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連著好些日子洛兒總糾結於無名上次所留下的話。恢複容顏便能知曉童子為何對她好的原因。可是…眼下她卻始終沒有恢複容顏的勇氣。在經曆了種種感情背叛,生死磨難之後,絕世容顏摧毀,高深功夫盡失,曾經的刹那芳華不過是南柯一夢,不再屬於她。

凝望泉水中那抹素色身影。水麵倒映出那張駭人驚嚇,斑駁傷痕的臉。無論端詳多少次,心中不免**,滿心傷痛。這張臉無時無刻地提醒自己曾經犯下天大的失誤,甚至差點因此丟掉性命。

愛一個人,可以愛得蕩氣回腸,傾其所有,無怨無悔。漣漪曾問道如若他同她一起下黃泉,是不是可以緩解她對那個人的愛與恨?洛兒痛徹心扉地否定掉!就算他過去心懷叵測不擇手段地利用自己達到目的。可她對他付出的感情怎能輕而易舉的割舍?放在他胸口的心要拿回來又談何容易?

“想哭麽?”不知何時童子來到洞裏,靜靜佇立一邊。

“你什麽時候來了?”淡淡低語,卻不曾抬眼。

“想起什麽那麽傷心?”稚嫩的聲音仿若一陣溫暖春風。

“沒有。”停頓,察覺到什麽,轉而抬眼。

“隻要泡過還魂湯的人今後就沒有眼淚了。”童真的黑睦滿是誠摯。

“難怪…”自嘲一笑,“我就奇怪為何我從來沒有一滴眼淚。童子為何看出我的傷心?”

“你每次難過的時候就會站在泉水邊發呆。”坦誠。

洛兒胸口酸楚,瞅著眼前身高隻及自己胸口的孩童百感交集。“童子果真待我好。”

“你想恢複容貌麽?”小心試探。

“童子認為醜女是為這副醜陋的麵容而傷心?”抬眼。

“我隻是想看你曾經的臉。”孩子般的懇求,楚楚可憐。

望進那雙水靈閃動的美目,洛兒忽而思及無名的話不免心頭一緊。“童子千萬別把醜女當做別人。那樣隻會讓童子失望傷心罷了。

“你是那麽想我的麽?”上前,白嫩的小手輕輕緊握住洛兒的手。

“童子,醜女別無他求。現在隻想安安穩穩地陪你在魂靈山。這恢複容顏之事今後再議。倘若童子嫌棄醜女這副容貌,醜女從今往後以紗遮麵便是。不會驚了童子。”說完,洛兒轉身便去石床取了一張幹淨的白紗,疊對齊係在腦後,隻露出那雙清澈的美瞳。

“你!”童子見狀,雖惱,可見洛兒態度堅決也不再言語。輕聲歎息,搖頭轉身拂袖而去。

洛兒見童子一走,神情崩潰地緩緩跌坐回床。整顆心發堵,眼睛幹澀疼痛,喉嚨處湧起一絲腥甜。從來就不願,或者無意去傷害一個年幼的孩子。就算那孩子曾經如何用狠毒的話威脅逼迫她,可終究從未虧待過自己。眼瞅著最後童子走前那一幕失望之極的眼神,洛兒開始懊惱自己的狠心與殘忍。可一思及起另一張絕世容顏,心卻猶如灌了冰窖之水慢慢冷卻甚至淌血。

午後總是無所事事。洛兒這些日子總會有意走進迷魂陣。有時是想與無名攀談,看能否在與那人的交談中挖到一些蛛絲馬跡。有時是真的因為寂寞,隻是那無名也不是愚笨之人,開始一兩次見洛兒誤進迷魂陣,還以幻影之術來迷惑其左右。後來見洛兒毫無興趣不於理會,況且她深知破曉迷魂陣的秘訣。到最後無名也懶得搭理,隻等到每次洛兒召喚之時,才肯懨懨地顯出原形。

如往常般踏進這皚皚白霧之中,四周濃霧聚攏,才走幾步便迷失了方向。也許是走的次數多了,迎麵陰風颼颼,眼見殘骨遍地陰森詭異的氛圍,洛兒也不覺害怕。

走了一會兒,也不見任何幻影。洛兒心知這無名早已失去和她逗玩之心。四下打探,一片白色茫茫,無奈之下,隻得輕喚:“無名,你在哪裏?”

