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火車和楊諾還有於蘇



等心語醒來的時候,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綠色的長方形,就在頭頂不遠處,觸手可及,耳邊還回蕩著哐當哐當的聲音。心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隻覺得這種情景像是在哪裏經曆過。

她腦袋裏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不免覺得有些驚恐,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她猛地爬起來,頭部有陣劇烈的疼痛,一直蔓延一直蔓延,她用手使勁的捂著自己的頭,疼痛過了很久才消失。

她抬起頭,看見自己的臉赫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披散著頭發,這時突然一道光劃破了自己的臉,刺入眼球,把眼睛刺得生硬的發痛,然後消失不見了,心語這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正在行駛著的火車上。

她環顧四周,茶幾上放了一袋東西,對麵的臥鋪位是空的,可是因為車廂裏的照明燈全都關了,心語沒能看得很清楚,自己到底是身處怎樣的一個環境。她馬上下了床,走到車廂走廊上。她努力回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自己怎麽就到火車上來了,這火車又是要開向哪裏。這時一個女列車員從心語身邊經過,心語耷拉著劉海,冷冷的問了句,我是怎麽上車的。

“誒?我不知道。”列車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突然冷冷的冒出這樣一句無厘頭式的話,任誰一下都無法明白吧。

“那這是要開向哪裏?”

“C城。”女列車員照實回答。

“C城?”心語還是沒能回憶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C城和自己所在的X城相隔了兩個省。

“哦?”女列車員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事,走到車窗前,看了看臥鋪位的號碼。轉過身來,對著心語說:“我記起來了,你是被一個男人抱上車的,那時你還在昏睡,他就坐在你旁邊的臥鋪上。可是他隻買了到火車經過的第一站A城的車票,他在那裏就下車了,可是幫你補了票,讓你坐到C城,還讓我到了終點站的時候,把你叫醒,如果你那個時候還沒醒的話。沒想到你現在就醒了。”

“男人?”

“嗯,個子很高,烏黑的頭發,有點帥氣冷酷的臉,棱角分明。”女列車員回憶起那個男人的樣子,帶著點花癡的表情。

說到這裏心語猛地想起一切事情的經過,後來自己在地下室不知被什麽人被打昏了,會是列車員口中的男人打昏自己的嗎?是為了救自己嗎?那為何隻買到第一站的車票卻又要讓自己去C城?那個家到底隱藏著什麽?

“小姐,他是你什麽人?”列車員回過神來問心語。

“什麽時候到達C城?”心語沒聽到列車員問的問題。

“要到明天早上八點。”

心語聽著,沒說什麽,就走到臥鋪上坐下。列車員猜想大概是女的被拋棄了之類的,就沒再多問什麽,就走了。心語想知道哪些人到底想幹什麽,就打算坐車坐到C城。以斯萊克涉的速度應該已經查清楚了所有的事了,可是她並沒有叫他,隻是拿起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心語查看了一下,是陸風和斯萊克涉打來的。陸風隻打了三個,其餘都是斯萊克涉打的。因為以前心語就告訴過陸風,讓他給自己打電話一天內不要超過三次,就算自己不接,也不要超過三次。

“難道陸風發現什麽了嗎?”心語猜測著,她不想被陸風嘮叨。所以什麽事都不想被陸風知道。於是撥通了陸風的電話。電話馬上就接通了,裏麵傳來了陸風著急的聲音。

“心語,在哪裏啊?這麽晚了。”陸風本來是坐在沙發上的,接到電話就突然站了起來。

“你在哪?有什麽事嗎?”心語冷冷的問。

“我正在墨色山的四合院。”

“你去哪裏幹什麽?斯萊克涉在嗎?”心語冷冷的打斷陸風的話,她最討厭陸風這個樣子了。

“我想給你送點從家鄉帶來的特產,因為那天我來上班的時候,你就已經走了。斯萊克涉在我身邊。我到這裏來沒看見你,想等你回來,可是一直等不到你,斯萊克涉也說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打電話你又不接。”

“我正在火車上,要去C城辦點事,先不要告訴斯萊克涉。你別擔心,我困了,要睡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那?”陸風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聽見電話被掛斷的聲音。陸風歎了一口氣。

斯萊克涉站在陸風身邊,帶著笑容問陸風:“陸先生,sweet還好嗎,沒說在哪裏嗎?”

