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無情到此也銷魂_(57)外麵的世界



東雨梨被他緊緊摟住的腰身,如要斷了一般,不由道:“痛……”

聽到她的輕呼,秋月白下意識的就要鬆開對她的桎梏,卻在一瞬間更緊的攬住她的腰身,便聽他在她的耳邊,道:“痛嗎?隻有痛,才能讓梨兒永遠記得住本王。就像昨夜……”

輕浮的玩弄著東雨梨垂下的發梢,她的身上仿佛還帶著剛沐浴完的清香。令秋月白的身下一緊。

剛想重溫昨夜的美好,卻被突然進來的人兒,打斷了。

便聽小帽子剛踏進寢殿,便道:“小姐,藥熬好了……”一句話沒有說完,便看見不遠處身體緊貼著身體的兩個人,卻不是她家小姐與攝政王是誰?

乍見到這一幕的小帽子,險些驚呼出口,手中端著的藥,也差一點落到地上。

驀地聽到人聲的東雨梨,不禁又羞又惱,卻也慶幸的鬆了一口氣。若不是小帽子的突然出現,真不知秋月白又會怎樣了。

不由的推推緊抱著自己的秋月白,顯然是提醒他放開她。

秋月白本不打算理睬,但是看著懷中人兒羞紅的麵頰,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對她的桎梏。

驀地得到自由的東雨梨,深深的鬆了一口氣。一旁的小帽子見狀,也是忙不迭的跑到她家小姐身邊,急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東雨梨還沒有開口,就聽秋月白十分不爽的接口道:“你家小姐有沒有事估且不論,但是,如果有人下次還不識趣的打擾本王的好事,那本王可以保證,她一定會有事。”

顯然是故意說給東雨梨與她那礙事的丫鬟聽的。

教訓完之後,秋月白一眼便瞥到小帽子手中端著的那一碗黑不隆冬的湯藥,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端的是什麽藥?”

東雨梨聽他問起,心裏不知為何,竟會發虛,忙趕在小帽子之前,開口道:“你問那麽多幹什麽?”頓了頓,道:“是止痛的藥汁,滿不滿意?”

說完之後,臉上適時的露出一抹紅暈。

秋月白聞言,又見她麵容之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想到昨夜乃是她的第一次,痛楚自然在所難免,嘴角不由的扯出一個微笑來,道:“有那麽痛嗎?”

聽到他這麽恬不知恥的調笑,東雨梨恨不得將一碗藥直接潑到他那花枝亂顫的臉上。不由憤憤道:“但願王爺下輩子投生作一個女子,親自試一下,便知有沒有那麽痛。”

這麽直白而強悍的話語,令秋月白一時有些愣,待反應過來之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事一般,笑的那樣的肆無忌憚,那樣的愉悅與真實。讓看慣了他或清冷,或魅惑,或嘲笑的嘴角的東雨梨,不自覺的心一跳。

一旁的小帽子,卻是嚇了一跳。她發現,原來冷酷的攝政王竟然也會笑的,而且是這般的大笑。是因為她家小姐的緣故嗎?

東雨梨卻不知為何,被他笑的有些心慌意亂,不由道:“你笑夠了沒有?”

她這般的頂撞他,甚至算是大不敬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秋月白不知為何隻覺好笑,完全不知生氣為何物。現在眼看她羞赧的神色,總算止住了大笑,卻是驀地上前一步,攬住東雨梨的腰身,這一次卻是動作輕柔,在她耳邊低語道:“好,看在梨兒你這麽痛的份上,本王今日就先放過你這一回。下次,下次,便

不會疼了。”

說話間,又是一陣淺笑,在東雨梨的耳旁,引發出一陣陣的戰栗。待反應過來,他話中的那一句“下次,便不會疼了”的曖昧含義,東雨梨整個身子都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一旁的小帽子,更是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卻見秋月白輕輕鬆開了東雨梨,向小帽子吩咐道:“好好服侍你家小姐。”繼而轉頭向東雨梨道:“記住本王今日對你所說的話。”頓了頓,又道:“本王明日再來看你。”

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梨落宮。他怕,再在這裏待下去,他會忍不住要她。在這種事上,從來不會考慮女人的感受的他,卻不由自主的在意東雨梨的感受。似乎,不知不覺間,他給了她太多的優待,以及特殊。

剩下東雨梨還在回想著他最後的兩句話,前一句,讓她的心莫名的一沉,後一句,卻又忍不住的一跳。

秋月白已經走了。小帽子看看她家小姐臉上那種複雜的表情,不由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東雨梨回過神來,道:“我沒事。”

小帽子看看手中的藥,道:“小姐,那這藥……”

東雨梨看向那濃黑的藥汁,似猶豫了一刹,然後從小帽子的手中接過來,一仰頭,似怕自己反悔一般,一口氣將這藥全部的吞了下去。

苦澀而刺鼻的藥汁,迅速的經過她的喉嚨,仿似直落到她的心裏一般。否則,她的心,怎麽會覺得這樣的苦呢?

