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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糾結的看著我:“你真希望不回去嗎?那你那個徒弟呢?不找了嗎?”
我摟著他,“不找了,他又不是我的芝草,當然不找。也許,他為了躲避我,才會失憶,你說呢?”我猶豫的道。
他滿眼深意的看著我,把我扶正,開始幫我梳理頭發“嗯,好多了,也夠一把了,少操心、憂慮、就會養好頭發…我們回去幫李煥助他平穩就帶你走,也許回到‘世外桃源。或者,再去個別的地方,幫你蓋一個更好的,好嗎?”
我笑笑的看向他,“好,我等你帶我走的哪天…”
他猛然摟緊我,喃喃的說:“我一定帶你走。否則,你走我跟著,天涯海角,永不分開。”我也捋了捋他的頭發,點點頭。
“你教我盤發好嗎?”你們的發飾我不會梳,也許會用得著吧。
他欣慰的拉正我,熟練的操作“先把頭發梳直,拉順,分成四股,然後用細繩咋好,要是結婚了,就要把編好的辮子,翻上去並插好。摸摸看,這樣子。要是夫人呢,就別個發簪、王妃就要別金發簪…”他翻找了包裹:“這是我給你做的,桃木發簪,喜歡嗎?”
我摸著木質的發簪很長,小手指粗細,打磨得很光滑,簪頭雕著兩隻鴻雁…
我遞給他,“帶上試試…”
他輕輕的幫我插在發間,很漂亮。他滿眼的溫柔,卻有一絲憂慮。是不是為了李煥,還不能放棄對李煥的主仆之恩嗎?我默默的靠住他。
“在中國,結婚就是結發夫妻。你我今日在此結發,永不分開,不管發生什麽,決不分開。”我也把他的頭發梳理順了,將我的頭發和他的頭發係在一起,並用紅繩綁好。緊緊的靠在一起,等待日出的來臨。
太陽暖和的照著大地,為了加快趕路,心照不宣的選擇日夜兼程。終於2天後,到了漢朝的南山寺。進了寺院破破爛爛的路草,到處是無人打掃的痕跡,推開每個屋子都被砸亂或損毀,看來這裏遭到過洗劫。我們又登上山頂,俯瞰整個漢朝,全部的市景映入眼簾,依舊繁華的市區,廣闊的田地,錦帶般的漢江,不禁想起當年的衝動-喊山。
“芝草,我回來了!”我大喊著。
“珠兒,我也回來了!”李漾附和著…我們相互握著手。
“我終於找到芝草!他就在身邊。”我笑笑看他。
“蛛兒終於看我了!”他滿臉笑意。
“過關了,終於好了…”笑笑看他。“李漾—芝草,芝草—李漾。”
“蛛兒,我會娶你,每日幫你結發…”他嘹亮的喊著。
“我也會幫你結發,並做好家務等你回來…”喊到這兒,心猛然一酸,怎麽…
“珠兒,3000年的等待,絕不改變。”他眼神閃過一絲猶豫。
“芝草,我等你帶我走。否則,我走你跟著,永不分開”內心有股縹緲的虛弱。
“蛛兒,我等你帶我走,否則,我走你跟著,永不分開”他也說著同樣的話。
“我們永遠不分開”相互牽著手。甜蜜的微笑,爽朗的微笑….
第三十七章易容術
相互依偎,彼此依靠,微笑著享受美景…
“女施主,我等你,等得很辛苦。”不遠處平台下,有位白發花甲的乞丐,頭發膨化成一團,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我,滿臉灰黑的皺著,焦黃的板牙呲著,邋遢埋汰的補丁服,佝僂的脊背,不時散發著臭氣,破爛的衣衫和赤裸的髒足。
我倆被這句話嚇了一跳,我默默的蹭到李漾身後,遠遠的瞄著他。
老者慢慢的站直身來,看著我,竟一步步直奔我來…
我慌亂的看著他:“不認識你啊…你是誰啊?”
老者繼續走來,李漾戒備的擋在前麵,一手拿起包裹的劍。
老者“嗬嗬,嗬嗬,嗬”的笑著…
“無念大師”我猛然跪倒在地,“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小女沒齒難忘,今日特來拜謝,山下卻早已人去樓空。”李漾疑惑的跟著跪下…
無念大師:“嘿嘿,等了你多日,今天終於看到你,沒枉費我一番苦心啊。”
我詫異的看他:“您知道我下山,也知道我毒好了?”
