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次矛盾
天氣轉熱，小測試不斷，大考試終於近在眼前。學校門口那條長長的林蔭道的蟬鳴有節奏地搖晃著夏季的裙擺。
考試前最後的休整假期，楚楚和劉哲也乖乖地在家養著，每天微信說上幾句，簡姑娘讓兩人放寬心，豪言壯誌著考不上我養著，不用擔心以後沒工作沒人要。楚楚對此毫無表示，小哲子拿著手機賴上簡：“就是考上了，簡姑娘也要不離不棄呀。”心裏則有個小九九：誰知道你想養誰啊，想采嫩花的老牛一隻！
楚楚在後天就考試的晚上還能小小期待一下七月新番動畫，對於即將來臨的沒有暑假作業的兩個月很是期待。
因為考試鴨梨山大的小哲子：“……”
熱愛熱血漫的好青年簡：“柯南還沒小學畢業，我已經決定放棄了。還是海賊更有品格一些。”
淡定的楚楚：“現在才棄坑，你早被泥土腐蝕的體無完膚了。”
被英雄主義熏陶長大的簡：“坑是什麽？”
圍觀的小哲子：“……”
依然淡定的楚楚：“柯南就是坑。”
決定不再深究的簡：“……新番《B》好像蠻多女生都很期待，那麽多相貌姣好的養眼男子。我特意搜索了一下，不過海報上竟然沒看到女主角，真不知道宣傳在想什麽。”
被科普進化過，終於能有所表現的小哲子：“一聽就知道是打著BG旗號帶著BL肉香的東東。”
資深的楚楚：“╮(╯_╰)╭每一季都有這樣固定風格的作品，這才能體現無良奸商要市場不要節操的品格。”
被科普但沒有進化的簡：“……”
轉移話題的簡：“你們考試好好考，暑假我開車帶你們出去玩，陪吃陪住陪玩。”
激動又有點擔心的小哲子：“好啊，去哪玩啊？不過不用陪住，怎麽能讓簡姑娘犧牲色相。”
淡定的楚楚：“嗯，去哪？”
身為大人自我滿足，自動忽略小哲子最後一句的簡：“先保密，考完了告訴你們。”
失望的小哲子：“簡姑娘，太矜持嫁不出去的。”
安慰小哲子的楚楚：“重點是玩，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
心裏暗歎“楚楚，你的重點總是這麽清風亮節，與世無爭啊”的小哲子：“……”
稍稍有點失望的簡：“好了，早點休息吧。我也要去打烊了。”
小哲子：“嗯！拜。”
楚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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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幾天兩位考生都是被重點保護的對象，專人接送就好像回到幼稚園。考完之後估分填誌願。
劉哲想和楚楚報考一個學校，可是他的分數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劉哲父母不同意，楚楚也不同意。兩人難得鬧了不愉快。劉哲其實考前就決定了，隻是沒有告訴楚楚。楚楚想報外省的一個學校。她隻有兩個要求：離開家和學習喜歡的東西。達到這個要求，她不介意表麵上的所謂的學校優劣。楚楚勸說無果幹脆不理睬劉哲，放假不比在學校，不能見麵，楚楚不理劉哲，那便真的是不理了。
而這是兩人成為朋友之後第一次：楚楚不理劉哲。
劉哲坐在房間的沙發裏，昏暗的燈光讀不出表情，看著沒有回複的屏幕，聽著無人接聽的鈴聲。冷風機在安靜的空間裏發出悶悶的聲音。突然劉哲狠狠踢了下凳子，出了門。
楚楚坐在書桌前，電風扇鼓動的氣流吹著頭發。她夏天洗完澡都懶得用吹風機，隻讓電風扇吹吹。看著手機的未接來電和短信，楚楚覺得心
