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剩下的一部分世界



羽貉說著,竟然直接將我扛了起來。

我掙紮兩下,發現胃又不太對了,馬上住了嘴,好讓自己平複一下。

羽貉好笑似地回頭看著我,道。

“如果你敢吐我身上,這次我就讓你幫我洗澡。”

我被他扛在肩膀上,努力捂住自己的嘴任他一步步將我帶離房間,然後看到紗朱在原地用節哀順變似地眼神看著我,又笑眯眯地朝我揮揮手。

剛被羽貉放到馬廄的草堆上,我馬上很呼吸再呼吸,終於抑製住了一股想吐的衝動,我開始在這裏想半天前還在現代吃的那最後一頓早餐,盤子上那個荷包蛋的保質期問題……

直到手上被塞進了一個刷子。

看著高高在上的白馬離我似乎很有距離的高大駿馬,末風,我再看看抬頭看看站著的羽貉,無奈地朝他舉起刷子。

“你認真的嗎,我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怎麽幫你的馬洗澡?”

羽貉笑笑,又是那種使壞的笑,他朝我邁進一步,我眯著眼睛鄙夷地看看他,屁股朝後挪了挪,他又笑了笑,一步湊近。

“呀!”

我一驚,橫空一陣縱橫感,已經被他橫抱而起。

“你幹嘛?”

我略帶懷疑地不解看向這個今天才第一次見麵卻扛了我兩次,抱了一次的男子。

“你說夠不著,我在幫你。”

說著,就抱著我開始靠近末風,我無奈地看著末風身上我方才對它十分失禮的地方,不好意思地開始刷起來,一邊向羽貉漫不經心地隨口抱怨起來。

“你有力氣抱我,不會自己刷嗎?”

“因為我想要抱著你。”

我眉毛一跳,癟癟嘴。

“你喜歡體力勞動的話,自己找兩斤米去扛扛,我可輕多了。”

不過羽貉露出的帶有懷疑的眼神讓我很是不爽,我很有風度地不去和他慪氣,不滿地瞪他一眼,繼續刷著馬。

他卻冷不防地將我往他懷裏更摟地近了些,近了些,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他說。

“我不喜歡米,我喜歡你。”

我手上的刷子頓住,我僵住,末風不滿似地“吼”地叫喚一聲,我馬上回過神來,試圖幫助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看起來完全像是在惡作劇的男人擺脫稚氣,開始反駁道。

“羽貉,我們才遇到不過半天。”

沒想到,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他完全利用我被他橫抱在懷裏,掙脫不了這個事實,趁機在我嘴上偷親了一下,大腦當機重啟之後,當即聽到的便是他說。

“時間不是問題。我知道我喜歡你。”

他說得自信笑意滿滿的,語氣上聽起來是完全無視我的意見了。

我臉一沉,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試圖將剛才那個輕浮到不行的輕吻觸感擦去。

“放我下來。”

羽貉調皮地笑笑,很肯定地搖搖頭。

我有些惱怒,又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無賴……你究竟怎樣才肯放我下來。”

羽貉想了想,使壞笑道。

“除非你主動親我一下,”我搖頭,他又說,“不然親一下末風身上你不久前自己吐的,當然是還沒洗過的地方。”

我搖搖頭,哭喪著臉。

“你不是認真地吧?”

他認真地點點頭。

“我和末風,選一個。”

這才是真正的哭笑不得,人生中的兩難……我幹脆兩眼一閉

,兩腳一蹬,裝死不理。

然後我聽到羽貉在頭上的輕笑聲。

“好吧,這次就不逼你了。”

說完,在我額頭上留下一個淡吻。

我眉頭動了動,告訴自己要忍住,不然還得繼續選,我不想因為自己愛幹淨而背叛自己對璃未的感情,也不想因為自己對璃未的感情而背叛自己的嘴唇……最好的方法,還是保持沉默……

當羽貉將我再抱回房間的時候,我聽到紗朱的怪叫聲。

“她怎麽又昏啦?!”

對於外邦的認識,一開始也至於外邦這兩個字,原來的四國,以及之後的三國都不太談及外邦的事情,事不關己的當然也就沒有關心太多。

而實際上,現在的我也算是人在屋簷在,不得不低頭的情況。既然住在這個地方,我至少得打聽清楚地理、形勢、還有最重的誰是老大。

在確定了羽貉離開房間,隻有紗朱一人與我待在一起的時候,我又一次突醒驚嚇了紗朱,問了她外邦的基本情況。

這個世界,原來是兩個部分組成的,一部分就是我待了一年之久的三國,而剩下的我所不知道的另一部分世界則是現在所在的外邦,外邦整個呈現一個環狀包圍著內陸的三國,不過因為三國與外邦之間相隔一條無比寬闊宏大的危險白河,沒人想要一開始戰爭,就讓兵力全部水葬永眠,最後讓自然贏得了勝利,所以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隻是偶爾有人好奇白河對岸,幸運地渡過了白河,然後讓兩邊的土地都知道另一端有著另一個國家而已。

白河具體什麽樣子我是沒見過,不過聽羽貉和紗朱形容的,我倒真想去親眼看看到底是怎樣一個氣勢洶洶,讓人望而卻步的樣子。

而外邦中也與三國一樣是分國而居的,不過實際上卻是比三國還要複雜一些。

三國是一國一王,王統治著以下所有官吏。

而外邦分為兩國,我所在的虞邦,以及另一端的彝邦。兩個國家常年處於對立狀態,聽紗朱說,動不動一兩個月,敵對相接的邊境便會來場小型的戰爭,而很不幸的,我所在的虞曜便是身處邊境位置。

