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楚塵山莊有難



“砰——!”手中的竹簡應聲掉到了地上,我駭然地盯著它,腦中不斷地浮現那句話:“雪丫頭,楚塵山莊有難,速回!

塵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上前一步將竹簡拾了起來。宣從身後輕輕攬住我的腰,讓我的背整個貼上他溫熱的胸膛,“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他說。

“現在到崖上去,也許沈叔還在。“風一個轉身走到我們前麵,語聲中帶著一絲擔憂。

是啊,隻要見到沈青峰,便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深吸了口氣,我漸漸平靜下來,望著他們四人,思忖道:“距上次到現在隻過了十七日,看來,此事才剛發生不久。”

以過去幾次看來,沈青峰向來很準時的,總是在每月初五才向我們報告消息,這次忽然提前了,雖然不知道到底什麽事?但是肯定事關重大,否則不會讓他如此焦急。

“不管怎樣,到了外麵一切就清楚了。”啟抬眼看著我,“打算現在就上去嗎?”

我點頭“嗯”了一聲,救人如救火,反正我的壁虎功也已練成,離開隻是早晚的問題。

抬頭看看天色,陽光耀目,已是日出三竿。也許是連日來連續下過雨的緣故,今天的天氣卻是格外的涼爽,空氣裏漫延著微甜的濕熱,林間小鳥鳴蟲快樂地叫著,不知疲倦。

“我想以後我們不會再回到這裏了,”風一麵舉步而行,一麵說道:“跟三位前輩和二叔道個別再走吧。”

於是我們一行五人來到墓前,跪下,拜了三拜,隻聽風道:“秦前輩、西門前輩、羅前輩、二叔,你們的再造之恩,培育之恩,我等萬死難報,請受我們三拜。”說著,當先又磕了三個頭。

緊接著,我們也跟著磕了三個頭,然後,風回頭看著我,靜靜得看著我,表情凝重認真,半晌,他說:“雪兒,請嫁給我們,號碼?今生今世我們都隻會愛你一個人,護你一個人,三個前輩和二叔,便是我們的證婚人。”

話音剛落,其餘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向我投了過來,那目光充滿了期盼,充滿了渴望,充滿了神情。

我微笑著,感覺眼眶微微濕熱,抬眼看了看風,看了看宣,看了看塵和啟,然後點點頭,無聲地吐出了一個字,“好。”

他們的臉上,眼中都是掩飾不住的狂喜,仿佛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他們的眼眸,如同月華般綻放著異樣的光彩,緊緊地盯著我,他們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忍住了要將我擁入懷中的衝動。

我在他們每個人臉頰上親了一下,狡黠地一笑,道:“別發呆了,不是要拜天地嗎?”

沒有任何繁瑣的禮節,我們隻是向任律鵬和秦承誌等四人的墳拜了九拜,便算結為了夫妻。

拜後起身,匆匆奔回木屋,收拾了些細軟,帶上了幾套換洗的衣物,我們便來到了崖下,回顧留居數月的無憂穀,隻見穀中山花如錦,桃花依舊,開的和來時一般繁盛,細想著十個月來,好像從未發現過花樹凋謝,看來是這氣候的緣故,穀中的花樹,四季不謝,八節常春。

宣、塵和啟三人帶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因為隻有三副,所以眾人決定我和風先留下,待他們上去以後,再將手套扔給我們。

約莫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忽聽崖壁上傳來奇怪的聲響,我和風連忙藏於樹叢之中,抬眼望去,這才見宣施展著壁虎功,背貼在山壁間,緩緩向下遊來。

我猛地一驚,心髒一陣緊縮,牢牢地盯著他,這……萬一摔下來……我不敢再往下想,放開風的手,猛地衝出樹叢,暗暗運氣調息,以防萬一……好及時營救。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宣已落到穀底,我不由分說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恨聲道:“金亦宣,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你要命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的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因為過於擔心害怕,我有點語無倫次。

宣錯愕地看著我,愣愣地呆了幾秒之後,張開雙臂,猛地將我擁入懷中,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他的聲音帶著溫柔,帶著濃濃愛戀的喜悅,“傻丫頭,別害怕,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再說了壁虎功裏不是有這一式的記載嗎?不會有危險的,不過,看你這麽擔心我,我還是很高興的。”

“你……”我猛地一把推開他,真是氣死我了。

“蝶……哎呦……”我由於用力過猛,他踉蹌地向後退了一步,背重重地抵上了身後的石壁,大叫一聲。

“宣,你怎麽樣了?”我失聲喊道,慌忙地奔上前去扶他,“撞到……嗚……”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在下一秒就消失在他的唇齒間,他的手緊緊地摟著我,舌頭糾纏著我的,輾轉纏綿。

良久,他才放開我,伸手輕輕地捧起我的臉,溫柔的眼眸中似要漾出水來,充滿蠱惑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響起,:“別生氣了,好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在他這滿是柔情的攻勢下,我的氣哪還發的出來,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清了清嗓子,肅然道:“宣,我也記得那壁虎功裏有說那一式很危險,不到萬不得已,是決不能使用的,那麽,你為什麽那樣做?”

