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襲擊(九)



至於他想幹什麽,夜長歡非常清除。所以,如今,他隻能希望,白亦然可以保持鎮定,千萬別因為他自己所看到的表情變化,一衝動,和舒歌動起手來,否則,他帶著她,絕對吃力,也絕對討不了便宜。

夜長歡盡量控製著自己,不讓她的表情太過誇張,可是,男人眼睛正在和她對視著,她仿佛被吸住了一番,眼神根本無法抽離,她的腦子裏滿滿的都是男人光著身子,挑逗而誘惑的不穿衣服的**。

夜長歡隻能勉勉強強的壓製住自己。因為,夜長歡是一個女人,女人也是人,即使她在大佛寺念了多年的經書,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本來六根不清靜的她,更加好色。尤其,是喜歡美男子,這個愛好和她五年前的一模一樣。再加上,舒歌是她此生最愛的人,無論是臉蛋身材還是性格,當然都是很對她的胃口。說實話,夜長歡從小就宵想著舒歌的身體,總是想著倘若有一天,她灌上幾壇燒刀子,趁著舒歌喝醉的時候,扒了男人的衣服好好的看上一看,不,是欣賞欣賞。當時,夜長歡想,或許,她應該找一個江南最好的畫師,畫下來。以後她也可以無聊的時候,觀賞觀賞這一番美人迷醉圖。

在之後,也就是前段時間,夜長歡和舒歌兩個人雖然有過不少次的魚水之歡,但是,卻一直礙於作為一個女人的矜持,沒有好好的看上一看,最多隻是在兩個人歡愛以後,趁著舒歌心滿意足的睡著以後,她才會偷偷摸摸做賊一般,心虛無比地飛快的瞄上男人強壯的胸膛幾眼,每一次看到男人胸口肌肉糾結,鼓鼓囊囊的一大片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今天,就在此時此刻,看到男人全身光溜溜的身體,身體上各個部位仿佛都暴露在她的眼前,最關鍵的是還有各種各樣的姿勢,怎麽可能讓她不臉紅,不心跳加速,不想入非非?

不過,要畫舒歌**裝裱的這個心願,在這麽多年以後的前一刻,一直沒有實現。直到現在,才實現,不過是以這樣尷尬無比的方式。夜長歡歡想,這不就是在她的腦子裏放了一幅又一幅畫像嗎?不,也不可以完全說是畫像,應該說是春宮圖還差不多,隻不過這樣的春宮圖裏隻有一個美麗的男人而已!

所以,在他下達第二個指令的時候,夜長歡不由自主的臉紅。因為,她腦海裏的畫麵,舒歌竟然在一件的穿衣服,然後,再一件一件慢慢的脫掉,指尖挑開衣服的頻率,既不是很快,但是也絕對不慢,再然後,就是一副美人泡浴圖,在美人出浴的時候,夜長歡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漸漸的快到一種讓她受傷的胸口都開始疼痛的地步,最關鍵的是男人還回過半張如玉的側臉,她可以看的到男人輕輕上挑的眉毛和眼睛,光裸白嫩的肩膀,烏黑的頭發如雲,懶散的披在他的肩頭。

夜長歡想,她自己現在沒有流鼻血,肯定是因為,這次自己的傷十分嚴重,一路上,被夕煙護送的時候,失血過多,還有,她現在整個人軟綿綿的動不了,否則,但凡她渾身上下還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夜長歡其實是有一點兒肯定的,或許,她真的會麻利的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將那個男人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並且,美色在前,她絕對是會上下其手,狠狠的占足了便宜才行。至於什麽作為女人的矜持,還有,她和這個男人的恩恩怨怨,以及她現在所處的情況,都可以拋在腦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眼前的美人重要,所以,這些事情以後再說。美色當前,管正現在所處的情形是否良辰美景,倘若她不享用,豈不是非常浪費?畢竟是這麽美麗的人兒?夜長歡作為一個此生酷愛欣賞各種各樣美男子的女色狼,倘若她可以行動的話,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能讓它從自己的指間悄悄的流走呢!

絕對不可能!