他笑笑:“你不怕我這個髒乞丐嗎?”
我繼續搖頭,“不,您是救命之恩的大師,怎能害怕?您的容貌怎麽變成…?”
無念大師扶了我和李漾一把,“此地不適合說話,借一步吧”
我們點點頭。
“剛剛到您寺院找過您,想必您的寺院遭到官宦的洗劫,你是特意等我嗎?”
無念大師笑笑,嘴沒動可我卻聽到他說:“聽到你們叫喊,就上來與你們匯合,知道你回來想看看你,有何增進啊。”
我感激的抹著眼淚,“謝謝大師的關愛。”
進了一個破舊的山洞,隻有一尾草席,和一隻破碗,沒有其他物品。
“大師,跟我們去李煥家吧?這怎能住人啊”我小聲的說…
大師捋了捋丐服,“我很好,放心吧。到是你,我必須要看看…”他轉頭看了看李漾。
李漾自覺的向山洞走去,“我幫你們守著…”
無念大師感激的看了他:“他是你的芝草,對嗎?”
我笑笑的點頭。
無念大師:“女施主,我有樣東西想傳授你,你願意學嗎?”
我看向大師:“學?您等我,就是為了教授我?”我決斷的點點頭。
無念大師:“你我皆是有緣人,我一眼就看重你,所以才會為你奔波。相信與你的智慧和參悟,必能成就一番事業。你絕非一般女子,但要記住切勿心思焦慮,優柔寡斷,否則傷身傷己。更不可意氣用事自尋短見…”
我詫異的看著老人,滿是疑問。
無念大師:“佛教將有一場劫難,也許會在朝鮮王朝全部滅亡。我希望你,幫我們保留下佛教的寺院及理念,畢竟是祖輩留下的基業。”
我詫異的看著無念:“大師,我記得不錯,佛教在朝鮮王朝慘遭洗劫與打壓,應該是1790-1820年左右吧…不是現在的1700年啊,您有何擔心?莫非…”我猛然捂住了嘴巴。心裏盤算:也許是因為提前做出努力,才保留下來,否則就全部焚毀…
無念大師神秘的笑笑:“對,沒錯!就因你、李煥、李漾,才得以將佛國寺、通度寺、海印寺保留下來,讓古老的文化得以流傳。”
“啊,大師。您怎麽知道的?”我驚訝的看著他,他燜黃的板牙略往外呲,有點滑稽又略顯恐怖。這人怎能說變就變呢?
無念大師:“有些我能說,有些不能說,你就別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臉皮你可喜歡?
我眼睛瞪得溜圓,捂住自己的臉:“不,我還是別了,您自己留著吧…”冷汗直流。
無念大師繼續笑笑,往我麵前又湊了湊:“以你的眼光,可看出破綻…”
我默默的注視良久,這眼睛不是無念大師的形狀,皮膚、皺紋、膚色、仔細觀察脖子也沒有銜接的紋路啊,疑惑的想伸手摸,又停頓下去,但還是摸了上去。和自己的一般,溫暖的,濕潤貼合緊密。
無念大師道:“你、李煥、李漾都是三個好孩子。你救得無覺,李漾救得我們師傅,就是長白山上的老翁,所以我們師徒兄弟,希望助你們完成使命。做一份為信仰,為百姓的好事…”他笑笑,摸了摸臉,“有變化嗎?”
