麽?”遲疑,忐忑。

“醜女,你怕我什麽?我剛不過做了一個夢罷了。”童子笑顏,一臉溫情地注視著眼前人。

“哦。”洛兒眼神閃爍,心下彷徨。“童子,此地不宜久留。趁現在天未亮,我們還是趕緊出城回魂靈山吧。”

“好!”稚氣之聲透著從未有過的歡愉。

童子入睡前本沒更衣,所以隻需簡單洗漱。片刻便清爽的站在洛兒麵前。“我看也無須通報昊王。我們立即就走,以後我們再也不會來這昊國。”說完,便走到洛兒麵前,溫柔地將白紗遮住她的顏。

洛兒乖巧點頭,心中仍舊感到一絲異樣。但是那不妥的感覺到底是什麽,她卻無從得知。隻得乖乖跟著童子輕身飛躍,偷偷逃出那顏王府。

半個時辰後,兩人躲在離城門不遠處的街巷中。今日本是護送天女回大虞國的重要日子,整個昊國東南西北的城門戒備自比往日更加森嚴。天色已露白晝。洛兒心下彷徨,那城門上眾多士兵來來回回把守,此刻就算他們施展輕功躍牆也會被輕易發現。再者雖城門如往日打開,無論是何人何種身份也出不了城!昨日昊王的口諭便是隻進不出!就算有易容術化作他人重施舊計也根本別想走出這個城門!眼下情勢果真是插翅難飛!

憂心匆匆,愁雲一片。洛兒焦慮之時,身旁的童子卻雲淡風輕。粉紅的薄唇煞有介事地默念密語,緊跟著一雙小手在天中比劃了幾個圈。再定睛一瞧,那白花花的石頭地憑空顯現出一條由白雲鋪滿的路來!

洛兒欣喜,心知童子的遁甲之術居然在昊國也能起作用!頓時心生佩服!正欲開口,卻被童子小小的手捂住嘴。靈氣的眼衝這她眨巴,言下之意便是止聲。

於是這一百一灰的身影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城門!

後腳剛一踏出那赤紅的城門。洛兒便氣運丹田,抓住童子的手,腳下抹油地施展輕功飛身逃離。

約莫飛了半個時辰。洛兒料想已逃出昊國的邊界,自知內力尚淺,隻得飛身落地稍作揣息。

“童子,我們總算是從那昊國逃了出來!”大口大口呼吸,“我想現在他們肯定發現我們從顏王府消失了。你說,他們會來追我們麽?”

“放心。如若真追了來,我會好好保護你!”童子嫣然一笑,如沐春光。

“童子倒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過他們真要追來,也都不是你的對手!”抿嘴一笑,輕鬆聳肩。仿若想起什麽,便又道:“昨日我去尋你卻走錯了方向。竟在一處冷宮裏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人。”

“什麽人?”不以為然。

“一個怪老頭!”洛兒自沒說出白易軒,隻怕那怪老頭要比她先知會了童子,到時候怕又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怪老頭?”童子一愣,清澈的靈目若有所思。

“那個怪老頭可認識你。還稱你為師祖!”好奇。

“你說的那人叫怪老九。他的確是我的弟子。”坦言。

“呃!可是那老頭看樣子都七、八十歲。不過看他的身手矯健卻與那身皮囊不符。難不成那怪老九昨夜用的易容術?”

“怪老九的確年歲已高。他那幾十年的上乘功夫自是體態輕盈。你倒知道易容術?”靈目一動,略有一驚。

“我好像…記得一些片段。”閃爍其詞。

“這天下知道易容術的人或許很多,可真正會易容術的卻寥寥。這易容術此生我僅傳授過一人。”語畢,揮袖轉身,徑直往前。

一人!?心下惶然,臉色灰白,隱隱發抖。易軒曾說過在他十二歲時,有一位高人傳授他此術,其意就是為了讓他躲避血光之災。那已是八年前的事,難不成當年的童子才四歲的光景?眼瞅著那背影,洛兒竟心生怕意!

“童子所傳授的那人是男是女?是孩子還是成年人?”故作鎮靜,小跑的尾隨其後。

“是個男孩兒。”轉身,怡然自得,嫣笑,竟美得如同不似塵世的精靈般。

“童子,你到底是誰

?你…真的就隻是一個孩子麽?”緊咬下唇,不自覺停下,往後退了兩步。

“醜女,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童子上前兩步,滿臉正色,一手便抓住洛兒的衣袖。“可是你要記住,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害你死的心。雖然我曾說過要將你做成人精,可我從未下過手。”坦言,一雙美目溫情地凝視眼前人。

洛兒釋然。童子所言即是。就算他如何冰冷狠毒地說過要將她做成人精,他都未曾真正下過毒手。要她死,對童子而言,猶如手指頭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她成日在魂靈山肆無忌憚無憂無慮地居住,童子也從未多說過一句。往日的習慣平常如今仔細一想倒也明白了他一番苦心。再者她是從未來穿越到這裏的人,若要認真計較,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她豈不成了千年老妖?!