“你自己打電話問啊。”陸風既不想看見斯萊克涉的那張臉。

“我都打了十幾個了,她不肯接。還是陸先生有魅力,sweet親自回你的電話。”斯萊克涉坐在沙發上,似乎是帶著醋意的。

“哼,你在心語眼裏算什麽。”陸風回憶起以前和心語的對話,心語曾說過她和斯萊克涉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可是自己對於心語什麽都不是,但是現在寧願打給自己而不願打給斯萊克涉又是為什麽。心語還真是越來越讓自己覺得無法理解。

“是哦,那個sweet哦,還真是利用我完了之後就把我甩了。這就叫過河拆橋吧。”

“什麽過河拆橋,是你主動接近心語的吧,有什麽目的?心語不回家,你都不會擔心一下的嗎?”陸風對斯萊克涉的這種態度忍無可忍。

“我隻是sweet的管家,sweet有什麽吩咐我就一定會盡力完成,可是沒吩咐的我不能擅自去做,否則我就會失業啊,你知道這個時代找份工作有多難嗎?失業比失戀更加無法讓人活啊。”斯萊克涉不僅喜歡捉弄女人,還喜歡拿男人開涮。

“哼,你別得意,遲早有一天心語會厭煩了你這個吃軟飯的虛偽男。”說著準備下山。

“你還要回去嗎?這麽晚了,又是山路,不害怕嗎?”斯萊克涉跟在陸風後麵。

陸風不理會斯萊克涉,徑直出了門,他極想快點逃離有斯萊克涉的地方。斯萊克涉站在門口露出慣有的笑臉。

“涉。”林瑩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斯萊克涉的身後。現在都直接叫涉了,以前還是叫斯先生的。

“我吵到你了嗎?”斯萊克涉轉過身,關切的問。

“沒有,我定了鬧鍾,這個時候要給小姐喂奶。可是很奇怪小姐從下午開始不吃東西,一直在睡,現在還是這樣,我有點擔心。”對了,sweet還沒回家嗎?”

“嗯,忘了跟你說了,小姐自從生下來就有這個毛病了,也帶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沒什麽事,長大後就會好的。不用擔心。”

“真的嗎?”林瑩覺得半信半疑,可能是因為斯萊克涉的原因 ,林瑩也就沒多問。突然想起一件事。“sweet,還沒回家嗎?”

“嗯,又玩失蹤了,我要去找她回家,你先睡吧。”斯萊克涉無奈的說。

“是嗎?你不會覺得累嗎?”林瑩覺得有點心痛的問。

“沒事的,習慣了就好。你先進去吧,這麽冷的天。”斯萊克涉對林瑩笑笑,把手搭在林瑩的肩上。

“嗯。”林瑩不太好意思,就紅著臉低著頭跑進房間去了。

斯萊克涉微笑著看著林瑩把門關好,就轉身消失不見了。

斯萊克涉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去找心語,而是去了於熏的家。他就像鬼魅一樣穿著黑披風站在於熏家的房頂。用火紅的眼睛注視著這個家的一切,似乎要把他們燃燒在自己的眼球裏一樣。

此時於熏家並不太安寧,或者說是於熏家的某些人的心裏不太安寧。這裏的某些人就包括正在地下室忙活的淩素琴,她是主要人物啦,其次就是還被關在房間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的於熏。

“你們這群狗,不會咬,連叫都不會嗎?兩個活生生的人竟從你們的狗眼和狗鼻子下溜走,這也太沒道理了。難道你們是冒牌狗?那讓我看看你們的真麵目。”淩秋琴一邊罵著還一邊讓白天時的那幾個彪形大漢排成一排,把他們的鼻子用黑色油性水筆塗上一大點,還在嘴巴兩邊各畫了三撇胡子。

當她畫完之後,往後退開幾步,用左手托著下

巴,右手放在眼前不停地旋轉著筆,微眯著眼睛,帶著若有若無的笑臉端詳著自己的作品,幾個彪形大漢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隻有豆大的汗珠從他們長滿橫肉的臉上流動著。

淩秋琴端詳了一陣,放下左手,皺起了眉頭,走到大漢身邊,又對自己的作品做了修改,在他們額頭上各點了一小點,還一邊不滿的說:“唉,好像是我畫錯了,貓才有三撇胡子吧。原來是我自己錯了,養了這麽幾隻無用的怪物,真是浪費我的糧食啊,不如殺了算了。”說完這些話,作品也完成了。

