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參加宴會（三）
飛兒從來都不知道做個造型原來這麽麻煩，弄完頭發又弄臉的，一個下午幾乎都把時間花在這上頭了。等做好造型，換好禮服，天已經黑了，樓下也開始熱鬧起來了。
飛兒看著鏡中的佳人，隻見她粉麵若桃花，黛眉如遠山，美目似星子，鼻梁挺俏，朱唇微啟，一頭黑發鬆鬆挽在腦後，整個人平添了幾許慵懶和嫵媚。飛兒有些恍惚，又有些感歎，這是自己嗎？沒想到化個妝，自己也算是個美女呢，這造型師的手還真是巧呀。
“怎麽樣？還滿意嗎？”造型師有些中性化的聲音響起，臉上也是得意和自信之色。
飛兒忍住想笑的衝動，點頭道：“嗯，很漂亮，謝謝。”
“飛兒。”林東推門進入，看到飛兒之後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抹激賞之色，說，“很不錯，很適合你。”
“你說禮服還是發行和妝容？”飛兒眨了眨眼。
“都是，不過最美的還是你。你今天看起來就像公主。”林東笑著說。“怎麽樣，我的公主，準備好了嗎？客人可來得差不多了。”
“我媽媽呢？”
“已經在下麵了，姑姑陪著她呢。現在就缺你這個主角了。”
飛兒深吸了口氣，說：“那就走吧。”她對造型師點了點頭，挽起林東的手和他一起下樓。
樓下已來了許多賓客，草坪上和客廳裏都是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談著。林東挽著飛兒下樓，許多人抬起頭來看向他們，一時間交談聲竟低了許多。林東拍了拍飛兒挽著自己胳膊的手，對她笑了笑，然後帶著她走到了藍寶珠和林季敏身邊。
“姑姑。”林東對林季敏點了點頭，又對藍寶珠說，“嬸嬸，我把璦藍交還給你了。”
“嗯，辛苦你了，東兒。”藍寶珠點頭，“真是人靠衣裝呀。我們飛兒這樣一打扮也是個美人胚子呢。”
“媽，”飛兒撒嬌道，“難道我平時不美嗎？”
藍寶珠笑著說：“美，美，當然美了，我的飛兒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璦藍長的隨嫂嫂，秀氣。”林季敏也說。
“對不起，打擾一下。”一個男聲響起，三人看去，不知何時卓爾凡已站在三人身旁。他對林季敏微微頷首，“王夫人。”然後又轉頭對藍寶珠說，“伯母，你好。我想把飛兒借走一會兒，可以嗎？”
“這個就要問飛兒自己了。”藍寶珠笑看著卓爾凡。
卓爾凡詢問地看著飛兒：“可以嗎？”
飛兒轉頭看母親，藍寶珠點點頭說：“去吧。”
“你要帶我去哪？”飛兒跟在卓爾凡身旁，“雖然我答應了和你跳舞，不過現在好像還沒開始呢。”
“你今天真漂亮。”卓爾凡答非所問。
“額？”飛兒愣了一下，有點跟不上卓爾凡的思維，“謝謝。禮服是林東選的，他還請了造型師替我做造型。”
“我是說你漂亮。”卓爾凡轉頭看了一眼飛兒，目光灼熱，“不過禮服和造型也很適合你。林東眼光還不錯。”飛兒今天穿了一條白色單肩長禮服，領口、肩部和腰身的位置用金線修飾，純淨卻不呆板，頭發鬆鬆挽起，加上小煙熏妝，倒讓平日裏清新的飛兒多了幾分女人味。不得不說，林東的眼光真的不錯。
“是吧，我也覺得禮服很漂亮呢。”飛兒笑了笑，然後有蹙眉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呀？”
“到了。”卓爾
凡轉頭對飛兒笑了笑，飛兒抬頭看到一對中年男女，她轉頭疑惑地看著卓爾凡。隻聽卓爾凡說，“爸，媽，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藍飛兒，也是林老先生的孫女璦藍。飛兒，這他們是我的父母。”
“伯父伯母好。”飛兒微笑著和卓明夫婦打了個招呼，暗中卻恨恨地瞪了卓爾凡一眼。
“藍小姐好。”卓明點點頭。
卓夫人對飛兒笑了笑：“你叫飛兒？真是個好名字。我能叫你飛兒嗎？”
“當然可以。”飛兒抬頭暗自觀察卓明夫婦，卓明看來年紀和林伯儒差不多，五十多歲的樣子，眼中透著精明，麵部輪廓深邃，看得出年輕時是個瀟灑不凡的男子。卓夫人看起來比卓明要年輕許多，是個溫柔美麗的女子，飛兒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不同於林季敏的冷靜，也不同於藍寶珠純粹的溫柔慈愛。她身上有一種從容，一種自信，還有一種淡然。飛兒幾乎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中年女人。
“各位，各位，請靜一靜。”
飛兒轉頭看去，隻見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草坪中央，一道光束打在他的身上，讓他特別顯眼。那人拿著麥克風說：“我們今天聚在這裏，是為了給林老慶祝八十大壽。那麽，我們今天的主角呢？林老人在哪兒呢？”
飛兒咦了一聲，說：“這人不是財經頻道的金牌主持張濤嗎？怎麽到這裏來了？”
“沒錯，就是他。”卓爾凡說，然後有些調皮地對飛兒笑了笑，“原來你還知道他呀，我還以為你都不看電視呢。”
飛兒笑了笑，說：“我正在惡補呢。”她看向草坪中央，林子豪已走到張濤身旁，向賓客們致辭。
