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得知秘密
夏莫然心情不爽,但並沒有走遠,隻沿著元橋鎮繁華的街道慢慢踱步。
因著臨近蘆葦湖,元橋鎮水多橋多,遠離了陵城的政治圈,這裏一切變得樸實無華起來。
放空了思想,隻看到蔚藍的天空,悠閑的白雲,隻感覺到舒爽的空氣,寧靜的心境。
“隻覺得你刁蠻,沒想到還是隻醋壇子。”白十九追上來說道。
夏莫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轉身卻走進了一件色彩絢麗的成衣鋪。
白十九摸了摸鼻子,也跟著跨進了門檻,一點都沒有男女之間的尷尬。
成衣鋪的廖掌櫃看到有人進來,熱情地抬起了頭,看到後麵跟著的白十九,眼睛一亮,此時驛館裏發生的事還沒有傳出來。
白十九做楊令軒時,整日遊手好閑,不是和司壁流連青樓楚館,就是調戲良家婦女,廖掌櫃雖然有些奇怪他今日怎麽和另一個大男人出來逛街,但白十九一向出手闊綽,又是縣令之子,便涎著笑上前去招待。
“楊二公子,您想買什麽樣的衣服?最近湘潭出了種寶相紋的段子,做成衣服十分漂亮,二公子來一件試試?”
白十九斜睨了他一眼,倒與平常紈絝的樣子無異:“本公子今日不要買衣服。”
那廖掌櫃嘴角便抽了抽,暗自嘀咕著你不買衣服,來逛我的鋪子做什麽?
但對方是縣令之子,開罪不起,因此廖掌櫃一時沒吭聲。
白十九學著夏莫然的樣子淡淡地翻了個白眼,嗤道:“本公子雖然不買衣服,但這位小兄弟買衣服。”
廖掌櫃的目光這才轉向夏莫然,待看清她身上的侍衛服,不由得一驚。
這侍衛竟長了張雌雄莫辨的俊臉,而且如今這鎮子上,也隻有七王爺的人穿這種上等的侍衛服。
廖掌櫃神情恭敬了起來,隱約還帶著幾分小心。
夏莫然自是把他臉上的微妙表情看了個明白,隻是也不理論,衝著他笑道:“掌櫃,你剛才不是說有寶相紋的衣服麽,拿幾件女款的衣服來我看看。”
白十九當她買了自己穿,眉頭都沒掀一下,找了供客人歇腳的桌子坐下,完全一副等人的姿態。
鋪子裏的小廝極有眼色地端了茶來。
廖掌櫃隻當夏莫然難得出趟遠門,要給家中的嬌妻帶點各地的東西回去,便笑嘻嘻地引著她往女裝那邊走去。“除了寶相紋的,還有水草紋的也非常流行,正好一個複雜一個簡單,管爺不如買上兩套回去,正好夫人可以一天換一套。”
夏莫然正嫌鋪子裏的東西漂亮歸漂亮,可是做工不夠精細,聽他如此一說,但來了幾分興致,嗬嗬笑道:“廖掌櫃在這家成衣鋪幾年了?倒是個會做生意的主。”
廖掌櫃聞言胸脯一抬,十分得意地回道:“小的來這有十年了,對流行什麽花色可是非常在行。”
也是,好的繡娘十分難得,而且為了出名,也為了賺更多的錢,都往陵城湧去了,散落在其他地方的好
繡娘也就鳳毛麟角了。
夏莫然心思一轉,一邊撫著衣服上突起的繡線,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掌櫃可曾聽過玉繡坊?”
那可是全陵城最好的成衣鋪子,聽說玉繡坊的掌櫃和每個出色的繡娘都擁有幹股,大掌櫃每年過年的時候可以領到三千多兩銀子的股利。
廖掌櫃訕訕地搓了搓手道:“人家可是全陵城第一,我們這小鋪子如何比得?”
“是比不得,”夏莫然掃了一圈,無比實誠地說道,“鋪子布局不合理,衣服花色還行,但繡工太差,除了成衣不賣其他東西,產品太單一,無法吸引更多顧客的眼球……”
廖掌櫃聽了臉黑了黑,雖然是真實情,但自己講的是客套話,這位管爺實在太不會說話了吧?
夏莫然卻又淡淡地說道:“若玉繡坊在元橋開一間分鋪,想請掌櫃這樣的能手過去,不知掌櫃願不願意?”
廖掌櫃瞪圓了眼睛,有什麽不願意的?就那三千兩銀子每年的股利,就夠在元橋偏僻點的地方買間三進的院子了。
可是玉繡坊又沒有真的要在元橋開分鋪,他願意也沒用啊!
