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破車輪陣
我的任何一個動作,任何一個眼神,風他們四人都能清楚的知道是何意?這就是我們五人之間的默契。
疾躍而起,飛出大殿,單足點落,左手槍過一個金盾,右手便將那鎧而武士扔進殿內,我們的動作一致,伸手奇快,都在一瞬之間完成。盾在手,我們吐望一眼,相視而笑,暗運真氣,一躍而起,直襲向廣場中的天箭奇兵。
敵眾我寡,我們五人再加上惡戰中的玄衣聖裁雪影閣和所剩不多的士兵已不到四百人,而對方卻不下兩千人,
而且他們的武功,尤其是那十名神箭手,比起我軍的人來說,強過甚多,雖說我們五人是絕頂的高手,世回難逢敵手,但是同時拒擋四麵之敵,也非易事。
流血苦戰之下,眾人已是元氣大傷,隨著風和塵的一聲令下,眾人紛紛向我們這邊撤退,青龍白虎阿龍阿隻持劍斷後,他們機械性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清掃那些呼嘯而來的長箭。
這時,鄧修源眼中目光一閃,握弓搭箭,破空一聲,八支長箭,飛馳而來,分襲向青龍他們四人的後背和腿部。
我不禁心中大急,揮動手中劍勢,正待躍起,忽覺眼前一花,仿佛吹過了一陣風,裙衫飄起落下,塵和風已在空中幾個起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手法,幻起了一片盾影,將那飛將而來的長箭,盡數擊落。然,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一支箭穿過青龍的小腿,還傷及了一位在他前麵全力奔逃的士兵,二人同時悶哼一聲,身不由已的向前栽去,白虎和阿龍連忙飛奔過去,扶起二人,腳不停歇地踉踉蹌蹌往我們這邊奔來。
風雙眼一眯,寒芒一閃,飛起一腳,一箭騰空而起,竟直直地朝鄧修源飛馳而去,那箭勢銳不可當。鄧修源卻不隨不忙,不閃不避,微微一笑,眼見那支箭就要及體而入,忽然,他疾如電光般,猛地一個側身,然後周圍一片死寂,眾人皆愣,隻管瞪大了眼,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怕的東西,駭得既不能出聲,也無法動彈。
箭尖深深地刺入了鄧修源身後那身著皇子朝服的錦衣人體內,那人眼中的驚惶不甘難以置信統統都凝聚在胸口的那抹鮮紅上,定格了五秒鍾,他緩緩地抬起頭,一手按住胸口,一手顫抖著指著鄧修源,身子搖晃,嘴張了張,
想說話,舌頭卻已**收縮,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下一秒,他猛地瞪大了眼,眼中卻隻餘一抹絕望的死寂。
“砰一’既響,劃破長空,終於將眾人從震驚中拉扯回來,然後“不一’的一聲嘶聲裂肺的驚叫,另一身著皇子朝服的男子搶上前去,抱住那人,隻叫,“四弟……四弟……”
“逆既當誅……”忽回殿內響起一個渾厚清冷而又無比威嚴的聲音,“國賊可殺,即便是皇子也一樣,楚姑娘你們……勿須顧慮。”
顧慮?
