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為何突然要去璃舞
為何這麽突然要去璃舞，我根本還沒豁達到可以隨便踏入那片土地。
古雲翳一天沒有出現，而我則是一天心不在焉地做著手邊簡單的工作，想著如何拒絕古雲翳，能夠不去璃舞國。
傍晚落日時分，才豁然想起今天本來與秦沁有約，大叫不好，急急忙忙，跌跌撞撞一路跑去了樂房。
穿過小院，路過池塘，腳步不住慢了兩步，不知道今天璃澈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馬上又快跑起來，推開暗紅色漆門，看見樂房最深的那個房間，永遠緊閉的窗戶外，璃澈竟然直直站在那裏。
因為擔心兩人，我竟然不自覺靠近躲到暗處，成了聽牆根。
“秦沁。我明日要暫時離開凝城國，回去璃舞國，你還是不肯見我麽？”
窗戶沒有打開，房內沒有聲音。
“好好照顧自己。事情結束後，我會再回來的。”
瀟灑轉身，不多說，徑直離開。
隻是若是再多等一會兒，哪怕是片刻該有多好。
璃澈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暗紅色漆門後，秦沁的那扇窗開了，秦沁站在窗戶靜靜地看著已經再沒有任何人影的那條小道，凝神歎息，久久不曾離開窗口。
“主子。”
我試探地叫道。
等在古雲房間門外許多，到了夜空明月高掛，古雲翳才一副略顯疲憊樣子的神情回來了。
古雲翳推門進房，徑自坐下。
“問吧。”
古雲翳指著自己對麵的木凳，我坐上去，問道。
“五王爺也要一起回璃舞國麽？是主子通知他的？”
古雲翳點頭。
“究竟為了什麽？竟然能讓主子臉色大變？”
古雲翳皺眉，更顯疲憊。
“去救碧翠。”
我一驚。
“碧翠怎麽了？”
“璃佑的確在璃舞國境內。碧翠她，在璃舞……被璃佑抓了……”
我心思一轉，心裏有隱隱的不安。
“那五王爺，是打算親自回璃舞去抓璃佑？”
“璃佑畢竟是璃舞國的謀反前太子，不管是誰，璃澈還是璃舞王，這兩人絕對不可以放過璃佑。”
“奴婢明白……奴婢告退。”
退出古雲翳的房間，一路回房間，思前想後，腳步越走越慢。
璃澈……璃佑……璃佑……璃澈……不行，不管怎麽想，還是不能讓他們兩人見麵……
猛地回頭，衝回古雲翳的房間，一時激動，連門都沒有敲，便直闖進去。
結果才進房間，又猛地轉過頭，遮住眼睛。
“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快把衣服穿起來呀！”
身後是古雲翳攏衣的聲音，冷靜片刻，忽然回憶起剛才的違和感，注意起剛才進來一瞬間瞟到隻著了長褲的古雲翳身上掛著的一件應該令我在意的東西。
衝動轉過身，將衣衫剛剛整理整齊的古雲翳的衣帶一把拉開，扯下他衣下貼身掛在褲腰帶上的香囊，看著那熟悉的白底藍紋。
這時候誰還管和他定過的協議，誰還管主仆，責備看向他，叫道。
“你上次騙我！香囊根本就沒有被溪水衝走！”
古雲翳竟然一點不虛心地淡笑，慢條斯理將自己的衣帶重新係好，我才反應過來，猛地再次轉身。
不該看的，不看。
聽著後麵的係衣帶的聲音，心裏開始一點點清晰起來。
碧翠的香囊，古雲翳的取而不語，貼身帶著，碧翠被抓，古雲翳臉色大變……
“原來……”
話到一半，身後忽然出現一雙手，冷不防將我手中香囊輕輕奪走，古雲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之後的話，不能說。”
我癡癡回頭，見古雲翳一笑，這是我見過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最美麗溫柔的笑容，也是最寂寞苦澀的笑容。
兩人之間好像比我想得複雜……
古雲翳將香囊放回懷裏收好，靜靜看著我，儒雅笑道，好似剛才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似的。
“還有什麽事情麽？”
我馬上嚴肅起來，欠身行禮請求道。
“請主子將我放到璃澈王爺身邊。”
“這又是為何？”
古雲翳隨便坐下，一副準備好好聽我理由的樣子。
隻是我的理由怎好和他明說，古雲翳就算和璃澈的關係再好，始終也隻是凝城國的丞相。
在房中踱了幾步，總之先做了在整理理由的樣子。
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了在這裏第一天見到璃澈時，古雲翳對璃澈說的話，豁然開朗。