也不知是喝的太急,還是這藥,真的太過難喝,喝完之後,東雨梨便被嗆得咳嗽了起來,直咳得眼淚都忍不住流了出來,止也止不住。

這藥,真的很苦,心,真的很苦。

**

接下來的幾天,秋月白真的每天都會到梨落宮來過夜,與東雨梨極盡纏綿。也確如他所說,第二次,真的不疼了。

雖然心中明明知道應該抗拒這樣的歡愛,但東雨梨的身體,卻似乎不受控製的越來越沉淪於他的占有。這帶著罪惡感的歡愉,讓人愈加的刺激而悲哀。

這樣明目張膽的行徑,不多久,整個皇宮很快都在竊竊私語著攝政王與皇後娘娘之間的私情。

秋月白不以為然,依舊我行我素。這樣的默認,顯然是縱容。他似乎鐵了心要逼迫東雨梨接受她是他的女人這一事實。

沒錯,現在的他,有這樣的資格,有這樣的勢力,可以為所欲為,不懼任何人的“人言可畏”。

東雨梨從來也並非是狷介之人,她一向認為隻要自己問心無愧,根本不在意別人說什麽。隻是這一次,她卻無法充耳不聞,當做聽不見。是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也情知她與秋月白之間,是不應該的。所以才會如此的羞愧與心虛。

尤其是前兩日,在禦花園中,偶遇秋月白的三妻四妾,側妃羅氏與兩個侍妾郭氏和黎氏,她們看著她的眼神,那種表麵上恭敬她是所謂的皇後娘娘,內裏卻藏也藏不住的,三分怨毒,三分嫉恨,三分不屑,一分敢怒不敢言的眸色。令東雨梨第一次嚐到了什麽叫“如芒刺在背”。

相比之下,倒是那或多或少引發這一係列事件的房妙妘,來的最為簡單與直接。她看到東雨梨時的眼神,是恨不得眼光之中可以射出冷箭來將她殺死的憤憤不平。不過倒也僅限於此,並沒有再找東雨梨的麻煩。想必是

秋月白對此警告過什麽。

自從那一日之後,東雨梨便有些心灰意懶,並不踏出梨落宮半步。

習慣性的站在窗前,望著院子裏的景象。眼睛卻是空蒙蒙的一片,漫無目的般的迷惘與恍然若失。

這裏的冬天,真的來的很早。霜降過去了沒幾天,還不到立冬,凜冽的西北風吹在人的身上便有些刺骨的冷。

東雨梨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卻在小帽子試圖關上窗戶的時候,輕輕阻止了她。仿佛隻有這些微的寒冷,才能讓她迷亂的心,有一絲絲的清醒。

院子裏那一排排高大的樹木,夏季之時伸展的一蓬一蓬的如傘蓋一樣鬱鬱蔥蔥的綠葉,早已不知在何時盡數飄零,落地成泥,化為腐土,連痕跡都沒有留下。觸目望去,光禿禿的樹幹之上,唯有兩三片枯黃衰敗的殘葉,孤獨的卻又固執的留戀在樹梢之上,在肆虐的寒風之中瑟瑟發抖,如垂死掙紮,卻始終不肯淪落。

葉落歸根。式微,式微,胡不歸?

一旁的小帽子靜靜的看著她家小姐那仿佛去到很遠的地方,卻又仿佛空蕩蕩的眼神,以及她那流轉著水一般波紋的神情;看著最近幾日來愈來愈加沉默的小姐,看著如此哀傷而不快樂的小姐,小帽子也不由的跟著難過起來。

情知她家小姐的這種情緒,必是與攝政王有關。現在整個皇宮都在竊竊私語的談論著皇後娘娘與攝政王之間的曖昧關係,其中不乏或羨慕、或妒忌、或鄙視、或不平的聲音。

在別人眼裏,小姐是怎樣的人並不重要,在她小帽子眼中,無論她家小姐做出怎樣的事來,她依舊都是她最親近的小姐。

所以看著她家小姐此刻神傷的模樣,小帽子不由擔心的開口道:“小姐,你怎麽了?你已經好幾天吃不好、睡不好了,就連話都說的很少。小姐,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小帽子會擔心的。小姐,你有什麽委屈,不要憋在心裏,說出來會好過一點……”

慶幸身邊還有小帽子為自己擔心、關懷,東雨梨微冷的心,有一絲暖意。望著窗外樹幹上那始終高懸著不肯墜落的殘葉,不由道:“小帽子,我想離開這裏,離開皇宮。我想回家。”

即使是甫穿越到這陌生的元烈王朝的時候,東雨梨都沒有像此刻一般,如此的渴望離開皇宮,離開這裏的一切,回到屬於自己的二十一世紀。

但是另一方麵,她卻又十分清醒的知道,別說是回去遙遠茫然的二十一世紀,就連現在的丞相府她隻怕都回不去了。她已被深困在這四麵高高厚厚的宮牆之中。那個男人,不僅禁錮了她的身,就連她的心,也一步步的鎖住。

聽到她家小姐說道“想回家”,雖然隻道她是想回丞相府,但小帽子也還是隨之心中一傷,想安慰她家小姐一下,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道:“小姐……”

聽著小帽子帶著一絲哭音的話,看著她早已紅了一圈的眼眶,東雨梨的心,更是一酸。不想她再陪著自己難過,勉力振作,一時之間卻又無從說起,便道:“小帽子,我沒事。……不如,我教你唱歌吧。”

果然就看到小帽子驚訝的看向她。

東雨梨的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什麽歌來。目光不由的又投向窗外,心中一動,卻是不由自主的開口輕聲唱道:“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我出去會變得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