轉了個身,用穿著黑色高跟鞋的右腳踢翻曾經綁過心語和斯萊克涉的椅子。走到一張堆放雜物的桌子旁邊,上麵放了她裝手槍的包。這幾個大漢見淩秋琴有這樣的舉動,都嚇得發抖。

淩秋琴從包裏拿出手槍,放在殷洪的嘴邊吹了吹轉過身。這時白天那個打斷淩秋琴殺心語的男人又走了進來。看著地上翻到的兩把椅子,又看看排成一排不敢呼吸的被淩秋琴畫的不成人型的大漢,冷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楊諾,來的正好,我都不知道如何處置這些怪物了,你覺得是殺了還是繼續養著?”淩秋琴見楊諾進來了,走到楊諾身邊,幽幽的問。

“夫人,你現在把他們殺了,豈不是白養了他們那麽久,還不如現在養著,讓他們把那對狗男女找到將功贖罪。”楊諾微笑著說。

“嗯,也對。”淩秋琴低下頭垂著眼簾,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們這群怪物還不快走。”楊諾扭過頭對著那群大漢眨眨眼睛微笑著說,和他那冷酷的棱角完全不符。那些大漢如獲大赦,帶著感激和恐懼,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你來幹什麽,有什麽事嗎?“淩秋琴抬起頭看了楊諾一眼,可是楊諾還在扭頭看著門外。淩秋琴轉過身走到桌子旁,把手槍放進包裏。

“董事長回來了,他想讓你去一趟。”洋諾轉過頭收起笑容,露出符合自己臉麵的表情。

“是嗎?今天刮的什麽風,他竟然還想見見我。”淩秋琴背對著楊諾露出嘲諷,怨恨的表情。“你爸爸還在我爸爸那裏嗎?”淩秋琴拿起包包,收起剛才的表情,轉過身問楊諾。

“嗯,老爺讓我爸陪他下圍棋,今天可能回不來了。”淩秋琴走過楊諾的身邊,帶給楊諾一陣無法形容的幽怨氣息。

“白天我和你去我爸那裏之後,你去了那裏,也好像沒見著你爸?”淩秋琴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楊諾也停下腳步,眉頭有微微的顫動。

“我是去了火車站,買了兩張去A城的票,和我的女朋友到A城看了XXX的演唱會,到現在才回來。至於我爸爸,我也不知道他去了那裏。”楊諾看著淩秋琴的側臉,淩秋琴沒有什麽表情。

“A城那麽近幹嘛還要坐火車?”淩秋琴又開始邁開腳步。楊諾緊跟著邁開步子。

“我女朋友從沒坐過火車,她想體驗一下,我就帶她去了。”楊諾眉頭又更進一步的皺起。

“是嗎?你女朋友叫什麽名字?”地下室的走廊裏回蕩著淩秋琴的高跟鞋鞋跟和地板碰撞時發出的咚咚聲,刺得楊諾的耳膜陣陣顫動。

“依溪。”楊諾似乎有些猶豫,可是還是很快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和她分了吧,我家熏兒,我隻放心把她交給你。”完全是命令的語氣。淩秋琴走上台階,楊諾沒出聲,站在台階下抬頭望了望,冷酷分明的的棱角,有點扭曲的扭動著,可是持續時間很短,又馬上恢複了原本的表情,跟了上去。

“不願意嗎?”淩秋琴語氣有點冷。

“熏兒小姐好像不喜歡我吧?我怕太勉強了,會害了小姐。”

“隻要你會喜歡她就行了。有一個愛著自己的男人,就算自己不喜歡,也會很幸福。”淩秋琴已經走到一樓的客廳,看見於蘇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這個男人不太像是快五十歲的人,有一雙冷孤傲的眼睛,顏色和深度與心語的有幾分相似,烏黑的頭發襯托出一張堅毅冷酷卻又無限憂鬱的臉,雖然已經有了時間帶給他的刻痕,顯得有些許滄桑,可是這絲毫不會影響到屬於他的氣質,反而增添了他的那份成熟。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這個變態女,自己得不到男人的愛,就用這種下流手段折磨身邊的人。我猜想楊諾是這麽想的。

