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鄭子蕭一手拿著一個糕點,蹲在凳上,狼吞虎咽起來。

好一會兒,鄭子蕭突然想起了什麽,看著那個丫頭,問,“你叫什麽名字?”

原來,呆了這麽久,她連身邊的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啊!鄭子蕭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

“奴婢秋葉。”秋葉跪下,對鄭子蕭說道。

“哦!”鄭子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丟下糕點,拉她起來,問道,“向你打聽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我!”

秋葉聞言,再次跪下,拜了幾拜,道,“公主請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談。”

“這可是你說的,我就想問問,我母親,究竟是這大鄭國的何人?”鄭子蕭低頭,輕輕的悄悄的問。

“這……”,秋葉言有猶豫。

“怎麽?讓你很為難?”鄭子蕭看著她,催促道。

“奴婢不敢!”秋葉連忙搖一搖頭,“隻是奴婢進宮極晚,知之甚少。”

“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鄭子蕭又拿起一個糕點,遞給秋葉,然後自己也拿起吃了一些。

秋葉接過糕點,自然是不敢吃的,她瞥了一眼鄭子蕭,道,“公主的母親,是前鄭國平陽長公主,在宮內外皆是有所美名。”

“嗯,繼續!”鄭子蕭點點頭,美名?大家閨秀?

“平陽長公主出身於林太妃之後,林妃是宮中出了名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受先皇寵,子憑母貴,平陽長公主自然也深得先皇寵愛。平陽長公主長大以後,喜歡結交江湖人世,愛屋及烏,先皇也沒有做過多的幹預。但後來,……”秋葉頓了一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鄭子蕭看著她,平陽長公主,竟然也喜歡躋身江湖?怎麽這些人都與楚外姓王府段府段郡主一樣?搖一搖頭,鄭子蕭聳聳肩,示意秋葉繼續說,她相信,後麵應該是轉折點來了。

秋葉得到鄭子蕭的允許,開口說道,“平陽長公主長大以後,上門提親的人數不勝數,簡直都要踏破這門檻了。其中,以樓蘭皇室最為典型。他們定時向鄭國提親,送上聘禮,威逼利誘之下,先皇就答應了。可是,這時候,平陽長公主卻極為不願意!後來一問,才知道長公主已經與一個江湖人私定終身了!”

私定終身?鄭子蕭心想,還真是有才。

秋葉繼續說道,“而且當時劉皇後掌握宮中權利,便趁此機會,報盡了所有的怨恨,於是長公主被貶為庶人,林太妃鬱鬱不得終。”

“哦!”鄭子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宮鬥嘛,這個太常見不過了,“還有呢?”

“還有?”秋葉疑惑的看著她,“後來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了!”

鄭子蕭繼續點點頭,看著秋葉,真不知道這個家夥,究竟是省略了多少內容!

“公主還有什麽要問的嗎?”秋葉問道。

鄭子蕭搖一搖頭,“沒了。”既然如此,她就算是還想問點什麽,也應該是問不出來了。

秋葉點點頭,從地上站起身,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出去了。

鄭子蕭明白了,怪不得她會住在落菊山,原來是這麽回事。

那她的父母,現在在哪裏呢?鄭子蕭無語了。依據常理推測,老頑童,也就是天機老人,肯定與她的父親有什麽關係,不然,天機老人怎麽可能平白無故的就撫養她長大!

知道一些了,可是鄭子蕭更加無語了。

現在,天已經完完全全的黑了下去,陰暗的燭火在蠟上跳動,鄭子蕭閉上眼睛,練了一會兒內息,激活血珠,讓功力在體內亂竄,享受氣息生長的快樂。

良久,也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鄭子蕭睜開眼睛,看一輪圓月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忽明忽現,月光極其微弱,呼呼的北風消逝了它的容顏。

“咕嚕咕嚕,”肚子響了幾聲,鄭子蕭這才想起,好像自己還沒有怎麽吃晚飯,除了下午的那些糕點之外。

躺下身去,鄭子蕭準備休息一會兒,奈何肚子實在是餓得不行,鄭子蕭沒辦法,隻好站起身來,打開門,走出去,院子裏黑漆漆的,還站著一些雕塑一樣的侍衛。她咂咂嘴,表示自己的不滿,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公主要去哪裏?”夏草走到鄭子蕭麵前,問道。

“我餓了!”鄭子蕭無辜的說道。

半夜三更,看你去哪裏幫我弄吃的,鄭子蕭忽然就起了一點惡作劇的心理,她就想刁難一下這個女子,看看這人,是否真的有那麽淡定,淡定得都有些像紫舟木了!

