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馬車還未停穩,洛兒便不顧一切地跳下衝進顏王府邸。赤紅著眼,滿心苦楚,揪著一顆心,到處搜索童子。無奈每個房間裏都未曾有那單薄的身影。

那屋裏守夜的宮女見狀,唯唯諾諾地說:“姑娘,顏王還未回來。”

“還未回來麽?”洛兒喃喃低語,一個踉蹌,差點踩到裙角摔倒在地。

“姑娘若是著急。奴婢現在就差人去歡靈殿請顏王。”那宮女也是伶俐之人,見洛兒如此慌張便向前示好。

“不用不用。我坐在這裏等他就行。”洛兒手一揮,滿眼失落,頹然地跌坐在角落的座椅上。

心中為之動容。她已失去傾國傾城的容貌,如今落個如此醜陋不堪的麵貌。虞慕飛居然還能認出她來!為什麽他可以認得出她!?洛兒疑惑,苦惱,悲痛萬分。體內的五髒六腑隨著漫過全身的苦楚扭成一團。比起曾經浸泡在還魂湯,湯水侵蝕肌膚的疼痛更上千百倍。她萬萬沒想到虞慕飛會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就連如今這副模樣,也未曾厭惡……

不!她要回魂靈山!她要等到回現代的時機。怎麽可以因此而沉淪,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不應該和這個時代的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糾葛,更不會卷入這塵世間的紛爭!就算她是天女……一定不會讓任何人拿到紫晶還魂扣謀取私利!

誰又能保證在那溫情的背後沒有隱藏妄想從她身上得到紫晶還魂扣的私心?!既然她可能會是天女,毀容無疑並不會阻擋她擁有紫晶還魂扣的現實。如此這般!毀容對於他們來說也無足輕重罷了。思及此處,痛心疾首。

如若…她真的能擁有紫晶還魂扣,勢必將其銷毀!這天上的靈物到了塵世間,隻會徒留紛爭為百姓帶來禍端。

洛兒猛地從座椅上跳起,驚慌失措地再大廳裏走來走去。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她要回魂靈山,必須立即啟程!尋思著童子還未回府,雙拳在握。沉下心便又走了出去。

“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府邸門口守夜的宮人急忙上前。

“我要去歡靈殿找顏王。”語氣急切。

“那姑娘稍等片刻,奴婢去把馬車牽過來。”說完,那宮人一路小跑離去。

洛兒此刻心急如焚,哪裏還肯在原地稍等片刻。約莫記得來時的方向,急中生智,氣運丹田,飛身輕輕躍上房簷。左顧右盼,待辯清方向後便朝那方向奔去。

皎潔的月光,赤紅的城牆,許久不見猶如白色蝴蝶的身影鬼魅地重現在皇宮城牆之上。飛簷走壁,雲淡風清。腳尖輕輕一躍,正欲飛躍到另一處屋簷上。

借著銀白色的月光,洛兒不經意地發現原來在這夜晚中還有另外一個黑色身影的存在。那黑影隔著自己有兩三個城牆之遠,洛兒立馬弓著身趴在屋簷不讓對方察覺。那黑影身形傾長,黑色鬥篷如一隻夜行的巨鷹隨風飛舞,身形閃動奇快,看樣子洛兒的功力絕對在那人之下。出於好奇,又見那人同自己一個方向,便翛然息聲偷偷地跟在其後。

身下燈火明亮,卻不似之前那般熱鬧。洛兒猜想或許宴席慢慢散去,自是不比之前的喧鬧。俯瞰在屋簷之上,見四處無人,便飄然飛身而下。雙腳落地之時,心中欣喜萬分。原來她此時的輕功雖不比從前,倒也是身輕似燕,遊刃有餘。因而此時對童子的感激又加深了幾分。

之前就瞅見那黑色身影閃進一處的屋子。洛兒四處張望,見此刻無人,便躡手躡腳挨進那屋子,悄悄輕躍到房屋窗欞邊,蹲下身,偷偷朝那窗戶的縫隙猛瞧。

這一瞧不要緊,定睛一看,大驚失色!驚恐得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捂唇,生怕暴露自己的蹤跡。

原來她跟錯了人,走錯了方向!眼前屋裏端坐在桌椅旁穿著綾羅綢緞華服的妙齡女子,正是白天在天女大典上的天女!

