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六 林家風波
“什麽事？”飛兒和李毅同時開口問。
“去林家。”藍寶珠說，“飛兒現在既然和林家相認了，那麽她就是林家人。她要結婚，自然要事先讓林家人知曉。否則，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這個我們知道。”飛兒說，“我也和李毅說過的，要娶我，林家這一關必須要過。”
“是的，飛兒和我說過。”李毅點點頭，“我會專程去林家拜訪的。”
“那麽，你們盡快抽個時間過去吧。”藍寶珠點點頭，想了想，又說，“我就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吧。但是，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林家，未必會同意你們的婚事。”
“這個，我們也想到了。”飛兒點頭說，“可是，我已經想好了，無論林家同意不同意，都改變不了我的決定。去林家，是尊重，是禮數，但是，卻不是要征求他們的同意。他們能祝福我，當然最好，如果不能，我也不強求。”
藍寶珠說：“你能這樣想最好。可是，飛兒，如果他們當場反對，我希望，你不要和他們把關係鬧得太僵，這樣對誰都不好。”
“我知道了，媽媽。”
※※※
飛兒和李毅到達林家的時候，正是午後。兩人進了大門，走了有幾分鍾，才看到房屋。李毅有些感歎地說：“知道林家有錢，卻不知道，這麽有錢。飛兒，你說，你嫁給我這個窮小子，是我賺了，還是你虧了？”
“當然是我虧了。”飛兒笑著說，“不過，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說不定，過會兒，林家人會激烈反對我們的婚事，然後再想辦法拆散我們。這樣，我會不會嫁給你，就不好說了。”
“不許胡說。”李毅輕斥道，然後轉頭看著飛兒，認真地說，“飛兒，答應我，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一起。”
飛兒輕笑起來：“嗬嗬，傻瓜，我不過是說句玩笑話，用得著這麽認真嗎？”
“玩笑話也不許說。”
“我……”飛兒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孫小姐來了。”不知什麽時候，吳管家已經從客廳走出來，“老爺，夫人和孫少爺都在客廳呢，大家都在等著小姐呢。”吳管家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但一雙眼，卻偷偷打量了李毅一眼。
“嗯，我知道了。”飛兒淡淡地說，然後轉頭對李毅說，“準好了嗎？我們進去吧。”
李毅點點頭：“嗯，進去吧。”
飛兒牽起李毅空閑著的手，緩步往客廳走去。吳管家在前麵，為他們打開了客廳的門。這不是第一次走進這道門了，可是這一次，飛兒覺得心中的感覺很奇妙。雖然，即將麵對的，可能是風暴，可是，心中卻很踏實。是因為身邊有一個人陪著嗎？飛兒轉頭看了李毅一眼，低下頭，微微一笑。有人陪著，感覺真好。
客廳裏，林子豪和林東正在下圍棋，許清如則坐在一旁觀看。見飛兒和李毅進門，許清如起身招呼：“璦藍來了。快過來坐吧。”說完，看了李毅一眼，卻沒說什麽。
“奶奶。”飛兒對許清如點點頭，轉頭見林子豪和林東都抬頭看著自己，也對他們點了點頭，“爺爺，堂哥。”
“來了，過來坐吧。”林子豪說。
飛兒拉著李毅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說：“他是李毅，我男朋友。”然後在沙發上坐下。
許清如和林子豪看了李毅一眼，卻沒說話。
林東微微一笑，說：“原來是李先生。我是璦藍的堂哥林東，我們見過的。”
李毅點頭說：“我記得林先生。”
“別總是先生先生的，聽的我難受。直接叫名字吧，反正以後，也會經常見麵的。”飛兒看著林東說，“你今天怎麽有空，不用上班嗎？”
“今天是周末，我從來都不是工作狂。”林東笑了笑，說，“況且，就算是機器也需要休息的。而且，你要來，即使有工作，也要先丟開。”飛兒
也不答話，隻撇撇嘴，表示懷疑。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飯吧。”一直沉默的林子豪突然開口，“你奶奶聽說你要來，一早就吩咐廚房準備了好吃的。”