對,就是紫舟木,她就說夏草是哪裏奇怪呢,原來是與紫舟木有些相像。

不一會兒,夏草就真的端來了幾盤熱燙的飯菜,鄭子蕭就風中淩亂了!

鄭子蕭一邊吃飯一邊盯著夏草,她就不信,她還能那麽淡定。

可是,夏草卻還是不為所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活生生的就是一尊佛像。

於是,鄭子蕭更加肯定,這一點,她真的是很像紫舟木。

也許,是紫舟木的人,這也說不一定。可是,如果夏草真的是紫舟木的人,那紫舟木應該得到她在鄭國並沒有死的消息了,為什麽沒有來救她?

所以,在紫舟木不願意救她與夏草根本不是紫舟木的人這兩者之間選擇,她還是很烏龜的選擇了後者。也就是說,她寧可相信自己能力不足判斷有誤,也不會相信紫舟木不理睬她。

窗邊忽的閃過幾道黑影,鄭子蕭瞥了一眼,沒有理睬他們,因為這幾天這種情況多了去了,她才懶得去管呢!總之外麵有的是人捉賊,與她又有何幹?

於是鄭子蕭果斷的揉一揉已經撐得很飽的肚子,忽的一下子

吹滅火燭,爬上床睡覺去了!

夏草跟隨過去,替她拽好被子,就自動消失了。

夏草走出門外,輕輕的拉上門,她舉頭,看了看天邊剛才閃過黑影的方向,又看了看鄭子蕭睡覺的地方,心中暗想到,在這短短的幾天裏,鄭子蕭都已經遭到好幾次刺殺了,雖然每一次都是被自己擋了下來,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夏草輕輕的歎息一聲,鄭子蕭,天下第一公子,的的確確是很好的人,也不知道主上究竟收到她發出去的消息了沒有,還有三天了,救,或者是不救?無論如何,總是該有一個回應吧?

心中遲疑了一下,夏草走進禦膳房,端起盤子,微笑著與禦膳房的宮女侍衛們打了些招呼,就回到了鄭子蕭的門外守著了。

既然主上沒有發話,那麽在接收到消息之前,她是斷然不能夠讓鄭子蕭有半分損傷的。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主上一向愛護賢才,像鄭子蕭這種名揚天下而且並不是浪得虛名的人,依據主上的性格,他一定是不肯錯過的!

那些黑衣人見狀,本來是想要衝進去查看鄭子蕭的情況的,可是恰好夏草站著的位置又不偏不斜,同樣是外麵那些侍衛們關注的焦點,隻要她一動,就會引來大量禁衛軍。因此,他們就算是想殺了夏草再硬闖進去,也不可能,根本就下不去手。

於是,那些黑衣人在公主府牆上,或者鄭子蕭的門外,默默地徘徊,像極了無家可歸的流浪犬一樣,終於過了很久之後,他們選擇了悄無聲息的離開。

夏草守在門口,看著他們離開後,嘴角不自覺的就彎了彎,想在她的眼皮底下行動,恐怕難度不小。

屋內躺在床上的鄭子蕭也是輕輕的挑一挑眉,理了理被子,繼續睡了。雖然被下了化功散,可是,基本的危險刺殺,她還是沒有到達連這些都斷定不出來的地步。

鄭國後宮

一個衣著淺色桃紅的女子安安靜靜的踱步走進宮中,跪下,輕輕開口說道,“皇後娘娘,根據我們的消息回報,我們譴去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接近鄭子蕭。”

咦?竟然有這等事情?花奴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了一圈,看來,她是小看了那個什麽鄭子蕭了!

