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疑是真相1



李太醫稟報說發現了重要線索,眾人十分疑惑,宇文謹抬了抬手,李太醫便一五一十說了起來:“老臣給太子診脈之前便覺得有些奇怪,聽卓公公的意思,太子早些便中了幾個時辰才會發作的毒,剛好卓公公發現,通知了趙大人,趙太醫又及時給他服下乾坤丸,這才壓製了毒性,沒有讓太子當場便遇難。可是根據老臣的認知,並沒有這種毒,要麽便是當場便發作的,要麽便是慢性毒,要多次服用才會發作。像那種幾個時辰之後才發作的毒也有,卻是極厲害的,乾坤丸根本就壓製不住。”

一番降解,眾人聽得雲裏霧裏,隻宇文謹眉骨微動,似想通了關鍵之處。

“李大人何意?難不成太子沒有中毒?”柳如是難掩驚色,不禁傾身詢問道。

他問這話時,夏莫然發現宇文謹在低下身子的洛寒耳邊吩咐了一句,洛寒聽罷便一臉凜然地出去了。

李太醫回道:“非也,太子確是中毒了。”

這下眾人更糊塗了,隻聽夏莫然問道:“可是毒下在那乾坤丸上?”

那不是說趙太醫才是那下毒之人?眾人恍然,卻見李太醫朝夏莫然讚賞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正是,料想趙大人還念著與太子的一份情的,所下的毒並不過於霸道,這才沒有立即出事。”

趙太醫本是宇文謹的人,是他恐太子遭人毒手,這才特意讓趙太醫做了太子府裏的府醫,所以太子中毒,根本就沒人想到問題會出在趙太醫身上。

柳如是便急急命人去抓那趙太醫,宇文謹道他已命洛寒去抓人了,柳如是才作罷。

被自己人出賣,七王爺定惱怒異常,那趙太醫被抓到恐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一時眾人看著七王爺陰鷙的臉,都有些戰戰兢兢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邊李太醫也是怕夏莫然遭了汙蔑,這才匆匆趕來說明的,現在見七王爺知道了,也就不再多留,太子那還需要他和洪太醫盡快研究出解藥救命。

待李太醫退下,孫素雅竟也告退,說放心不下太子,想去看看。

眾人免不了又是一番嘀咕,同是太子的未婚妻,同樣心係他人,但孫素雅卻知禮義廉恥,知道自己的身份,仍關心太子,並不逾矩。而夏莫然卻渾然不把太子放在心上,據說還想方設法糾纏七王爺,當真讓人不齒。

夏莫然瞧著孫素雅纖弱的背影,嘴角勾了勾,猜測她大概是失望於自己未能獲罪,這才在宇文謹麵前賣個乖討個巧,讓宇文謹感念她的好吧,當真讓人小覷不得。

情況急轉劇下,眾人隻當趙太醫便是凶手,隻不明白他為何下此毒手罷了。既如此,夏莫然謀害太子的罪名便不成立,那麽卓安和太子親衛見到了人說不定真是夏莫然了,隻不過不湊巧發生了後來的事,她害怕惹禍上身罷了,才拒不承認罷了。

如此看來,夏莫然雖沒有心係太子,但也是想要保住這

張長期飯票的,這才夜見太子。

眾人看向她的目光也便透著輕鄙與曖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誰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呢?卓安說她離開時,可是見太子躺在床上睡著的,那之前……真讓人遐想無限啊!

夏莫然挑了挑眉,並未爭辯,芝玉和芝雪倒是壓不住一陣氣憤,暗歎背後之人太過狠毒,使下這一箭雙雕之計,既謀害了太子,又想陷害小姐,陷害不成,小姐的名聲也盡毀了。

穆茗煙不安地握了握夏莫然的手,著實為她心疼,這社會總是對女人不公,若太子出事,夏莫然作為他的未亡人,定然也無法再嫁,若有幸救了回來,婚前失了名聲,眾人也會對她指指點點。

同為女子,柳夫人自然知道名節對於女子的重要性,且她自昨天見了夏莫然一麵,便覺得這個女子性格堅韌倔強,皇帝壽宴上也是親耳聽到她說不喜太子一類的話,並不認為夏莫然會晚上去見太子,便扯了扯自家老爺的袖子,提醒他此事還未完。

柳如是心領神會,本身這事還未完,比如趙太醫為何要給太子下毒?又為何要誣陷夏小姐?於是他緩和了口氣問夏莫然道:“如今已證明下毒的是趙太醫,夏小姐請於本官講實話,昨晚有否去見太子?”