夜長歡想或許,舒歌就是一個妖孽,這麽美麗,卻也是這麽邪氣,可是,正是因為這樣,純潔和高貴以及邪惡相結合的美貌和給人的氣質,才可以魅惑她。最關鍵的是,這樣的人居然在她的腦海裏放出這樣的幻影,別說是她,就算是一個沒有龍陽之癖的男人,看到她腦海裏如今麵前的這個男人強灌給她的一切,也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的像一個柳下惠一樣。

夜長歡隻想說,她其實很鬱悶,不僅僅是因為她自己的心得快的讓她,有一種不受她自己控製的感覺,這是讓她感覺到抓狂的一點。還有一個方麵是,舒歌這是抓住了她的弱點,他明明知道她最不能抵擋的就是美色,尤其是他自己這個人,還這樣子對她。平日裏就算舒歌穿的整整齊齊,臉上的表情正兒八經,夜長歡偷偷的看上一眼,也會自己在腦子裏胡思亂想上大半天,時常自己因為自己腦子裏的畫麵,弄的臉紅心跳,不能自製。如今,舒歌給她來了這麽一出,尺度還是如此的大,這不是要要了她的命嗎?真是的。

夜長歡一邊用佛門的清心咒來壓製體內的躁動,另一邊,又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想舒歌用的這是什麽方法呢?到底還有什麽武功可以,讓人產生的腦子裏幻想,控製別人的思想,還有就連佛門專門用來壓製體內欲望的正宗的心法,都不能起到它原有的效果的一半,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武功?哦,不,應該說是巫術!

夜長歡想來想去,都沒有任何的結論。心中默念清心咒多遍,覺得體內的不安和躁動正在慢慢的被壓下去,到底是佛門正宗的清心心法,多念幾遍果然還是很有用處的,至少,循序漸進之中,起到的效果還不錯。

就在,清心咒的作用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她的眼神越來越清明,臉色越來越正常,就在這個時候,夜長歡發現自己的頭忽然狠狠的痛了一下。腦袋疼痛的不部位實在後腦勺那一片地方,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對於夜長歡來說已經不能說是疼痛了,她隻是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被人用無數根鋒利的長針從後到前,一下子狠狠的穿透。

她心中一驚,看著舒歌,男人的眼神之中果然露出和她一樣疼痛的神色,隻不過,男人的眼睛之中卻更多的是,一種惡作劇得逞之後得得意,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夜長歡想了半天才明白,那是一種小孩子使壞以後的調皮。其實,她被她這個得出來的結論給嚇壞了,驚訝是必須的。

舒歌這個男人從小到大,在佛門之中長大,整日受慈悲方丈講經說法的熏陶,一直以來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沉穩謹慎,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巨變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從小到大,舒歌都是這樣的,仿佛這個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他的臉上,充滿了朝氣,或者換上除了平靜之外的另外一種表情。

當然,舒歌對著夜長歡的時候,還是會經常強迫自己多笑笑,不然,夜長歡會經常罵他無趣,外加一張死人臉的外號都送給了他。不過,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夜長歡對於他來說,和世界上其他的女人都不同,她在他心中不知道要比別的女人好上多少倍呢,她在他的心中,總是可以占上一席之地,甚至可以說,從十幾年前開始,他們兩個人初次相見,她就在他的心中搶占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這個位置也足夠的特殊,更是足夠的讓人感到痛苦,並且,一煎熬,便是煎熬了這麽長的時間。

這麽多年,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一晃眼的功夫,在不知不覺之中就過去了。但是,對於舒歌來說,他覺得自己有不止一次覺得他就快要垮了,就快要熬不下去了,就快要放棄讓夜長歡一直長住在他的心中的那個位置。雖然舒歌的心中極其的煎熬,可是,夜長歡到底還是一直在他的心中,又是恨的要命,又是愛的要命,他隻想將這個女人,一口一口的咬死,將她的血合著骨頭一口一口的吞到肚子裏,吃的連一根頭發絲都不剩,兩個人合二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樣那個女人就可以永永遠遠的屬於他,不會再想著離開他,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都不能從他的身邊逃開。要是那樣該多好。還有,就是他自己也不想讓別人代替夜長歡在他心中的地位,坐上夜長歡曾經的位置。

