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璃澈的女人
“秦沁！”
如野獸暴怒地一聲狂吼，秦沁嚇了一跳，眼神有一瞬間的顫抖，但是還是理直氣壯般地望進璃澈的眼裏。
“惜兒已經走了，然後呢，璃澈，”秦沁看著他。沒有一絲怯意，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悲傷決絕和一場巨大的賭博，“你要殺我麽？”
璃澈沉吟，皺眉看著秦沁。
手上青筋暴起無處發泄，猛然衝向前，來到秦沁麵前。
秦沁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似的，抬頭看他，無所畏懼，仿佛下一刻就算迎接來的是堅硬如鐵的拳頭亦或是一把銳利的尖刀都沒有任何的威懾能力。
璃澈手一緊，秦沁心裏一陣翻滾，下一秒她感受到的不是臉上的巨疼。
被緊箍的腰身，暴虐般吸吮的唇瓣就要滴出血來。
秦沁震驚，睜大著眼睛良久不能從璃澈無比接近的氣息中回過神來。
兩人貼得很近，很近……
璃澈離開秦沁，放開她的唇，依舊禁錮著她的纖腰。
他笑了，飛揚卻緊皺的眉頭，張狂深陷的黑瞳，不吝嗇勾起的唇線，笑得無比狠戾。
“做這麽多的事，你無非就是想要成為我的女人。好！我成全你！”
未帶尾音落下，璃澈一把將秦沁橫抱而起。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笑一聲。
“你不會想知道，你一直以來想要的會是多麽痛苦的一個希望！秦沁，你承受不起！”
秦沁已然已經與呆滯狀態無意，什麽樣的結局等著她，她以為自己預想過任何一種，甚至最壞的，自己的身體冰冷，他或許不會看自己一眼，隻是，現在在他的懷裏，自己卻不知道麵臨的是哪一種勝利……亦或是失敗……
秦沁沒有敢開口叫璃澈的名字。
所有她意識能夠知道的就是，宮中的寢殿完好的所剩無幾，璃澈隻是找到最近的，將她扔上床鋪，疼痛還未曾消去，便迎來了他的粗暴。
淩亂的寢宮裏，甚至還有一根要倒不倒的柱子立在那裏，曾經整齊的果盆、桌椅隨意到地，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數。
而偌大的地板上，殘破的衣服，撕碎的破布，因為地動而塌陷一半、一夜間顯得殘舊不堪的暖帳中，痛苦絕望的喘息聲湮滅了一切。
黎明的曙光，我緩緩睜開眼睛，身後的胸膛讓我感覺踏實得很。
仰起頭道聲早安，聽著馬車滾動的聲音第一次這樣的安心。
下一秒眼睛對上對麵的芷楓嵐，瞬間的不自在，下意識便看向了他方，正對上古雲翳，見他眼中的笑意，我有些尷尬地坐正，沉靜的氣氛中不太自然地突兀開口。
“古大哥，這次連累你了，璃澈要是知道你是過來幫我們的，說不定會向凝城國發難，你的立場就不妙了。”
古雲翳雲淡風輕地一笑。
“惜兒斷言得太早，”悠然自得的臉上，胸有成竹，“不若讓我猜猜璃澈的下一步。”
“當初楓舞成立，是以公主望夕澈為基，璃澈的確全麵接收控製了璃舞的一切，但是望楓國的人，他仍舊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去控製同化，加上你在身邊，他便意識要將國力全部收為己用。現在與其說他要發難，不如說，在你離開之後，他必須想辦法阻止原來望楓國之人發難找回他們的公主。這樣一來，他的路隻有兩條，一，息事寧人，
找人假冒你混跡原望楓人之間；二，用武力等手段將原望楓人服從。隻是這第二條路他一定不會選。”
“為什麽？”
“現在隻有兩國，璃澈不是沒有野心，我國君主也不是沒有遠見。兩國總有一天會麵臨相爭的境地，以後的任何一次機會，相信都是彼此不容放過的。若是這時候璃澈致力於內患，待他將整個楓舞收為己用之時，便是凝城國受威之時，凝城王不可能放任，唯有借內患他分身乏術的時候，直搗黃龍。同樣的，璃澈也不會這麽笨，所以他隻會選擇第一個方法，從長計議，想必會想其他方法，你逃脫的事情相信會被瞞下來，這樣以來，他便找不到任何借口來修飾問罪於我的離開。”
我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你和碧翠是要回到凝城國了吧。”
古雲翳拉近一邊的碧翠，兩人有默契地側頭互視一眼，一起點點頭。
碧翠笑看著我，問道。
“你們要去哪裏？”
我看了看璃未，他朝我點點頭，我微笑說。
“我們打算從此以後不問世事，走到哪裏算哪裏，我其實從以前就有點向往閑雲野鶴的生活呢。”
突然聽到一陣呼吸的紊亂，我的眼皮跟著一動，我知道是誰，側過頭，果然是芷楓嵐在看著我。
下一刻，聽到古雲翳的笑意，隻是他說話的對象是芷楓嵐，期間的內容我也是第一次的聽說。
“那望楓王……不，天下第一將芷楓嵐將軍，一如當初說好的，望楓國已經不複存在，惜兒從那裏出來了，便請你遵守約定，從此你便是凝城國的將軍了，你的軍事才能便要為凝城國服務了。”