“最近你為何總是沒事喚我?”話音剛落,四處籠罩的濃霧立馬散開。無名雙手背於身後,立於其中。

“以前你還製造幻影拿我取樂,為何現在興趣寥寥?”洛兒上前打趣。

“你既然都能破解迷魂陣,我何必自尋煩惱給自己整不痛快。”說完,走到一邊的巨石上坐下。

“你就那麽討厭我麽?”坦然。

“討厭你?”無名瞅了洛兒一眼,冷哼一聲。“談不上討厭也論不到喜歡。毫無感覺。”

“我們不能做朋友麽?”討好。

“朋友?”無名驀然轉頭,細小的眼微微發光。“我不同敵人的朋友為友。”

“難道你和童子還是敵人不可?”奇怪。

“這麽多些年他將我困在這魂靈山守護,莫非又當我是朋友?”嗤之以鼻。

“他一個孩子常年居住在這荒蕪的山裏,從小無親人無人教導。自然是冷漠了些。”洛兒好意辯解。

“孩子?”無名抬眼,若隱若現出一抹高深的笑意。

“你果真覺得他是個簡單的孩子?”

“他的性情是與同年紀相仿的孩子有所不同。雖然童子說話狠毒,卻仍舊有顆孩子般的童心與善良。”停罷,瞅了瞅無名的神色繼續道:“當初童子也曾說過拿我做人精的話,現在想來也不隻是唬唬我罷了。”

“醜女,你果真和那人一樣天真。”無名淡然一笑,終究還是道出了這句話。

“那個人是誰?”疑惑。

“我說過你要是願意與我交換條件我就告訴你。”無名隨手扯掉一根馬尾巴草,叼在嘴裏細嚼。

“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是天女宮的人麽。還想知道什麽?”清空思慮,不留遺漏讓無名發覺。

“你既然是天女宮的人怎麽會同那絕世美男糾結在一起?看

樣子你愛他情深意切,不是一般交情能形容。”無名自覺聽不到洛兒所想,隻得若無其事地嚼嘴裏的草。

“對!你說的沒錯。我同那公子的確不是一般關係。”咬唇,心下彷徨。

“天女宮的宮規裏不是明確規定宮內女子不能與外界男人有所勾結?!”無名眼角彎彎,冷眼。

“你倒比我還清楚天女宮的規定。你又從何而知?”洛兒反言,有所好奇。

“這不必告知你。”咧嘴一笑,轉言,“我隻是好奇為何你沒被天女宮的宮主懲罰?據我所知,凡是天女宮的女子犯錯者必得經脈全斷,五馬分屍。”話到最後那細小的眼更是若有所指的展露銀光。

“我如今的下場不是同樣慘烈。”蒼涼一笑,淒涼無比。

“不過你姿色特別,我想天女宮宮主當初留你不死必定有所目的。”無名漫不經心地將嘴裏的草吐掉。

“姿色特別?天女宮比我姿色上乘的女子數不勝數。我又算得了什麽。”

“哦?難道從來沒有人在你麵前提起你和某人相似?”無名故意眉頭一挑。

“我和什麽人相似?”洛兒聽聞頓時石化,更覺蹊蹺。

“我說過你恢複容顏之後,親口詢問童子便能知曉。”說完無名起身,打了個嗬欠,舒展雙手一展倦容。“我累了。不想陪你繼續聊下去。你要是不怕凶險,自個兒留心。若要是在迷魂陣裏遇見個蛇蠍猛獸丟了性命,那可賴不到我頭上。”說完,衝洛兒揮揮手,一轉身便走進那濃霧之中。