宣從懷中掏出兩幅千年蛟皮手套,分別交到我和風的手中,“我們怕萬一扔下來,你們可能會找尋不到,於是商量了yixia決定還是由我親自送下來,比較安全。”

“就為這冒生命危險,是不是……唉………”我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們也是好心,抬眼看著他,“算了,我們也趕快上去吧,免得他們等著急了。”

我們三人同時運氣調息,手扶著石壁急向上遊去,這一片石壁本就光滑陡峭,而且又經過這幾日的雨打水淋,壁上的青苔更是光滑無比,若是沒有這壁虎功和千年蛟皮手套,隻怕我們是永遠也無法攀登上去的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突然間,右手探空,似是絕壁之間有益處突然向外凸出,於是我暗運內力,身子陡然升起,立於那凸出的崖壁之上,片刻後,宣和風分別立於我的左右兩側。這一片凸壁,凸出的長度不到一尺,橫寬也不過六尺左右,

但是倒可容三五個人在此停身。

我伏頭向下張望,乖乖,隻見腳下霧氣一團團的隨風飄過,卻看不見地,剛才一直在努力攀岩,倒忽略了,這是見者絕壑險嶺,卻也不由得心驚,約略估計,此處距那平地少說也有百丈之深。

抬頭望天,然,頭頂仍舊是雲霧繚繞,終年不去,看不見天空,也看不清半米以內的景物,這裏的山壁間有很多凸出的尖石河樹枝,可以借力使力,於是我們是一邊施展壁虎功,一邊施展著輕功,前後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便躍到了崖頂。

腳剛著陸,我就被擁進了一個充滿茉莉花香的柔軟的懷抱,“太好了,太好了,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我就知道小姐不會有事。”他的聲音滿是激動和喜悅。

我微微地喘息,低頭看著緊緊擁著我的身影,她身著鵝黃底色羅裙,體態婀娜多姿,聲音甜美嬌媚,不是阿香會是誰?

“阿香……”我輕輕擁著她,輕撫著她的背安慰著,卻不知該說什麽。

“屬下參見教主,參見二少爺,參見淩姑娘。”旋舞,朱雀,青龍,白虎上前一步,跪倒在我們的麵前,沒想到連他們也來了。

風微微擺了擺手,淡淡道:“起來說話吧,這裏都是自己人勿需這麽多的禮節。”

待他們四人站到一旁,沈青峰緩緩地向我們走了過來,滿臉慈祥的笑容,他的身後跟著阿日,他將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才道:“歡迎你回來,雪丫頭。”

“……幹爹。”我心中微微一熱:“謝謝你。”

我知道一句“謝謝你”,根本表達不了自己對他的感激之意,儒慕之情,這些年來,他真的是將我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疼的,其實他很不喜歡江湖上的打打殺殺,甚至在認識我以前,他從未殺過人,可是因為我……和他們,他擺了一個有一個的陣法,一波又一波的人死在陣法之中,他表麵雖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心裏其實很難過。

第一時間將在穀底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跟他講了一遍,我終於見他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喜色,“真像做了一場夢啊。”

是啊,還真像一場夢,本來以為必死無疑,卻絕處逢生,本來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卻竟然讓我們遇得到這樣的好事兒,練成了絕世的劍法,隻怕現在世上難逢敵手,若是軒轅念影還在世,恐怕也接不了我們十招。

眾人一陣歡騰,我也跟著輕笑起來,明明折騰了一個上午,我的精神卻出奇的好,抬眼四處望了望,剛才隻顧著跟他們說話,居然沒有發現,在那遙遙相望的石壁斷崖之間,緊靠在石壁邊緣,居然橫臥著一條一尺來寬的獨木橋,直通向對岸絕壑的岩石之上。