我愣愣地不明白現在的情況，抬頭看璃未想要尋求答案，隻見他眉頭緊鎖，想必是已經察悉事情始末。
我不願承認心中所想，看向芷楓嵐，尋求答案。
“怎麽回事。”
芷楓嵐不語，古雲翳說話。
“惜兒。將你救從璃澈那裏帶出來，開始便意味著幫璃澈解去了禁製，你一直在璃澈身邊看著，我想你也知道。他曾經是我的摯友，但如今的他我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我眼眸垂了垂，聽著古雲翳的說辭，一如當初沒有想到與滄揚合作，導致今天這些的重大原因之一便有璃澈一樣。
“你在，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凝城國置於危險之地，璃澈會聽你的。但是若你不在了，萬一他做出了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必須確保凝城國的國力更加鞏固強盛，能夠抵擋住他的一切動作。在與芷楓嵐商量去楓舞國的時候，這一切就是商量好的，我助他確保萬無一失地將你救出，他也要幫我確保我凝城國完好無損，實力更盛。”
我靜靜聽著，腦中梳理著事情的發展，不曾知道的約定，兩國實力的變動。
璃未突然出聲。
“即使，你們準備要對付璃澈？”
可以聽出，他的聲音裏沒有恨意，隻有無奈，還有那不變的關心，聽得令我心疼。
古雲翳搖搖頭。
“他也曾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向你們許諾，若他不動，我便也不會動。希望不會有一天需要讓芷將軍站上沙場。”
我嘴唇微動。
“我們……”
未說完，璃未便搶先。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
。但是我們不能去凝城國，你不想芷楓嵐和璃澈起幹戈，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地遠遠的，若是讓璃澈知道我們與古雲翳一起在凝城，你想他會做什麽。”
我緊皺眉頭不想去想。
這是他最好的借口，或許他根本不需要借口，他會直接與凝城國開戰的可能性極大。
我心裏剛剛一沉，璃未的口氣便緩和下來。
我的眉頭一鬆，不解地看著他，聽著他變化的由來，他一臉柔意。
“惜夕，我知道你還想要見見羽貉、紗朱他們。現在就這樣離開，你以後定然會有遺憾，那麽至少，我們要做到不能讓璃澈知道。”
我感激地點點頭，看向古雲翳。
他的笑意告訴我，他歡迎我。
車簾忽然被拉開，小柳趕車的背影，還有劄莫在小柳旁邊，轉過身來探頭進來。
“你們總是要漂泊的，若這裏再無留戀，凝城過後，待我找到我的兒子，不若隨我回到外邦。”
“恩……恩。”
說完，便放下了車簾。
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瞬間的僵硬。
車內其他人卻都注意到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朝外說到。
“劄莫，小柳，到了下一個城鎮，我們找地方休息一下，我有事情要和劄莫說。”
毀壞甚大的楓舞王宮顯然已經不能繼續使用，重修的工程仍舊在努力進行當中，但是大臣中的一半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他們已經有一旬未有見到他們的公主。
那場驚心動魄的地震之後，他們所能想到的可能不會好到哪裏去。
在他們眼中，公主曾經最信任，在朝中也是全力最大的璃澈，如今把手著公主的寢殿，任何人都沒有機會進去。
“璃大人，老臣們前來求見公主，已有一旬時間，為何遲遲不肯讓老臣們見公主一麵。”
“各位大人，璃澈已經說得很清楚，公主在上次災害之時受了傷，如今需要靜養，不能見麵。”
“既然如此，那更應該請禦醫來查。”
“已經請了，也看了，大人們請回。”
璃澈作勢要趕人，隻是今天的大臣們似乎決議已下，一定要見到公主一麵。
“且慢。”
一個背著醫藥箱的山羊胡子恭敬走前，剛剛喊叫且慢之人，眼神一陣銳利，道。
“到今日未好，隻能說明璃大人請來的禦醫醫術不佳，這位是我們太醫院最好的禦醫，不若請他看一下。若不能，那小臣真得懷疑懷疑，璃大人遲遲推延，處處隱瞞的這等行徑，讓大臣甚是好奇，這寢宮門口究竟是不是還有我們的公主在。”
句句犀利，詞詞不留情。
璃澈不住皺眉，袖下的手蠢蠢欲動，隻要一揮，這些人便得見血，從此沒有這些煩亂的雜音，隻是，後患也是無窮……
正當這時。
寢宮門忽然打開，連璃澈自己也吃驚回頭。
他知道寢宮裏，有人，但那人絕對不是惜夕，隻是麵前的這個望夕澈是什麽？
她嫣然一笑，大臣們個個呆滯。
她柔聲細語。
“大人們勞心了。本宮身體不適，多休息了些時日。”
大臣們個個鴉雀無聲。
璃澈深深皺眉，看著她，看著她的笑，良久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