“還怕我麽?”可憐兮兮的童音。

洛兒逐笑顏開,倒緊緊反握住童子的手。心中酸楚,雙眼幹澀,竟哽咽幾聲:“童子待我甚好,醜女還不知好歹。醜女罪過!”

“好了,同我一起回魂靈山吧。”說完,童子牽著洛兒的手便往前走去。

洛兒眼瞅著天色快近午時,如若真有追兵那隻怕也離他們不遠。童子哪知那昊王的心思,必定猜想不到昊王追來的理由。可她卻比旁人都清楚,如若昊王還記得昨夜酒醉後之事,隻怕她們眼下要逃走卻並不容易,不是害怕他們敵不過,卻更擔心自己曾經的種種被童子知曉後而引起更多的禍亂。隻是護送天女的吉時那昊王必定要到場。眼下必定是派了小部隊跟在後麵以觀其變。

一聲輕歎,抬眼。卻不經意地發現不遠處的樹梢上有一隻雄鷹正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自己!!!洛兒眼露欣喜,知那便是火影。轉念一想,臉色頓變。

“童子,我們現在徒步行走肯定耽誤不少時間。我們還是飛身回魂靈山吧。”洛兒緊張地看向童子,心下慌亂。有火影的地方必定有白易軒的身影。難道昨夜他發現了自己真實的麵目?!如此一想,呼吸混亂,一手緊緊抓住衣襟。

“這又是為何?我來的時候不是說了麽,回來的時候要帶你欣賞沿途的景色。”童子倒不緊不慢。

“我怕昊王的追兵會趕過來。”忐忑。

“追過來又如何?眼下我又不同那昊王爭奪權力,對他來說我離開皇宮才是明智之舉。他為何又要來追我?”雲淡風輕。

“如果他…如果那昊王是為追我而來呢?”終究坦言。

“又想起了什麽?”童子轉眼,輕笑,溫言:“就算他追上來要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你又認為他真的能從我身邊搶走你麽?除非…”

“除非什麽?”不解。

“除非你要背棄我跟他回昊宮。”稚氣的靈目冷冽一閃,竟讓人不寒而栗。

“童子多心了。醜女如今已是這般模樣,早已心灰意冷沒有任何奢求。隻求和童子回魂靈山安度一生。”一表決心。

“如若你恢複容顏就肯同他回昊宮?”微怒,朱唇緊抿。

“就算恢複容顏我也不會同他回昊宮。”輕聲歎息,繼續道:“他要的是天下,而我不過是他棋盤中一枚棋子罷了。再者,我的心從來就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我又為何要留在他的身邊,做那深宮中哀怨的妃嬪呢。”回首,凝望那赤紅的方向。心中為之一動,卻轉瞬即逝。

“你果真願意同我回魂靈山一世相伴?”清澈的眼神滿是期盼。

一世?!洛兒遲疑,難道她能沒有私心地陪伴眼前這個“孩子”?難道她不想回到現代與父母團聚?眼下她失蹤那麽長時間,父母的傷心與絕望她又何嚐能告知?

“童子,我在這個世上停留的時間畢竟有限。如若在這有限的時間裏能陪伴你,是我醜女的福氣。”終究不忍說出實情。

“這次你若真是去了那黃泉之路,我必定陪伴你。”誓言,眼神堅定不容置疑。

洛兒一愣,不知童子剛才所言之意?隻是模糊地明白其中大概的意思,難不成是指她若是歸西去見了閻王,他也會自我了斷跟著一起下黃泉?這又是為何???心中疑問重重,莫不是童子對她的依賴已堅固如鐵?百思不得其解。

一灰一白的身影一前一後漫步在鄉間小道。一片祥和的綠意裏,滿地不知名的黃色小花意外地又提早花期迎著陽光爭相開放。

一炷香的光景。閑庭信步在前的灰色身影猛地一停,回頭衝著洛兒露出一張天真爛漫的笑臉,頓時沁人心扉:“我們且停留片刻。他們來了?”

洛兒一驚。沉下心,仔細聆聽。果然!風聲夾雜著馬蹄狂奔的嘈雜聲。糟糕!剛才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倒一時竟忘了周圍的動靜。

“童子,我們還是趕快走吧。為何要等他們?”忐忑,不知追在身後的人到底是誰。無論是哪個誰,她都不想見。隻會增添悲傷,亂了心房。

“還是早解決的好。我可不想為魂靈山增添幾縷幽魂。”童真的顏冷漠一笑。

“童子,你若想我一世陪伴著你。請你不要傷害那些無辜的人!他們的目標不過是我。可我不想你殺害他們!”慌亂。

“好!以後隻要你說什麽我都答應!”情深意切。卻讓洛兒心下一懸,童子與她到底有何淵源?他對待自己的態度竟如此聽從!為何?到底是為何?

