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白一粉的身影直至夕陽西下之時,才肯在一處荒野上停駐。

“易軒,你沒事吧?”洛兒手扶傾城公子,察覺到公子臉色灰暗,眉宇之間透著兒一股子灰霾。

“洛兒不用擔心。我沒事!”說完勉強淡然一笑,以示安心。

“定是午時那魔笛聲亂了你的心智。反正即將進入夜色,我們就此休息片刻。你先打坐調息,我替你守著。”洛兒說完起身去四周尋了些幹柴,用火石點燃成火堆。

白易軒心知自己內力尚淺,全身有股真氣肆意亂走,定是那魔笛之聲擾亂了心智,見洛兒如此貼心。也未拒絕,盤腿而坐就此運氣調息。

洛兒坐在白易軒身邊。雙手環膝,頭枕在上麵,仔細凝望著傾城公子。見他額頭上逐漸布滿細細汗水,略有些擔心。卻不敢出聲驚擾以免氣急攻心傷了元氣。隻敢一邊靜靜觀察,如有不測,當伸手助一臂之力。

半柱香的功夫。洛兒見白易軒仍舊眉頭緊鎖,額頭的汗如黃豆般如雨而下。心下慌亂,急忙坐直身子,運氣用手抵在公子身後,緩緩輸入了些內力。

約莫這樣過了半個時辰。洛兒已渾身香汗淋漓,身子忽冷忽熱。全身真氣倒流,經脈混亂。在毒發之前,把內力輸給公子已是傷身之舉。如若她不把自己體內內力輸給白易軒,可萬一公子因為心智所亂傷了元氣,導致功力全失。那她豈不是要悔過終生!心下思量,洛兒俏臉慘白如紙,死死咬住下唇,強支撐著身子苦苦將內力緩緩度入公子體內。頃刻之間,胸口處劇烈疼痛,嘔出一口黑血,便不省人事。

那傾城公子借助洛兒輸入十年內力倒衝破了身上幾處曾未打通的穴道,隻覺真氣通過經脈在周身慢慢遊走,從未有過的輕鬆舒爽。調節氣息,呼出一口氣,眉目舒展,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白易軒欣喜轉身,豈料驚得花容失色,隻見美人暈倒在身後,公子驚慌失措地將美人緊擁入懷。

微顫的手試探美人鼻翼之處,如絲般微弱氣息在指尖纏繞,懸在嗓子眼兒的心方才稍稍落下。雙手擁緊懷中人,隻感到那一絲餘溫,眼瞅著美人胸襟之處觸目驚心的黑血。頃刻心如刀割,徒然傷心,暗暗料到美人剛才之舉。頓時痛心疾首,懊惱不已。

忽聞幾十米處草叢竄動的聲響。白易軒俊顏一沉,順手揮過臉上溫熱的潮濕。左手將美人橫在身側,右手則握穩佩劍,美如冠玉的眼此刻淩厲般直視那聲響之處。

待那聲響靠近不足二三米的距離,十幾個黑影紛紛如閃電般現身。

“主人!屬下來遲!請教主懲罰!”黑衣人跪拜在地,誠惶誠恐。

“為何現在才現身?”白易軒緊抿著唇,不緊不慢的語調倒讓跪拜的人毛骨悚然。暗暗鬆了手中的佩劍,眼神流轉更為冰冷。

“屬下是被早上的狼群困住才來遲!請主人賜罪!”為首的黑衣人惶恐低頭。

“以你們的功夫區區幾匹狼就能被困住麽?”冷漠,輕佻。

“請主人明鑒!!!”

“你們還當我是主人麽?”話音一落,白易軒傾城的俊顏頃刻冷若冰霜,黑色睦子陡然一變,右手掌風一揮,那為首的黑衣人麵露痛苦,胸前淌血的地方插著五把精致的銀色小刀。

“主人…屬下領罪!還望…主人明鑒!”那黑衣人磕著黑血,眼露哀色。

“現在暫且留你半條命,倘若洛兒要是死了。我要你們統統陪葬!”凝望美人微微蹙眉的倦容,心下疼惜。語氣稍緩,“你們的心思我又何嚐不知。那紫晶還魂扣終究是我囊中之物。”美玉般的眼在黑夜下更加肆意閃爍。微風徐徐,吹起傾城公子的白色衣袍,顯得比白日更加陰柔妖嬈,如夜下的魔仙般美得吸食人的七魂六魄。

“主人…天女宮與我教素來為敵。隻怕主人過於沉迷姑娘的美色而誤了大業!”苦口良心,一心勸主。

“大膽!!!”傾城公子聞言勃然大怒。“洛兒是天女宮的人又如何,區區一個天女宮又有何德何能阻擋我的大業!”