“他是今天的司儀。”卓爾凡正色道，“你爺爺麵子可真大，張濤這人很清高，不是誰都能請到的，除了在電視節目上，他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麵，更別說做司儀了。”
“是嗎？”飛兒又看向張濤，不知他說了什麽，把賓客們都逗笑了。
張濤對大家說：“好了，我還是把時間留給我們的壽星吧。現在，請林老先生說幾句吧。”說完把麥克風交給林子豪，徑自走到了人群中。
林子豪今天穿了一套紅色的唐裝，很喜氣，也很精神。他向大家舉了舉酒杯說：“千言萬語隻有一句話，感謝各位。感謝各位光臨寒舍，參加鄙人的生日宴會……”
飛兒有些恍惚。下麵就該自己上場了吧。就要回到林家了，再一次成為林家人。她的心突然跳的快了起來。她在人群中搜索著母親的身影，母親站在林季敏身旁，手中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神色也有些恍惚。霎那間，許多往事又浮上心頭。
“下麵，請允許我向各位介紹我的小孫女璦藍和她的母親寶珠。”林子豪手指著飛兒的方向，一道光束打在了她的身上。
飛兒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抹笑容，走到母親身旁，挽著母親一起走到了林子豪麵前。藍寶珠將手中的小盒子遞給飛兒，飛兒接過來，看著林子豪，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爺爺，生日快樂。”
林子豪哈哈一笑，接過小盒子，又從懷裏拿出一個紅包遞給飛兒：“好孩子，乖。”
飛兒隻覺心中有些沉重，她接過紅包說：“謝謝爺爺。”
林子豪又轉頭對來賓說了些話，但飛兒卻半句也沒聽進去。林子豪仿佛說了很久，她感覺自己好像站了很久，後來張濤又上來了，再然後，大家又開始自由活動了
，她和母親也走到了角落裏。
飛兒獨自站在一棵樹下，整個人被樹蔭遮住了大半。母親被姑姑帶走了，讓她不必擔心，管好自己就行。直到現在，她仍然覺得有些恍惚，剛剛的一切仿佛就像一場夢。分散了十幾年，相認卻不過幾分鍾的事。是為了相認，還是為了給別人看？
“原來你在這。讓我好找。”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
飛兒蹙了蹙眉，沒好氣地說：“找我做什麽？”
“跳舞呀。我不是預定了你的第一支舞嗎？”
“卓爾凡，你是來討債的嗎？”
“你要這麽說也可以。”卓爾凡笑了笑，拉起飛兒的手就往舞池走去，“走吧。”
飛兒掙紮了兩下，沒成功，反握住卓爾凡的手說：“卓爾凡，我真不會跳舞，一會兒會出醜的。”
卓爾凡轉頭對飛兒笑了笑，說：“沒事，有我呢。你再不跟我走，別人都會注意到我們的。”
飛兒往四周看了看，果然已經有些人發現了自己和卓爾凡，正看著他和她竊竊私語。就在她走神的時候，卓爾凡已拉著她走到了舞池中。飛兒恨恨地瞪了卓爾凡一眼，硬是忍下了罵人的話，笨拙地跟著卓爾凡挪動著腳步。
“這不是很好嗎？”卓爾凡看著飛兒一臉不情願，笑道，“行了，別瞪我了，凶巴巴的，怪嚇人的。最多我答應你，過了今天隨你處置。”
飛兒又瞪了卓爾凡一眼，突然往前一步，一腳踩在卓爾凡的腳上。卓爾凡蹙了蹙眉，卻沒出聲。飛兒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有些挑釁地看著卓爾凡。
“現在解氣了吧？”卓爾凡帶著飛兒轉了個圈，“放鬆，跟著音樂，慢慢移動。”
一支舞畢，飛兒剛想離開舞池卻又被卓爾凡拉住了。飛兒回頭：“又怎麽了？”
“我決定犧牲一下自己的腳，主動扛下教你跳舞這個重任，不讓你去禍害別人了。”卓爾凡眨了眨眼。
“可我已經等第二支舞，等很久了。”林東走到兩人麵前說，“不介意我把璦藍帶走一會兒吧？就一支舞的功夫。”說完，不由分說就把飛兒帶入了舞池。
“你們真無聊，那麽多美女，你們不請人家跳舞，偏要到我這裏來受折磨。”飛兒對林東翻了個白眼。
“在我眼裏，她們都是庸脂俗粉，怎麽能和我的璦藍妹妹相比呢？”
“你平時就是這樣哄女孩開心的吧？”飛兒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妖孽的男人，心想，還不知他禍害了多少女人呢。
“怎麽，不行嗎？如果璦藍妹妹不願意哥哥稱讚別的女孩子，那我以後就不對她們說這些話了，隻對你說。”
飛兒不屑地撇撇嘴說：“哼，誰稀罕！我……”飛兒話還沒說完，不知被誰撞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去，幸好林東眼疾手快，在她摔倒之前扶住她，兩人轉頭看去，隻見林南正挑釁地看著飛兒。
“你別鬧了，一會讓爺爺看到，又該挨罵了。”江平小聲對林南說。
“我就鬧了，怎樣？”林南憤憤地說，“你管的著嗎？膽小鬼。”
林東沉下了臉，正要開口，飛兒卻拉住他的手，對他搖頭說：“別讓外人看笑話。有什麽話，過了今天再說。走吧，我不想跳了。”邊說邊拉著林東走出舞池。“你去忙吧，我有些餓了，去弄點東西吃。”說完徑自往放著食物的長桌走去。林東本想追去，但想了想，還是轉身往客廳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