故弄玄虛地笑道。
“主子是否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古雲翳看著我，笑而不語，搖搖頭。
我隨即自信笑道。
“五王爺曾經問過惜夢有什麽本事，而主子說，以後或許會知道，”古雲翳似乎想起了當時的事，點點頭，我繼續到，“這次惜夢便是想要發揮本事，請主子不要多問，以後自然會知道。”
古雲翳聽罷，片刻，笑道。
“好。就依你說的。”
我感謝笑笑，想了想，還是安慰道。
“主子不要擔心，碧翠一定會沒事的。不要想得太多累垮了身子，等碧翠回來，會責怪奴婢照顧不周到的。”
“我明白。”
深夜，我仍舊在秦沁樂房外的台階上獨自坐著。
這次又要留下秦沁一個人走了，我卻還是沒有勇氣說再見，她一定會露出很難過的表情。
身後的門忽然打開，這麽幽深靜謐的夜晚很是嚇人，我還沒回頭，卻忽然感覺到身上輕輕的重量。
看著披身的輕薄外衣，抬頭望去，秦沁衝我微笑著，隨後在我身邊坐下。
“春末的晚風還是很冷的，不要著涼了，明天不是就要上路了麽？”
原來聽說了。
秦沁見我不語，輕輕抱住我。
在她過於溫暖的擁抱下，我怔愣地聽著秦沁在耳邊說。
“如果上次也能這麽對她說的話，她是不是就會……”，秦沁在耳邊輕輕吸氣，良久，輕聲說，“惜夢，要平安回來。”
璃澈對我不算陌生，所以，古雲翳隻是一句話，便很輕易地讓我跟在了璃澈的身邊。
另我驚訝的是，在車隊裏，我竟然看到了上次那個風
風火火栽贓嫁禍給我的女孩，沒想到璃澈倒也挺是寬大的，不過能留繼續留在府裏，這次還能夠被帶出去，多半和那女孩原本的機靈和擅識人臉色也脫不了幹係。
遠遠看到邱笙和他爹端著個那個箱子，小心地放到了璃澈的馬車上，看來這裏在璃舞國的時間待的不會太短。
邱笙腳下一絆，身子一斜，險些壓到箱子，邱大總管臉色一變，又開始拎起了邱笙的耳朵，邱笙嗷嗷直叫，這情景看幾遍都不會厭，好笑得不得了。
感情還真是出奇好的一對父子呀。
我與邱笙還有邱大總管共乘一車，緊緊跟在璃澈的馬車後麵。
邱笙要論性格，絕對是個自來熟，和別人說話沒什麽太多顧忌想法，反而讓人覺得輕鬆歡喜，氣氛一點都不會沉悶，一路上因為邱笙，連著邱大總管都和我熟了不少。
我仔細瞅瞅待在一起的兩人，才發現眉眼間竟然一點都不相似，反而有些截然相反，疑惑不禁顯露在臉上。
邱大總管也算是閱人無數，馬上訕笑道。
“其實邱笙這孩子是幾年前的一個秋天讓我給撿到的。帶回來才發現是個撞了頭的，連自己打哪裏來的都不記得了。本來是以為現在這幅憨傻沒點心思的模樣是因為撞到了頭，沒想到根本就是這個個性，倒是老叫人不放心。”
怪不得上次說到撞頭，邱笙反應那麽大，原來一定是被邱大總管給抱怨過不少次，對邱大總管累積了不少怨氣又不敢頂撞。
果然，邱大總管剛說完，邱笙坐到一旁的小角落，沉默不語，看樣子是生了悶氣。
我從包袱裏拿出帶來的點心，輕輕喊了他一聲，邱笙要轉不轉地就拿眼神來偷看，忍了還沒有一分鍾，就興興地捧著點頭，坐在我們麵前開心地吃了起來。
我和邱大總管無聲地大笑著，生怕笑聲又要把邱笙給趕回了那個小角落裏去。
多虧邱笙和邱大總管，這去璃舞國的一路上我才能夠不去想得太多。
三國正當中，那片曾經的森林，掀開車簾，馬車漸行漸近，沿著森林外圍的小路不緊不慢地朝璃舞國進發。
在這裏，我落下一隻釵，也丟了一顆心……
馬車，漸行漸遠，森林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馬車離開時的一記顛簸，我的心好像也要跟著不平靜動蕩起來。
真正到達璃舞國都城已經是十幾日後的事情了。
璃澈一回到五王爺府便一刻不停留地進宮去見璃未了，等在都城的事情都打點好之後，便出發去到情報中璃佑出現的地方，與先行一步去到那裏的古雲翳匯合。
隻要再忍兩三天，我便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膽的了，每次看都璃澈從皇宮中回到府中的身影，我就深怕他後麵又跟了個。
深夜的花園裏，月色大好，滿花園的紫羅蘭在月色柔和的映照下，越顯得嬌嫩美麗。
才兩天時間，對璃澈府裏的結構真的不太清楚，今晚也仍舊迷路在已經人影全無的花園裏，我穿梭其中，撥開花草，竟然在一個小亭裏與璃澈不期而遇。
璃澈眯了眯眼睛，看清來人，朝我招招手。
難得見他喝酒，還已經酒過三巡，心裏一動，醉酒或許正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