“主人,傳聞那紫晶還魂扣是在天女身上。這段時間屬下已仔細觀察過姑娘,姑娘除了有過人的絕世容顏之外,屬下並未在姑娘身上發現任何奇異之事!既然姑娘不是我們目標之人,主人何苦浪費精力在她身上。”那為首黑衣人還未說完,臉色痛苦,胸口便又挨下一掌。

“我白易軒做事。難道還需要你來教我麽?!”隱隱忍住怒火。

“屬下不敢!!!”黑衣人捂著胸口鑽心之痛,叩拜,“屬下對主人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一心想要助主人成就大業。還望主人諒解屬下的一片心!”那為首的黑衣人忠心以頭磕地,其他黑衣人見狀紛紛叩拜。

白易軒眼見黑衣人個個赤膽忠心,心下一軟,也未再多言。“今日之事暫且不提。如若下次再出現這樣情況,你們就自行挑斷經脈,永遠別出現在我的麵前!”

“屬下遵命!”為首的黑衣人雙目通紅,“主人請留步。這是屬下殺了十幾個天女宮的宮女在她們身上搜到的藥丸。或許能救姑娘一命!”說完,黑衣人從袖口處掏出一個瓷瓶,忐忑起身,遞到公子麵前。

白易軒抿緊唇,疑惑。接過那瓷瓶打開,隻見裏麵滾落出一白一紅的藥丸。眼前一亮,心下歡喜,這藥丸正是天女宮獨創的百命丸和天安丸!

“這事兒你倒辦得不錯。下去吧…不在特殊情況下不要現身!”

“屬下遵命!”十幾個黑衣人隨著風聲,齊刷刷消失在黑夜裏。

傾城公子喜上眉梢,急忙把藥丸放進美人口裏。輕拍後背,那藥丸便從美人口中滾落進體內。

不知過了多久,洛兒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黑如絲綢的黑夜,上麵鑲嵌的繁星點點猶如鑽石閃爍。

“我是在陰曹地府了麽?”喃喃低語,眼神迷離。

“那地底下還有如此良辰美景?”傾城公子翩翩而笑,總算是鬆下一口氣。

“易軒,你和我一同去了地府?”洛兒猛然一驚,急忙起身,梨花帶雨。

“洛兒還說夢話。我沒死,你也沒死。”伸手輕輕試去美人臉上淚痕。

“果真

?!”洛兒破涕為笑,用手掐了掐大腿,倒疼得齜牙咧嘴。“我們真的沒死!”

“洛兒不許再輕易把內力傳與我!你如今已是靠內力維持尚存的命脈,眼下你將內力傳我,這不是不要命了麽!”厲正嚴詞。

“我…見你被魔音亂了心智,如若不出手救你。我怕你會…”一語未終,淚如雨下。

“傻洛兒…”將美人輕擁入懷,心下歎息。

“易軒,你沒死…你幸好沒死…”枕著那股香草味洛兒安心磕眼,蒼白的臉頰淡淡一抹粉紅。心下思量,慶幸自己沒有拖累於他。如若公子因此命赴黃泉,她又該如何活下去。在美人的心裏,白易軒與她已是同根的綠蘿,同生死。倘若他死了…她絕不獨活。一思及至此,心下不免一痛,不求同生,卻求同死。從未有過的真切實感情感如電流通遍全身,原來…她愛他到如此刻骨銘心的地步。沒想到她這個受現代思想熏陶的二十一世紀女孩兒居然也會為了愛的人抱有這樣的想法。

“洛兒在想什麽?”耳畔輕聲低語。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月同日死。”說完,輕抬杏眼,盈盈水靈。