當然,不是沒有。
沒想過要殺掉衛祁劍和衛祁禮,隻是意外,或者說不是意外,是蓄謀,因為在鄧修源的臉上雖也是不可置信的震驚,但也難掩他眼底那絲似有若無的極端詭異的笑意。
有點糊塗了,他們不是已經站在一條戰線了可?為什麽還要借我們之手除去衛祁禮,那麽衛祁劍昵?看看袁複,沒有太多的表情,白玉笙目光仍可鎖在我的身上,俊秀白皙的麵容上一片淡然,眼中卻微光閃爍,神情難辨。
玉階之上,大殿中門之內,被金盾軍簇擁保護在其中的康景皇,俯視眾生,沒有震怒,沒有傷痛,隻是幽深一片,辯不出喜怒。
衛祁劍抬起頭,眼中的淚未幹,眼底卻是回狠的光芒,看著康景皇,對上那攝人心魄的淩厲目光,笑了,大笑,
“哈哈……逆既當誅,國賊可殺,父皇其實你早就想殺我們了吧?人道虎毒不食子,可是你卻比那老虎更狠更毒。
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恨,你恨母後,恨她毒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
“你閉嘴……”康景皇眉毛一挑,厲聲喝道。
“我偏要說……”衛祁劍的臉抽搐了幾下,像困獸一樣嘶吼,“你當年不是不想殺我們,而是已憚外戚的權勢,所以你忍,現在薛兵死了,薛家完了,你已經無所顧及了,終於可以替那女人報仇了。”
就在衛祁劍亂嚷嚷的這一會兒功夫,我軍將士已然奔近,我隱在金盾後,凝神望去,隻見大多將士,都成了血人。朱雀左手提著長劍,臂上也是血透衣袖,右手攙扶著玄武,此到的玄武哪還有風流公子樣子,長發散垂,滿身是血,看樣子傷勢都不輕。
阿竹臉色煞白,腿上似受重傷,奔行起來有如跳躍一般,楚廷英心下一急,也顧不得什麽危不危險,從玉階上飛躍而下,幾個起落後,落到阿竹的身前,長臂一伸,身子微微一傾,便將阿竹打橫抱起。阿竹怔了一怔,瞬時滿腔通紅,羞得將臉深深埋在楚廷英的胸前。
斷後的阿月和阿辰,時時回頭,且停且走,保護著青龍白虎阿龍和那名士兵。
眾人穿越我們的防守線後,袁複軍團也沒有再進攻,一齊停了下來,慢慢地集聚到離我們不到二丈遠的地方,愈來愈多,片刻間已集了數百人,彎弓搭箭,仍舊沒有進攻,似是在等待著什麽一般,而另外一批人則聚攏到袁複和白玉笙的身旁,似有保護之意。
滿地屍橫,殘肢斷臂,腥甜的血氣覆蓋了所有的空氣,遍地都是被雪水稀釋的血色,這一刻,整個大殿真的變成人間地獄。
我方將士跌跌撞撞,重重喘息,隨著楚廷英奔上玉階,金盾軍閃開去路,放他們進入大殿。一進到殿中,他們突然齊齊倒載在地上。原來是經過剛才的那一惡戰,他們其實早已支撐不住,全憑著一股求生的意誌,提聚一口真氣勉強支撐,此時脫離險境,精神力量隨之一鬆,便再也支撐不住,摔倒在地上。
這邊,話說衛祁劍西斯底裏地大叫了一番,康景皇隻有在聽他說“她毒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的時候,麵色稍稍有些動容,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殺氣一閃而逝,隨即便又恢複那高深莫測的樣子!
衛祁劍見康景皇既沒看他,也沒搭腔,頓覺無趣,後又見眾人都聚集在一起,形成對峙,心下一驚,竟然扔下衛祁禮的屍體,朝袁複那邊奔去。
我心中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這樣的人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明明看到是鄧修源是有意要殺衛祁禮,可是他居然還與賊同伍,真是答惡不分,是非不明,無藥可救了。
餘光瞟見遠處的薛惜琴,正見她慢慢地放下薛強貴的身子站起身,臉上淚跡已幹,抬眼呆呆地看著數丈外倒地身亡的丈夫衛祁禮,既不哭,也不鬧,隻是看著,表情有一些迷舊,不知道陷入什麽已緒裏,突然她默然轉身,也朝袁
複那邊行去。
