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吉祥公主



在這場激烈的歡愛結束的後,精疲力盡的兩人,相擁著入睡。等到他們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快要從西邊的山峰下降落。

夕陽晚照,金黃的陽光透過窗棱照入,輕輕的落在他們的身上,女人光裸的背上,白如凝脂,一片華光。

彌繁懶洋洋的爬在白亦然的胸口,下巴一下一下調皮的蹭著那上麵的皮膚,實際上是在暗暗的按壓著那一大塊彈性極好的古銅色肌肉。

“怎麽了?你在想什麽?”忽然,她朝他開口問道,嘴角帶笑,烏黑的眼珠如同黑寶石一般,閃耀著迷人的色澤。

“沒什麽,我在看夕陽,你看這光是多麽的幹淨美好。”

雖然是傍晚的陽光,可能是有點刺眼。白亦然微微的眯著眼睛,說這話的時候,他伸出手,瞬間,金色的光束從他的指縫間穿過,恰好掉入他的眼睛,稍微有點上翹的丹鳳眼,仿佛真的是鳳凰的雙眸一般,華麗而高貴,眼角似乎有明珠流光,瑩瑩婉轉。

彌繁的心忽然猛烈的跳起來,身心都被這景象蠱惑,臉上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癡癡的。

白亦然垂下眼看了她一眼,突然,雙臂一拉一緊,讓她仰麵躺在自己的肩膀上:“別發癡了,你也看一看,權當陪我。”

彌繁臉上一紅,抬起手臂,伸出兩根玉指輕輕的壓在他的眼皮上,嘴角笑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學人家十七八歲的小情侶,在傍晚的時候,談情說愛看夕陽,也不嫌害臊的慌。”

白亦然任由她的動作,也不將她的手拉下,這時候聽見她說的話,薄削的嘴唇輕輕的動了動,似乎在笑,但又不像,有點兒仿佛要哭了的衝動,神情中極是隱忍。

彌繁卻沒有看見這一切,因為她窩在他的懷裏,臉上正享受著空氣中溫暖的陽光的撫慰,毛孔中柔和舒適,眉間帶笑:“憶歌,一天都沒吃東西,相必餓壞了吧。”

白亦然失笑,這才將她的手從眼睛上拿下來,握在手裏,垂下頭看著她烏黑的腦袋瓜子,道:“我看是你自己肚子空空如也了吧,剛剛都聽到好幾次,你的胃嘰嘰咕咕的大唱反調,我倒是還好,晚上用飯,也還是能夠撐得住的。”

彌繁仰視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嬌嗔道:“臭男人,我再也不理你了。”

說著起身穿衣,最後,以白布蒙麵,朝門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轉過頭看著他他,忽然嫣然一笑,溫柔說道:“我去做幾樣你喜歡吃的拿手好菜,你再睡會。等等我給你端回來,到時候再叫醒你。”

“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白亦然眼睛半開半合,又在看著窗外的夕陽,嘴中隨口說道。

彌繁聽後,臉上佯裝生氣,口中怒氣衝衝的說道:“你還是個病人,應該好好休息。還有我說有事就有事,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白亦然擺擺手,道:“知道了。快去吧,別把你自己餓壞了。”

彌繁眼睛一瞪,回過身,拉開門出去了。

偌大的屋子裏安靜下來,因為隻有他一個人,所以,變得有點冷冷清清。

彌繁一走,白亦然也從床上坐起來,下地拿起衣架上的衣

服穿好,走到窗戶旁,讓他整個人沐浴在夕陽的光裏。

他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木人,鳳冠霞帔,眉目婉然,正是那次在大雪行程中所刻。

“你曾說,最愛這太陽落山的時候的景色,因為,這光芒好像能夠洗盡你一身的血腥罪孽。今日的落日正好,那麽你就陪我看會兒吧。”他對著木人喃喃的說道,然後,舉起手來,將它放在光輝的中心。

癡癡的看了上麵的人一會兒,被金色陽光映照側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這時候,屋子的門卻被人從外麵用力的推開。

“公子,你怎麽在這裏?”來人是紅花,猛然間看到,在拜月教二聖女的屋子裏,居然有一個男人,並且還是他,心中不由得大聲驚叫,站在門口發愣。

“你們...”停頓了一下,她看著淩亂的大床,濃黑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沒有說下去。

白亦然看了她一會,忽然,雙膝一屈,跪下去,拜服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請安:“在下名將城城主白亦然,參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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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為什麽跟著在下?有事情嗎?”

