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沒有李毅的日子（一）
接到林東電話的時候，飛兒正和蘇穗穗吃飯。
林東在電話那頭問她：“璦藍，你那個男朋友的家人，什麽時候上家裏提親呀？爺爺讓我問問你呢，我們好做準備。他們來了，大家也好一起商量商量婚禮的事情。爺爺說了，林家嫁孫女，絕不能隨便，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
飛兒心中一酸，頓時紅了眼，她悶悶地說：“他家的人不會來了，也不會有婚禮了。他和我分手了。你告訴老爺子，讓他不必操心了。”
“怎麽回事？”林東吃驚地問，“上次見你們不是還好好的嗎？不是說準備結婚了？怎麽突然就分手了？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這要怎麽和爺爺說呢？”
飛兒突然覺得很生氣，她沉聲說：“林東，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我的事情，你們有哪件不知道？再說，我和他分手，你們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尤其是老爺子，他現在恐怕在偷笑呢吧。不用他動手，我們自己就吹了，倒讓他省事了。”
“語氣這麽差，心情一定也很糟。看來真是失戀了。”林東居然在那邊笑了。
“你就笑吧。”飛兒咬牙切齒地說，“有句古話說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你也會嚐到失戀的滋味。”
“分手倒是常事，不過失戀是不太可能了。你知道的，哥哥我不談感情。”林東嬉笑著說，“我身邊的女人都是合則來不合則散的，無所謂什麽失戀。這樣大家都樂得輕鬆。”
“林東，趁現在你還能笑，就多笑笑吧。”飛兒恨恨地說，“我等著看你將來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就不相信，這世上沒有治得了你的人。”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林東自信滿滿地說，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飛兒的話，在不久的將來，居然會成真。“不過，話說回來，璦藍，雖然你失戀了，心情不好。可是，你也不用這樣詛咒我吧，好歹我也是你哥哥呀。”
飛兒鼓著腮幫子說：“就咒你了，誰讓你惹我的。”
“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林東笑著說，“看來，失戀對你的影響不大呀。行了，不和你抬杠了，我得先和老爺子報告一下這個情況。估計他聽到這個消息，還真會像你說的一樣，很高興的。對了，還有一個人應該也會很高興的。”
“誰？”
“卓爾凡呀。”林東笑的很皮，“他知道了嗎？要不我告訴他去。”說完，不等飛兒發作便掛了電話。
飛兒咬牙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心想下一次看到林東一定要狠狠抽他。她抬頭，看到有一個人正走進餐廳，那人身姿英挺，相貌堂堂。她喃喃道：“真是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呀。”
蘇穗穗疑惑地問：“你說什麽？”
“沒什麽。”飛兒搖頭，“隻是剛剛我堂哥在電話裏提到了卓爾凡，我才剛掛電話，他就出現了。”
“出現了？”蘇穗穗轉頭四處尋找卓爾凡的身影。“在哪兒呢？”
“這不是嗎。”飛兒努努嘴。穗穗轉頭看去，卓爾凡已來到兩人身邊。
卓爾凡很紳士地躬了躬身，問道：“兩位美女，我可以坐下嗎？”
穗穗笑著說：“請坐吧。”
飛兒看著坐在她身旁的卓爾凡問：“你是碰巧路過，還是約了人在這裏吃飯。”
“都不是，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專程來找我？”飛兒蹙眉，“有什麽事嗎？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卓爾凡看著飛兒笑而不答。片刻之後，他對穗穗笑著說：“我想把飛兒帶走。穗穗，可以嗎？”
蘇穗穗看著卓爾凡那迷死人的笑容，心神有些恍惚。她愣愣地點頭說：“可以的，可以的，你請便吧。”
飛兒轉頭瞪著穗穗，右手食指在她額頭上用力一搗，說：“你個沒出息的死丫頭，帥哥對你笑一笑，你就把我賣了。等我告訴你家楊智，看他怎麽收拾你。”
“我才不怕他呢。”穗穗嘻嘻一笑說，“他呀，什麽都聽我的。”她臉上滿是甜蜜。
看著穗穗臉上幸福的表情，飛兒心中一酸，低下頭，不說話了。
“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說話了？”穗穗擔憂地看著飛兒，“是不是我說錯話了？我也沒說李毅呀。哎呀，飛兒你別難過，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他離開你，是他的損失。將來，你一定會找到比他好的。”穗穗越說越亂，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能手忙腳亂地看著飛兒。
飛兒抬頭對穗穗笑了笑，但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她說：“我沒事。穗穗，你說的對，他沒什麽了不起的，我將來一定會找個比他好的。”可是，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哎呀，你怎麽哭了？”穗穗緊張地看著飛兒，“唉，你別哭呀，我最見不得別人哭了。”她拿起包，在裏麵翻找著，“我的紙巾呢，去哪了？我記得我帶了呀。”
