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疑是真相2



“玉小姐,請你解釋一下,昨晚你去了哪裏?”柳如是一臉嚴肅地問道。

“我……”玉培珍支吾了幾下,心中又慌又亂,不知該講什麽才好,難不成說她半夜三更出去見自己的表哥?

禹陵雖民風開放,可他們到底已成年,且自己又有了婚約在身,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相見實為不妥。

如玉培珍所想,果然有小姐嗤道:“玉家是百年世家,玉小姐該不是看不上堂哥這個白身吧?就算玉小姐想攀上太子,可你也不能陷害夏小姐啊!”

說話的正是嚴煜的堂妹嚴汐,其父隻是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因是宇文謹的人,陳西寧便也邀請了她。聽著嚴汐如此直白的譏諷,玉培珍氣得麵色發白,手指著她半天沒說出話來。

“表妹是去見本皇子了。”正當此時,卻聽聞一道聲音說道,眾人瞧去,竟是八皇子宇文哲。

同行的還有洛寒回來了,臉色很不好。

宇文哲向宇文謹行了禮,瞧見夏莫然根本就不看他,不由得眸色黯了黯。“表妹不過是見本皇子不肯成婚,心裏著急,這才出麵勸了本皇子幾句。見麵的時候本皇子和表妹的下人都在,且是在人來人往的花田,嚴小姐不會就因為這便認為表妹和本皇子有什麽吧?或者想回去告訴令堂兄讓他退婚?”

玉培珍和嚴煜的婚姻本是皇帝賜的,哪能說退親就退親,宇文哲根本就是在逼嚴汐。

而嚴汐也不過是看著玉培珍處處針對夏莫然,又被抓住了把柄,才趁機踩她兩下,想賣個好給夏莫然罷了。

她咋聽到宇文哲的聲音便慌了,如今再見他已然發怒,嚴汐驚得“嘭”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臣女知錯,八皇子息怒。”

眾人隻覺得八皇子今日很不一般,一改往日飄若謫仙的氣質,有些陰沉暴戾,眸中似隱著滔天的怒火,見嚴汐跪下認錯,他也沒有寬恕,竟冷斥道:“還未出嫁便如市井婦人般搬弄口舌,冰魄,拉出去掌嘴四十!”

指責她像市井婦人無知長舌,更是讓奴才打她,嚴汐沒想到她跪下認錯,宇文哲還如此罰她,簡直丟臉至極,且此事傳回陵城,更會成為她擇婚上的一個阻礙。嚴汐又羞又懼,不過對方是皇子,她也隻有認命。

有了宇文哲作證,玉培珍也算有驚無險地摘了出去。

夏莫然這時才看向宇文哲,對他眼底的怒火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被誣陷的人是她,該生氣的人也是她吧,他生的算哪門子氣?

宇文謹瞥了兩人一眼,這才問洛寒道:“可是沒抓到人?”

洛寒一臉惱意:“屬下去時,看到被窩裏有個人正在那簌簌發抖,屬下拎起來一看,原是趙太醫的小廝,原是趙太醫聽到風聲先一步跑了。屬下立馬派人去追,本來也快追上了,不知道從哪裏闖出來幾個燕回人,竟把趙太醫救走了。”

宇文謹輕點了點頭,料想也是如此,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也不太擔心就是。

洛寒接著說道:“屬下無奈之下隻能折回,卻在經過東跨院時聽到一個女子的驚叫聲,屬下一詢問,她說她是方家二房小姐的婢女,不過走開一會兒,本在房中的方二小姐竟然自殺了。

屬下覺得事有蹊蹺,便尾隨那個婢女進去看了看,發現方二小姐果真是自己上吊的,且從她床底下搜出了一張人皮麵具。”

眾人驚了驚,這才發現今日根本沒見到方詩如,也自動腦補了一下她的作案動機,大體是這樣的:西寧郡主昨晚定下詩規,最後一名要舉牌遊落霞寺一圈,沒想到因為夏莫然超常發揮,方詩如做了墊底之人。她一方麵害怕遊寺丟人,一方麵又痛恨夏莫然讓她墊了底,趙太醫便利用她這個心思,引誘她勾搭太子。對方詩如來說既報複了夏莫然,太子出事,剛好又能免去她遊寺,正是一舉兩得。

洛寒取出人皮麵具往自個臉上一套,活脫脫便是另一個夏莫然,眾人也才想起方二老爺在任上與三教九流都有來往,曾還進獻給皇帝一名口技藝人供其娛樂,方詩如會有人皮麵具,能裝成夏莫然的聲音,也就不稀奇了。

方詩如一個旁支的小姐,怎麽有膽子參與謀害太子?夏莫然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宇文哲,心中明白她不過做了別人的替罪羔羊。

“王爺……”柳如是想來也有相同的疑惑,正欲講些什麽,沒想到被宇文謹阻止了去。

“方二小姐謀害太子,罪不可赦,方家包藏禍心,足以抄家滅罪,念著大長公主亦是皇族身份,便全族發配邊疆吧。”