傾城公子為之一震,驚訝之色油然而升,忽而黑睦如同天上繁星點點,閃爍光亮。淺淺一笑,絕世的容顏如夜色般更加妖嬈迷人。

“我絕不讓你一個人赴黃泉。”低聲一語,擁緊懷中人。臉貼著美人烏絲,鼻尖淡淡清香,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凝視遠方星辰,

火影停靠在不遠處的樹梢。趁著月色,一雙犀利的眼警備地搜索被黑夜籠罩的林子。皎潔的月光下,白衣公子懷擁著粉衣美人,才子佳人更堪比良辰美景。

隻是在數幾十裏外同一片星空下,身穿紫色錦袍的虞慕飛正緊鎖眉心,俊朗的容顏愁緒點點。

“啟稟昊王,剛探子來報。說在前方幾十裏的林子裏發現十幾匹野狼的屍體。探子說看樣子是人所為。”

“哦?沒有其他痕跡麽?”擔憂。

“探子來報在林子裏並未發現任何人。”玉寧淡然。

“難不成洛兒遇險了?”思及至此,心下慌亂。

“姑娘武功超群,那狼群豈能傷到姑娘半分。昊王還是放寬心。”

“隻怕她如今身體卻不如往日了…”仿佛感知到什麽,虞慕飛仰望星空,見星空中最亮那顆星辰忽明忽暗,心下一緊,立馬大手一揮,厲聲叫道:“立馬連夜趕往魂靈山!”說完翻身上馬,策馬狂奔。玉寧見狀,命了眾人上馬紛紛跟隨而上。

清晨,白易軒與洛兒輕身飛行了三、四個時辰。瞧見不遠處鄉野之地有一炊煙,兩人感到些倦乏,飛身而下,往那有人煙的陋室討口水喝。

“洛兒,明日我們便能到那魂靈山腳下。”白易軒微微一笑,把溫水放入洛兒手中。

“嗯。”洛兒乖巧點頭,頷首喝水。一雙眉目靈巧的四處打望。說也奇怪,這荒郊野外之地居然還有鄉野之人。見那屋主不過十幾歲的年紀,皮膚粗糙,麵容憨厚,一身的破舊衣裳倒像這山裏的人。

“這是…兩位要的…幹餅。”男孩名叫阿三,自打出生起一直在這荒野之地,從未見過如此傾國傾城的公子佳人。畢竟是鄉野人沒見過世麵,再加上年紀輕輕,倒不好意思滿臉通紅,身形微微輕顫,用一張幹淨的樹葉盛著四五個幹巴巴的餅放在桌上。

“請問阿三哥,這荒郊野外的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害怕麽?”洛兒好奇,靈氣的雙眼忽閃忽閃。

“這又有什麽好害怕的。我自小生在山裏,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親人。”說完憨厚一笑。

“那你爹娘呢?”洛兒拿起一塊硬邦邦的餅咬了一口。

“自幼我爹娘便死了。是奶奶一手帶大我。”低頭,緊張忐忑,“一直以來是奶奶她老人家與我相依為命,可惜她老人家前些日子也葬在了這山裏。現在就留下我一個人。”

“你不會覺得寂寞麽?”洛兒聽聞心裏不免傷感,都是沒爹沒娘的孩子。

“習慣了。”輕聲,滿臉通紅。

“那這往來的人多麽?”傾城公子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說來也奇怪,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來往魂靈山的人倒很多。這大山裏若不識路,迷了方向連命都會丟。因此我這茅屋倒也成了他們問路和討水的地方。”

“小二哥還真是個好心人。”洛兒打趣,嫣然一笑。

那阿三瞧見美人花容月貌的笑顏,羞紅著臉低下頭,躲到了一邊去。

白易軒眼神閃爍,試圖在那小二身上發現些蛛絲馬跡,隻是怎麽看都是一個普通的山裏人。

“洛兒,你別打趣一個山裏人。”

