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兄弟相殘
老板輕歎了聲“這裏離邊關境地還有十裏路，現在的邊關可是去不得啊，南靖國三十萬大軍己壓境，現在己經開戰了，聽說這南靖國新任皇帝來勢洶湧，英勇善戰，我勸兩位還是喝完茶，早些往北逃難去吧，這一戰又不知會死多少人啊，能逃則逃吧，我這小店啊，明日也得關門了，我也得往北方逃命去。”
老板的話讓玉玲瓏手上一抖，差點沒將手中的茶水灑落出來，端木辰曦看在眼裏，卻深深的痛在了心裏。
他輕輕的撫上了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冰冷，用力的緊了緊“別擔心，相信兒子。”
玉玲瓏不知自己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麵對這一切，至少現在她的身邊還有他，還有那個無所不能的端木辰曦，她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要。
“你聽說了麽？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聞啊，現在所有人都在傳，南靖國的皇帝竟然與咱們的皇帝長得一個樣兒，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名大漢氣喘噓噓的喝著兩口茶甩碗說道。
“我聽說了，這事啊，己經傳遍十裏了，我那遠方的表哥就是軍營裏的火頭軍，他也是給前線的士兵們送飯聽到軍營裏，到處有人在議論這件事情，都說啊，這兩皇帝可能是親兄弟。”另一名大漢擦著滿頭大汗接話道。
“這怎麽可能？”大漢不相信，兩眼瞪得大大。
此時端木辰曦兩夫妻麵容越來越緊張，這一刻，所有的思緒都讓這兩名大漢的對話所打破。
另一名大漢唇角扯出了笑，大口喝完茶後，一抹嘴“這事啊，己經恐怕是真的，我那遠房表哥與我說啊，現在軍營裏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當初這先皇後被擄去南靖國有一段時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後來又被先皇給救了回來，可是沒過多久，這先皇後又被送去了南靖國，這才引起了兩國的交戰，一戰之後，南靖國的先皇上官千麵替先皇後擋了一刀就死在戰場之上，後來，這先皇後回到東晉國，也被先皇賜死了，不到三年，先皇也暴斃了，很多人都在說，這先皇後無德，隻怕當初在南靖國的時候，就與那南靖先皇有染，誕下南靖先皇的骨血，所以現在兩國皇帝長一個樣兒。”
大漢豎著耳朵聽著，隨後一聲歎息“這不是兄弟相殘麽？”
另一名大漢跟著也歎息了一聲“可不是，這先皇後無德行，造下這等罪孽，現在可好，兄弟相殘，受苦受難的還是我們這些無辜的百姓。”
兩名大漢的對話就這樣撞進了端木辰曦夫妻倆的心裏，這話語有言論之說，可是玉玲瓏絲毫不敢相信這話是真的。
“這不可能……”
“你冷靜些”端木辰曦麵容冷靜的看向她，此時他能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怎麽會一模一樣？怎麽會……”玉玲瓏似乎這一刻完全不能控製自己，眸中有太多的情緒在變化，恐慌，害怕，難以置信，猜測……
“毅兒……”端木辰曦聲音暗啞出聲，皺了眉，所有的結論都在這兩國皇帝竟一模一樣，
所以他想到的是……
東晉大軍駐軍十裏外，明日交戰地點，唐虎穴。
一戰定勝負，在於天時，地利，人和，唐虎穴也正是因為地理位置，山高地險，在這裏有首要的條件能取得一勝。
好不容易爬至後山頂，天色漸涼，霧靄來襲，朦朧之中，玉玲瓏望著星星火光晃動的一團紅影，跳躍在視線中，有一種叫思念的東西突然湧上心頭。
她知道在那團紅影之中，有她多年以來的牽掛與愧疚。
站立過後，忽聞一陣響聲，一回首竟看到他的身影 ，眉宇間滿是疲憊和憂慮。
她有些微微的錯愕，淡然出聲“讓我再呆一會兒。”
他幾步向她走來，抬手撫向她被晚風吹動的發絲，淡淡的笑了“仙兒這一點像你，喜歡站在最高處，我問過她，為什麽喜歡高處，她告訴我，隻有站在最高的位置，她才能看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當初在皇宮之時，你就常常坐在宮中最高的假山之上，我每每看著你的背影，我就能體會到，你有多想出宮，有多想離開這一片俗世紛爭。”
她細細的感受著他手上的溫柔，仿佛又能回到了當初他們相見之時。
暖心穀中，他醉意朦朧的睡在她的身邊，那樣的好看，那樣的撞進了她當初幼稚的心裏，她冥冥之中似乎早己跟他相識，隻是當時她無法道出自己的心聲，她失憶了，可是她心裏隻有一種聲音，她隻想為他而留下，隻想跟著他。
她也淡淡的笑了“當初的我，每天都在想這些問題，我本不屬於這裏，命運輪回將我帶到了前世，卻給了我不一樣的人生，就因為我這不一樣的人生，給你，給我們的孩子帶來了痛苦，帶來了孤獨，帶來了罪孽，我是罪人。”
