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參加宴會（二）
“等一下。”飛兒突然出聲，她這一聲不僅嚇了林東一跳，更驚醒了陷入回憶的藍寶珠。兩人同時抬頭疑惑地看著飛兒。
“怎麽了？”林東問。
“晚禮服。”飛兒有些生硬地說，“晚禮服呢？那天我們走了，你替我們選的。在哪兒呢？今天這種場合總不能太隨便吧。”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就這個呀，你放心吧，禮服已經按照你們的尺寸改好送到林家了。”林東笑了笑，“一會兒造型師也會過來替你們做造型的。”
“還要做造型嗎？”飛兒問，轉了轉眼珠，又說，“我想起來了，那個，我沒買禮物。不是過生日嗎，應該要送禮物吧。”
“這個沒關係的，你又不是外人。”
“可有很多客人，我連禮物都沒給他準備，讓人看了總不太好吧。”
“飛兒說的也對，我們畢竟是晚輩。”藍寶珠也說，“既然來拜壽，不管是什麽，總該表示一下心意。飛兒不說，我倒忘了，是該準備禮物的。”
見母親附和，飛兒連忙點頭：“是呀是呀，應該要買禮物的。林東，要不你載我們回去買了禮物再過來。反正現在還早。”
“可是都已經到門口了。”林東想了想，說，“禮物是嗎？這個好辦，我安排人買過來就是了。”見飛兒想說話，又接著說，“放心，一定會選件讓你們都滿意的禮物。不一定很貴，但一定很特別，這樣行了嗎？好了，就這樣決定吧。大家都在等我們呢，我們進去吧。”
“現在就參加生日宴會太早了吧？”飛兒弱弱地問。
“不早，做完造型，換好衣服正好。”林東說著已把車開進了林宅。
飛兒覺得手上一暖，抬起頭來，看到母親正溫柔地對她笑，心中頓覺安定了許多。她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了心神，回給母親一笑。
飛兒原以為所謂大家就是林子豪夫婦，再加上吳管家和林家的其他傭人，但一進客廳卻被裏麵的陣勢給怔住了。豪華寬敞的客廳裏除了林子豪夫婦至少還有六個人，這六人不是別人，正是林伯儒夫婦、林季敏夫婦和林南夫婦，加上林東、飛兒和藍寶珠，林家人算是齊了。
飛兒和母親進來的時候，這些人正在說笑，看到她們母女卻突然停了下來。飛兒和母親看到這熱鬧的場景，也怔了一下。還是林東第一個有了反應。
“大家都在呢？”林東對屋裏的人笑了笑，“我把嬸嬸和璦藍接過來了。”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著飛兒母女不說話。
“二嫂和璦藍來了。”林季敏最先回過神來，“快過來坐吧。吳管家，讓他們上茶。”
飛兒和母親進了屋，在沙發上坐下，傭人已送上茶水。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弟妹呀。”張萍有些尖刻的聲音響起來，“這十多年沒見，怎麽都變樣了？這還是當年那個美麗動人的藍寶珠嗎？唉，我都快認不出了。”
“你倒仍是美麗動人。”飛兒隻覺得心裏憋氣，冷笑著道，“不知道大伯母往臉上擦了多少脂粉，才畫出這張漂亮臉蛋？”
“你這個臭丫頭，說誰呢你？”張萍高聲道，“對長輩說話也沒大沒小的，真是沒教養。”
“就說沒教養的。”
“飛兒
，不許沒禮貌！”飛兒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藍寶珠製止了。她瞪了張萍一眼，別開臉去不再看她。
林南走到張萍麵前拍著她的背說道：“媽，您別生氣，我們是有教養有身份的人，不和這些下等人一般見識。”邊說邊挑釁地看著飛兒母女。
飛兒怒瞪著林南，正要發作，林東卻先開了口。“小南，你別跟著瞎攙和。嬸嬸和璦藍是來參加爺爺壽宴的，她們就要回林家了。”
“是呀是呀，當然要回林家了。”林南嗤笑道，“回到林家以後就不用再愁了，不止可以當太太小姐，還能選個好夫婿，將來，說不定還能得到林家的錢呢。不回來的是傻瓜。”
飛兒仍然怒視著林南，藍寶珠臉色卻有些變了。
林東沉下臉說：“嬸嬸和璦藍本來就是林家的人，林家的一切也都有她們的份。林南，怎麽說大家都是一家人，你這樣，是要讓外人看笑話嗎？”
“就你維護她們。”林南怒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和我親還是和她們親。”
“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林東沉聲說，“我是幫理不幫親，誰有理我就幫誰。”
“你……”
“行了，南兒，你少說兩句吧。”一直沉默的林伯儒終於開口，“你哥哥說的對，你嬸嬸和璦藍都是林家的人，你應該好好待她們。”
“媽，你看，他們都欺負我。”林南拉著張萍的手說，“你可得替我出氣。”
“都給我閉嘴。”張萍正想接腔，卻被林子豪一聲嗬斥逼了回去，“你們這是來給我拜壽的嗎？你們這是來給我添堵的。”
“爺爺。”林南撒嬌。
“你閉嘴，最不像樣的就是你。”林子豪斥道，說完又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你們還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裏嗎？她們兩是回來了，而且是我找回來的。怎麽了？你們有意見了？我還就告訴你們了，今天的宴會上，我就會公布她們的身份，以後，她們就是林家的一份子了，林家的一切她們都有份。誰要是有意見，就給我滾出去！”