“你在地下室幹什麽?”於蘇瞟了淩秋琴一眼,放下茶杯。

“於熏那死丫頭不都告訴你了嗎?”淩秋琴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楊諾則站在於蘇後麵。

“把他們給放了。”於蘇帶著命令的語氣,但始終沒有看淩秋琴一眼。

“你都不會看我一眼嗎?連說話不是帶著命令就是冷漠的語氣,為什麽?”淩秋琴放下翹起的二郎腿,走到於蘇麵前蹲下,把手放在於蘇的腿上,渴望的望著於蘇,眼睛似乎還閃著光。

“你別這樣,這麽多年了不都是這樣嗎?把那些人放了吧,到這裏來,不就是為了好好休養身體嗎?幹嘛還給自己惹那麽多的事?”於蘇轉變了語氣,變的柔和些了,可是眼神還是飄忽的。

“總是這樣嗎?還真是這樣的,可是我就是適應不了,我不要這種生活。”帶著悲傷到絕望的表情,可是眼睛卻帶著乞求,渴望的看著於蘇。她用手去摸於蘇的臉,可是於蘇卻帶著厭惡的表情站了起來,避開了她的手,她想收回去,可是感覺動不了,所以她的手隻能尷尬僵直的停在半空。

“楊諾,去把那兩個人給放了,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給些錢,要把一切辦妥。”於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邁開腳步,碰到了淩秋琴懸在半空變得僵硬的雙手,有種急欲想逃脫這個地方的表情。

“董事長,那兩個人逃跑了。”楊諾一臉認真的表情,可是眼睛裏卻分明流露出對於蘇的可憐,但也有敬佩的矛盾眼神。

“是嗎?隨便吧。”於蘇變得冷漠的走過楊諾的身邊,走到樓上去了。

“哼哼,哈哈。”淩秋琴把頭埋在沙發裏,用手使勁抓著自己的頭發亂扯,大聲發狂的笑著。

楊諾沒有說話,隻是把嘴角微微揚起,眼睛裏有點光,不知道為何物。“楊諾,元宵節就和於熏結婚吧。”突然的,淩秋琴散亂著頭發站了起來,完全像個精神病院出來的婦人,精神失常的帶著一本正經的表情說。

“不行,媽。你瘋了嗎?不行。”楊諾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麽話,就聽見樓梯道裏傳來於熏帶點淒厲的反抗和急促的下樓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就看見於熏拖拉著一雙紅色的拖鞋,帶著有點憔悴和不安卻又氣衝衝的的臉龐出現在樓道口,“媽,你每次被爸冷漠,就非要折磨我嗎?”

“傻蛋啊,你,我隻是想讓你得到幸福,讓你有個愛你的男人。”淩秋琴又失去了本來的自己,變得癡傻走到於熏身邊,捧起於熏的臉,可是被於熏狠狠的推開。楊諾沒去看那對母女,而是一個人走出了大門,留下一個筆直不屈的背影。

“楊諾不愛我,我也不愛楊諾,我不要被你迫害。”於熏聲音很大,幾乎是大叫出來的。

“我會命令楊諾愛你的。”淩秋琴再次捧起於熏的臉,這張臉和於蘇有很大相似度。

“命令?你以為你是誰啊?這麽多年,你對爸爸諂媚,命令,威脅用盡各種手段,現在得到什麽,還不是爸爸的冷漠和不看你一眼。”說完這句話,於熏覺得有些難過,為身為母親的淩秋琴。

淩秋琴愣了許久,突然張大著雙眼,扇了於熏一個巴掌,漠然的走上了樓。於熏則呆呆的站在原地,眼裏流出了淚水,不像平時那種任性妄為衝動的性格。也許平時也是一種偽裝,一種發泄吧。這個看似幸福的家,原來一點都不像想象的那樣。幸福不是別人眼裏的表象,是自己內心的感覺。

斯萊克涉一直看完這場好戲之後,才消失在夜幕中。

然後出現在心語所在火車車廂的的車頂上,手裏拿了一大袋東西。而盤腿坐在臥鋪上背靠著車廂牆壁,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的心語像是感應到

了什麽一樣,像平常坐在沙發那樣突然起身,她沒注意到,現在是在火車上,頭砰的撞到中層臥鋪的鐵板上,馬上劇烈的頭痛蔓延全身,心語蹲下身子,用右手從劉海處開始掃到後頸,罵了一句混蛋。