舒歌看了夜長歡一眼,想起以前的種種事情,忽然,心中一冷,緊接著又是一痛,然後,就是無盡的火熱。

為了你,我成佛又如何,成魔又怎麽樣?我舒歌,這輩子,是鐵定要讓你夜長歡陪在我的身邊,一生一世,生也好,灰飛煙滅也罷,你總是不能離開我的,

因為,我不允許你離開我,更不會再給你一次機會,如同上一次般,從我身邊逃離的機會,絕對不會,除非我死去,你才有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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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長歡胸口一陣翻滾,終於承受不住,皺著眉頭猛的吐一口鮮血來。

這是……情人蠱。難道剛剛舒歌就是利用這種東西,來控製自己的?可是怎麽可能?這種蠱蟲怎麽會有這種效用?可是,自己會隨著他的情緒波動而波動,她甚至可以模模糊糊的知道男人心中在想什麽?舒歌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難道雪山上的歸來宮之中來了什麽大人物嗎?還是一個用蠱術的好手!

當年,夜長歡和舒歌兩人在彼此的身上種下情人蠱,那是在舒歌還沒有從大佛寺下山還俗之前,兩個人死定終生的時候,當時,唯一的見證人,也就是將他自己畢生的蠱術傳授給她的義父,在他們兩個人同意同生共死的前提下,為他們種下的蠱。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她身上的蠱蟲開始失效了,一開始的時候,她明明還可以感受到舒歌非常細微的心裏變化,到了,後來,她身體上的蠱蟲開始慢慢的沒有了任何反應,無論舒歌做什麽,想什麽,她都無法察覺得到。這也就是後來,舒歌被她一劍殺死之後,她自己可以完全不受任何影響,帶著他一路從江南逃到了西域昆山下,並且,在路上與身後的那些追兵,進行了數十次的生死搏殺,最後,就是在西昆侖山下,夜長歡和名將城眾位高手的生死一戰。

如今,他們兩個人身上的情人蠱,是夜長歡在舒歌醒來之後,在一次兩人歡愛之後,趁著男人睡著的時候,夜長歡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偷偷的下的,那兩隻蠱蟲是夜長歡的義父送的,她收到的時候,聽著義父把這兩個和如同蟲子沒有任何區別的蠱蟲誇的天上無,地上也無,隻有他自己這裏才有的樣子,還是有一些不相信的。畢竟,多年前,義父給他們兩個人種下的蠱蟲,都沒有什麽作用,應該說是一點兒作用也沒有。

可是,如今夜長歡不得不信他義父說的話,原來他老人家並不是在吹牛。

當時,她想,這對蠱蟲應該是有用的吧,倘若沒有用倒也沒有什麽事情,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麽傷害。她和舒歌兩個人隻願將來可以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去,其他的別無所求,可是,後來的事情,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沒有想到他們的結果,更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有一天會變成真正的敵人,為了各自想要守護的東西,或者可以說是為了這個紅塵之中的情義和利益,而反目成仇,成為敵人。

夜長歡當初許下那樣的願望,她萬萬沒有想到,舒歌居然會讓人改變了他自己身體內部的蠱蟲,用它來對付她。這個男人給她製造出這些幻想不就是為了激怒她身旁地白亦然嗎?她雖然看不見白亦然的表情,但是她知道那個男人的臉色一定好不到哪裏去。

舒歌你到底要幹什麽?激怒他對你有什麽好處?還是,其實,你是在圖謀另外的一些什麽?

夜長歡看著男人,男人也看著夜長歡,兩個人的眼神都是一瞬不瞬的,眼裏的情緒卻是不一樣的。不過,夜長歡眼尖的看見一個人,正是她一直在等的人。

這下白亦然有救了,夜長歡心中一喜。

然後,讓她驚訝的是那個人居然隻是看了她一眼,真的隻是隨隨便便的看了他一眼,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眼神漠然的從她的身體上一掃而過,不過,倒是,看到舒歌的時候,眼神停頓了一下,在男人那張美麗的臉蛋上,那個人的眼神轉了幾圈,隨後,就轉到了白亦然的身上,仿佛被男人吸引住,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看著白亦然。

夜長歡心中焦急。心想,知道你不喜歡你也不用表現的這麽明顯對我視而不見吧!還有,我知道你不隻是認識舒歌,並且你們兩個人的交情不能用好這個單薄的字眼來形容,還有,你愛人家愛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爛,可是你也不能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外,一手掀起窗簾盯著人家,癡癡的看上半天,什麽也不做吧!