那無名一消失,四周的濃霧瞬間回籠。橘紅色的陽光頃刻被烏雲遮住,隻留下由星星點點的光芒隱約所形成的一條線。洛兒當下心存感激,別小看這頭頂上的星點,不知情的人隻當是天氣變化,並未與迷魂陣聯想在一起。這正是無名留給洛兒回山洞的指示。隻需跟隨那星點便能安全回到山洞。

洛兒並未按照那指示往回走,眼瞅那星點一時半會不會消失反而往前方走去。越往前走,倒能依稀見到一些枯樹石堆。冷冽的山風在耳邊鬼哭狼嚎般的低鳴,陰風吹動裙擺,吹亂遮掩麵容的長發,清楚地顯現出那駭人的猙獰。

約莫半個時辰。漸漸從濃霧中慢慢走出,來到一處茂密樹叢邊。見有一石堆便坐上去稍作歇息。仰望著眼前的叁天大樹,心下懸疑,這魂靈山上居然有如此綠意盎然之物,甚是奇怪。

猛然回首,頃刻間思緒凝聚。洛兒心下大驚,眼瞅著那不遠處的薄霧,心下頓時明朗。原來她不知何時已走出了迷魂陣,眼下自己已走進猛獸出沒之地。再環顧四周陰森遍地的白骨,伴著那鬼哭狼嚎的風聲,脊梁骨一個激靈兒頓時發麻。

洛兒利索起身,提起裙擺試圖返回薄霧。然而無論她如何往前奔跑,那薄霧近在眼前,卻遠在天涯。始終踏不進去一步!

洛兒滿臉焦急,一手揮掉額頭細汗。左顧四盼仍舊搜尋不到一個人影,隻得輕聲呼喚:“無名?無名?”

那風夾雜著呼喊引起山裏哀叫聲不斷,洛兒心下一懸,隻怕剛才那呼喚聲已喚醒其他隱藏在山裏的野獸。如今她手無寸鐵之力,功夫盡失。如若有猛獸襲擊隻怕是一命嗚呼。顧不了其他,洛兒隻得顫著聲,大聲呼喚:“無名!別玩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那薄霧裏迷離一片,並沒有絲毫回應。洛兒這才醒悟秘訣隻能在迷魂陣中才起作用。如今就算那無名知曉她深陷險境,也不會現身伸手相救。

“無名…我…我真的害怕。你帶我回迷魂陣好不好?”顫著哭聲,洛兒始終乞求般望進那濃霧。

隻是在那白色迷離之氣中仍然沒有回應。洛兒預感今日大難臨頭,她或許再也等不到回現代的時機。算來算去,終究鬥不過命運。頹然絕望般轉身,抬眼望向那茂密叢林之處。蹙眉,察覺到那裏的樹枝微微震動。

洛兒垂首,倍感淒涼,顫著手在地上拾起一根還算結實的白骨。眼下除了碎石就隻剩白骨,如若想活命,至少也要手中有個防身之物。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躡手躡腳,小心往前一步步靠攏。

小心翼翼地靠攏樹叢,伸出手撥開遮擋住視線的樹枝。眼觀所景之後,洛兒頃刻驚嚇得以手捂嘴。失手的樹枝來回擺動不斷發出沙沙聲卻已暴露出自己的目標。

隻見隨後那陰暗的樹叢中屏射出兩道陰狠的紅光。洛兒猛然往後退卻了幾大步,大口揣氣,隻咽下口中唾沫,雙手握緊白骨,等待那恐怖顯現在自己眼前。

不消片刻,伴隨著那樹叢沙沙聲越來越擺動得厲害。一眨眼的功夫,洛兒繃緊全身神經,鼻尖聞到一股子兒腐爛的臭味。定睛一瞧,臉色頓變!一條有木桶粗滿身火紅麒麟的蟒蛇正吐著猩紅的舌頭,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倘若時光倒流,換做從前。要以洛兒一人之力殺了這麒麟蛇倒不是難事。如今她手無束雞之力,如何鬥得過這麒麟蛇!更何況這麒麟蛇所噴出的毒汁有腐蝕的作用。隻怕她要是稍微沾染上一丁點兒便一命嗚呼!