斯萊克涉感受到了心語的一切感受,他盤腿坐在火車車頂上,從帶來的塑料袋裏不停的拿東西往口裏塞,張揚著雙唇,露出殷紅帶血的牙齒。那是生牛肉,大概又是對自己的軀殼下手了,現在需要補回來。

“還真是失態啊,sweet。是在考驗我嗎?還是想看我著急的樣子?嗬嗬。”其實斯萊克涉稍前的時候已經來過這裏一次了。

那是他在不到一個小時收集好所有的資料後,去地下室找心語,可是看見幾個彪形大漢死豬般的躺在地上,卻不見了心語的蹤跡,他馬上搜尋了整個於熏的家,可是沒有一點心語的蹤跡。

他就猜想大概是被什麽人帶走了,因為心語不可能在還沒等到答案之前就走掉的。於是就跑去墨色山,趁林瑩不在的時候,取走了菲克斯的心,隻是恰好陸風送特產給心語,可是心語不在,斯萊克涉不想多做什麽解釋之類的麻煩工作,就說自己也不知道心語去了哪裏,可是陸風還非要見到心語不可,斯萊克涉和他

羅嗦了幾句,找了個借口出去,而陸風也不願意斯萊克涉在自己眼前晃,他想一個人等心語。斯萊克涉乘這會兒時間,感應到心語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心理變化,因為此時心語還在昏迷著。

可是斯萊克涉憑這些還是能順利找到心語。當他到達火車上的時候,看見白天領走淩秋琴的那個男人,正麵對著昏睡的心語坐著,半低著頭,棱角分明的臉,露出一絲擔憂和彷徨。

也許是太過於陷入某種情緒當中,以至於斯萊克涉就站在他旁邊也沒發現,或者說覺察到有一個人,可是以為是其他乘客,就沒太在意。斯萊克涉想看看究竟會發生什麽事,就退到楊諾身後不遠處過道上的茶幾椅子上坐下,戴了一副墨鏡,用右手撐起整顆腦袋,提起左邊嘴角,視線剛好落在心語的上半身。

可是一直過了十多分鍾,也沒見楊諾有任何動作,斯萊克涉準備帶心語走,可是當斯萊克涉起身的時候,楊諾也起身在心語身邊蹲下,用手掃開心語的額頭,小指甲大小的紅色胎記赫然映入楊諾的眼簾,把楊諾的瞳孔染成紅色。楊諾顯得有些激動,嘴唇竟有些微微的顫動,半晌從口中擠出三個字:鄭心妲。

楊諾把手放在心語的額頭上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列車員讓第一站A城下車的乘客準備好,他才幫心語整理好劉海,之後走到開水箱旁邊的廣播間,敲開門,和一個女列車員說了些什麽,火車進站停靠的時候,他就下車了。

斯萊克涉敏銳的耳朵對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就如心語所知的那樣。斯萊克涉看見心語沒事,以現在的情形再結合自己收集來的資料的話,不能把心語帶回去,否則楊諾的一番用心良苦就全被破壞了,而且自己還有可能被心語當成出氣包。所以斯萊克涉決定先回墨色山的四合院,準備晚餐,順便看陸風的笑話。在陸風的催促下,給心語打了十幾個電話,卻沒有人接。這可急壞了陸風,可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幹著急。惹得斯萊克涉在背後偷偷笑了好幾回。

“為什麽感受到了一種熟悉卻又極其害怕的氣息?”心語等頭不再那麽痛的時候,下了床,環顧著四周,用眼睛在搜尋著什麽,心中似乎有了一點**,這是心語最為苦惱的事。由單一的情緒突然變為多種變化不定的情緒,她就會失去自我,忘了自己是誰。她感受到的這股氣息其實是源於自己那半顆有愛有溫暖的心,可是她自己不知道。