白亦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從彌繁房間出來,一直在他身後跟著的紅花,微微的躬下身問道。

紅花對上他的雙眼,仿佛是因為這雙眸子太過美麗,神情不禁怔了怔,隨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白亦然聽後,伸出手將身邊的一扇門推開,笑著說道:“在下的房間已經到了,平常女子不宜進入,更何況像您這樣的千金之軀,還請公主快回自己的房間裏歇息會吧,告辭。”

紅花的雙眼依舊盯著他的臉,沉默不言,也沒有動作。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白亦然朝她又行了一禮,這次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進屋子,抬手正要將門合上。

沒想到,紅花比他更快,等門關上的時候,她早已經站他的身後,並且,一雙手臂將他緊緊的抱住,臉輕輕的貼在麵前這個寬厚堅實的背上。

白亦然站在那裏,低下頭看著腰間的手,白滑柔光,指如蔥根,臉上在笑,眼中的神色似乎有些怔忪。

仿佛受了蠱惑,他慢慢的抬起手,讓手心輕輕的覆在這雙手上,感覺溫暖無骨。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身來,連忙將紅花推開。

紅花正閉上眼睛,嘴角帶笑,享受這一段幸福的時光,突然,猛的被白亦然推開,沒反應過來,腳下不禁一扭,差點摔倒。

“請公主自重。”

白亦然冷冷的拋下這一句話,就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左手從紅色的錦合中又拿了塊木頭,同時右手從桌子上拿起那把刻刀。

“公主請回去吧。天快要黑了,在下這裏是男人的房間,你一個姑娘家,讓人看見在我的屋子,終歸會對你清清白白的聲譽有損。”

他低下頭,開始旁若無人的雕刻,一刀一刀的極其認真,眼神專注的讓人著迷。

除了被剛剛推開的

時候,紅花的臉上微微的有點驚訝,但算是平靜。

這時候,仿佛沒有聽見白亦然的話似的,走到桌子旁也拉開一把椅子,款款坐下。

白亦然聽到木頭和地麵摩擦發出的刺耳的聲音,眉頭皺了皺,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將來一定會讓他很別扭很棘手。

雖然,他臉上保持著做這件事的時候的麵無表情,但是,他一邊刻著手中的木頭,一邊腦中忍不住走起神來。

“你整天對著一個破木頭說話,卻不願意和我好好的說幾句話。”紅花瞪著他,忽然開口。

白亦然臉上神色不變,沒有說話。

“難道我還比不上這塊木頭?我可是會笑會動,你手中的木頭不過是一個死物而已,你說不是嗎?”紅花又說道,隻是語氣裏帶了許多哀怨之意,眼睛裏的委屈,像是能夠馬上哭出來。

白亦然放下手中的木頭,抬起頭看著她泫然欲泣的臉,心中不由得深深的歎了口氣。

想想也是,或許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人,會對身份尊貴的她,如此無情,冷漠的拒絕了她不知多少次。

想起前幾天,他在床上醒來的那一刹那,她對他提出的要求,並且,這段時間,隻要自己一出門都被她跟著,真是煩不勝煩。

白亦然隻能把話說明白,認真的說道:“公主您身份高貴,不是我等草民能夠配得上的,更何況,在下家中已經有了賢惠的正妻,實在不能答應公主的要求,還請公主原諒。”

紅花道:“我不管,反正我要跟著你,是你從蠱蟲中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許。我們苗疆女子,一向說一不二,既然說出來就一定要做的到。”

白亦然又長長的歎了口氣,心中無奈,拿起木頭和刻刀,低下頭繼續手中的事情。

紅花銀牙暗咬,看著對著手中木頭,他臉上溫柔迷戀的神情,眼底狠戾之氣,一閃而過。

她的父親是皇朝上一任皇帝同母的親弟弟,成年後,因為並不是很得他們的父皇寵愛,就被以毒蛇瘴氣橫生的嶺南為封地,發配到苦寒的地方做了一地之王。

在她出生的時候,正好是叔父繼位,宮中舉行盛宴,那時候已經懷孕九個月的母親也在參加晚會之列,據說是那天晚上,母親在帝都的皇宮中將她產下,恰逢大赦天下,被認為是天降福星,立刻就被龍顏大悅的先帝親口冊封為吉祥公主。

從小到大,因為一直以來有公主這個頭銜在,所以無論到了哪裏都備受寵愛,見到她的人無一不對她順從奉承,滿足她提出來的各種要求。

的確是從未被別人拒絕過,由其是男人。以前都是男人緊巴巴的貼過來,討好她求她垂青,這些人無論是多麽的俊俏嘴甜討人歡心,通常她都是對他們不屑一顧。

雖然她不像是宮中那些任性刁蠻不講理的女子,但是,這麽多天了,被一個人一直拒之門外,心中也不由的憋著一股怒氣。

高貴的身份不允許她,再次低聲下氣的開口。

白亦然也在專心致誌的雕刻,不再開口。

屋內的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