身子微微的向前傾,花奴探頭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淺紅女子見花奴麵容隱有怒色,身體抖了抖,搖一搖頭,回答道,“據說是長公主內闈,幾乎都是由夏草秋葉負責,春花冬雪根本插不了手。而且我們派去的殺手,大多數都受到了禁衛軍的牽製,因此,我們探不到消息。”

“那就找人接近那兩個丫頭啊!”花奴怒咄道,“沒用的東西!”

那個丫頭連忙埋下頭去,忙不跌的叩首認罪,然而全身卻都是顫抖著的,嘴唇基本發不出什麽聲音來。

“拖下去,杖責!”花奴氣得摔下了手中削到一半的蘋果。

“不要……不要……,”桃紅宮裝女子垂死掙紮,不停的搖頭,哽咽道,“奴婢已經……已經……派人去了!”

花奴聞言,盯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下殿來,繞著她走了一圈,舉著刀子在她的淚眼婆娑的臉上比劃了幾下,把自己的臉湊近,俯視她,冷冷的問道,“結果呢?結果如何?”

桃紅宮裝女子畏懼的看了她一眼,一個勁的搖頭晃腦,驚恐萬狀的說道,“暫時,暫時還沒有結果。”

桃紅宮裝女子見花奴神情不對,立刻抱住她的腿道,“皇後娘娘,再給奴婢幾天時間,一定會有消息的!”

“給時間?”花奴聞言,反問那個女子,冷笑一下,手下用力,刀子便劃開了桃紅宮裝女子的臉。“沒有結果就是沒有結果,還找什麽借口。”

一滴鮮血應聲落地,“嗒”的一聲,這滴血砸在地上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而且響亮。

寂靜,寂靜!桃紅宮裝女子幾乎不敢發出聲音呼痛,隻是使勁磕頭求饒。

一瞬間,繼寂靜以後,又有“砰砰砰”的磕頭聲音接踵而至。

花奴一腳把她踢開,厭惡的扔開手中的刀子,大聲怒喝道,“來人啊!把她給我拖下去!”

立刻,隻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從門外麵走進了幾個嬤嬤,伸出幹枯的手,架著那個丫頭就拖下去了。

“不要啊!娘娘!”桃紅宮裝女子不停的磕頭頓足,大呼饒命。

尖細而且刺耳的哭饒聲反反複複的回旋在空洞洞的宮室中,久久不散。

接下來又該如何呢?花奴一臉狠絕的,一步一步的又重新踱步走上高高的鳳椅,坐上去,心中思量道,既然接近不了她,那麽就隻有靜觀其變了!

想來,有鄭帝的幾千侍衛,而且還全部都是些禁衛軍水泄不通的圍在鄭子蕭府外,也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的紕漏的,現在,還是不要杞人憂天了吧!

花奴想到這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既然心如毒蠍手段淩厲的鄭國皇後娘娘花奴都探不到鄭子蕭的消息,那麽蕭衍,自然就更不用提了!

明天了!時間還真是走得快!鄭子蕭做在銅鏡前,看著鏡子了泛黃的麵孔,心中想到,如果真的沒辦法,她也學學她的母親,來個半路逃婚,再不行,就與遼國談判,退楚之兵,解除婚約。如果這樣都沒有辦法改變全局,那她就隻得又調動霽月教眾了!

鄭子蕭走開身去,拿起玄冰劍,拔開,她清楚的記得,當初上官冰把霽月令牌給她的時候,她擔心放在包袱裏不方便攜帶,於是放在了劍柄裏。

自古以來,行走於江湖的俠客們,通常都是劍在人在,劍失人亡,鄭子蕭做為時代的產物,有這種想法,自然也算不上奇怪。

鄭子蕭把玄冰劍放在一

邊,拿起劍柄,反反複複的端詳了幾遍,可是,令她大吃一驚的是,令牌竟然已經沒了蹤影!

怎麽可能?她明明是把東西放在這裏的啊!

鄭子蕭慌慌張張的拿起劍柄,再次看了幾遍,仍然是沒有東西。

鄭子蕭極怒,揮起玄冰劍就朝劍柄剁去,幾招下來,劍柄已經分裂為無數碎片了,可是連一點霽月令牌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怎麽辦?鄭子蕭心中一空,如果這令牌丟失在亞馬納原始森林還好,如果是被人盜了,或者掉在了禦蘭救她的那個冰室,或者直接落入了江湖其他教派,那還了得?

