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下）



“現在，”我看著他的眼睛，“我想說，也許我愛上你了，你不必驚訝，也不用害怕，這是我的感情，不需要你來回報，如果你走出臥室，就可以看到我的東西都已經收拾進門口的皮箱裏了，我會搬走的，不會再連累你。”

他吃驚地望著我，張口想說些什麽，我卻伸手輕輕按住了他的唇，不想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哲遠，”我溫柔地環抱住他，讓下巴輕輕地抵在他挺拔的肩上，“就算為了我們共同生活過的這些美好的歲月，不論你是不是真的願意，都給我留一夜特別的回憶，好嗎？我一直是這樣一個人，對於這種事，非得自己掌控不可，不到自己心甘情願地想要，是決不會去做的。我也猜到，像你這樣的人，身邊一定不缺少女人，你完全可以不需要我，但是，就當是送我的臨別禮物吧，你不會後悔的。”

他有些顫抖地擁緊了我，我清晰地聽到了他陣陣激烈的心跳。他想要我嗎？他矛盾嗎，他還會矛盾嗎？我抬頭深深地凝視著他，他也用同樣的目光看著我，那目光中不斷跳躍的火焰像夜空裏的星星，令人眩目。

“你真的這麽想嗎？”他盯著我的眼睛。

“你想讓我帶著遺憾離開嗎，或者，”我靜靜地說，“你對我完全沒興趣，也並不相信我的清白？”

他沒有說什麽，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盯了我很久，然後，他轉身將我放倒在他的床上，俯下身來抱著我，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我的眼睛。

“有一天你會後悔。”他的聲音很小卻充瀅著明顯的激動。

“是的，後悔和你在一起的這麽多時光，卻隻有今天才真正擁有你！”

“哦，”他慨歎，“你為什麽這麽不同！”

“因為不同，”我擁緊他，淚光在眼裏閃爍，“所以才不能永遠地擁有你，也因為如此，我才不願什麽都沒有得到就離開。”

他更緊更緊地抱住我，我們的心髒相依在一起，我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他也希望，是這樣的嗎？他的目光投在我的眼裏，仿佛在問我是否真的願意，我避開那束火熱的光，抽出手來撫過他的肩，並在他的胸前輕輕地解去了一顆襯衣紐扣。

“我希望，我願意，真的！”我說。

他深深地吻著我，激動和熱烈已經完全淹沒了我們，我無法知道他此時的心境，但卻清晰地感受著自己的心情，終於能夠如願以償了，眼淚卻在這個時候悄悄地湧了上來，是幸福，是痛苦？也許是為了這第一次的愛，也許是為了最後一次的愛，啊，哲遠，我無聲地在心裏說，不管我將來會去哪裏，我都有一份永久的回憶和慰籍，那就是，我愛過你，擁有過你！

朦朧的燈溫和了我們互相欣賞的目光，在人類永世不變的工程開始時，一切昨日的煩惱、今天的歡樂和未來的無奈都不知去向了哪裏，思想中所有的靈魂都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意念更仿佛飄零的秋葉，搖搖蕩蕩，遠不知身在何所。世界在哪裏？我又在哪裏？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個時候分崩離析，留下的隻是一片幻若童話的空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