而那黑衣鬥篷的人此刻正站在那傾城美人的麵前,神情凝重,略有遲疑:“洛兒?”

這一聲輕喚,卻讓屋外窗欞下偷聽的洛兒猛然一震,嗓子眼兒頓感腥甜,巨大的苦楚襲滿全身,渾身莫名顫抖不已。

“洛兒?”那傾城美人輕啟朱唇,淡然一笑,眼神冷漠犀利。

“你可知當日你跌下懸崖,我在那崖邊搜索你的蹤影整整三日!”男子一手拿掉鬥篷的帽沿兒,傾國的絕世容貌在屋內的燭火下嶄然一現。

“原來是黑壇教的白教主。不知白教主私闖在下的閨閣有何貴幹?”佳人冷言,紋絲不動,冷若冰山。

“洛兒,你還在怨我,恨我麽?”溫言,美玉般的眼流露濃濃的哀傷。

“白教主果然功夫蓋世。皇宮戒備森嚴,你居然還能闖進來。”傾城美人莞爾一笑,眼神毫無溫度,始終停留在桌麵正散發出嫋嫋青煙的香爐上。

“洛兒,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原諒我麽?”哀求,絕世的英容滿眼傷心。緩緩蹲在佳人麵前,悲切地瞅著那雙不再有任何溫度的靈目。

“隻怕今夜白教主來我的閨閣不僅僅是來訴舊情的吧?”佳人媚眼一勾,眼波流轉。“如今紫晶還魂扣在我手裏,白教主莫不是想以舊情跟我借紫晶還魂扣一用?”說完,連連嬌笑,冷似冰霜。

“洛兒!”白易軒如受傷的困獸,頃刻驚得猛地起身,倒退三兩步。“你果然還是這樣看待我?”

“白教主何必惺惺作態。這世人皆知得天女者必得天下,如今天下人皆知我是天女,我身上的紫晶還魂扣如若誰得到都能奪得這天下!難道你不是虎視眈眈地盯著那紫晶還魂扣麽?何必又虛情假意,重提舊情。”傾城美人冷哼一聲,花容月貌的容貌帶著一股子陰狠。

“洛兒我知道你現在在說氣話!我今夜來這裏是要帶你走。我不會讓他們送你去大虞宮!”說完,白易軒隱忍怒氣,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美人的柔夷。

那美人哪裏肯就範,藏在袖袍的手隱隱聚集一股掌風。眼神流轉,一個回旋,那掌風便撲麵朝那傾國公子拍去。

白易軒沒料到佳人竟會出手,毫無閃躲,左胸應聲一拍,吃痛不已。猛然放開握緊的手。站穩之時,轉念剛才接近美人之時,身上陌生的玫瑰香味,更讓他心下生疑。

“洛兒,你竟如此狠心?”傾國公子雖麵露悲傷之情,一手

輕撫傷處。餘光卻謹慎地細細打量眼前美人的細微之處。

“白教主,我何罪之有。你何苦給我搬來狠心的罪名!”美人眼瞅著那香爐裏的嫋嫋青煙,眼神轉而陰毒一笑,“若真要論狠心。我怎麽比得過你?”說完,美人眼神一沉,款款上前。“你設計韓洛騙她與你同去偷玉龍冰晶。你以為你當真是要替她取那玉龍冰晶?”冷豔一笑。

“你不是洛兒!!!”白易軒麵露威色,胸口氣結。

“我何曾說過我是你心愛的韓洛?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美人起身,退卻兩步。“白教主,你用苦肉計騙到韓洛對你的信任。可惜就算後來你動了真心,對她情深意切也已無用。她終究跌入懸崖消香玉損,從此你們陰陽相隔。”

白易軒心中苦楚,正欲拔劍對持,無奈剛一運氣,胸口便鑽心的疼。再一運功,硬生生嘔出一口映紅。

在窗欞下偷看的洛兒,大驚失色。眼瞅到那桌上擺放的香爐,立馬頓悟!