恐怕這江湖國家,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鄭子蕭心中發涼,冷汗連連,天啊!令牌真的讓她給弄丟了,現在聯係不到上官冰,她肯定不知道這件事,必須趕快與她搭上線,免得釀成大禍。

她再次坐在銅鏡麵前,心中已經沒有那麽淡定了,好吧,她承認,的的確確是她的錯!

不知道何時,呆在外麵等待吩咐的夏草也走了進來,她一出現,銅鏡裏麵立刻增添了半幅暗淡的容顏,鄭子蕭看著這張突如其來的有些受銅鏡凹凸不平的鏡麵而麵色扭曲的臉,輕輕一笑,一腳踢向鏡櫃,凳子“枝椏”一聲,回旋了半圈。

鄭子蕭看著夏草,探究之意十足,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紫舟木的人呢?如果是,那麽一切都好辦了。

夏草極為疑惑,也以同樣的方式看著她。這個人,究竟是要做什麽?

敵不動,我不動。鄭子蕭依然定定的盯著她。

唉!夏草歎息一聲,在鄭子蕭的高壓之下舉手投誠,這個女子,還真是可愛,難怪主上會救她。不但要救,而且還必須完好無損的救,甚至,撥了幾千暗影過來,更由一青雲領兵。

咦?鄭子蕭在心中暗暗稱奇,被一個目前地位如此之高的人看著,夏草竟然能夠不為所動,不知道是哪位高人還是教派調教出來的,還真的很好。

“長公主,”夏草這終於開口了,“請跟奴婢走!”

語畢,拿起鄭子蕭丟放在一邊的玄冰,抬步就走。

嗯?鄭子蕭一下子跳起來,攔住她,問道,“什麽意思?說清楚!”

夏草白了她一眼,把自己挎著的包袱塞到鄭子蕭手中,反問道,“你走還是不走?”

鄭子蕭見狀,以同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大聲回答道,“我還就偏偏不走了!”

說著,搬過剛才的那個凳子,大搖大擺的坐下,還很優雅的翹起了二郎腿。

紫舟木,你終於來了嗎?你可知,我等你是等得有多辛苦?為什麽,我喜歡的人偏偏是你?

如果,如果你再不來,就該找人給我收屍了!

隻不過,你也是這麽久沒有消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你?!”夏草語塞,“明日出遼,自然會有人來代替。”

“哦!”鄭子蕭做了然狀,“早說嘛!走!”

邊說著,就拉著夏草往屋外奔。

才剛剛走了兩步,鄭子蕭腳步一頓,扭頭問道,“對了,我們是要去哪裏?出去嗎?”

夏草得瑟一笑,“我們哪裏都不會去,當然也不出去了!”

鄭子蕭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笑,立刻了然,心中想到,果然是一個聰明的人!

夏草不理睬鄭子蕭,徑自走去簾後。

鄭子蕭跟著她走進去,可是,除了有這一金色的麵牆壁,其他什麽也沒有,與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樣,基本沒什麽變化。

她疑惑的看向夏草,究竟是要做什麽?不是要逃走嗎?難道真的不走了?

夏草一笑,遞給鄭子蕭一顆黑色小丸,開口說道,“吃下去。”

與此同時,她在牆壁上輕輕的敲了幾下,牆壁就一分為二,現出了一扇門,夏草抬步,一聲不響的走進去。

鄭子蕭從夏草手中接過黑色小丸,看也不看,就直接吞了下去。

當她看到這一麵牆壁發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時,呆得差點噎住了。

簾子後麵的這麵牆壁,她以前也是磕磕碰碰的探索了好幾次呢,怎麽沒有發現這裏竟然別有洞天?

“這是今天才挖好的!”夏草似乎是看清楚了鄭子蕭所想,開口解釋道。

“今天?”鄭子蕭吃了一驚,“好吧!”

鄭子蕭也走了進去,紫舟木,看在你晝夜不息的暗中相助,我就不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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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