“那阿三也和我們一樣沒爹沒娘,我怎麽會去欺負他,再者他還真是個好人。”輕身低語,嫣然巧笑,不經意的笑印入了白易軒眼裏,刻在他的心裏。

“洛兒,你怎能單憑外表就評定一個人單純與否。如此判斷太過輕率。”白易軒輕歎,滿眼憐愛。

“我和他素不相識,他與我無冤無仇。我何苦把他看做壞人。”美人不解,歪著頭撲閃著眼。

“你又怎知他對你無所求呢?”笑言,卻別有深意。

“如果按照你的邏輯,個個接近我的人都有目的。那易軒是不是對我也別有用心呢?”天真一笑,浪漫純真。

“你說呢?”白易軒眼神淡然,語氣輕鬆。

“我相信你。”洛兒蒼白的臉頃刻緋紅,怯怯牽起傾城

公子的手,低語:“我相信易軒對我的真心。”

公子佳人四目相對,心靈相通,會心一笑。握緊的手更覺溫暖,窩心。

耳邊風向突有所動。洛兒頷首,隻見杯中水輕翻漣漪。俏臉頓時蒼白如紙,抿緊粉唇,心下懸疑,不由握緊水袖。忽聞百米外琴聲悠揚,抑揚頓挫,那音符穿越過重重樹木山石如一把把利劍穿射進陋室。

“洛兒,來者不善!可能是吹陶笛的同夥尾隨而來!”白易軒耳畔低語,眼神迷離,深淵般的眼泛起絲絲異樣光彩。

豎耳仔細聆聽,洛兒分辨出這琴弦聲與陶笛者截然不同。眼下琴弦聲驚心動魄,每一

個指法屏射出來的內力奪人心脈。隻怕這琴弦的主人比陶笛者更為厲害且不易對付!美人急運內力,逼開那饒人的琴聲。上前一步,雙手捂住傾城公子的耳。“易軒,這琴聲你聽不得!”

“無礙,洛兒忘記輸給我十多年的內力麽?如今我內力有所增長,這魔音倒傷不了我的身。”笑顏,一示安心。

洛兒抓過白易軒的手腕默默暗探心脈,隻見手指上的脈搏平穩有力的跳動,並未受琴聲任何影響輕呼一口氣,倒放下心來。

那阿三果真是普通人,一聽那琴聲竟暈倒在地。洛兒見狀,隨手撕了兩塊布片塞進阿三耳裏,伸手點了其身上的睡穴,便安然放他躺在地上。

“洛兒,我們去會會那高人。如此這般不也是想引我們出動麽。”神采奕奕,氣宇軒昂。見美人一臉擔憂,釋然一笑,牽上洛兒的手,滿麵春風的飛身前去。

順著那琴聲細細跟隨。隻見那百米外倒是一片蔥蔥鬱鬱的翠竹林。依稀的陽光如利劍般穿過竹梢,乳白色的濃霧籠罩在墨綠色的竹林裏別有一番神秘。隻能若隱若現,忽明忽現的顯出一個褐色袍子的男子如仙人般端坐於濃霧之中。眼下那如仙人的男子正聚精會神地彈奏,絲毫沒被公子佳人的到來所幹擾。

白易軒正欲上前,洛兒卻伸手一擋反手握住,靈動的眼撲朔閃動,輕輕搖頭。回過眼,仔細打探那竹林四處。順著依稀的陽光,那男子周圍漸漸反射出的細光。定睛一瞧,洛兒嘴角上揚,欣然一笑。那細光原是一根根絲線,如若當時要是莽撞上前,便也被那暗器所中一命嗚呼。

好一個奸詐狡猾的古人!

洛兒同白易軒身側一處細細觀賞,十指相扣,暗暗運氣給公子。生怕琴音亂了公子心脈走火入魔而斷了性命。美人深知公子年輕好勝,事事爭先。當初高人贈送易容術給公子想必是穩他心脈,不易在此世動亂而丟了性命,卻也是惜命之人。如今白易軒同她一起更是經曆重重,如若有個閃失,她該如何麵對自己?!

那琴音忽高忽低,忽明忽暗,飄忽不定,卻又急轉回流,好一個扣人心弦,奪人心魄的追魂曲!洛兒心下大驚,這要是換了普通人早已七孔流血命喪黃泉。隻是她與公子身藏深厚功力,且都不是普通人,那曲的魂倒傷不了他們的身。

一曲婉轉悠長,終了。

“老夫果真是開了眼!”那男子豪言大笑,收回雙手,將琴擁在身側。待看定眼前的公子佳人後,又麵露驚訝之色:“老夫今天果真開了眼!今兒有幸還得以見到如此絕色的公子美人。看你倆年紀輕輕聽完我的追魂曲並未傷半分,果真是奇事!”