廖掌櫃不免有些垂頭喪氣,連給夏莫然介紹衣服都有點漫不經心。
兩人一個想著三千兩銀子的股利,另一個想著在元橋開分鋪的可行性,都沒有注意臨窗位置上的白十九早就放下了杯子,一副支起耳朵聽的模樣。
一會兒夏莫然選好了衣服,一條黃色水草紋的廣袖流仙裙,一條粉色寶相紋的胡裙,顏色都十分淡雅,款式新穎,能穿出江南女子煙雨朦朧的美感來。“掌櫃的,就幫我把這兩條裙子包起來吧。”
有生意可做,且夏莫然挑的是他鋪子裏最貴的兩條裙,笑容重新爬上了廖掌櫃的臉,連聲音都洪亮了幾分:“好咧,官爺你稍等。”
等他和另一個打雜的小廝一起包好了衣服,夏莫然接過付了銀子,她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與玉繡坊的東家認識,她不久就要在元橋鎮開分鋪,若掌櫃願意挪個地方,便去驛館跟蘭嬸說一聲,隻是有些事要提前說明白了,東家還會派個二掌櫃過來,並不妨礙你做主,他隻管銀錢。”
簡單地說,這二掌櫃擔任監督的角色。
這廖掌櫃眼光精準,但心思太活,是個做掌櫃的料,卻要防止他私心太重,因此得有個人監督才行。
司家已經不行了,這元橋鎮的首富也該換個人坐坐了。
廖掌櫃聽了心花怒放,隨即又皺著眉疑惑道:“無憑無據,小的如何讓來人相信呢?”
這麽問,也就表示他願意跳槽了,蘭嬸那裏也就用不著去了。
夏莫然想了想,遞給他一塊銅做的牌子,是玉繡坊的信物:“你拿著這個,那人自會相信。”
廖掌櫃這才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牌子放進貼身的衣服裏,卻又聽夏莫然冷淡卻不乏威嚴地說道:“若廖掌櫃反悔,那也隻能麻煩你換個營生了。”
……
出
了成衣鋪,夏莫然看著時間不早了,便往驛館趕去。
白十九睨了一眼她手中的包袱,三分邪氣,三分好奇道:“你就是夏家的四小姐夏莫然吧?”
夏莫然挑眉,沒想到他僅憑三言兩語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
白十九便露出“給本公子猜中了”的傲嬌表情來。
玉繡坊、粉蝶齋、珍寶齋,隨著三大鋪子的出名,夏家四小姐夏莫然的名諱也廣被商賈之人熟悉。
聽說夏莫然十分迷戀宇文謹,這個薩姑娘一看又是一個不能容人的,兩人居然相安無事,而且薩姑娘還能做玉繡坊的主,那也就隻有一個解釋,兩人本是同一人。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宇文謹那個性子古怪的人,為何能在兩個女人之間左右逢源。
白十九假裝咳嗽了兩聲,故作神秘地說道:“本來想幫你買兩件衣服當做昨夜的賠罪的,既然你不願意我付,那我告訴你一個關於五師兄的秘密好了,不過隻有一個,你要想好了問。”
你不是賠罪,是想感謝我幫你解決了楊縣令吧!夏莫然差點脫口而出,但想到宇文謹的秘密,她還是心動了。
隻有一次機會,該問什麽好呢?
夏莫然猶豫不決,撇開白十九往前走去,邊走邊想。
白十九也沒催促,隻是慢悠悠地一路跟著。
夕陽的餘暉把兩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長,白十九看著交錯在一起的影子,目光微閃。
夏莫然卻沒有注意,一心想著該問什麽。
隻剩一個拐彎就到驛館,夏莫然才想到問什麽:“宇文謹除了他母親,最重要的女人是誰?”
這個問題問得相當有針對性,也就是宇文謹到底喜歡誰。
白十九見她果然沒逃離男女感情,不覺有些氣悶,但想到麵前的女子可是個十足的醋壇子,又覺得心情激動起來。
不知道她得知真相後,還和現在一樣喜歡宇文謹麽?或者去狠狠地揍宇文謹一頓?
白十九十分期待,左顧右盼了一下,才湊到她耳邊壓住聲音說道:“我大師姐黎婉蓉!”
“不可能!”夏莫然直覺反駁道。
地宮中的那口冰棺,一直是她心中的那根刺,時候她旁敲側擊地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冰棺中的人是先太子妃,也一直認為宇文謹以前是對先太子妃有情的,否則怎麽會對宇文愷這麽好?聽說讓宇文愷登基是先太子妃唯一的心願,宇文謹為了幫她達成心願,寧願自己放棄帝位。
他們的大師姐黎婉蓉不是陰無跡那個逗比喜歡的人麽?如何又變成宇文謹喜歡的對象了?師兄弟兩人同爭一個青梅竹馬麽?
比起先太子妃,夏莫然更無法接受宇文謹喜歡黎婉蓉。對於璿璣派的一切,宇文謹都有著很深的感情的,她直覺璿璣派的大師姐絕不是先太子妃這樣的人物可以比擬的。
想到陰無跡對黎婉蓉的眷戀,想到他對已故陳皇後的痛恨,夏莫然臉色一陣發白,最後竟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