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莫離莫離
“當然是我,眼下除了我,沒有誰能夠將你帶離那個地方。”莫離輕聲一笑,目光炯炯地凝視著蘇亦嵐,嘴角不住地上揚。徑直上前折下一朵嬌豔欲滴的合歡,斜插在她發間,低頭間嗅著那淡淡發香,忍不住伸手撫了撫。
一切來得太快,蘇亦嵐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愣愣地看著他,頃刻回過神立馬退了幾步,心中一緊,想著方才他那溫熱的呼吸拂過自己的臉頰,除了欒承昱沒有旁的人敢這樣對自己,霎時有些恍然無措。麵上一燙,別過頭不看他,竭力壓製著起伏的聲調道,“謝謝莫公子,但是男女有別,還請多多自重。”
莫離瞧見她一臉急切的模樣,索性大步上前,豈料自己每逼近一步,她便往後退一步,那頭也吹得越發低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亦嵐聞著那清朗的笑聲,頓時有些惘然,抬眸正對上他那雙烏黑如墨的星眸,不解問道,“你笑什麽?”
莫離聞言再次走上前,便見著她又往後退了一步,隻是這一次她往後退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往後跌去,是以他迅速上前穩穩摟著她的腰肢,滿目憐愛之意,語調也有些輕佻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上次別後,你對我的情誼亦是不減,所以見著是我,便如此急不可耐地要撞入我的懷中嗎?”
蘇亦嵐聽罷一臉愕然,眼眸中霎時多了些寒意,憤然地推開他的手,卻被攬得更緊,伸手欲抽他一巴掌,卻被他另一隻手猛力握住,微微一怔,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便也打消了念頭,隻是冷然道,“你若真的想救我,又為何如此對我?上次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我心中隻有欒承昱,再也容不下旁人。”
那麵具之下的黑眸有些凝重,思忖片刻,輕輕地捏著她的下頜,終於開口道,“可是你也聽說了那個消息,或許他。”
未等他說完,蘇亦嵐不知從哪裏攛掇出來的力氣,奮力甩開他的雙手,斂目低眉道,“不會的,他答應過我的,除非我死了,否則他不會死的。”眼神之中滿是決絕,不容人多說一個不字。冷冷地注視著莫離,旋即才移開視線,轉身道,“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了什麽而出現在我身邊,但是我隻一句,你的目的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莫離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保於胸前,嘴唇微抿,狹長的眼眸上下打量著蘇亦嵐,不斷想著她說的話,迎著她那雙銳利的眸子,仍舊會心而笑道,“為什麽每次你都要這樣對我說這些話,還是你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提醒你自己,提醒你自己不該愛上我?”
蘇亦嵐猛地抬頭,眼中有些驚詫,黛眉微蹙地直視著他,眼中霎時多了些冷意,為甚每次想要與他靜下心來好生說會子話,都隻是這樣無疾而終。手中的絲巾攢緊了些,麵上浮過一絲不快,沉默許久,終於開口說道,“我很好奇,莫公子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一個人。”
“當然有。”莫離立馬接話道,對上她有些愣然的眼神,手中的折扇合上別在腰際,那細碎的瓔珞上綴著的流蘇緩緩垂著,劍眉微擰,“這輩子除了她,我再也不會愛上旁人。”
蘇亦嵐麵色有些不自然,若真如他所言,又為何屢次三番對自己語出不遜。徐徐上前伸出玉指輕拂著那柔軟的花瓣,嗅著那濃鬱的花香,有些沉溺其中,差點都忘了周遭冷凝的氛圍。
靜默半晌不言,視線之中隻有那胭脂紅似的合歡。蘇亦嵐的雙眸霍地有些濕潤,猶記得自己與他初次相遇,自己正兀自欣賞著滿樹合歡,吟詠著李東陽的《夜合歡》。如今一切隻得在回憶之中,她有些恍然,鋪天蓋地地想起了與他在一起的許多個瞬間。
想念他的簫聲,從七年期她便開始在夢中想了許多次,若是再次相遇,她真希望能再聽到那耳熟能詳的旋律。想念他的擁抱,那是隻屬於他的味道,淡淡的龍涎香,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直抱下去。多希望他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攥緊自己的手走過許多坎坷辛酸。
或許很早的時候,他便已經走入了自己的心扉之中。他那清越的聲音,還有那總是溫存的笑容,她的眸忍不住再次濕潤。和煦的陽光從紗窗之內朗照而下,照得一地金黃。她有些懷念他時常從身後抱著自己,然後聽他說著朝堂之上那些不快意的事情,因著他心中的苦悶隻對自己訴說。
許多次自己被倪太後刁難的時候,他總是能夠及時地出現,仿佛能夠聽見自己的呼聲一般。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此刻她真希望他能夠一如從前,聽見自己的心聲,然後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無論自己呼喚了多少次,眼前除了那個莫離,便再也沒有人了,心不由得一酸,別過臉不願讓那個男子看見自己陷入悲傷之中。滾燙的淚水倏地流下來,快速掏出絲巾拭幹。隻是還未全然擦幹淨,便被一個結實的雙臂攬入懷中。
蘇亦嵐心中一震,掙脫著要抽開身子。卻聽著從上方傳來一句清朗的聲音道,“對不起,你和她長得太像了,所以我才會忍不住把你當做她。方才的話,你權當做都沒聽見。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隻想你好好的。”
那幾句話像玉珠一般打在她的心頭,似有似無地掠一眼他,終於還是推開他,矮了矮身子,清聲道,“可在我眼裏,你不是他,所以我不想讓自己與你之間的誤會越來越大。”話畢緩步上前,剛走到門口忽然停下了步子,扭頭道,“謝謝你。”
莫離有些悵然地呆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緊蹙的眉頭愁雲駐留,那幽深的黑眸中藏著太多事,可是不管夾著多少都不能登時說出。旋即那清俊的臉龐之上再次露出了微笑,右手握成拳頭,心中暗暗思忖,她一定會愛上自己的
!