“白教主,別再做無用的掙紮。你已吸入我們天女宮的七香草,那毒早已埋伏在你的體內,你若要強硬運功。隻會讓毒運作得更快,死得也更快!”嬌笑,走到桌前,將那香爐打開,呈現出兩三片綠色的豔草。“真是可惜,你這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如此年輕就消逝。”一雙杏眼雖帶著笑意,無不透著陰狠。

傾國的容顏麵如死灰,心中萬念俱灰。忽然右手掌風一推,手中隱藏的白色藥粉撲散到美人麵前。

那美人始料未及,還未來得及躲避,那藥粉便整個散在那美豔動人的臉上。“啊!!!快來人啊!來人啊!疼!疼!!!”美人驚聲尖叫,跌坐在地,痛苦地雙手捂臉。

“易容術!果然你是假的天女!”白易軒冷眼,嘴角淌血,眼瞅著那美人雙手中漸漸消逝的氣泡,看清此女真麵目。

洛兒待看清那女子麵容後,震驚萬分。原來那女子竟然是…那夜用匕首CHA進她心窩的茗夏!!!她果真…一心想要當上這天女!

千鈞一發之際,顧不得多想,耳聞不遠處雜亂的腳步聲。似是剛才茗夏的尖叫引來宮裏的侍衛。洛兒深吸口氣,屏住呼吸破窗而進。一手拉過白易軒的手,便再破窗而逃。

大晚上天女所住的行宮遇到刺客,整個行宮被火把點得通天般的亮。侍衛更是重重圍守整個行宮。因紫晶還魂扣尚未丟失,故而侍衛並未徹查整個皇宮,引起更大的騷亂。隻是潛派了兩支部隊,偷偷徹查。

洛兒扶著白易軒如鬼魅般飛過一道又一道的赤紅城牆。如若她一人倒也能輕易躲避侍衛的搜索。無奈她的內力不如過往,現在再托著一個男人,更是倍感吃力。

眼瞅著自己內力接近消耗,無可奈何,隻得托著半昏迷狀的白易軒飛身躲到一處偏僻的行宮。

躲進一處許久沒人住的屋子,空氣裏彌漫著腐朽之味,到處布滿灰塵和蜘蛛網。洛兒踹著粗氣,使勁拉過半磕眼的傾國公子將其放在牆角休息。

“姑娘是何許人也,為何出手救白某?”氣若遊絲,思緒迷離。

洛兒紅著眼,強忍住哽咽。時過境遷,沒料到自己對他的愛意從未減少。親眼見到這絕世容顏之時,所有的恨和淚水頃刻崩塌瓦解,都順著那濃烈的愛消散而去。眼下自己心愛之人生命垂危,命在旦夕。她隻能雙手死命抓住衣襟,生怕流露出不符的表情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公子還是莫須說話。留住一口氣的好。”洛兒沙啞低語。此刻眼瞅著這俊朗的容顏慢慢變成死灰,心如刀割。

“死了也罷。”白易軒半磕眼,竟淡然一笑。“也許那日我便該同她一起跌入懸崖。我到是苟且多活了幾日。”

“公子還是留口氣吧。等躲過侍衛,我便帶你出皇宮找你的人。”死命咬住下唇,渾身輕顫。

“我今日來隻是想確定那女子是不是她…”說完,喘氣,平複情緒後便又繼續:“大典之上,她的容貌讓我震驚。今夜我隻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洛兒……哪怕她恨我,畢竟活著也好。可是…可是她終究還是去了…”說完,哽咽,痛苦地閉上眼。

“公子節哀順變,莫再傷心。人死不能複生。”洛兒滿眼傷痛,恨不得立馬就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不能…如今這副模樣怎麽能讓他相信她就是洛兒!

試圖從懷裏掏出手帕,一驚才發覺之前已拿去給虞慕飛。今夜多麽可悲可歎可笑,她一晚的時間竟承受了別人可能一世的痛苦與愛恨。背過身,痛苦閉眼。緊握的雙手忽然觸碰到腰間的硬物,洛兒仿若觸電,從腰間裏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心下欣喜!公子有救了!!!

顫抖著手把瓶中倒出的黑色藥丸放進公子口中。那傾城公子早已迷離,神情虛弱,正等待去黃泉之路。

不消片刻,傾國公子本是灰土的臉瞬間恢複了紅潤。雖雙目緊閉,生命自是挽救。華佗在世,名不虛傳。洛兒心中不斷默念感激,童子果真是醫術了得!此藥丸本是他留給自己在危機時服用。此刻對於她來說不正是危機麽?