聽到主子如此吩咐,洛寒也是吃了一驚,他心中也是有疑惑的,但主子已然主意已定,他便應了,反正大長公主跟主子跟四小姐都不對付,流放了也好,省得再弄出點什麽事端出來。

謀害太子本是重罪,眾千金腦容量有限,自不會去思考方詩如的無辜,倒也不覺得宇文謹罰得重了。

宇文哲似也沒想到宇文謹輕易便相信了,輕顫了顫,目光自有主張地朝夏莫然看去,發現她竟一臉笑意,八成認為宇文謹如此做全是因為自己,正高興著呢。宇文哲本來因為雪魄陷害夏莫然,一肚子怒火,如今見她這樣更加鬱結,白皙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與平常判若兩人。

心情不鬱的他根本就沒有發現宇文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眸中盡顯睿智的光芒。

又不多時,洪李兩位太醫派人來說已研究出了解藥,太子已服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這下,眾人皆鬆了一口氣,見天色已晚,便笑著告退了。

陳西寧看了一眼夏莫然,目光灼灼地對宇文謹笑道:“太子既已醒了,王爺也能放心了,不若王爺留下來一起參加詩會吧。”

詩會本是女孩子的事,一個大老爺們參合個什麽?陳西寧如此說,也不過是想後天和宇文謹一起回城罷了。夏莫然腹誹了幾句,正欲回房,卻聽宇文謹冷冷淡淡地說道:“不了,太子此番受劫,定然元氣大傷,明天一早本王就帶他先行離開。”

夏莫然勾了勾唇,暗道算他識相,沒想到此時耳邊響起了宇文哲溫潤的聲音。“夏小姐,聽說你昨天險些被天極教的人傷了,正好我還要在落霞寺賞花,不若後天我送你回城吧。”

這是公然想討佳人的歡欣嗎?

夏莫然嘴角抽了抽,幾乎可以感受到背後兩道懾人的目光,和幾道探究的目光。

正當她想拒絕時,宇文謹

竟叫住了她。

夏莫然撇了撇嘴,回身問道:“不知王爺還有何事?”

宇文謹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讓眾人大吃了一驚:“既然你和太子無緣分,本王過段時間便讓皇上下旨,取消了你倆的婚約吧。”

這男人開竅了?夏莫然一臉欣喜。

芝玉芝雪自是為自家主子開心,柳夫人也樂見其成,宇文哲想著她解除了婚約,總也是件好事,也就沒反對,隻有陳西寧,似不敢相信,一臉的蒼白。

夏莫然才不管陳西寧怎麽想的,高興地謝道:“七王爺英明!”

宇文謹見她臉上堆著顯而易見的高興,情緒不自覺也高漲了起來,竟然微微扯出一抹笑道:“早些回去休息吧!”

陳西寧見夏莫然難掩興奮的背影,指甲重重地摳進了掌心裏。

仍舊是夜深人靜之時,落霞寺西跨院某間廂房中,宇文哲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雪魄竟會來找他,他皺了皺眉,不悅地問道:“這個時候你不守著太子,來這裏做什麽?”

不錯,孫素雅便是雪魄,平時不過是裝著喜歡宇文謹的樣子,來掩人耳目罷了。

見自己的未婚夫一門心思想著別的女人,看到自己卻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孫素雅一臉酸澀:“我才是你的未婚妻,難道我不能來麽?”

一句話未完,見宇文哲抬手,孫素雅激靈地倒退了一步。

宇文哲見狀,譏諷地說道:“怎麽,怕本座打你?”

他為了夏莫然打了她可不止一次兩次了,孫素雅心中一陣揪痛,嘴上卻是強聲道:“是,屬下昨夜是故意答應少主不為難於她的,如若不然,少主必會嚴加監視屬下,讓屬下的計謀難以施行。少主可以忘了主訓,屬下卻忘不了,也不能看著少主在歧道上越走越遠,這次失敗了,下次屬下定還這麽做,直到少主回頭為止!”

“你!”宇文哲沒想到她竟如此執拗,且不聽他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你以為你的計謀天衣無縫嗎?趙太醫、方詩如隨便哪個抓起來拷打一番便能發現疑點,甚至宇文愷醒了,隻要供出是你,你別死無葬身之地,還連累了整個族人!”

孫素雅聽罷嘲諷一笑:“少主也擔心麽?屬下以為你心中根本隻有美人,而沒有大業呢。少主大可不必擔心,方詩如如今已經死了,趙太醫也被屬下安排的裝成燕回的人抓去了,至於太子,他最是聽屬下的話,必不會出賣屬下的。”

她也是擔心宇文愷醒來後會供出她,便才在李太醫去稟報後,假借著照顧的名義趕去宇文愷那裏的,她現在既然出現在這,便也說明搞定了宇文愷。

宇文哲冷笑一聲:“你別以為宇文謹是傻瓜,他權傾朝野多年,並不是隻憑僥幸而已。”

孫素雅一驚,心中似有一股冷意傳到四肢百骸,她平時雖以喜歡宇文謹打掩護,實則心中十分忌憚於他,太子中毒一事,宇文謹果真心存疑心嗎?若他去查,必是能查出一絲蛛絲馬跡。

宇文哲見她麵色不定,厭惡地別過頭去:“以後切莫自作主張,否則不管你是不是本座的未婚妻,就算違背祖製,本座必處置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