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愛
我的世界充滿著仇恨和凶殘,那裏早已沒了溫暖和愛,直到遇見你。
你不敢看我,白色的浴巾裹著纖瘦的身體,平齊的頭發簾擋住容貌,蝶翼般顫抖的睫毛掩飾不住你內心的慌張,卻青澀的攀上我的脖子,吻了我。
生澀的吻,喚起我靈魂深處的記憶和欲望,十年來第一次碰女人,狠狠的要了你。
你流淚,我的心莫名的痛,不懂安慰,隻能抱緊你,你真的很小,那般溫暖,柔軟,這讓我的欲望無法消退,隻能在你身上尋求解脫,你隱忍,不再碰我,不再吻我,恨我傷害你,破壞了第一次的美好,我愧疚,卻有點喜歡你。
你衝我微笑的一瞬,我整個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下來,是否,你也喜歡我,不後悔給我。
本想離開,你做噩夢了,睡夢中哭鬧,翻騰,讓人又好氣又好笑,我隻得把你摟進懷裏,等你眉頭舒展開,安然入睡,我卻全然沒了睡意,整晚看著你,你很漂亮,青澀稚氣的俏臉上淚痕未幹,心竟隱隱有些不舍。
你說,你欠了三百萬。對我來說,三百萬,隻需抽出支票簿,隨手一揮,我卻猶豫了,我的世界裏有形形色色的人,騙人的把戲太多,何況你靠出賣身體賺錢。
猩紅的旗袍和蒼白的眼底成了我心裏揮之不去的濃濃的傷,隻是一夜,莫名的悸動,想要你。
帶你回別墅,並不是想要占有你,我發誓我隻是想讓你回到你的世界好好生活,卻不想愛上了你拙劣的廚藝,愛上了單純的你,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又快樂起來,心裏又充滿了陽光和愛。
請原諒我的自私,你本該有更好的生活,卻被我帶入地獄。可你要相信,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是我這一生,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你是我的生命中心,你是天,你是我的全世界。
我們的孩子沒了,那一瞬,我的世界崩塌了,不是因為失去骨肉,而是你為我受到的傷,你的淚花綻放在我的掌心,晶瑩剔透如
同那水晶般的心,破碎了,再也拾不起來。
看著腳邊匯聚成溪紅色,我的心血也流光了,我是個懦夫,無法保護你和孩子,不配做個男人。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家,可背負著家族仇恨太重,讓我不得不放棄很多,最終也放棄了你。
你在他的世界裏探尋著出口,我的世界同樣蒙上陰霾,麵對麵不能相愛,是你對我最大的懲罰。
他說,你隻是個普通的女子,可是,在我眼中,你卻是獨一無二的,比他們全都重要,因為,你是我用心血澆灌的,隻有我,才配擁有你,而他,隻是在不停的玷汙我的愛。
你墜崖失蹤,我才知道我的生命裏不能缺少你,即便那個時候你即將嫁為人婦,可這個世界至少有你的呼吸,有你存在,不管在什麽地方,我都能苟延殘喘下去,深愛你到無法自拔。
那部車上有你的大衣,有你的高跟鞋,有你的手袋,但我知道你不在車上,你一定沒事。
我像個瘋子,整日呆在禦林苑等著你的消息,一遍一遍的做意大利麵給你,半生的,熟的,煮爛的,就著空虛的靈魂一起下咽,他有時也會來,把我為你做的麵吃光,什麽話也不說,開車繼續到崖邊尋找你。
原來,他也愛上了你。
葬禮結束後,他又恢複了從前的狀態,他真的傷到了,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愛上你,是我們的劫。
有些人,隻看一眼,便是萬年,有些心動,一旦開始,覆水難收。
我發現了你的訂婚戒指,那種欣喜你根本無法理解,這個世界太小,也許是我的龍幫太大,你竟然就在我身邊,在離我最近的地方,而我卻一直沒發現。
我願為你放棄一切,我的天下,我的仇。
帶你離開,是存著私心的,因為我再也不能失去你,而我們曾經的轉身,已將你我推到懸崖的邊緣,我要重新捍衛。
離開那裏,風景便從此與你無關,錯過那個人,
你和他從此便再沒瓜葛。
我給你新的身份,妄想也給自己一個新的身份,離開海城的那天,我隻帶了兩樣東西,一條魚墜翡翠項鏈,一本《漢姆雷特》,平靜的生活時刻隱藏著波瀾,當馬鋼帶回他的那組照片,口口聲聲要為你複仇,我的憤怒也爆發至極點,如果不是好好的出生,我想我會做出你一生都無法原諒的錯事,殺了那個人。
新生命帶著那人的血統,我坐在新生兒監護室看著他,不知為何心靈完全沉靜下來,仿佛被最潔淨的雨水洗滌過,淨化,沒有半點肮髒,我愛你,我愛你的孩子,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墮落,染上馬鋼,染上毒品,我心疼,因為你還愛著他,愛到要用最極端的方式懲罰自己,我放任,是為了讓你斷情斷愛,讓你蛻變成蝶,脫離苦海。
你真的長大了。
而我也發現了埋藏二十年的秘密,我的殺父仇人,我也需要了斷一切,不想和你東躲西藏,日夜擔驚受怕,甚至不敢要自己的孩子,而這一切很好解決,放棄一切,化解仇恨。
可事與願違,無情無愛的馬鋼不再喜歡權力,愛上了你,想要個家,慫恿九荷毀掉一切,將我們再次推到風口浪尖,這一次,我真的很無力,保護你的籌碼,竟然是他的孩子。
這是我一世的頹敗。
我躲過腥風血雨,卻躲不過愛的劫數,你如一葉斷翅的蝶,在天空中翻滾,輕輕落到雪地上,在我的世界裏舞盡最後一秒,綻出最後的光芒,我隻想帶你回家,家門就在眼前,卻再也回不去了。
我潛心祈求,希望你還是當初那個孩子,沒有支離破碎的心,沒有痛苦的眼淚,隻有淺淺的梨渦,彎月般的眼睫,忽閃忽閃,顫動飛翔,一切都完美如初。
隻想,那個陽光的午後,我禁足在高速路口,放手,還你一片自由的天空,從此和你再無瓜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