說完，林子豪又掃了眾人一眼，臉上不見絲毫怒意，但該有的威嚴卻一分不少。林南本想說什麽，但看到林子豪冷冷的表情，硬是忍住了。張萍也不敢再多言，隻得怏怏地低下了頭。
林子豪見眾人都不吭聲，又接著說：“都不說話了嗎？剛剛一個個不是有很多話要說嗎？怎麽這會兒都成啞巴了？我可告訴你們，等宴會的時候你們最好也管住自己的嘴，可別給我捅出簍子來。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說完，又轉頭對林季敏說，“你帶她們母女上去休息一會吧。”
林季敏點點頭，正要起身，許清如卻先站起來對林子豪說：“我帶她們上去吧。”然後轉身對飛兒母女說，“走吧，先上去休息一會，正好再試試禮服。”說完率先舉步上樓，飛兒母女也跟在她的身後上樓去了。
“我出去做頭發。”林南悶悶地說，然後起身就走。
她丈夫江平跟在她身後，說：“等等我呀。”
“別跟著我，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剛剛你怎麽一句話也不敢說呀？”
待林南和江平走出眾人視線之後，林季敏說：“父親，您別生氣，南兒就是小孩子脾氣，您別和她計較。今
天是您的八十大壽，又是璦藍認祖歸宗的好日子，你應該高興才是。”
“季敏說的對，嶽父大人別氣壞了身子。”王誌成附和著林季敏說，然後討好地對林季敏笑了笑，卻換來林季敏一記冷眼，隻好訕訕地低下頭去。
“妹妹說的是，今天是好日子，父親應該高興的。”林伯儒向來不善言辭，“弟妹和璦藍能回林家，我們都很高興。林南是被她媽媽寵壞了，說話做事不分輕重，我會好好管教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張萍掐了一下，他蹙了蹙眉，卻沒出聲。
“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規矩都忘了。”林子豪冷哼道，“不止不分輕重，還不分場合。張萍也一樣，也沒個做長輩的樣子。以後都給我收斂著點，誰要是再敢說她們母女一句不是，我絕饒不了他。”
張萍有些不服氣地撅撅嘴，但礙於林子豪的威嚴，也不敢出聲。林伯儒點頭說道：“父親教訓的是，我們以後會改的。”
林子豪又掃了幾人一眼，擺擺手說：“你們都下去吧，該幹嘛幹嘛去，看到你們我就煩。”然後對林東說，“你留下，我有事問你。”
林季敏起身往樓上去了，王誌成也跟在她身後走了。林伯儒也起身準備離開，但張萍卻看了眼林子豪，又看了看林東，眼中露出了幾分欣喜，雖然林子豪不待見丈夫、女兒和自己，但至少這個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很合他意的，而且林東還是林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以後也是林氏企業首選的繼承人。想到這裏，張萍心裏總算平衡了些，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同時她轉頭瞅了眼身旁正在催促自己離開的林仲雅，眼中露出了一抹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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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如把飛兒母女帶到了三樓，指著兩間麵對麵的房間說：“三樓清淨些，你們就住這裏吧，每人一間，自己選吧。”
“不必麻煩了。”飛兒說，“我們又不住這裏，隻偶爾回來一次，不必特意給我們安排房間。今天離宴會還早，而且一會兒還要換禮服，所以才上來休息的。”
“以後也常回來吧，周末假期都可以，平時也行的，讓司機去接你們，很方便的。”許清如轉頭看著藍寶珠，聲音平靜，“你年紀也大了，這裏安靜，適合養老，我看你還是搬過來住吧。你來了，璦藍也就來了。”
藍寶珠看著這個被自己稱為婆婆的女人，她已年過六十，卻保養得很好，她一向囂張跋扈，但今天卻與往日不同。今天，她居然沒有對自己惡語相向，甚至連一個不屑的眼神和表情也沒有，反而顯得有些和氣。這樣的許清如倒讓藍寶珠一時有點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見她不開口，許清如又說：“以前的事，就忘了吧。我也會試著忘記的。”她停了一下，看了看飛兒母女，接著說，“你們先進去休息吧，過會兒造型師來了就休息不了了。我下去吩咐廚房給你們先弄點吃的，宴會上恐怕是吃不好的。”說完轉身下樓去了。
“媽媽，我陪你吧。”許清如走後，飛兒對藍寶珠說。
藍寶珠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一個人呆會兒，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飛兒點點頭，進了房間。她走到窗前，下麵是修剪整齊的草坪，草坪上有許多人正在忙碌著，為即將到來的宴會做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