“是斯萊克涉嗎?不對,斯萊克涉不是這種感覺,再說斯萊克涉沒有自己的命令應該無法找到自己,那這種氣息是什麽?”心語腦袋和眼睛不停的轉著。心語有點害怕那種感覺,那種氣息,她急需要逃離這種氣息的氛圍,就帶著慌亂跑到廁所裏,微顫抖著手擰開水龍頭,俯下身,雙手接了一捧水,猛地潑到自己的臉上,想讓自己複雜的情緒回歸於單一的情緒。斯萊克涉也感受到了,他感覺好像自己的血液流進了那半顆心髒裏,和心髒本來帶有的屬於心語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他覺得不太妙,雙手交疊著手捂住胸口,似乎能感受到心髒的跳躍和血液流動的律動。於是他敞開衣服,露出因為白天放心髒的時候破了一個拳頭大小洞到現在還沒完全愈合的胸膛,現在要取出心髒就又必須再一次在這個軀殼上再破一個洞。斯萊克涉把右手伸進去拿出了那半顆心放在眼前看了看。心髒的顏色比以前黑了些。

“我的血液怎麽會和sweet的血液融合?這完全是兩種性質不同的東西。這個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怪物?”身為惡魔的斯萊克涉第一次感到有點擔心與不安。他把半顆心握在手裏,轉身再一次消失了。

隨著斯萊克涉的消失,還在廁所裏不停往臉上潑水的心語,覺得那種令自己不安和窒息的氣息漸漸散去了,心也就漸漸平複下來,恢複了原有的表情,梳理了一下劉海,走回自己所在的臥鋪位坐了下來,背靠著車廂的牆壁,想把嘴角揚起,可是努力試了幾次,麵部神經就是無法牽動嘴角,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她一下子還沒辦法理清頭緒,加上剛才又有那種恐怖氣息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心語本來整理好的一些思緒。

這時肚子也鬧起了小情緒,咕噥咕噥的叫了起來,心語直立起身子,把頭偏向右邊的車窗,目光往下移,發現茶幾上有一個白色的裝滿不知為何物的袋子,心語身體向前傾,雙手打開袋子,發現裏麵裝滿了蘋果,麵包和礦泉水。

心語拿起一片麵包,往嘴裏塞,可是眼睛卻突然看見袋子裏有一張小紙條,心語淡漠的拿起紙條看了看,剛才未能成功提起的嘴角,現在終於能成功的提起。

“哼哼,有趣了,這些人,我倒可以陪你們玩玩。”

字條是楊諾留下的,內容如下:美麗的小姐,你先去C城旅行幾天,我給你預定好了XX賓館,已經付過費了,不要浪費了,好好散散心,給自己一個美好的回憶。對了,那個扔下你逃跑的男人,我會把他找到,帶到你麵前。當然還會帶給你你最想知道的事,請耐心等待。

楊諾走出大門後,站在遊泳池邊,打了一個電話,是給他父親楊靖的。

“喂,爸。”

“諾兒,有什麽事嗎?”楊諾的手機裏響起了帶著磁性,深沉的聲音。

“還在陪那個人下圍棋嗎?”楊諾的語氣有點不滿,不是對父親不滿,而是對自己口中的那個人。那個人就是淩秋琴口裏的爸爸。

“沒有,那個人老了,是真的老了,體力不支就不玩了。我回家了,我們自己的家,你能回來嗎?”此時楊靖正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無邊無際的黑暗,微白的頭發讓他顯得有些憔悴和衰老。他所說的我們自己的家,是除了他們兩人知道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基地。

“不能,這個時候大概有人正拿著望遠鏡盯著我吧。我猜想那個女人應該打電話給你了吧。”

“嗯,不過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身邊的狗,幸虧我們早就計劃過。”楊靖轉過身,走到沙發旁坐下。端起一杯茶,放到嘴邊沒有喝,眼睛有些異樣的光芒,類似於期待的樣子。“對了,那個女孩?”

“我就是想和你說這些,她,符合一切特點。”

茶杯從手裏滑落到楊靖腿上,手停留在原地。滾燙的茶水留在他的腿上冒著熱氣,杯子滾到地上轉了幾個圈停下,沒有摔碎。楊靖裂開有點幹燥的嘴唇,眼角也多出了幾條褶皺,對於滾燙的茶水完全失去了感知。

“爸,怎麽了,有這麽開心嗎?”楊諾其實也開心吧,因為嘴角的笑容透露了這一點。

“哼哼,我隻是覺得很意外,意外的收獲。”楊靖是喜出望外的表情。“那我們要開始忙了。”

“嗯。”

房子頂樓果真有雙帶望遠鏡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楊諾的背。在楊諾轉身的那一刻,眼睛也縮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