不知袁複接下來,想做什麽,但是此時此到,我撇撇一笑,心下卻已有了主意,飛身躍起,猶如飛鶴展翅,衣袂飄飛,衣袖揚起,揮手之間,十餘柄精致的小隻,忽然間,如驟雨般紛紛襲回那離我們二丈遠嚴陣以待的持箭武士。
玄門的暗器手法獨步天下,尤其是這招仙女散花,不僅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而且威力極大,可以連傷數人,從沒有人能躲得過,所以在下一瞬間,那些持箭武士也不例外,一批倒下了……接著又是一批……又一批……
在無憂穀時,啟和塵也學會了玄門的暗器手法,所以五人同時發力,又連發兩次,試想想,是怎樣的效果,就幾秒鍾的時間,那數百人便紛紛倒在了地上,斷了氣,這樣的震撼,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有那麽一瞬問,我看到袁複眼中掠過一絲驚惶,不過,很快便被他收斂了,然後他忽地一聲朗朗大笑,道:“仙女散花,果然名不虛傳,當年那老匹夫居然還是留了一手,影兒也隻學到了皮毛,不過,即便如此,本尊知道,你們縱是手法如何高明,卻已沒了刀。”
我在心裏冷笑,不是秦如海留了一手,而是他根本也不知道那二招暗器手法的精髓所在。心念轉動問,忽聽風淡淡一笑,“有手中的劍就足夠了。”
袁複哈哈大笑,看了眼那橫了豎八倒地身亡的天箭奇兵,道:“你們以為我們沒了箭,就會處於弱勢嗎?那就大錯特錯了,本尊本來就沒想過那些箭真的能殺得了你們,所以早就為你們準備了一個更精彩的。”
語聲稍稍一頓,朝殿上那人望去,嘴角掛了分溫柔的笑意,眼底卻滿含殺機,“你說我先殺了忘塵如何?”
“你敢……”康景皇渾身猛地一顫,怒不可遏,眼中是滿滿的殺機,“你若敢動他半分,朕定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眾人皆愣,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向有過人氣度的康景皇,居然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如此沉不住氣。那樣狠絕的表情,那樣認真的語氣,也讓塵迷茫了。
看看塵,再看看康景皇,那微挑的劍眉下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那一到,我忽然被心底的某個猜測吐了一跳,難道
記得密談的那晚,康景皇看著塵,似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某人的影子,他當時口中不停地念道:百裏非兒,白非兒。這一到,我終於明白白非兒就等於百裏非兒。
袁複忍不住好笑,歎道:“白古多情空餘恨……”說著,嘴角的笑容慢慢從溫柔變得陰冷,那是因心底某種仇恨而形成的扭曲,“本尊會讓你明白,後悔來到這世上的人……是你!”
話音剛落,鄧修源便淩空躍了起來,左手一揮,右手搭箭,高聲道:“全陣出動,從左翼進攻。”說完,當先向我們射出八箭。
隻聽箭氣隨著呼嘯之聲,直射過來,站在我們左路的啟揮動手中的金盾,幻起一片盾影,輕而易舉地便擊落了那些箭。
餘下的一千餘名天箭奇兵都沒有了箭,隻得棄可,同時右手往腰問上一放,一個旋身,頓時一柄明晃晃的軟劍在手,又同時揮動手中劍,向我們一齊衝將過來。
我心
中一動,暗道:原來他們還有這手準備,射箭術如此高明,那麽劍法也該不弱,看來袁複的耐性已經全部被消磨殆盡了,想一並拿下我們,速戰速決。
尋思問,風已先身動,玄天劍法信手拈來,迎上那群武士,橫裏一揮,首先道殃便是第一排的人,紛紛慘叫一聲,鮮血噴出,摔倒在地上。風這一劍用出了十成的功力,我知他是想先豎威勢,來一個先聲奪人,讓那些人心中有些已憚。
宣則緊跟在風的身側,揮動著金盾,一片吐吐咚咚之聲,把暗襲向風的長箭盡數擋了下來。風長劍輪動,颼颼颼,數連又刺出八劍,將那些武士衝開兩邊。
這時,那些武士,除了組成一片隻光劍影,阻擋風和宣之外,另外又分出了一部分,分白兩側,向我啟塵二人攻了過來。