你就不能等把白亦然這個男人給我弄出去了,你再犯你的花癡病嗎?真是比她還要愛美麗的男人,還有和她一樣不分時地場合的亂表現自己的感情。姑奶奶,你能不能別看了,行不行?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情形?機會稍縱即逝,等你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到時候,你本領高強,是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白亦然怎麽辦?難道你要丟下他不管?要是你把他丟下了,還好,好歹能跑一個是一個,最多名將城和白家在白天道那個不成器的兔崽子手裏毀於一旦而已。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丟下你的老情人,你多年來一直日日夜夜的老情人白亦然,那麽,我們三個人都要交代在這裏,不,應該是兩個人,舒歌是不會對她動粗的!那個男人怎麽可能舍得傷害他,胸口這一劍要不是她故意生生的受了,她自己現在必然還是完好無損,所以,你要是再發呆下去,你們兩個必然完了,就等著舒歌取你們兩個人的小命吧。

真是我讓你來,又不是讓你發呆老男人的,我是讓你來救人的。更何況,隻是看而已,又有什麽有趣,看得到,吃不到,你自己不覺得憋屈嗎?等你救走了他,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給他下上一點兒藥,白亦然這個好看的男人,他還不是任你上下其手的宰割蹂躪,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他還能從你的手心裏逃走,他還不就是你的嗎?!

夜長歡在心中大罵了來人半天,心想,這個姑奶奶是不是覺得自己和舒歌這裏對眼,很容易,很愜意?腦子裏舒歌那個男人惡作劇給她放出的幻想,怎麽看怎麽情色,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他是在用自己的美色誘惑他犯罪,這位姑奶奶以為她克製她自己內心的**非常容易嗎?要不是清心咒,她夜長歡說不定早就跑道舒歌麵前將人的衣服給扒掉了,再做下一些丟臉丟到姥姥家的事情,其實,夜長歡此時此刻真的是非常想將這個男人給非禮一番,脫掉男人的衣服,這樣又那樣,然後那樣,又這樣。

夜長歡自己也承認,她這輩子最抵擋不了的就是美麗的男人,倘若一個男人擁有美麗的樣貌,那真是上天派下來治夜長歡的。一般來說,擁有美麗容貌的男人,讓夜長歡往東,她是絕對不會向西走的,當然,這樣的男人除了白亦然和舒歌,他們兩個人倘若一同要她和他們成親,那麽她豈不是要將自己活生生的撕成兩半,分給他們兩個。

那真是笑話。因此,以至於,舒歌和白亦然的話,夜長歡幾乎是挑重點聽聽,一般來說,是不聽的,就算左耳朵進去,右耳朵也一定全部都會倒出來。

這也就是,時常白亦然和舒歌兩個男人對她感到非常無力的原因。是啊,夜長歡這個女人他們兩個打又打不得,罵又舍不得,說了話又不聽,他們不感到無奈,還會有誰感到無奈。

不得不說,夜長歡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女色狼一個,還好在大雪山上未央宮主了結夜長歡隻是皮毛的東西,否則,非得送她七八十個美男子,供她玩樂不行。要是真的那樣的話,到了現在夜長歡還不知道自己會淫亂成個什麽樣子!夜長歡時常也會想這個問題,不過,她很慶幸,未央宮主不知道她的本質就是一個花癡,否則,上行下效,她的手中畢竟是掌握大權,關係著一宮成千上萬人的命運,人人都給她送幾個美男子來合歡殿,整日陪在她左右,在她的耳邊吹吹邪風,讓她不做錯事情也難。更別提什麽平衡宮中的各方勢力,保衛歸來宮,光大歸來宮了。所以,夜長歡經常對自己說,幸好幸好。否則,舒歌醒來之後,無論她和那些漂亮的男人有沒有什麽,實際情況是什麽,他隻會相信他自己眼睛看到的,根本不會放過她,在被刺激了之後,還不知道該怎麽樣折騰。

唉,我想這些幹什麽,如今,她和舒歌,他們兩個人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她能說什麽呢,還是舒歌對她要說什麽。是的,他們兩個人已經無話可說,因為他們兩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就在夜長歡腦子裏胡思亂想的時候,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個人堂而皇之的一把掀開窗戶和卷起窗簾跳了進來。進來之後,那個人還不忘緊緊地關好窗戶,放下窗簾。然後,在夜長歡驚訝的目光之中,毫無征兆的出手。