一連幾日,二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見麵亦不過是兩三句寒暄。每次他送給自己的東西,那些個上等蘇錦織就的衣裳,此時此刻在她眼底都不過過眼雲煙。她想要的,他給不了。秋日裏越發涼了些,蘇亦嵐便裹了一件杏色芙蓉紋大氅,低眸似乎能看見那越來越凸顯的腹部之中孕育的生命,嘴角止不住揚起了陣陣笑意。
如今唯有他能夠帶給自己些許安慰,難道他便是欒承昱留給自己唯一的禮物嗎?心底驀地掠過一絲薄涼之意,立馬搖搖頭,怎麽好端端的又想著這些個有的沒的。難道真如蘇碧所言,自己是想太多嗎?
長長舒了口氣,環視四周。自己雖不知道莫離的真實身份,可瞧著這偌大的宅院,種滿了各種珍貴樹木,屋內亦是擺放著極多的珍寶,想必亦是個非富即貴的人。隻是為甚偏偏要跟著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長得像極了那個女子嗎?
端坐在水榭之上,看著那楓林盡染,飄落梧葉,還有那澄淨無波的湖麵,再聽著從後頭傳來的窸窣聲音之後,蘇亦嵐羽扇般的長睫微微顫著,目光依舊注視著那一泓墨綠的湖水,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道,“我不是說過,若沒有什麽事,不要來找我,除非你答應送我入宮。”
莫離靜靜地站在離她三步之遙的地方,瞅見她紋絲未動,麵色仍舊露著笑道,“這些日子你是一個人悶在屋裏,要不就是來這裏觀賞景致。若是長此下去,對你還有你腹中的胎兒不好,所以今日我帶了樣東西給你,希望能夠讓你解解悶。”
蘇亦嵐神色如常,不為所動,眸光仍舊注視著前方,語氣極是平淡,“謝謝你,我不需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頃刻便聽著從後頭傳來悠揚的塤聲,幽幽咽咽,輕緒柔絲,透著一股凝重。蘇亦嵐聞著那有些淒愴的聲音,目光遠遠地看著他,瞅著他眼眸合上,頃刻思緒亦隨著那似緒斷夢的塤聲而跌宕起伏。
這些日子的相處,也讓她對莫離這個人的性子有些了解。整日裏都鎖在書房裏,好似在籌劃著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可不管是什麽大事,她都將所有的好奇含在心裏。
微微止住了愁緒,抬頭看著眼前那個專注吹塤的男子,一襲淺青色竹葉紋交領長袍,外罩一件輕紗,渾身透著股清逸之氣。雖戴著麵具,可仍舊能夠讓人想見他的神情。如此哀怨的塤聲,泠泠淙淙若幽泉,聲聲哽咽愁煞人。
心底某個地方好似也被狠狠揪著,蘇亦嵐深深地望著莫離,他安靜的時候亦是挺讓人覺著舒服的。驀地對上他那雙黑曜石般的黑眸,深邃若寒潭,好似在哪裏見過,心中一驚若擊鼓,蘇亦嵐視線立馬收回,垂下眸子看著那青灰色的地麵。
心依舊跳動得劇烈,眼中亦是掠過些許疑惑,為甚方才她有些錯覺,竟覺著他很像欒承昱。手中的絲巾一圈圈繞著手指,纏得印出了紅痕,雙腿不由得有些虛軟,斜倚著欄杆,將大氅裹得更緊些。
那隱顯如泣的塤聲,驀地戛然而止。蘇亦嵐適才睜開美眸,拊掌而拍笑道,“原來莫公子還會吹塤,如今亦嵐算是見識了。”
莫離聽著她口氣沒了早些時候的艱澀,心中一暖,溫聲道,“你終於肯衝我笑了。”