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慘狀便是眼下了。那麒麟蛇見到洛兒手握白骨站立與前,倒囂張地仰天嘶叫。猛然回頭,那毒汁便傾瀉而下。洛兒身形輕薄,頓時閃躲到旁邊樹叢,狼狽地跌倒在地滾了幾圈方才停住。剛一起身,渾身的骨頭疼得齜牙咧嘴。

好險!洛兒感慨。剛才躲過一劫已是萬幸!

那麒麟蛇頓感惱怒,仰天嘶叫。豈料,它身形一晃,從那樹叢中完全移動出來。從它身後竟然多出一個蛇頭!更讓人吃驚的是,那蛇頭口中還叼著一隻渾身毛白的動物,早已奄奄一息,更為可怕!

洛兒頓時

明白這是還未分身的麒麟蛇!麒麟蛇自幼便雌雄同體,待到成熟產子之時便會自動分離開來。曾經她還為它們之間堅貞的感情所動容。眼下自己生命攸關,卻已沒法再同情他們。

那嘴裏叼著美味的蛇頭暫時將食物放在地麵。眼瞅著麵前多出個活生生的食物,更是興奮地口吐猩紅。

洛兒顫著身,眼看著地麵上躺著一動未動的白色毛球。觸目驚心,心下荒涼,那個景象便是自己最後的下場。

那麒麟蛇仿若起了玩心,並未想立即吞洛兒下腹。隻是雄的蛇頭吐著猩紅立即朝洛兒撲麵而來。洛兒驚恐地閉眼,緊握著白骨狠命地朝前揮去。

豈料這舉動純粹就是以卵擊石,毫無氣量!那蛇頭竟奪走洛兒手中白骨。洛兒腳底一滑,跌坐在地。滿臉驚慌地眼瞅著那白骨漸漸在傾盆大口中融化!

“無名,你真的不願意出手相救麽?”洛兒睜大雙眼,喃喃自語。眼見那蛇口慢慢逼近。腳骨處傳來鑽心的劇痛,感知那處已骨折無法動彈。頹然雙手,不願再做垂死之爭。

“一命嚐一命!我今日能死在你們手裏也無怨無悔。”說完,閉上幹澀發疼的眼,坦然仰臉等待死亡的滋味。

這時左手手腕處莫名傳來火急火燎的滾燙。洛兒暗忖也許是另一處骨折,仍閉著眼不做多想。隻是耳邊忽然掀起一股怪異的龍卷風。狂風吹拂,塵土飛揚,地麵上的石子兒竟翻滾至半空,樹枝劇烈搖晃得連根拔起。洛兒警覺睜眼,眼前沙塵飛舞,辯不清方向。抬起左手擋在麵前,半眯著眼以觀其變。

那麒麟蛇眼見不妙,兩個蛇頭立馬靠攏四處環顧,卻不見何人所為。豈料那龍卷風威力甚大,竟將巨大的麒麟蛇移至半空之處。狂風的風力按捺得它們無法動彈。那兩個蛇頭自知輕敵,不可思議地注視眼前站立的女子,見她如泰山般淡定絲毫未受龍卷風的傷害,再仔細一瞧,隻見那女子左手手腕處竟發出淡淡的紫色光芒。而正是這光芒控製著風速,心下便料定這鬼風必定出自她手。心下更是不甘,咬牙切齒地後悔剛才沒將其一口吞下。還未待它們眼露凶光掙紮反駁,那龍卷風忽轉方向便將它們卷進風中的漩渦處。