髒似乎被什麽揪著，不上不下。隨意翻著新買的雜誌，卷首寫著：青春裏
我們要學的是
做決定 懂失敗 會流淚
我們要做的是
愛 不問原因
事 不計成敗
淚水 不管苦澀甘甜
這些文字，楚楚很懂，可是這些文字描述的感情楚楚不是很明白。女孩似乎有點煩躁，端起桌旁的碗，叉起一塊西瓜，重重地吃進去。安靜了許久，熟悉的鈴聲又響起，楚楚一驚，看著來電顯示，猶豫了一下竟然按下接聽。發現自己的動作，端著碗的手緊了緊，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喂…喂？楚楚？”熟悉的聲音此刻突然變得很陌生。
“……喂”冷靜的聲音突然有點膽怯。
“……”沒想到楚楚會接電話，劉哲一時間也頓住。
“……”楚楚則是敵不動我不動。
“我在你家門口。”猶豫了一下沒話說，劉哲就如實匯報了自己的坐標位置。
“什麽！？”楚楚的聲音不自覺升高了幾個調。
“……不然你出來見個麵？”小心翼翼的聲音讓楚楚感到自己原本就被揪住心更加生疼。
“好。”
楚楚穿著棉質黑色齊膝的睡裙就下了樓，手裏還端著西瓜，一個白色的小叉子搖擺地立著。
劉哲穿著短袖白色襯衫，隻扣了中間的扣子，裏麵穿著一件短袖一字領的灰色棉衫，露出鎖骨，配了一條卡其色的棉質修身長褲，穿著白色的板鞋。在樓下看到楚楚手裏的西瓜，之前各種複雜的滋味瞬間都消失，忍不住笑出了聲。
楚楚這邊也正無措，聽到笑聲一臉莫名其妙。直到劉哲笑眯眯地拿起叉子不客氣地叉上一塊大西瓜放到嘴裏，她才發現自己端著西瓜就出來了，臉上一燙，又拚命想做自然狀，又擔心不知道臉上有沒有紅，一時間心裏亂七八糟。
劉哲吃著，看看低著頭的楚楚，心裏覺得一陣安心。說道：“嗯，我們走走吧，順便我幫你把西瓜解決了。”
楚楚一聽，心裏冷哼一聲，也沒說話，隻是朝著不遠處公園的標致邁開腳步。夏季晚上散步的人不少，兩人並排走，偶爾有風隨著路人的經過帶起氣流穿過兩人之間的空隙。劉哲從楚楚手裏拿過西瓜，不緊不慢地吃著，一邊還想著該說些什麽。楚楚突然看向劉哲，劉哲叉子還含在嘴裏問：“怎麽了？”
她憤恨地說：“那是我的叉子！”
某人依然不明所以：“所以？”
楚楚竟然踢了一腳劉哲：“我用過的叉子！”
劉哲一愣，不自覺舔了一下嘴裏的叉子。
楚楚臉轟地紅了。就算剛剛在樓下劉哲沒注意到，現在他也很清楚地注意到了，一時間隻覺心頭有點熱。楚楚轉頭就要往回走，劉哲一驚想到自己還什麽都沒說呢，身體立刻反應過來抓住楚楚的手腕。男孩的手掌溫度很高，女孩細細的手腕卻是涼涼的。楚楚掙紮想走，劉哲用力一帶就把她擁在懷裏了。倒是這時候兩人都僵住了。
幾秒之後，劉哲立刻扶正楚楚：“對不起！我……”話到一半碗掉到地上，驚了一片夜色。
楚楚低著頭，隻覺得心裏撲通的厲害，那股揪著自己心的東西似乎沒了，但是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心情流竄著，楚楚沒辦法認真思考，自己的心跳還有剛剛一瞬靠著的胸膛裏在自己耳朵裏留下的不規律節奏震得楚楚嚴重短路。
劉哲突然開口：“楚楚，我想跟你上一個學校。”急促的話語，堅定的語氣，扶著自己肩膀的雙手執著而有力。
楚楚順著聲音看向聲音的主人，一雙眼睛，在不甚明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帶著一股灼熱。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心下一亂，竟然連