夜長歡張口結舌的看著來人,看了皺著眉頭的舒歌一眼,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跳。

這個女人恐怕是要壞事!她怎麽都不看她的眼色行事,在不了解如今是什麽情況,就

貿然出手,倘若激怒了她眼前的這位大魔頭。那麽他們三個人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分毫不剩的都搭進去吧。

白亦然隻是驚訝了一下,看著夜長歡張開嘴,就變戲法似的,從從身上摸出兩顆藥丸,送進夜長歡的嘴裏,“阿歡,吃了它。”說完白亦然自己也吞下去一顆。

夜長歡愣了一下,看著舒歌的樣子心中一動,聽著白亦然的話,想著他必定是盯著自己的看,所以,就象征性的動了動喉嚨,示意自己吞下去了。其實,那顆藥還在她的嘴裏,不過,是讓她壓在了她自己的舌頭下麵。

可是不期然,眼睛隨隨便便的一轉,卻碰上了來人的眼神,那種火熱的憎恨,還有冷酷的殺意,以及嘴角的冷笑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夜長歡驚訝之間,差點兒真的將自己舌頭下的那顆藥丸吞下去到了自己的肚子裏。

“你要小心空氣,能不呼吸就不呼吸。”白亦然忽然低下頭在夜長歡的耳邊低聲說道,停頓了一下又開口,“這個藥丸能夠解百毒,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聖藥,我多年來隻得到兩顆,不過,想容她放的毒,相當猛烈,有些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個藥丸還不知道有用沒有,或者隻能夠堅持很短的時間,所以,你要小心點。還有等等我們兩個一定要見機行事,快一些離開。”

夜長歡輕輕的點點頭,臉上的神色如常。

“阿歡,你明白我說的嗎?”白亦然雖然看到了她點頭,但是,還是不放心的又重新問了一遍,“你懂我說的意思嗎?”

夜長歡在心中用力的翻了一個大白眼,白亦然真是嘮嘮叨叨個沒有完,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怎麽越來越和她像了,跟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媽子似的。真是,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麽多廢話。

夜長歡雖然在心中不耐煩的嘀嘀咕咕了半天,可是,表麵上還是一本正經的用力點點頭,她知道倘若她要是不這樣做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至少,被嘮叨上幾遍,肯定是會的。

不過,她現在正在思考一個十分緊要的問題。她夜長歡雖然多年來,殺人如麻,殺的人不計其數,可是卻並不是亂殺無辜,不分青紅皂白就草菅人命的大惡人,她殺的都是她認為該殺的人,有些人是因為她要保護她自己認為這一生之中最為親近的人所殺的,為了守護一樣東西,或者一個人,或者一些人,她也殺了不少名門正派的人,那些人之中有真正的君子,也有真正的小人,更有披著君子皮囊的偽君子。總之,她是殺過很多人的,有很多人被她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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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殺的人最多的幾次,夜長歡想了想應該是有兩次,一次是在舒歌和那個員外的掌上明珠成親的結婚宴會上,那一天她整整屠殺了員外上上下下,再加上前來賀喜的街房鄰居和眾多賓客,一共是兩百三十一條人命。那一天,夜長歡今天都記憶猶新,她被舒歌將要和另外一個女人成親刺激的狂性大發,一步入舒歌和那個女人正在拜堂的大廳之中,一開始雖然還可以用她自己向來雷打不動引,對周邊的事物向來淡然無比,引為傲的自製力控製自己的行為。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舒歌因為要報複她,要氣她,要讓她感覺到後悔,居然表現出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還說是鐵了心要和那個女人共結連理,舉案齊眉,攜手到老,並且,還將她看成是青樓之中那種一雙玉臂千人壓,一張朱唇萬人嚐的女子,用言語來狠狠的羞辱她,說她水性楊花,說她不知廉恥,說她不要臉麵,最關鍵的是說她還想要和他在一起,那真是癡人說夢。