“吃飯就不必了吧。”飛兒蹙眉說，看到林子豪有些不悅，又說，“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事情要和你們說的。如果，說完正事，你們還有心情和我一起吃飯，那我們就留下來。”
“你要說什麽嚴重的事情嗎？是世界末日嗎？我們聽了之後，還能沒了吃飯的胃口？”林子豪嗤鼻一笑，眼睛卻瞥了一眼李毅，目光有些銳利。“我倒真想聽聽。東兒，把棋盤收了吧，改天再下。我們還是聽聽，你妹妹要說什麽吧。”
林東似笑非笑地看了飛兒一眼，默默收了棋盤，坐到飛兒和李毅對麵，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飛兒麵無表情地說：“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她拉起李毅的手，說，“他，我剛剛已經介紹過，不過，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清楚。我現在鄭重地向你們介紹，他叫李毅，是我的男朋友。李毅，他們是我爺爺奶奶，還有我堂哥。你和他們他們打個招呼吧。”
李毅微笑著對三人點頭笑道：“林老先生好，林夫人好，林先生好。我是李毅，飛兒的男朋友。”
“李毅，你不用這麽見外，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叫得這麽生疏。以後，你就跟著我叫爺爺奶奶堂哥好了。”說完，又轉頭對林家人說，“我和李毅，打算結婚了。今天，我們就是為了這件事過來的。”
“你現在，是來征求我們的意見，還是來知會我們一聲的？”林子豪麵無表情地問。
“都不是。”飛兒看著林子豪說，“我來，是因為尊重你們。畢竟，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是我的長輩，我結婚這麽大的事情，當然應該事先讓你們知曉。另外，就是帶李毅過來，和大家見個麵，拜訪一下家裏的長輩，讓大家互相認識一下。”
“如果，我不同意呢？”林子豪冷聲道。
“我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夠做主。”飛兒仍然看著林子豪，“而且，我記得，在我回林家的時候，您曾答應過我，不會幹涉我的人生，也不會幹涉我的婚姻。爺爺，您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那麽說，你已經決定了？”
“沒錯。”
“那你還來做什麽？”林子豪沉聲道，“還說什麽尊重？你既然都已經決定了，還有必要這樣嗎？幹脆等到辦婚禮的時候，直接送張請柬過來就好了。何必事先讓我們知道呢？真是多此一舉呀。”
“行了，老爺子，小點聲。有什麽話，好好說。璦藍回來一次不容易。”許清如拍了拍林子豪的背，轉頭對飛兒說，“你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比從前了，好好和他說話，別惹他生氣。這件事情，你母親知道了嗎？她是什麽態度？”
“我母親已經知道了。”飛兒點頭說，“李毅和媽媽原本就認識，媽媽對他很滿意的。所以，對於我們的婚事，她沒什麽意見。”
許清如轉頭看林子豪，等著他說話。林子豪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說：“好吧，既然你母親已經同意了，我們還有什麽好說的。畢竟，你母親才是你最親的人。”他抬頭見飛兒臉上露出了笑容，又接著說，“不過，我林子豪的孫女可不能這麽隨便就嫁人。”
“爺爺，您想怎樣，不妨直說。”飛兒轉頭看了眼李毅，又接著說，“隻要您的要求不是太過分，我們都可以接受。畢竟，您也是我的親人和長輩。”
林子豪看著飛兒說：“你說的是真心話嗎？”飛兒認真地點了點頭。林子豪又接著說，“我其實也不想怎樣。我就是關心你罷了。我好歹也是你爺爺，你要嫁人，我總得弄清楚，你要嫁的是什麽人吧。”
“我不是把他帶來了嗎？”飛兒拉著李毅的手臂說，“他就在這裏，您好好看看吧。”
“這可不夠。”林子豪說，“我不止
要看人，還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人的身世背景，我要知道，這個人值不值得我的孫女托付終身。”