一直沉默地卓爾凡歎了口氣，對穗穗說：“穗穗，你先走吧，飛兒交給我吧。”看到穗穗不放心的眼神，又對她點點頭說，“你放心，我會好好看著她的，一會兒會把她安全送回家的。”
穗穗猶豫了一會兒，對卓爾凡點點頭說：“那好吧，飛兒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不能讓她受委屈，也不能讓她再哭了。”卓爾凡對她微微一笑，她終於放心地離開。
卓爾凡默默地坐在飛兒身旁，由著她哭，既不安慰她，也不和她說話。飛兒哭了一會兒，也許是哭累了，逐漸停了下來，她抬起朦朧的雙眼看著卓爾凡問：“穗穗人呢？”
“早走了。你這會兒才發現嗎？”卓爾凡淡淡地說，“怎麽樣，哭夠了嗎？哭夠了，我們就走吧。”
飛兒抬頭看看四周，許多人都在對她行注目禮，頓時有些窘迫。她不再說話，乖巧地點了點頭，跟著卓爾凡出了餐廳，上了他的車。
“卓爾凡，我剛剛哭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安慰我，也不阻止我，就那樣由著我哭。”飛兒看著卓爾凡的側臉，他正專心的開著車，說真話，他真的很帥氣，從側麵看，麵部輪廓尤其突出。“作為朋友，你至少應該安慰一下我吧？或者說幾句李毅的壞話也行，好讓我心裏舒服點。要不就勸勸我，讓我忘了他。”
卓爾凡看了飛兒一眼說：“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努力地想他。我是希望你快點忘了他，也希望你開心一點，可是，這可能嗎？你和他認識那麽多年，感情本來就很深，要忘記他，可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所以，我覺得，你想哭就哭吧，使勁地哭，把心中的委屈都哭出來，哭完了，就好了。”
飛兒看著他，良久，她說：“你說的話，和我媽媽說的一樣。媽媽也是這麽說的，她說你想哭就哭吧，也不必刻意去忘記他，你要是想他了，就用力地想。時間久了，一切就都好了。”
卓爾凡點點頭：“嗯，伯母是過來人，而且，也是很豁達的人。她說的話，很精辟。”
“卓爾凡，你說人為什麽要去愛別人呢？如果不愛，就不會傷心難過了。”飛兒幽幽地說。
“那是因為，你愛的對象錯了。”卓爾凡深深地看了飛兒一眼，“如果，你愛的是別人，或許就不會傷心了。有些人，是決計不舍得讓你傷心的。”
飛兒心中知道卓爾凡說的“有些人”是誰，可是她無心回應他。她看著窗外，漫不經心地問：“卓爾凡，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看我媽媽。”卓爾凡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路，“不過，要先去商場給她買件禮物。你能替我挑嗎？”
卓爾凡帶著飛兒去了商場，飛兒提議給顧寧買條絲巾，她覺得給母親買禮物，未必要買昂貴的，最重要是心意。卓爾凡果然聽了她的建議。他們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卓爾凡看著手裏又輕又小的盒子說：“這恐怕是我這輩子，送給別人的最便宜的禮物了。”
“中國有句古話說，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飛兒對他笑了笑，“送禮物，最重要的是心意。相信我，伯母一定會喜歡的。”
“我信。”卓爾凡點頭。
兩人走到商場門口，迎麵走來一對男女。卓爾凡幾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那兩人到了他們身邊卻停了下來，隻聽那女的說：“這不是卓總經理嗎？怎麽有閑心來逛商場呢？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呀。我記得你是從不逛商場的，更不會陪女人逛。”
飛兒看向那女子，她身材高挑，腰身纖細，一頭卷發隨意披在身後，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上化著煙熏妝，眼睛顯得特別大。好一個美人胚子，飛兒在心裏讚歎。可是她的美卻和楚楚不同，楚楚的美是靈秀、是雅致，而她卻多了些嫵媚，給人一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飛兒不知道，在她打量那女子的時候，女子也在打量她，隻是，心中卻不是欣賞，而是妒恨和不屑。
“卓先生，這位是你的朋友嗎？”那女子指了指飛兒，“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沒必要。”卓爾凡冷冷地說，他看都不看那女子一眼，拉起飛兒的手就走了。
“卓爾凡，你剛剛真沒禮貌。”飛兒坐在副駕駛座上說，“美女和你說話，你居然就那樣走了。”
“美女，她是嗎？”卓爾凡蹙眉。
“當然是。她很漂亮，和楚楚有得拚呢。”說道楚楚，飛兒的心又開始痛了，她壓下心中的傷感，繼續說，“她如果不美，你怎麽能看得上她呢？卓爾凡，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要不怎麽一臉敵意地看著自己呢。
“是和我有過關係。”卓爾凡說，“不過，不是女朋友。”
“嘖嘖，”飛兒搖著頭說，“你們這些有錢人，生活還真是一團糟。林東也和你一樣，你們都喜歡亂搞男女關係。你們呀，既不自愛，也不知道尊重女人。”
卓爾凡涼涼地說：“李毅不是有錢人，可他自愛嗎？他尊重女人嗎？他就不亂搞男女關係嗎？難道他是柳下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