舒歌說的這些,當時夜長歡覺得她都可以忍受,無非是一些氣話罷了,誰讓失約的是她,欺騙我這個男人整整五年時間的也是她,沒有兌現當初她對他約定三生的承諾的還是她,他那樣說她都可以理解。所以,這都不至於激起她心中的狂暴情緒。在以後,舒歌還說了那麽一句話,這句話讓她真真正正的發狂,他說:“夜長歡,我決定我不再愛你了,我要忘記,永永遠遠的忘記你。如今我有了我自己的新婚妻子,有了我自己的家人,有了我的家庭,我會好好的和我的妻子過上好日子,好好的對待她,我會讓她和我自己都比以前要幸福。因為,她比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好上一百倍。也許,我之所以,要娶她,是因為我已經愛上她了。要不然為什麽,那麽多的女人我不去和她們成親,我偏偏會在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她溫柔似水,應該是有點兒心動和喜歡的意味吧。”

“舒歌,你在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夜長歡隻記得那個時候,她聽著舒歌說的那些話的時候,她隻覺得她自己真的是肝膽俱裂,身體裏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的那些話,擊成了一片一片的碎片,她覺得自己不能夠再聽下去,隻能立刻打斷他的話,咬牙切齒,實際上,是腦中血液逆流,心中一一片空白,除了痛苦,還是痛苦,更多的還是那種純粹到沒有任何一種想法的痛苦。

舒歌隻是微微一笑,神情淡漠對她的憤怒和驚訝毫不意外,也毫不在意,他的臉上仿佛因為這成親美好的氛圍,被周圍大紅色的物品一映襯,顯得有一種淡淡的光澤,應該是一種喜色吧,因為,那種顏色足夠的動人。他說,“所以,我確定,小夜,我愛她,所以,我才和她成親。想要一直陪伴著她,她可以給我一個溫暖的家,而我可以給她的就是不離不棄的堅守。在這小小的桃花鎮之中,沒有江湖紛爭,我們夫妻二人一起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平安喜樂,這樣一輩子也是不錯的。”

“舒歌!你……”夜長歡本來想問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被喉嚨之中不知道是因為痛苦,還是因為激動,有一大團氣流被哽咽在哪裏,她什麽也說不出來。況且,又能夠說出一些什麽來呢,什麽也說不出來罷了。

夜長歡明明白白的知道舒歌說的話是真的,他臉上的表情也是絲毫不作假,他們兩個人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她對他的了解要比她自己的了解程度還深,舒歌說這些話是不是出自真心,發自肺腑她一看,一聽便知道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自己,年輕氣盛。貌美如花,從來不相信舒歌會有一天,不愛她,她總是認為,無論她做什麽,她是否傷他至深,甚至她欺騙他,利用他,他都不會生她的氣,會一生一世的陪伴著她,就如同從冰雪之城到江南穿過我無數地方的那一段漫長的跋涉之中,又如同在江南大佛寺之中,他們從一個小孩子,一直長到她十五歲那一年,她可以嫁給他的時候。

在很久以前,至少在舒歌成親的那一夜,夜長歡還是認為,舒歌說的隻是氣話,隻是為了讓她覺得後悔,隻是為了報複她,雖然,當時,她心中明白,舒歌說那些話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想讓她放手,放過他,同時也放過她自己,他不願意再和她糾糾纏纏下去。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聰明如她,她實在是太明白這個男人的意思了,也實在是太了解這個男人了,所以,才會在後來不顧一切的大開殺戒。

“我累了。小夜,你走吧,以後不要來找我了。”舒歌轉過身,背對著她,仿佛因為不願意再看她一眼,“你是有夫之婦,而我是有婦之夫,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麵了,我也不願意再見到你,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舒歌,你這是要和我恩斷義絕嗎?”夜長歡冷冷的看著男人的背影,這個男人對她冷漠如此,難道他真的已經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了嗎?他忘記了她?還是決定忘記?他難道連她一眼都不願意看了嗎?

“是的。你走吧,我已經說的夠明白了吧。”男人負手而立,不看她,隻是直直的看著成親喜堂上的那個大大的紅色喜字,紅燭流淚,他的聲音淡淡的,“我們兩個人從此恩斷義絕,沒有同門之義,更沒有男女之情,你於我不過是一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而已,我對你來說也是如此,陌生人也僅此而已。”

夜長歡殺的第一個人是舒歌,是的,在舒歌說完這句話的時候

“好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