“幹爹,這是怎麽回事?”我詫異地望著沈青峰問道。

“朝廷派人搭建的。”沈青峰瞧了我一眼,見我一副“你快告訴我”的樣子,笑了笑,接著道:“天棧道被毀以後,那些人都被困在了山上,一呆就是一個來月。”他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歎道:“玄女峰乃是絕峰,東、西兩麵是懸崖峭壁,南麵正門是下山的路通往天棧道,而那後山叢林茂盛,沼氣叢生,都是毒蛇猛獸,而唯一一條向下蜿蜒的小徑,其實通往的地方仍舊是那天棧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哦,否則我們也不會說天棧道是唯一可以上山、下山的路。

“他們見無路可下山,於是隻能向朝廷求援,將那天下第一的造橋名家林一通請出山來,同時又派了五千名深知造橋之法的人,伐木,造橋,足足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才將獨木橋橫放與山崖之間。”

“那還真便宜他們了,我本來還想困他們一年半載的呢。”我撇撇嘴。

沈青峰眼中閃過一絲好笑的神色,歎息一聲。“傻孩子,幸虧隻是困了他們三個月,要再多一點時間,說不定他們就能到崖下去找你們了。”

嗯?什麽意思?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沈青峰朝我笑笑,接著道:“白玉笙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編了兩大捆草繩,想要到穀底一探究竟。可是因為這白霧濃厚的緣故,世人都不知這絕壑深達數百丈,別說血肉之軀,就是一塊堅石,摔下深穀,也要跌成石粉,可是那小子下去了幾次之後,不僅不放棄,似乎是鐵了心了,一定要下到穀底,不停地讓人加長草繩……唉,要不是這獨木橋修好了,藏寶圖的另外半張又找到了,隻怕長久以往,總有一天會讓他到達那穀底,找到你們。”

他話音剛落,我脫口問道:“藏寶圖終於找到了?”

沈青峰略帶驚訝的望了我一眼,道:“你們不知道?”

我們應該知道嗎?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可笑,不由笑道:“拜托,幹爹,我們一直在穀底,你又沒有跟我們提起過,我們上哪知道去?”

沈青峰皺眉沉思了片刻,目光落在風的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懷疑,“亦風你也不知道?”

這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用這種目光看著風。風似乎並不在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喜怒難辨,“沈叔是在懷疑我嗎?”他的語氣就像在跟大家聊天一樣的平靜。

沈青峰搖搖頭,淡淡道:“我沒有懷疑你,我隻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那半張藏寶圖會藏在玄火令裏?”

玄火令師玄衣聖教的聖物,或者說是玄門門柱身份的象征,它通體火紅,形如火焰,據說是來自天外的玄石,因世間難尋,所以想仿造它,很難!

我不由蹙了蹙眉,覺得沈青峰很奇怪,他剛才那表情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我知道他絕不是裝的,那麽,他為什麽要用那種眼光看風呢?

“因為那玄火令是真的?”風的聲音低低響起,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讓眾人莫名其妙。

我蹙眉又歎氣,“風,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怎麽弄得我越來越糊塗了。”

“嗬……”風像是一時忍不住笑意,眼中卻是越加幽深,目光掠過眾人,才道:“我手上所擁有的那玄火令是……假的?”

“什麽?”我圓睜

雙目,口成“O”字型,“假的?”

“玄火令在玄門被滅門的時候,便丟失了,我隻是拿了塊石頭仿造了一個,塗抹上紅色,以假亂真,讓教眾相信,玄衣聖教總有一天會讓玄門重現於江湖。”

“所以你把它當聖物供奉起來,而不是當作掌門令牌,”我接過他的話,思路漸漸明朗起來,“你讓他們遠遠的觀望,一是怕教眾發現它是假的,而是,給他們一個信念。”說白了,就是蠱惑人心。

“沒錯,”風微微一笑,“所以白玉笙若拿出真的玄火令出來,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唉……”沈青峰忽然長長歎息了一聲,“剛才我就在懷疑那半張藏寶圖是不是本來就是玄門所有,畢竟白玉笙手中的玄火令不像是假的,可是現在看來,那寶藏多半還是假的。”

他眯了眯眼,思考了一會兒,接著又道:“看來真有陰謀,而且還是一個天大的陰謀,應該說從滅玄門的那天起就是他們計劃的開始。”

沈青峰說話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凝重,我忽然覺得好些好笑,輕歎了口氣,挑眉道:“幹爹,是陰謀又如何?反正我們是不會再管了。”

“你們……”沈青峰略帶驚訝地望了我們幾人一眼,神色複雜,“真的不管了?”