就算不能留在他身邊,她也絕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奔赴黃泉。

漣漪曾問過她,是不是隻有他死了,她才會釋然。不!她一口否決。她怎麽舍得讓他死!就算有再多的埋怨,再多的悔恨,愛他的心卻從未有一絲改變。

思量之時,忽聞門外不易察覺的腳步聲。洛兒見白易軒還未睜眼,心下焦急。隻得全神貫注地直起身,抓起公子的佩劍,一身擋住公子。屏住呼吸,靜靜等待那危險慢慢靠近。

黑夜裏,那門“吱呀”一開。一個人影輕悄地閃了進來,手裏似乎還提著什麽。洛兒不敢言語,隻能以觀其變。

那人身形矯健,把手中之物放在桌上。便掏出火燭將桌上的燭台點燃,看清房間內還有他人之時,那人嚇得立即捂嘴大叫。

洛兒一個箭步衝到那人身邊,拿著佩劍比在那人脖頸之處。

“女娃,大半夜你嚇死人了。”那人聲東擊西,一個回旋,便從洛兒的劍下偷溜而下。

借著燭火,洛兒此刻才看清,此人竟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見他剛才手腳利索,自己恐怕也不是對手。心下不服,生怕此人大叫惹來

侍衛,便輕聲道:“老頭,你快把燭火滅掉!侍衛會尋到這裏!”

“怕什麽?看來你是剛才的刺客?”說完,不懷好意地瞅著地上緊閉眼的傾國公子。眼下生光,嘖嘖讚賞。“這公子倒真是生得標致好看。今兒夜裏倒奇了,姑娘的麵目倒真是如鬼一般,這公子倒像天上下凡的神仙。”

洛兒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白紗掉落,難怪剛才惹得這老頭驚叫連連。急忙將白紗遮住,心下慶幸,還好剛才屋裏黑暗這副模樣沒嚇到公子。

“我看你也不像宮裏的人。不怕等會那些侍衛查到這裏來?”見那老頭對自己尚未有敵意,稍稍放鬆。

“這冷宮常年鬧鬼,那些人是不會尋到這裏來的。再說,真要來了,等會你麵紗一丟,自扮做鬼就能嚇跑他們。”說完,竟開懷一笑。

“你!”洛兒氣結,轉念一想,這老頭所說也不為過。轉頭看公子臉色日漸恢複,懸這的一顆心也落回原處。

“姑娘不用著急,現在的侍衛都守在昊王和那有天女的行宮。隻怕出來搜查的分隊已走了。再過一會兒你便可以帶著你家公子出皇宮。”老頭找了張座椅坐下,一隻手喝著從宮裏偷來的釀酒。

“我和他不相識。”洛兒賭氣走到桌前坐下。

那老頭眼尖,竟看到洛兒腰間的金飾。好奇之餘,一個躍身,便搶過洛兒腰間的佩飾。待看清之後,倒一反俏皮,正聲道:“你是赤炎童子什麽人?”

“我是童子的隨從。你若膽敢敗露我的蹤跡,童子自不會善待你!”威迫,顫聲卻心有餘悸。

“原來你就是……”那老頭頑皮一笑,“我聽師祖老人家說起過你。既然如此,等會兒我便護送你回王爺府。不過,姑娘怎麽會和這位公子在一起?”

洛兒疑惑,童子是這個白發老頭的師祖?“我本來是從王爺府出來找童子,可是走錯路,又誤闖了天女宮。恰巧見這人暈倒在地,便救了一起躲到這裏。老頭,我們先將這位公子送出宮吧。”隨意搪塞。

老頭心領神會,麵露笑意。“姑娘收好這枚金牌。可別像這次如此大意被我搶了去。”說完,老頭將金牌交與洛兒手裏。又走到門口,微看天象。“姑娘,走吧。此刻便能出宮。”

黑雲遮月,微風徐徐。老頭駝著白易軒輕巧地在城牆上不時跳躍,洛兒拉過鬥篷,輕身飛躍尾隨其後。洛兒心知那老頭絕不是第一天才在這宮裏,看他行走的路線便能知他對這昊王宮了若指掌。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那老頭便駝著公子來到昊國的城牆之外。

“姑娘,你看把他放在這裏可行?”老頭把公子依放在一棵槐樹下。

“多謝。”洛兒心存感激,心知一會兒便有黑壇教的人來尋。隻是卻仍舊不舍邁開步子。

正欲轉身之際,身後傾國公子坐直身子,清醒地詢問,“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隻是不知,姑娘何來解救天女宮毒的解藥?”