洛兒被眼前景象震驚,卻未曾發覺自己左手手腕的變化。眼瞅那可憐的白色毛球也即將被卷入龍卷風內。顧不得疼痛,齜牙咧嘴地掙紮起身,半跪在地,使勁往那毛球靠近。隻待那千鈞一發之際,終將那毛球從龍卷風中搶回到懷裏。

“無名!!!”洛兒仰天大叫,顧不得驚擾山裏潛伏的怪獸。她相信剛才那一幕已被隱藏在這黑暗之處的其他野獸目睹整個過程。說她狗屎運也罷,撞上天賜良機的運氣也好,總之她剛才又一次鋌而走險,與黃泉之路擦肩而過。

“你果然是……”那冷笑忽然在洛兒身後響起,此刻無名才大搖大擺地出現。

“你為何剛才不現身?莫非你真想我葬身在麒麟蛇的腹中?”洛兒美目怒視,掙紮起身,單腳獨立。

“隻有這樣才能試出你的真本事。看來果不出我所料。”說完那細小的眼狡猾般轉動。

“你!!!”洛兒氣結,拐著腳咬著牙走上前。衝著無名的臉便揮下一巴掌,徒留一個五指印硬生生地留在無名那蒼白無色的臉頰上。那無名未曾料到洛兒會有一舉,倒略有一愣,不知所措。

“你想試我什麽?你是想試我到底是不是天女!?”一語道破,洛兒咬牙切齒。

“哼,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也許你忘記了什麽,你終究會想起來。”無名一手捂住被打的臉,聳聳肩,反倒沒生氣。

“我該想起來什麽?你告訴我?如今我武功盡失,醜陋至極,如若剛不是天賜良機恰巧來了個龍卷風,否則你現在是在和空氣對話!”洛兒渾身顫抖,思及剛才景象不免心驚膽戰。

“你真以為那是天象?”輕佻。

“那你認為是我製造出來的?”氣結。

“我懶得與你爭辯。我相信我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可惜的是童子並未親眼見證這一幕。”戲謔。“不過他早晚也會知道,或許這也是你出現在魂靈山的原因。孽緣!果然是孽緣。”

洛兒正欲質問,眼見無名身後若隱若現的身影。立馬停頓,小聲低語:“童子來了,要是他問起什麽你不要回答。”

“醜女你這是怎麽了?”童子眼見洛兒滿身血痕,一臉擔憂。眼神卻投向身旁垂首站立的無名。

“童子無需擔心。醜女沒事,我出來散步無意碰見了野獸。還好無名及時出現救了我。童子你看看,這小家夥還有救麽?”洛兒急忙把懷裏抱住的雪球遞到童子麵前。

童子眼見洛兒並無大恙隻受了些皮肉之傷。冷眼瞧了瞧那雪球,並未理會。

“童子救救它吧。”懇求。

“你想它活過來?”稚嫩的童音透著一股子兒冷漠。

“童子,醜女從來沒求過你什麽事。就當替醜女做件善事積德。救活它吧。”話音一落,洛兒便跪拜在地。

童子眼見洛兒如此懇請,輕聲歎息一手接過那雪球。“這畜生也是所幸遇見了你,否則也逃脫不了死的命運。”

洛兒見狀自是歡喜,想尾隨童子,腳剛向前邁開一步便疼得齜牙咧嘴。

“無名,你駝著醜女回山洞。”童子冷聲命令。

無名麵無表情,倒一反常態並未露出厭惡之色。走到洛兒身前,恭敬地將她駝在背上。喃喃低語:“真是如出一轍……”說完便暗暗地低笑。

洛兒雖聽清無名所言,卻始終不解其中的意思。正欲開口詢問,鼻尖嗅到一絲甘甜味,腦袋一重,便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