虞曜為兩大國虞邦中的一小國。雖為兩國,但虞邦與彝邦各自分別又擁有六個小國,每一國當然都有統治者,隻是地位是均等的,誰也不能命令誰,不用聽從誰,碰到與虞邦或者是彝邦相關的大事便是由六小國的統治者集中於一國土地共同表決決定,而其他關於自己國家利益的事情則是誰也不管誰,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一套方針政策,除了虞邦這個大利益,其他方麵六小國根本是各自之間毫不相幹的。

相對的小國分別是虞曜、虞弦、虞淵、虞祭、虞赫、虞倏和彝紺、彝鞍、彝昴、彝盎、彝曲、彝廉。

虞曜與彝紺相接,位於凝城國中心的外圈位置,而虞倏與彝廉的邊境外圍正好是璃舞國與望楓國的交界位置之上。

而小國的運營,分別是各個地方的長老協助己國的領主,長老的地位一個個分散開來並不比領主大,然而所有長老一起的地位確實擁有彈劾己國領主的力量的,意在保持國家政治賢德,領主不忘要時刻以做出令族人尊愛或是敬畏自己的行為,為義,為責。

“哦,對了,惜夕,劄莫說他晚上會來看你。”

“噗!”

紗朱這三天,因為我腿腳不便的關係,一直為了送飯送菜,幫我送送水什麽的,她性格又大大咧咧,開朗自來熟的,和我很快便熟了起來,知道我大她兩歲,倒是很禮貌地加了個姐字在我名字後麵,果然很是討人喜歡。

過也是因為這個性格,總是會不挑時間地點的想到一句說一句。

比如,我的一口粥剛到嘴巴裏,現在全部吐到紗朱臉上了。

令我驚訝的不是紗朱的父親要來,早在第一麵見到的時候便知道那人周身的氣場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後來聽紗朱很隨便地解釋說道,他的父親伊爾紮木劄莫就是虞曜的領主一事上,根本已經對自己老是遇到大人物的運氣見怪不怪地不想多說了。

隻是,偏偏今天聽到,那這一句無非就是驚嚇。

昨天傍晚羽貉突然推開我小木屋的大門,我正和前一天一樣準備防備他的時候,他隻是站在門口笑容燦爛無比,不過配合外麵的大雪紛飛實在是讓我心裏發毛。

“惜夕,明日我就讓劄莫來幫我提親。”

說完,不給我任何辯駁拒絕的機會,直接門一關,留下幾片雪花在屋裏融化,讓我盯著靜思半晌,直到冰雪化光為水,我才意識想到第一天的強勢告白,第二天的死纏爛打後,他終於明白地將所有的事情統籌為一個大玩笑要畫上終點,正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才睡上一天安穩覺,就讓紗朱的一句話打破了。

“惜夕,我們這裏的人和你們三國那不一樣,我們不太講究的,劄莫雖然是領主,但是平時相處的時候大家都挺隨便的。再說,你也算是我救的,他撿的,他來看看你挺正常的,不用這麽驚喜。嘿嘿。”

紗朱抹幹淨臉上的白粥,對我樂嘿嘿地笑笑。

我欲哭無淚地期望著這個驚嚇隻是一個巧合。

“紗朱,昨天羽貉去見過劄莫沒有?”

紗朱搖頭。

“沒見過。”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達拉長老昨天倒是來找過劄莫。”

羽貉的爺爺?我更加不安了……

紗朱看著我不動碗裏的東西,奇怪的看了我片刻便耐不住住氣開始催促我吃起來,我食之無味地想著晚上的事情,紗朱見我不做聲,似乎覺得無聊,自己趁我發呆的時候跑掉了。

本來等著下午羽貉和前兩天一樣恬不知恥的出現,然後問問到底是怎樣了,不過羽貉卻遲遲沒有出現。

然而等待似乎都是白費的,晚上盯著做自己的木屋的大門,除了外麵的風聲偶爾掠過,沒有一點要被人打開的聲音。

天色已經很暗了,這個時候不會再來人了。

隻是紗朱不會說謊騙我,劄莫身為一族首領,看上去也不像是個隨便說話,輕易食言的人,一個說晚上會來,一個晚上卻沒有來。

心裏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望著床尾紗朱給自己拿來的拐杖,穿好紗朱給的衣服鞋襪,柱起拐杖,忍著仍舊感到的痛楚勉強站穩身子,一點點往門口方向走去。

風雪還在吹著,打開門,忽然一股透徹心扉的寒意襲來,惹得我打了個寒顫,將白色貂皮又攏緊了些。

我不太出門,外麵的樣子有些陌生,何況夜已經深了,我隻是大概知道紗朱住的木屋的大概方向。

可惜,我忘記了自己實在不是有一點點的路癡,當走了有一段距離,在自己還認為自己走對路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在不認識的地方了。

這時候旁邊暗處的小巷裏,悉悉索索地傳來了人的說話聲音。

“大人,真的沒有問題嗎,劄莫似乎已經察覺到有問題,今晚緊急召見了所有的親信。”

“不用擔心,再次開始在即,幾天時間即使是劄莫也應對不了這問題。倒是你不要這麽戰戰兢兢的樣子讓人生疑。事成之後,滄揚大人不會虧待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