洛兒一愣,猛然想起天女宮之毒並不是天下人能隨意能解。沉住氣,沙啞低語:“恐怕公子不知魂靈山上的神醫吧?給公子服下的正是我主人煉製的藥。”

“魂靈山?”白易軒麵若冰霜,愣是心中一痛。

“既然公子已恢複正常還是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醜女也要離去。”說完,洛兒神情慌張,拉緊鬥篷便轉身。

“姑娘請留步!在下可否一睹姑娘麵容,好下次登門道謝!”白易軒仿若察覺到什麽,掙紮著起身,走到洛兒身後。

“我說這位翩翩公子,你還是趕快離去。這位姑娘的尊榮你看過之後肯定後悔。剛才我就嚇得魂飛魄散。”老頭一臉嬉皮,調侃。

“姑娘乃是白某的救命恩人。白某怎敢嫌棄!還請姑娘以真麵目示人。”說完,傾國公子便朝著洛兒恭敬一拜。

洛兒咬住下唇,紅著眼,忍住心中的哀痛。緩緩扯下了麵紗,待看到傾國公子臉上詫異的神色時,心中更是悲痛萬分。

“我說吧,你這位公子還偏偏不信我。大晚上看這姑娘的容貌真是駭人。公子,你還是趕快走吧。”老頭催促,衝著洛兒翻白眼。

白易軒滿眼震撼,恭敬地朝洛兒一拜。“白某罪過。驚擾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計較!”

“此地不宜久留,公子還是趕緊離去吧。”轉身,終究承受不了心中的疼痛。

忽聞夜空中雄鷹展翅盤旋,哀叫不已。那哀嚎一聲比一聲淒慘,催人淚下。

洛兒抬眼,便認出那天空中的雄鷹便是火影。眼露欣喜,興奮之餘,卻不敢吱聲,生怕敗露自己的身份。“醜女就此拜別公子。”說完,洛兒便徑直往前。

哪知,那火影一個俯瞰,愣是急速地衝到洛兒麵前擋住她的去路。老頭倍感蹊蹺,雙手環胸,頗有興致地看著眼前奇特景象。隻見那巨大的雄鷹張開翅膀擋在洛兒麵前,仍舊張嘴哀嚎,卻未曾傷她半分。

白易軒微蹙英眉,心下生疑,納悶。“火影,你擋住姑娘的去路為何?快快回來!”

那火影自是聽從白易軒的命令,雖心中不舍,卻仍舊拍拍翅膀飛到傾國公子的身邊。

“公子保重!”洛兒終究閉眼,咽下滿口的苦楚。腳尖一躍,輕身飛上天。風吹幹口中的苦楚,吹散臉上的愁容,卻撫平不了體內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老頭見洛兒已飛身而去,也不再停留,施展輕功便也跟隨

而去。

深夜,洛兒回到王府。躲開童子溫熱的懷抱,不願多解釋一個字兒。一個勁地衝進自己的房間,抓過被子用力裹住自己,放聲幹嚎。無奈如何傷痛欲絕,都掉不出一滴眼淚。

“醜女,別哭了。”童子坐在床榻邊,溫言。

洛兒仍舊蒙住被子哭喊,不予理睬。

不知過了多久,終究喊啞了聲,精疲力竭。頭頂上蒙住的被子輕輕扯了下去,露出一張精雕玉鐲的童顏。

“來,把這個喝下,喝下你就能安心睡覺。”洛兒雙眼呆滯,仍由童子扶起身,一口一口將那苦澀的黑藥喝下。

頭腦昏昏沉沉,迷離之際,看到童子溫情的臉和另外一張傾國傾城的顏重合在一起。口中一股腥甜,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