啟長劍疾揮,嚴守左翼,不讓人向我功來,塵守右翼,也是以守為上,力求穩住全局。那些武士武功雖高,但是在塵和啟的劍風下,仍討不到半點便宜。
楚天寧和楚廷英立在玉階上,運功蓄勢,目光炯炯的四下掃射,隻要發覺那一方不支之狀,立時將出手施援。
我亦放回於四同,觀大勢之變化,忽然,卻見那些環繞於四周的武士,似是並未全力搶攻,隻是邊戰邊退,分明在組建什麽陣法,頓覺情勢不對,不禁心中大急。這時,卻聽一聲極輕極淡的聲音,猶如春風拂過耳際,“將計就計”
淩空而起,踩過人牆,我們二人來到包圍著風和宣的陣營中,就聽一聲厲嘯傳來,四麵的武士,突然加強了壓力攻勢,劍劍交織,有如重披疊糧,洶湧而來。
看這陣勢,層層重重,可守可攻,似是無敵車輪陣,看來袁複是想耗盡我們的精力,讓我們竭力而亡。
手不自覺地探入腰問,無香散還在,可是毒對這些人而言,如同家常便飯,是傷不了他們分毫的,那麽該如何呢?目光轉動間,忽然暴光一閃,已有了主意,揮動玄月劍,格格一笑,“五方奪門劍陣。”
五方奪門劍陣,是沈青峰花了一年的時間,根據我們五人的特點而苦心專研出來的劍陣,我們從未使用過,今可算是試試它的威力了。
這劍陣的特點是五人站在五個方位,呈梅花狀,每人一手執劍,一手執盾,利隻方位陽光折射造成奇特的幻覺,一人幻化為五人,五人幻化為二十五人,入陣者虛實莫辯,有若四麵八方受敵之感,我們或進攻,或偷襲,或防守,或封解,入陣者皆無法窺出其中破綻。
是以當那些武士瘋狂地向我們猛攻時,耳邊隻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排山而來的刀山劍林,盡為我們斬斷,一披接一披的武士中劍受傷……倒下……身亡
“遭了……”左側方位忽然傳來啟的一聲驚呼,“我們中計了,皇上他們有難……”
此言一出,我們的動作陡然慢了一拍,心中一陣心驚,調虎離山。袁複詭計多端,我們已經如此防著他,終究還是中了他的調虎離山計,此刻,隻怕大殿那邊也有一場惡戰。
就在這一個刹那,有無數道劍光在我們的眼前閃電般的掠過。我頓覺左臂一陣吃痛,卻無暇顧及,強忍傷痛,揮劍狂舞,因為我知道,他們也知道,隻要我們耽擱一分,那邊也許就是傷亡殆盡,那麽我們這一個隻來所做的努力豈不白費。
“嘩一’忽然一聲巨響,伴隨著淩厲的劍勢,立在正北位的塵的身前那密不通風的人牆已倒下了一大片。
塵微喘著息,我皺眉斜眼望去,不由一驚,塵的左小腿處有一道血淋淋的又深又長的傷口,觸目驚心。
在我看向塵的時候,塵也看向我,臉色猛地一白,目光定格在我的左肩上,我安慰地朝他笑笑,手中的劍勢卻越加的淩厲,橫劍遙臉揮出一道劈空劍氣,一阻左方敵勢。那些武士剽悍絕倫,寧死不退,瞬時被我一劍擊斃了十七八個,而替補的人,仍揮動著軟劍向我衝來。
風和宣似乎都沒受傷,二人連出絕技,各傷了二十餘名黑衣武士,才向我們這邊望了眼,這一望,當然就見到我了左肩上的傷,瞳孔驟然一縮,周身殺氣更甚;所出的招式更加的狠絕。
啟的功力和招術似乎都有些力不從心,不知是因為憂心康景皇他們,還是因為受了傷,以至於殺傷力大打折扣,
一劍刺出,隻斃了了七八個人。
不過,無論如何,我們是不會輸的,也不能輸,雖然他們人數眾多,雖然他們都有必死的決心,個個奮勇爭先,前仆後繼,不肯稍息,但是我們不會輸,不能輸,因為還有很多人需要我們的守護。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周圍的黑衣武士終於越來越少,四周的壓力也漸漸散去,這時,突聞塵大喝一聲,金盾貫力,平胸推出,眼前的黑衣武士頓覺一股強大無比的潛力,排山倒海的湧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出手抵抗,便被震得向後麵倒下,頓時正北位門戶大開。
敵車輪陣,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