我點點頭,莞爾一笑,“是。”

“你不是一直想抓住那幕後主使之人嗎?現在馬上要接近真相了,你卻要放棄,難道你真的不想為玄門無辜慘死的重任報仇了嗎?”他不再看我,卻將視線投向風。

“殺了那人又如何?”風幽幽一歎,閉上眼,“死了的人終究還是死了,活著的人卻仍舊要活下去,我相信爹娘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我們兄弟倆永遠活在仇恨之中。”

說到這,他睜開眼,視線緩緩地轉向我,眼眸中的墨黑一點一點加深起來,他伸出手來,緊緊握住我的,十指交錯,緊扣,才道:“我知道什麽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沈青峰不再看我們,頭半低著,似在沉思,似在醞釀,我們五人相互望了望,正想著要不要再說點什麽,沈青峰卻忽然緩緩抬起頭,望著我們,然後,抿嘴一笑,感歎道:“你們終於方向愛了仇恨,幹爹感到很欣慰。”

“幹爹你……”我的嘴剛張開,卻被他的一個手勢製止於是帶著一肚子的疑問,等著他說下文。

“孩子們……”他說,“人生百年如一夢,幹爹自然也不希望你們苦苦地深陷於仇恨的泥沼中,不能自拔,但是……”他頓了頓,“現在整個武林,乃至整個覲陽王朝危機四伏,人心不穩,弄不好就會天下大亂,妻離子散。你們有英雄情懷,俠義心腸,神州大地,陰晦武林,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人物,仗三尺青鋒,掃除人家邪惡,為武林和朝野支起一片蔚藍的天空,不好嗎?”

“嗬嗬……”啟忍不住好笑起來,那笑聲中隱隱有絲嘲諷的意味:“沈叔,你太看得起我們了,我們隻是凡夫俗子,隻想過平平靜靜的生活。”

沈青峰搖搖頭,黯然一歎,道:“你們以為你們離開了,隱居起來了,就真的可以平靜了嗎?你們這幾月在這穀底,與外界隔絕,是非恩怨,情仇愛恨,似都遠離你們了,是嗎?唉!人間的一切,仍和你們入穀前一般模樣,情仇愛恨,無一不同,隻不過你們眼不見,心不煩,便覺得是無關了?”

見我們沉吟不語,他冷笑一聲,接著道:“那麽,若是真的無關了,你們又何苦急匆匆地上來呢?反正人都會死的,楚塵山莊的人早死晚死,最後總還是會死,那麽,你們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見沈青峰負氣轉身要走,我連忙攔在他身前,笑道:“幹爹息怒,楚塵山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沈青峰抬眼看著我,“不是不管了嗎?”

我微微揚起唇角,“他們是我的親人,我不可能不管。”

沈青峰嗬嗬笑了一陣,“管?怎麽管?你們救得了他們一次,卻救不了他們一生。”

聽沈青峰這麽說,我覺得十台似乎很嚴重,急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沈青峰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道:“通敵叛國。”

“什麽?”我大吃一驚,恨聲道:“怎麽可能?一定是有人嫁禍。”

沈青峰臉上的笑容依舊,“四年前,北新國睿親王百裏東升攻打我朝,軍需的糧餉可都是楚塵山莊的莊主楚天宇暗暗提供的,”

“不可能。”

“有通敵書信為證。”

“我說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要誣陷一個人,什麽辦法沒有?”沈青峰的每一句話像是已將楚塵山莊定罪似的,我心中不免有幾分惱火,語氣也不由僵硬起來。

“雪丫頭……”從未見我如此生氣,沈青峰微微一怔。

我終於發覺自己有些失態,連忙賠起笑臉,“對不起,幹爹,我……”

沈青峰搖頭歎氣道:“雪丫頭,也許真的是幹爹錯了,你們經曆了這麽多的風風雨雨,好不容易才逃離那是非恩怨,愛恨情仇,幹爹不應該再讓你們去冒險,唉,是幹爹錯了。”

他緩緩轉過身子,慢步行去。我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隻覺他陡然間老了甚多,步履蹣跚,有如負不動他的身軀,不禁油然生出一陣心酸,急步追了上去,扶住他的左臂。

沈青峰慢慢地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雪丫頭,記住關心則亂,若是過於關心自己在意的人,就會失去冷靜思考的能力。”

不錯,樂師這種時候,就越要保持頭腦清醒。

“去吧,”沈青峰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輕聲道,“想救你爹和你哥他們,就趕快回去吧。幸虧你爹有金腰帶,皇上給了他們三個月的時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們現在被關押在什麽地方?”

“隻是被軟禁在了楚塵山莊,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我長長吐了口氣,見沈青峰已邁著大步往前走,連忙又拉住他,問道:“幹爹要去哪?”

“回羽城淩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