“您要怎麽了解他？”飛兒有些不耐煩了，以前，也不見他們有多關心自己，如今卻表現得這麽奇怪。
林子豪說：“我就是想考察考察他，看看他有沒有資格，做我的孫女婿。”
飛兒蹙眉問道：“怎麽考察？”
“首先，我得調查一下他的家世，看他出身是否清白。其次，我要看看他的人品怎樣。然後嘛，我還得看看他對我的孫女好不好。當然，我也得看看，他是不是衝著林家的財產來的。”
“你查戶口嗎？”飛兒蹙眉說，“我可以告訴你，他家世清白，他人品很好，他對我更好，至於林家的財產，我和他說過，我不會要林家一分一厘，他也同意了。所以，你那些所謂的考察，完全沒必要。”
“你說了不算。如今，你一心一意愛著他，看到的，當然都是他的好。可他未必真有你說的那麽好。”林子豪看著李毅說，“怎麽樣，小子，敢不敢接受我的考驗？”
李毅笑了笑說：“有什麽不敢的？為了飛兒，別說是接受您的考驗了，就算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絕不會皺眉的。”
“小子，別說大話。既然你同意了，就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吧。”林子豪冷冷地看著李毅，“你有房嗎？你有車嗎？你做什麽工作的？月收入多少？你憑什麽娶我林子豪的孫女？”
飛兒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她張開嘴剛要說話，卻被李毅攔住了。李毅對林子豪說：“林老先生，我沒有房子，我現在住的是父母的房子，一百多平，三室一廳的普通公寓。我也沒有車，我出門，要麽步行，要麽搭公車。至於工作，我是個唱戲的，在越劇團工作，很多人都覺得這工作不靠譜。我的收入也不高，一個月也就幾千塊，如果要買房，供房都很吃力。要說物質條件，我還真沒什麽值得炫耀的，這樣看起來，我似乎真的配不上飛兒。可是，我對飛兒的心意卻是真的，我愛她，想要和她一起生活，想要和她一起麵對將來的一切。這一生，我都會一心一意待她，決不會讓她受委屈。”李毅轉頭對飛兒笑了笑，又對林子豪說，“不知道，這些夠不夠呢？這樣的我，有沒有資格娶飛兒呢？”
“哼，花言巧語，不過就是欺騙不懂事的小女孩罷了。”林子豪冷哼道，“你這樣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憑什麽娶我的孫女？真是癡心妄想。”
“可我就是要嫁給他。”飛兒也有些生氣了，“什麽都沒有怎麽了？我不在乎，我願意和他一起吃苦。隻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什麽苦都能吃。”
“你……”林子豪怒視著飛兒，良久，突然放軟了語調說，“好吧，我們大家都各退一步。”
飛兒問：“這話怎麽說？”
“我對這個窮小子，還是不太放心。”林子豪說，“但是，璦藍，既然你想自己決定婚事，我也不會過多幹涉。可是，我有兩個條件。一嘛，就是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了解了解這個小子，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能讓你托付終身的人。這第二嘛，我林子豪的孫女既然要結婚，婚禮當然不能太隨便，要辦，就要辦的體體麵麵，所以，婚禮，由林家來籌辦。”
飛兒看著林子豪，心中默默想著林子豪所說的條件。這兩個條件，似乎都不算過分。林子豪這樣的態度，其實讓飛兒有些吃驚的，她原以為他會反對到底的，可沒想到，他竟然改了主意，同意了。飛兒沉默一會兒，點頭道：“好吧，這兩個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的。不過，我不喜歡太誇張，婚禮還是低調點好。還有，我畢竟是要出嫁的女兒，怎麽辦婚禮，還是要聽聽李毅家的意見。”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你們現在就好好談談戀愛，至於結婚的事，就等著我安排吧。”林子豪笑著說。
飛兒看著他，心中感覺怪怪的，總覺得他眼中仿佛有一抹算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