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攤牌
李毅看了看四周嘈雜的環境，這裏位置有些偏僻，離主城區有些遠，但因為挨近機場的緣故，倒也熱鬧，交通也算方便。隻是，很少有人會約在這種地方談事情。他蹙眉問飛兒：“怎麽約在這裏？我以為會約個餐廳呢。”
“是楚楚定的地點。”飛兒也覺得這裏似乎不太適合談事情，她看了一眼前方的咖啡屋，對李毅說，“她說，一會兒還有事，沒時間吃飯。不過，約在這裏真的很奇怪。”
“別管了，先進去吧。楚楚可能已經到了。”李毅牽起飛兒的手，發現她的手有些涼，還冒著汗，柔聲對她說，“別擔心，一切有我。”
飛兒點點頭：“嗯，我們進去吧。別讓楚楚等久了。”
“這回，你不會再臨陣退縮了吧？”李毅笑看著飛兒。
“我們都說好了，不是嗎？”
“那就走吧。”
李毅牽著飛兒的手走進咖啡屋。咖啡屋不大，但裏麵的環境還不算太糟，人也不算少。楚楚已經到了，她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將外麵的嘈雜盡收眼底。
飛兒和李毅進去的時候，楚楚仍看著窗外，麵色有些冷凝。飛兒的心跳的有些快，不知道楚楚看著窗外有多久了，是不是早就看到了李毅和自己。飛兒轉頭看李毅，李毅對她笑了笑，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飛兒輕輕點頭，兩人一起向楚楚走去。
楚楚轉頭看飛兒和李毅，目光從兩人的臉上，轉到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又轉回兩人的臉上。飛兒有些緊張，她低下頭，不敢去看楚楚，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卻被李毅握得更緊了。她明白李毅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楚楚。楚楚沉默地看了她和李毅一會兒，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怎麽才來呢？”楚楚笑著說，感覺仿佛什麽都沒發生，“我都等急了。不管，遲到的人埋單。一會兒，你們兩付錢。”看到李毅和飛兒還愣在原地，又說，“快過來坐吧。不是說有事情要和我說嗎？我都等急了。一會兒還要去機場接機呢。快點吧，我時間不多了。”
李毅牽著飛兒走過去，在楚楚對麵坐下。一隻手仍緊緊地握著飛兒的手。
“喝點什麽？”楚楚問，“我給自己點了咖啡，不過沒點你們的。你們自己點吧。”楚楚把菜單遞過去，“這裏的咖啡不錯，蛋糕也不錯，對了，這裏也有綠茶。”
“你對這裏很熟？”飛兒疑惑地問，“你以前來過嗎？”
“來過一兩次吧。”楚楚點頭，“第一次是出國之前。那時候，心裏很彷徨，就想著到機場看看起飛的飛機，看累了，就往回走，然後就發現了這裏。那一次，我點了一杯苦咖啡，我喝了一口，又苦又澀，難喝極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卻總也忘不了那個味道。尤其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寂寞了，孤獨了，就想喝。我現在，除了苦咖啡，都不喝其他咖啡了。”楚楚抬頭看著飛兒笑了笑，“第二次來這裏，是在我出國那天。我晚上的飛機，
可是，我一早就來這裏了。因為，我約了一個人。我一直在這裏等他，從早上，等到天黑，等到飛機起飛之前。可是，他始終沒來。飛兒，你說，這個人，是不是很無情。”楚楚說著，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李毅。李毅默默地歎了口氣，卻沒說什麽。
“難怪那天我們到機場送你，卻一直不見你，直到要登機了，你才出現。你原來一直在這裏。”飛兒看著楚楚，但心中卻在想，楚楚等的那人是誰呢，難道除了李毅，還有別人讓楚楚放不下。難道，當年，李毅和楚楚，就是因為這個人而分開的？可是，這人又是誰呢？
“是呀，我一直在這裏。”楚楚抬頭看了一眼咖啡屋四周，“這裏怎麽樣？飛兒，你別看這裏地點不大，可生意卻很不錯的。我每次來，都有很多人。來這裏的，大多是旅人，不想在機場等待，所以幹脆到這裏來了。這裏的老板，就是拿捏住了旅人的心理，才能把生意做得這麽紅火的。”
“是嗎？”飛兒漫不經心地問，“我對做生意沒什麽研究。楚楚，你真厲害，什麽都懂。”
“我也是被逼出來的。”楚楚笑了笑，那笑容中竟有幾分疲倦。“飛兒，其實，我本來也有事找你呢。本來想過幾天約你出來談的，既然今天見了麵，就和你說了吧。”
“什麽事？”
楚楚看著飛兒說：“我不是要開工作室和店麵嗎，飛兒，我想找你入股。”