白易軒雙手作揖,倒一臉爽朗:“久聞叱吒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曲魔曲逢春老前輩。今兒有幸賞閱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哦?少俠可知老夫?”曲逢春滿臉得意,一手撫琴。

“失敬失敬,我白易軒和內人韓洛見過曲老前輩!”說完拉過洛兒又是作揖。

洛兒疑惑不解,為何白易軒此刻表情突然一變,倒有些無從適應。看公子的樣子這曲逢春倒與他們無任何瓜葛。

“白易軒?!原來公子與我倒是同道中人。老夫久聞白少俠大名!傳聞白少俠已擁有世人嫉妒的絕世容貌和蓋世武功。不料連少俠內人也如此傾國傾城。好一對神仙眷侶,真是讓老夫羨慕不已!”說完曲逢春別有深意的看向洛兒。

洛兒也不知眼前的曲逢春是敵是友,或則可以化敵為友?還是化友為敵,別有用意?

“曲老前輩過獎。內人從未出過遠門沒見過世麵,倒叫老前輩笑話。”白易軒握緊美人的手。

“笑話不敢講。隻是少俠和姑娘倒讓老夫刮目相看。如今這江湖上能承受得起老夫的追魂曲的人不多。老夫實屬好奇,少俠和姑娘與老夫過招幾下如何?”曲逢春心懷不甘,思及到剛才所發生之事,心裏終究受損總想挽回些顏麵。

“易軒不才,不會琴藝。還望曲前輩海涵。”白易軒隱忍,仍舊笑顏。

“白少俠何苦如此客套!少俠如若今後想在江湖上稱霸武林,必定是要贏過我等各派之人。少俠在琴藝上如若不通。那內人是否略知一二呢?”曲逢春表麵清淡風雲,心下盤算。

“曲老前輩果真想一比高下?如若要是小女子贏了,曲老前輩可放我們前行?”洛兒笑顏,往前一步,擋在公子身前。

“姑娘所言即是。如若姑娘彈的曲能勝過我的追魂曲,那曲某就甘拜下風,願以追魂曲相贈作為賭注!”曲逢春年時半百,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此刻也料定洛兒是逞一時之能。區區十六七的女娃能有何作為。這樣一想,曲逢春倒放下心來誇下海口。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洛兒笑意盈盈,一雙靈目更是靈耀閃動。“那可否借曲老前輩的琴一用!”

白易軒見狀,隱隱透出擔憂,一手拉住洛兒。耳邊低語,“那曲逢春是魔教之人,不是什麽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你小小年紀怎能敵得過他?洛兒,你現在的舉動太過輕率!”

哪知洛兒如精靈般莞爾一笑,“易軒不用擔心,你有易容術可以讓我們逃離昊國。而我有絕美的曲子定能讓曲逢春輸得心服口服!”洛兒輕聲一笑,傾身往前。

洛兒自幼學識古箏,早已考到專業級別。如今古今音律哪裏有她不知曉不熟悉的?!論內力,曲逢春和她不相上下,她也不會落下風。那曲逢春也占不了她絲毫便宜,論起曲藝的精湛,洛兒也不會敗下風來。如此種種,洛兒隻當是信心滿滿,赴戰抗敵!

那曲逢春見眼前的女娃二八年紀,絕色動人,稚氣天真卻透露出於常人不符的自信。心思叵測,這樣的奇女子他倒從未見過,甚是好奇。他的古琴視如寶貝從未離過他的身,或借過他人。隻是沒想到洛兒款款步行到曲逢春跟前,他竟一時失神,雙手自動將琴交與美人手裏。

洛兒雙手接過老前輩手中琴。靈氣笑道:“多謝老前輩!洛兒不才,請老前輩見諒!”

曲逢春此刻恍然大悟,心下一懸。忽覺陽光眼前一耀,竹林裏的濃霧頃刻消失。預感不妙,眼下卻見美人已手執琴,隻得懨懨等在一旁細細觀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