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她本以為她可以忘記，可以重新來過，可是事實告訴好，她的人生並沒有重新開始，而是又落到了低穀。
前麵的那些痛，那些苦早己隨著時間而散去，可是現在的苦，現在痛要比前麵痛上幾百倍，苦上幾千倍。
她漸漸的眸中有了淚光，那團紅影又沒入了她的眼中，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他嘴唇顫了顫，手停留在了半空中，再見到她眼角落下的那絲晶亮之時，他手順下至她的後腦，用力的將她扣在了自己的懷裏“謝謝你能為了我留下來，也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重要的人生，接下來的事情都由我來處理，是我虧欠你們一個完整的人生。”
“那是我們的兒子，一定是毅兒。”她抵在他的胸口，濕了雙眼，泣聲不止。
他隻知道他此時的心好痛，從來沒有這麽痛過，可是在這個脆弱，傷痕累累的女人麵前，他的痛不值得一提，他顫抖著整顆心，卻無法說出一句話。
她在他的懷裏情緒開始失控，咬著蒼白的雙唇，泣聲急促“不，他們不能，絕不能……”
懷裏的動彈，讓他也深深的閉上了眼，眼角驚現一絲晶亮，那是一個丈夫虧欠妻子的淚，一個父親虧欠兒女
的淚。
當他再次睜開雙眸之時，眸中所有的情緒己殆盡，留下的隻有堅定“不論是毅兒，還是涵兒，我們都虧欠他們太多了，這一輩子都還不清，明日之戰，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是時候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她沒有說話，順著他的話，她的情緒好像在那一刻有了變化，泣聲慢了下來，隻是顫抖著身子。
倆人相擁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靜了，嘶啞著聲音開了口“你還記得毅兒足月的時候麽？”
“記得，他比涵兒先學會笑，當時不論政事有多累，多晚，我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對我笑一個。”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眼神充滿了一個父親樂後的滄桑。
“毅兒是老大，出娘胎的時候，他就比涵兒輕一些，我知道，他是在心疼弟弟，在娘胎之時，他就把好的東西都讓給了弟弟，後來，命運捉弄，他被冰衣抱走之時，他不哭也不鬧，他是知道的，他一哭，冰衣根本沒法帶走他，反之，被帶走的就會是弟弟，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弟弟，而如今……” 她讓自己努力的回想著當年的一切，可是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當日是我棄了他。”他將她從懷裏拉出來，看著她，眼神中有深深的自責。
她拚命的搖頭，淚水再一次滑出眼角“不，不關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是因為我，你父皇把所有的一切都與我說了，若不是因為我的身份，你一定可以救下毅兒的，而這一切也不會到今天這一步，當初你為何不放棄我，為何要救下我這個罪人，如今兄弟相殘，這一切都是上天給我的報應，而這個報應還要連累我那苦命的兩個孩兒。”
“當年發生的事情誰都不清楚，現在毅兒活著證明當初我的選擇是對的，否則，不但會失去你，就連涵兒，瑤兒，我都會失去，至少現在，你們都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再一次將她擁進懷裏，越來越緊。
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融進他的心裏，他是害怕，害怕那一天他的選擇，害怕失去，對他而言，失去她，就是失去了所有。
她在他懷裏顫抖著，艱難的說出了那些痛心疾首的話“我父親他沒有殺毅兒，我終於明白了他生前對我說的話，他說這天下他會原封不動的還到我兒子手上，我不解，甚至誤會了他，還親手了結了他的殘年，現在，他的話靈驗了，這一天終於來了。”
說完這些，她眼中的色彩僵住了，就連淚珠都看不見了，仿佛她又看到了父親那張從未離開過她的麵容。
“不要再說了，明天所有事情都交給我，相信我。” 他眼神中淚光漸漸隱退，升起了一絲信念與堅定不移。
他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側眼看著天邊有一絲光亮漸上，清晨的氣息慢慢向他襲來，他似乎己經感覺到了熟悉的馬蹄聲，戰火聲。
在太陽升起之時，戰火打響之時，那片沙場之上，又會是怎樣的一場腥風血雨，他真的不敢去想像，因為在那裏，有他血濃於水的兩個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