“入股？”飛兒吃驚地看著楚楚，“可是，我既不懂設計，也不懂做生意，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呀。”
“不用你幫忙，也不用你出力。”楚楚握住飛兒放在桌上的手，“設計是我的的事，我搞定，至於經營方麵，我也有一些經驗，而且，我也會找專業人士過來幫忙的。這些，你都不用操心。你隻要投資就好。”
飛兒笑了笑，說：“可是，我能投幾個錢呀？我可是窮人，沒什麽錢的。”說完，蹙了蹙眉，又問，“楚楚，你不會是說林家吧？先說清楚呀，我雖然也姓林，可是，林家的錢，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是不會拿他們一分一毫的。你如果想讓林氏給你投資，我可以替你約林東出來。”
“誰要找林氏投資。”楚楚嗤之以鼻，“他們以前那麽對你，我才不要他們投資呢。我就是讓你入股，以後掙了錢，就給你分紅。不用多，幾萬也行，幾千也行，你想入多少，就入多少。”
“這麽好？”飛兒哈哈一笑，“那我不是賺了。”
“所以呀，別猶豫了，就入股吧。”楚楚也笑了，“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一定會賺錢的，不會讓你虧本，最多是時間問題。”
“嗯，這個，我相信。我的楚楚最能幹，最厲害了。”
“那麽說，你同意了？”
“當然，白白賺了一筆，我當然願意了。”
“咳咳。”李毅輕咳一聲，打斷了兩個女孩。
楚楚看向李毅，說：“你有意見嗎？大不了，也讓你入股就是了。反正，你
也不是外人。”
“楚楚，我和飛兒，有話對你說。”李毅表情認真。
“對了，說了半天，你們還沒點東西呢。”楚楚仿佛沒有聽到李毅的話，“飛兒，你想喝什麽？咖啡嗎？還是茶？或者吃蛋糕也行。”
“楚楚。”李毅歎了口氣，表情越發嚴肅，“我們不吃東西。我和飛兒，有話對你說。”
楚楚抬頭看著李毅，眼神複雜，良久，她又看向飛兒，盯著她的眼睛說：“李毅說，你和他，有話對我說。什麽話？為什麽不是你對我說，或者他對我說？為什麽是你們？飛兒，你們，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我……”飛兒隻說了一個我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她心中很亂，又很難受，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想退，仿佛也無路可退了。她轉頭看著李毅，眼中有些懇求。可是，她也弄不明白，自己想要懇求李毅什麽，是讓他別說嗎？還是讓他自己說？
李毅拍了拍飛兒的手，對她點點頭，然後轉頭麵對楚楚：“楚楚，我和飛兒……”
“別說，李毅，別說。”楚楚打斷李毅，“我回國那天，你答應過我什麽？說好了，無論如何，都不說出口的，不是嗎？所以，別說，算我求你了。而且，無論你嗎要說什麽，我都不想聽。”她轉頭看著飛兒，勉強笑了笑，說，“飛兒，對不起，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再約吧。”說完站起來，拿著包就要走。
李毅拉住楚楚，看著她的眼睛說：“楚楚，逃避不是辦法。你想逃避到什麽時候？有些事情，即使我們不說，你也知道了不是嗎？”
楚楚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麽，我來告訴你。”李毅一字一頓地說，“我和飛兒，我們在交往。我是說，男女朋友，是戀人，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戀人。就在你回國前不久，我和飛兒，已經開始交往了。本來，你一回國，我們就想告訴你的，可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說。但，我們都覺得，你應該知道，也有權知道，所以，今天特意約你出來，告訴你這件事。這樣，對你才公平。”
楚楚猛地轉頭看著李毅，眼中有些悲傷，又有些受傷，她怒視著李毅，沉聲說道：“為什麽？李毅，為什麽非要說出來呢？難道，就不能給我留點回憶，讓我有點奢望嗎？公平？你以為，這樣，對我來說，就是公平了？不是，我告訴你，不是。你這樣，讓我覺得很沒尊嚴。”說完，甩開李毅的手，快步走出咖啡屋。
飛兒站起身，想去追楚楚，卻被李毅拉住：“別去。由她去吧。讓她自己靜一靜，好好想想。”
飛兒看著窗外，已逐漸遠去的楚楚單薄的身影，怔怔地說：“可是，我看到她哭了。她這樣跑出去，我擔心她會出事。”
“她會沒事的。我想，這種時候，她更願意自己一個人。”李毅對飛兒笑了笑，“放心，楚楚她很堅強，比我們想象的更堅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