說話都不順了：“我……我應該，應該是喜歡大…大周的……”
扶著她肩膀的手突然用力，楚楚覺得一陣疼，心裏亂亂地不自覺就喊出來了：“疼……”
劉哲一僵，立刻鬆了鬆卻不放開：“我不管你喜歡誰，這跟我們報考沒關係。今天我們要解決的是填誌願的問題，不說其他的。”
楚楚一愣，覺得好像是這樣，又好像不是這樣：“嗯?那……”
劉哲強勢的聲音在夜色裏很清晰：“楚楚，我們念一個學校就和原來一樣，好不好？”最後三個字加一個問號帶著異樣的溫柔，有點艱難有點苦澀卻分外堅定。
楚楚的心依然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在劉哲的眼睛裏看見自己，神使鬼差地說：“好。”
“咦？”
“……”
“真……真的！？”
“不……假…假的……”楚楚回神，亡羊補牢。
“不！我聽得很清楚，你說好！”
楚楚急急把頭偏向一邊，心裏不停咒罵自己：真是腦子被無良奸商給荼毒，怎麽剛剛的那些片段這麽少女！這算怎麽回事！
這邊楚楚還沒來得及整理心情，劉哲雙手繞道楚楚咯吱窩下，用力把楚楚舉起來。楚楚驚嚇不小，被逼的終於要開口罵人了，劉哲卻“喲”地一聲帶著楚楚轉了好幾個圈。
楚楚暈的不行，開口罵人變成了求饒：“放我…放…我下來，頭暈。”劉哲一個刹車放下楚楚，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她。楚楚突然罵不出口，隻能低下頭，看到地上碎了的碗，又怒了，狠狠踢了劉哲一腳：“叫你摔了我的碗！”——這是絕對用力的一腳。
劉哲幸福地嚎了一聲“哎喲”，又討好地走上前：“我摔了你一‘晚’，陪你一‘杯’子，你拿去吧。反正我的節操也早送給你了。”
楚楚冷嗤了一聲：“你的一輩子都是‘杯’劇！誰要！”
劉哲一臉賤樣：“你終於能對我發火了，還踢了我，我終於比阿貓阿狗和……更有地位了。”
楚楚冷冷看了眼劉哲，聽到那個停頓收回視線，默默轉身，沒什麽起伏的說：“你根本就不知節操為何物。”
突然旁邊傳來什麽聲音：
“媽媽，電視劇拍完了嗎？”
“咳咳，完了，完了，走，回家了。這種電視劇等長大點再看。”
“可是媽媽剛剛看的都不理我了！”
楚楚和劉哲終於發現，他們這是在路上沒收錢就表演了一場短劇……楚楚又踢了一腳劉哲，然後快步低頭往回走。劉哲悶哼了一聲，乖乖追了上去。安靜走了一段，楚楚突然開口：“劉哲，不然我們報本省的學校吧，本省的有保護優勢我勉強應該可以跟你上一個學校。”
“你不是想去外省嗎？”
“其實也差不多，本省，外省一樣要做車的，報A市的吧，我們的分數大概都可以。”
“楚楚，你想去外省我跟你一起，你不用考慮我。”
“我怎麽可能不考慮你！”
“……”
“我是說……我們是朋友，你是男生，專業和學校對以後工作都有影響的，我不同，我過的隨意，你不是……”
“楚楚，我不想影響你，我隻想跟隨你，我可以在跟隨的你的情況下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你相信我。你說的我都有考慮的，隻要我有能力，哪裏都是一樣的。”
楚楚因為這一番話動蕩著，脫口而出：“我相信你，隻是選擇省內對我們都好不是嗎，不隻是你，我也能在同樣的分數下選擇一個好點的學校，而且反正都是要離家的，近一點遠一點都一樣的。”楚楚帶著一種期盼，炯炯有神地看著劉哲，他突然覺得心上癢癢的，吐出一個“好”字，畫上句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