夏莫然知他也是例行公事,且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自己未去,一切也是免談,故心中也沒惱,隻信誓旦旦地道:“沒有。”

柳如是略一沉吟,便道:“其實證明此事也不難。”

夏莫然挑了挑眉,隻聽對方繼續說道:“若果真不是夏小姐,那必是有人假冒的。本官知道落霞寺中有貴人來,寺僧必定守好山門,出入皆有記錄,且東西兩院也是有侍衛守護的,隻要略一排查,便知誰有嫌疑。”

此話一出,眾人便議論開了,這不是把她們作為懷疑的目標了嗎?一時間都對夏莫然有些惱怒,任憑誰被懷疑心中都不爽,隻不過礙於宇文謹在,不敢公然叫囂罷了。

玉培珍卻是心裏打了咯噔,昨晚她一直暗中盯著雪魄,見雪魄出去,她便也尾隨而去,她沒有雪魄的一身好功夫,當然做不到飛簷走壁,有人瞧見也屬正常,且她今天又沒有忍住,幾次三番針對夏莫然,要是被人誤會,那可就遭了。

想到此處,玉培珍便對設計此事的雪魄恨了起來,那個賤人定是不滿自己老是針對她,設下此事,明著毒死太子討好弘哥哥,暗著設計夏莫然,令弘哥哥對她失望,如若不成,便是針對自己,好叫眾人瞧瞧自己不甘低嫁嚴煜,存心勾搭太子,以致名聲盡毀。好毒的心思!

玉培珍心中惶然,不知如何才好,夏莫然卻對柳如是道:“大人,其實我還有一事不明,想問問卓公公和幾位侍衛大人。”

說著也不待柳如是回答,先問太子親衛道:“你們雖離得遠,但若太子在房中大聲講話的話,必是能聽見的,我進去之後,可聽見太子的聲音?”

幾名親衛不知她問這話是何意,但還是據實說道:“不曾。”

夏莫然聽罷點了點頭,又問卓安道:“你說整個晚上都聽到我的聲音,我且問你,你可有聽到太子與我的講話?”

卓安回憶了一下,也搖了搖頭。

夏莫然見狀勾唇一笑,朝眾人說道:“如此可知根本是有人假裝的我,且還是太子熟悉的人。”

“夏小姐是何意?”陳西寧皺眉問道,也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在她們眼裏,夏莫然根本就是在狡辯嘛。

夏莫然掃了一眼一臉失望的陳西寧,從容不迫地解釋道:“眾所周知我與太子兩看相厭,且卓公公也說太子不是真心想來與我和好的,既如此,他看到我晚上進他的房間,能不言辭辱罵?還能平和地和我喝了一晚上的酒?”

“也許是見你低頭,他也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呢?”孔書雲道。

夏莫然聞言臉上泛過冷笑,“憐香惜玉?從第一次見麵,太子就不曾對我好言軟語過,又何來的憐香惜玉?況且太子最近甚迷孫小姐,為了能將她早日娶進府做太子妃,可是日日磨在丞相府,甚至為了她連身懷有孕的閔側妃都全然不顧,又怎麽會做出和我春風一度,引起孫小姐誤會的事來呢?可見那假冒我的人必是太子熟悉的,所以太子一見她才沒有激動驚叫。而那人為了陷害於我,必定剛開始就迷暈了太子,不讓他說話引起卓公公懷疑。”

卓安和一眾親衛因為太子的事早已戰戰兢兢了,本來還拚著一口氣指證夏莫然,希望七王爺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把怒氣都發在夏莫然身上,於他們也好少擔些責任,就算後來發現是趙太醫下的毒,也還抱著僥幸心理,畢竟趙太醫也算是七王爺的人。

如今聽夏莫然一番解釋,震驚之餘隻怕嚇破膽了,因為疏忽,他們沒有發現那人根本就不是夏家四小姐,守護太子不利,他們根本萬死難抵其罪。

宇文謹揮了揮手,自有人把癱軟在地的卓安和太子親衛拖下去,等待他們的是什麽不言而喻。

陳西寧動了動嘴唇,想說夏莫然不過是狡辯,不足為信,可看著宇文謹鐵青的臉,這話無論如何都講不出來了。

這時,柳如是遣去詢問昨晚出過院子的人回來了,果然如玉培珍所料,查到了她的頭上。

玉培珍眉心一跳,麵色僵直,不知是急的還是氣的,竟講不出話來。

夏莫然見狀冷笑了兩聲,玉培珍喜歡的是宇文哲,又怎麽會夜會太子?而且就憑她把對自己的怨恨處處擺在麵上,便可知她城府不深,又怎麽會設下走一步看三步的計謀來?八成背後之人與玉培珍也有什麽過節,又利用她處處針對自己的心思,好叫別人不懷疑是她。

不過她也很討厭這玉培珍就是了,因為一個宇文哲,便處處針對自己,更是用心險惡地落井下石,她才不會幫她澄清呢,樂得看她吃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