蘇亦嵐麵上的疏離之色斂了斂,靜靜地凝視著他卻又好似再透過他看著旁人,隔了片刻才道,“曾經有個人在我悲傷難過的時候吹著簫聲,那時他問我他的蕭吹得如何。我沉思了一會回答他,說他吹得很好。”微微低頭,臉上浮過一絲溫婉的笑,清聲道,“其實那次我撒謊了,他吹得一點都不好,可是我知道他的簫聲是隻為我一人而奏,所以我覺著很動聽。”
莫離麵上一緊,緊緊握著手中的塤,黑眸中閃過一絲難懂的意味,隨即嘴角逸出笑意,淡聲道,“我倒想知道是誰。”
蘇亦嵐聞此言笑笑,微微一頓,對上他的黑眸,抬眸看著那湛藍如洗的天際,陷入沉思一會,清聲道,“從前我整日所麵對的除了藥材,便是女紅還有詩畫。直到七年前遇見他,我的生活好似變得不一樣了。可是他就像一陣風,當我沉溺其中之時,那個夢便醒了。可是我一直在等著他來找我,但是沒有等到。於是我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遇見他,孰料人生之路便是如此兜兜轉轉,轉了一個圈,再讓我遇見他。可是我並沒有認出他,而是與他不斷地錯過。”
寬闊的湖水,因著蕭蕭秋風起便蕩起了層層漣漪。莫離幾近摒心靜氣地仔細聽著她所言,看著她臉上所有的神色,一臉的波瀾不驚,心中已是波濤洶湧,滿是愁緒。看著那瑩碧如玉的湖麵之上投射而下的朵朵白雲,久久都未說一言。
蘇亦嵐似是察覺了他的臉色有些異樣,立馬脫口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我太羅嗦了,若你不願聽,我便不說了。”
“不,不,你說得那個故事很感人。”莫離急急打斷她的話,黑眸中夾著些許懇求,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著,麵上一如平常靜聲道,“那後來你又是如何知道了他的身份?”
蘇亦嵐淡淡掃一眼他,視線被一旁枯萎的薔薇所吸引,粲然一笑玉齒頰,抬眸道,“或許是,冥冥之中隻有定數吧!當我作為尹靈素嫁給他時,我們曾經有過如同七年前那一樣的相遇,但是因著小李子沒敢將我的身份告知他,所以我與他錯過了。如今我以蘇亦嵐的身份入宮,偶然從小李子口中得知欒承昱七年前曾在弁國遇害,但是為一個蒙麵女子所救,我才知道他便是我夢裏一直出現的那個人。”
那半凋的薔薇花,在秋風中有些淒涼也有些蕭索。而一旁胭脂似的楓林,如火如荼。蘇亦嵐沉醉於往昔的回憶之中,全然沒有注意到那麵具
之下的臉龐,那濃而密的劍眉緊鎖,眸光如注直直地看向她。往事如風,曆曆在目,蘇亦嵐有些眷戀地沉溺其中。清眸宛若春水,露出淡若秋菊的笑意。突然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目光遙遙地望向莫離,關切問道,“我說了我與皇上之間紛繁複雜的糾葛,那你呢?我也想知道你和那個女子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莫離轉過臉去,不願讓她發現自己心緒萬分,隻微微頜首點頭,遲疑了一會才道,“我的故事,你不知道也罷。”說罷扭頭掠見蘇亦嵐一臉失落,心中亦是辛酸不止,有些許不忍,好似被什麽抽打著,薄唇微啟,“你真想知道?”