思量之際,那馬蹄聲已漸漸靠近。洛兒不敢麵對,拉緊鬥篷。隻得背過身將那來人擋在自己視線之外。

“洛兒!!!”那一聲深切的呼喚如同一張魔音符硬生生地扣在洛兒心間。身子一僵,竟無法動彈。

“昊王這般是為何?”童子上前一步擋在洛兒身前,美豔的童顏卻冷若冰霜。

“顏兒難得回一趟昊國,為何又不辭而別?”虞慕飛利索地翻身下馬,英氣逼人。身後三十多個騎兵也紛紛下馬。

“顏兒昨兒夜裏已祭拜過母親。也知昊王國事繁重不便打擾,所以也就同醜女起身啟程。”輕描淡寫。

“顏兒可否將那女子留下。”虞慕飛微微眯眼,隱忍。也不再客套。

“昊王後宮佳麗如此之多。怎麽會看上一個醜陋不堪的下人?”戲謔。

“顏兒,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拿池城與你交換那個女子。”坦誠,一雙冠玉的眼深切地凝視那抹白色背影。

“醜女從來不是可以交換的物品。再者她不會和你回昊宮。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冷哼一聲。

“洛兒,你為何狠心離開我?莫非你忘記我們曾經在麒麟山的事了?”虞慕飛見童子毫無權力之心,隻得反過來以情製人。“洛兒你在怪我對不對?當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從太皇太後那裏得到一顆白命丸,交換的條

件便是命我立即離開大虞國!當初我偷偷潛進大虞國已違反條規。而你又恰恰是天女宮得力的宮女。我偏偏一念之間的懦弱不敢將你帶回昊國。隻怕帶你回來,大虞國會因此借故發兵攻打昊國。我不忍昊國的百姓無辜受難!!這中間的權衡你難道不可以體諒我?”

聽聞,洛兒渾身一顫。原來如此……當年他執意拋下她離去竟也是身負重任。她怎能怪罪?隻是一切都命中注定,就算曾經對他有一絲的動心不過也是煙消雲散,過往雲煙。

“童子,我們走吧。”洛兒仍舊背著身,拉緊鬥篷,遮掩住自己整個身子。心下雖有動容,卻仍舊不願回頭。

“洛兒!要怎麽做才可以挽留你?”虞慕飛急切,桃花般的眼片片真情。

“奴婢不過是一名醜陋卑微的下人。恐怕大王認錯人了。”輕聲細語。終究輕聲一歎,轉過身,恭敬垂首。

“洛兒你怎麽可以自稱奴婢?!”痛心疾首,“我可以尋便天下名醫治好你的臉?我會嗬護你這一生!”說完,竟動情上前幾步。

“大王這又是何必?天女已經送去了大虞國。就算你此刻留下我,我身上也沒有你想要的東西。”淡淡低語。

“洛兒認為我留下你僅僅是為了紫晶還魂扣?還是洛兒認為我虞某要得到這天下一定要用那紫晶還魂扣?”抿緊薄唇,隱忍怒氣。

“得天女者必得天下。”頷首,隱約瞧見前方那角紫色衣袍。

“笑話!僅憑一名女子如何得這天下?要讓天下人臣服豈能如此兒戲?!我虞某不靠天女便也能將這天下統一!”豪言壯語,英姿颯爽。

“既然大王如此雄心壯誌,眼下這荒郊野外難免有所不測。奴婢還是勸大王為大局著想趕緊回去吧。”好言相勸。

“你真不同我回去?”步步相逼,心中慘淡。

“醜女要回魂靈山。”瞅著自己的腳尖,沒有絲毫猶豫。

“你……”心中鬱結,身側雙拳緊握。從未有人如此違抗過他的意願,如今當他得知她並未香消玉損的消息,親眼目睹她活生生地站立於自己麵前時滿心的欣喜若狂。酒醉中目睹那張驚心的容顏,苦楚的傷痛與憐憫布滿全身。可眼下她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狠心地拒絕,又讓他情何以堪?!