蘇亦嵐好似一個孩童般點點頭,櫻唇微微撅起,霎是好看。許是站得久了,腿部有些乏了,便沿著欄杆一旁的長椅而坐,烏黑若星子的眸中閃過喜色,仿佛好久沒這般輕鬆過。
撞上她清澈見底的眸光,莫離竟有些恍然不知所措,斂了斂心思,淡淡說道,“你救了欒承昱,而我亦被她所救。隻是後來因為有要事在身,所以我便離去了。之後我想過許多法子找她,但因著娘親的阻撓,我與她便錯過了。後來娘親替我許了一樁婚事,但因著我的固執己見,我錯過了她。到後來,便遇上了你。”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可是他再也編不下去了,索性不再說了。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此生不離,永世莫離,所以他給自己取名莫離。說了這麽多,她會猜出自己便是欒承昱嗎?她會知道自己便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人嗎?原來那過去的七年,不隻是自己一人兀自留戀那一輪清光明月,她亦如自己一樣。
未道相思,卻是心頭都縈繞著溫存。欒承昱如獲至寶地望著眼前的蘇亦嵐,真想就這樣將自己臉上的白玉麵具揭下。可他知道,即便自己與她真心相愛,有許多事情她亦是不會對自己開口,故而他才想了這個法子。如同七年前她初見自己時,遮著麵紗一般。
隻是不知曾經那個如夢女子是她,尹靈素也是她,一想到她帶給自己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那滿滿的快樂他有些不知該如何說出口,雖身為七尺男兒,黑眸中亦是不知不覺間縈繞了些許霧氣。
怪不得聽雨軒中,她會朝自己腕際咬去,一如從前,隻是他太傻了沒有發現她便是夢。禁不住有些懊悔,若不是今日吹塤,感時傷懷,隻怕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她便是自己尋覓已久的女子。
原來她不曾是夢,而是一直都在自己身邊,欒承昱難以克製地嘴角露出笑意。若不是這張麵具,他真想衝上前將她攬在懷中,竭力壓抑著心中難掩的激動還有無法言說的震驚,欒承昱看著她淡若皎月的笑容,沉醉其中。
轉念一思,她救了自己卻又因著自己受了那許多罪,甚是自責,禁不住失聲道,“都說君心難測,你不怕伴君如伴虎?又或者後宮佳麗三千人,他對你的恩寵不過是一時的?”說罷自己便沒了些底氣,若不是自己,她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有些抱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我隻相信我的心。”蘇亦嵐決然地說出這一句話,瑩白如玉的臉上露著梨渦,撫了撫凸顯的腹部,低眸凝視笑道“人人要結後生緣,儂隻今生結目前。這是我對他說的的話,我會一直等著他來找我。”黛眉微凝,麵色微微有些顫抖,“如果他真的發生不測,那我便去找他。”
欒承昱俊美的臉上忽然有些泫然,連忙錯開話題,淡淡一聲道,“既然你明知皇上便是你一直要找的人,為什麽不揭穿斯褀,而是讓皇上一直將她錯當做你?”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對上蘇亦嵐有些狐疑的眼眸,眼神有些閃爍,聲音亦是小了些,“在宮中我有幾個熟識的人,所以對宮中發生的許多事情都很熟悉。”
蘇亦嵐微凝的柳眉才舒展開,想到宮中流言蜚語定是入了眾人的耳目,莫離既然能夠從皇宮救出自己,又豈會不知,打消了心中的疑惑,笑道,“我愛皇上,可是我與他之間終究還是有許多道坎,難以跨過。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關於上一代的是非恩怨,誰曾想過便是那二十多年前的一個舉動,便造成了今日這樣難以收拾的局麵。”
欒承昱聽得雲裏霧裏,可是想到母後對於她似乎總是有些不滿,心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好的預兆,試探問道,“和倪太後有關嗎?”
蘇亦嵐點點頭,美目凝視著那平靜的湖麵,心裏已是亂如麻,靜聲道,“二十多年前,弁國國勢強盛,其帝君元邴祚年輕氣盛時常率兵攻打鄰國,蕪國也不例外。而那時候的蕪國國勢相比弁國弱了許多,是以戰事連連退敗。倪太後便向蕪國先帝欒宇軒獻策,說要下嫁公主和親,欒宇軒答應了。”
這件事情,欒承昱在書房讀書時,時常聽老夫子說起。隻不過那一日,聽說還有一個秀女要晉升為妃位,而父皇聽從母後的計策早已從秀女中選好另一名秀女充當蕪國公主下嫁,可謂雙喜臨門。隻是嵐兒為何又要說出方才那一番話,有些不解道,“有時候和親也是避免不了的手段,畢竟戰爭犧牲的東西更多,人力物力財力。所以如果下嫁和親能夠消弭戰事,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亦嵐淺淺冷笑,指間有些蒼涼,咬咬唇良久才道,“我娘親便是那下嫁和親的秀女,隻不過永遠都沒有人知道她那一日本是要嫁給欒宇軒,卻在大婚之際被倪太後來了個掉包之計。而靜太妃本是皇上欽點要嫁入弁國的那個秀女,陡然間因著倪太後在背後操縱搖身一變成了妃子。從此後,娘親隻能守在深宮獨自黯然,而我的命運也從此發生了轉變。”說罷雙手攥緊,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
二十一年前,那一場荒誕的和親,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