“昊王,既然醜女不願同你走。你何必再苦苦相逼。”冷哼,童子轉身,溫情地朝洛兒溫情一笑:“醜女我們走。”

洛兒漸漸心情恢複平靜,隱隱感受到對方傳來的陣陣怒氣,終究不敢抬頭瞅那身形一眼。正欲轉身之際,隻覺右手一緊,人還未站穩便朝後拉了過去。

那童子見狀,玉啄的粉臉頃刻煞白。他哪裏肯讓洛兒被虞慕飛拉了去。立馬袖袍一揮,伸出手一掌拍了過去。

洛兒隻覺天旋地轉,目眩神暈,整個人猛地被掌風給甩了出來。雙腳剛落地站穩,突然發現隱藏在帽沿兒裏的烏黑發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涼風徐徐,身著薄衣的洛兒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雙手環胸,此刻才警覺身上的鬥篷不知何時已被童子與虞慕飛相爭之時給撕裂得粉碎。正打鬥的兩人眼瞅著鬥篷下的真身竟同時停下手,驚呆之餘。

“洛兒!”

“漣漪!”

異口同聲!驚心動魄地呼喚。

洛兒頷首,恐慌得急忙以手捂臉。生怕滿臉猙獰被人嘲笑了去!隻是為何雙手下的觸感竟不再凹凸不平?反倒平滑柔軟如絲?遲疑顫抖地把雙手從臉上拿下來…驚恐地看向那曾經滿是斑駁的雙手。此刻眼前這雙白嫩柔滑的玉手又是怎麽回事?昨夜…昨夜這雙手上赤紅的傷痕為何平白消失?心下慌亂,一雙玉手顫抖地來回撫摸恢複傾城容顏的顏。靈動的眼不可置信地瞅著童子,半響之後,恍然大悟!!!昨夜他給她到底喝下了什麽湯藥?!

痛楚的仰望天空。見火影竟在頭頂上歡快地展翅盤旋,高聲鳴叫!洛兒痛苦地閉眼,從來不知恢複容貌竟會讓自己如此不甘不願,不歡不喜!苦楚如觸電般襲擊全身每根神經,精神倒為之一震。

“洛兒!為何要這樣隱藏自己?難道你就真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虞慕飛欣喜若狂,眼瞧美人恢複容貌。心中自是歡喜萬分。

“童子我們回魂靈山。”幽幽一句,毫無靈氣。

“洛兒,你果真以為此次我真的會放你走?玉龍冰晶那次我放走你已是百般悔恨。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說完,那虞慕飛暗暗運氣,步步上前。身後的精兵也拔出腰中佩劍以待迎戰。

洛兒見狀,心下大驚!那三十精兵如何又是童子的對手!還未來得及抓住身邊的灰色身影,那童子早如鉉上之箭閃電般騰空在半空中,硬生生一個掌風拍了過去!

虞慕飛不知童子內力高深,一掌接下已是連連倒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瞅著眼前神情飄逸的孩童,大喘粗氣。隻覺胸口鬱結,喉嚨一甜,倒嘔出一口映紅。

“虞慕飛!”終究不忍,洛兒一步擋在童子麵前。“童子你答應過我不可以傷害無辜的人!”童子冷眼一瞧,雖心中百般殺意,眼瞅著美人滿臉愁容,心思一鬆便放下手來。

“洛兒,你果然還是心中有我。”虞慕飛手扶胸口疼痛之處,眼中欣喜。

“虞慕飛你絕不是童子的對手?他不是你眼中那個簡單的顏王。你若不想平白無辜丟了性命還是立馬回去的好。”溫言相勸。

“如若現在是他在挽留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如此狠心?”桃花般的眼淒涼一笑。握緊手中佩劍,輕輕朝身後的精兵給與手勢。

腦海浮現昨夜那人的身影,心中苦楚如翻江倒海。“虞慕飛,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何必拘泥兒女情長?我何去何從上天自有安排。你不必再苦苦留我徒增傷悲。”

話音剛落,那虞慕飛身後十名精兵揮著佩劍紛擁而上。還未近洛兒十步的距離,童子眼神冷冽,嘴角陰狠一笑。忽然閃到半空,衣袖一揮。那精兵被突如其來的猛烈掌風撕裂成對半紛紛散落在地!驚得餘下的人不敢再上前造次。

“你到底是誰?”虞慕飛大驚,緊蹙英眉,注視眼前冷漠無情的孩童。

“醜女我們走。”童子不予理會,煞白的小臉陰狠一笑。隨後回過身討好地牽起洛兒的手便往前走。

“洛兒!”仍舊不死心。

“虞慕飛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我不會同你回昊國。”洛兒痛苦地閉眼,不敢眼瞧那碎屍遍地的慘狀。她心知如若再不走,童子便會逐一將他們全部殺光。

虞慕飛抿緊雙唇,美玉般的顏有萬般不甘。可瞅著眼前血腥的景象,卻仍舊沒再往前一步,隻得眼睜睜地瞅著美人同那孩童逐漸消失在樹林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