我又仔細看了一番,頭發根、眉毛根、還有脖子,沒有任何變化。
老人慢慢的從耳後一點點的撕開,白皙的麵孔出現了。看著撕下的麵孔,惟妙惟肖,連牙齒都是貼的,難怪剛才那黃板牙,突出而囂張。
無念大師遞給我小木盒,很小很精致,上麵沒有花紋,隻有天然的木紋,沉甸甸的似金絲楠木質地,幽幽散發金絲光圈。他指著盒子幽幽道:“我傳給你的易容術,信你是品質純良的好孩子,師兄和師弟都認為,這易容術最適合傳給你,助你逢凶化吉切不可依賴。盒子裏麵的木板,叩開。有一塊小巧的絲帛,這是麵具、工具的製作方法,而這裏,你看隻有豆子大小一粒粒的,就是麵具。”
他拿起一粒‘豆’,輕輕一撮。一張白皙的麵具出現了,盒內側別有一把似眉刀的木棒,點火加熱後流出一種粘液,塗抹在麵具的內側,慢慢舒展到眼角、鼻子、嘴唇、耳朵。這真是一張神奇的麵具,它可根據你的要求調整高低,隻要反複塗抹就會增加,胖瘦輪廓全靠木棒,在裏鋪墊就好。
照著合上鏡子,竟然完全帖附在我的臉龐上,我笑它跟著笑,我流淚,就在它上麵滑落,手感、顏色、舒適度都非常合適。
無念大師:“我師兄傳你的《玉髓經》與這易容術,是天下合並的奇學。你修煉好了,想做王做王,想做妃做妃,表情、聲音、能以假亂真,隻有氣質要自行觀察參悟,你可明白?”
我默默的點頭,2012是3D化妝,屬於特效,有什麽稀奇,在古代卻神奇非凡。
無念大師繼續叮囑:“帶上去可有不適嗎?”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很舒服,也不覺得憋氣”。
他笑了笑:“不怕水,更不怕淚,即使受傷粘合處也會因傷口流血覆蓋,看不出異樣。隻是…如果每天佩戴,就必須每月要摘下2日,否則會中毒而死。這2日,你可夜摘,也可白天摘,也可分時摘,隻要湊夠2日,就不會中毒。明白嗎?做到不難,對嗎?”
我聽到中毒就發顫,有些控製不住的哆嗦。
無念大師笑笑的看向我,道:“每個月摘下2日就好,你要怎麽做自己選。”他將乞丐麵具繼續帶上,“我們等你的好消息,記住,如果長期依靠麵具,就會犧牲自身的身體,即使你身含劇毒,也同樣會毒發。”他又指了指盒內的絲帛,“以你的天資,學會製作並不難,這些都送給你吧。”
我拿著輕巧的盒子,卻覺得無比沉重,這是一種責任。擔負保留曆史的責任,如果沒履行也許佛教在朝鮮王朝徹底滅亡,那以後的朝鮮會不會分家,會不會是李承晚與金日城分管,南韓與北朝鮮就不得而知了。如因我沒完成任務,造成曆史改變,那我也永遠無法回到祖國,父母親人的懷抱。
我冷靜的拿著盒子,看著盒子裏無數顆晶瑩的豆子。對無念大師鄭重的一拜:“謝謝大師提點,讓我增進了不少。我會努力完成。”說著砰砰磕了9個頭。
無念大師笑笑的看我,“現在就帶著兒回去吧,跟李煥他們解釋,解毒後容貌有些變也是可以理解。總之,原來的模樣太引人注目。畢竟朝鮮王朝都是小眼睛、單眼皮啊…”老者繼續道“你身上的毒暫時發不出,但體內的兩種毒卻都存在,你的血具有劇毒,在親人身邊一定要小心。碰到你血的人,不及時清理接觸多了,就會重你的毒,明白嗎?”
“是,多謝大師提醒。”我默默的低頭想著:以後一定小心,要是有血的日子,要避開李漾。否則太危險了…
我抬頭看著無念大師:“我能叫您師父嗎?不知您願不願意收我做徒弟…”
無念大師笑笑,讓我繼續說。
“我一直覺得您是神人,就是不明白,佛學沒有通靈的經文,隻有道教才有這些奇門術數啊?”
“早就該叫師傅了,剛剛都9叩還不改口,我以為你不習慣?”無念和藹的笑笑繼續道“孫子兵法:隻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敗…”
我驚訝的看著他:“那您會《奇門遁甲》,還是《易經八卦》呢”
老者微笑著說:“真是天資聰慧的孩子,等你幫完我們。再傳授些本事也不遲啊…”
我立即伏地大喊:“多謝師傅教導,徒兒一定牢記在心。”
無念大師笑著:“好,我們來日再見”一陣風似的飛走了。耳邊傳來:
一花一天地、一草一廣闊、一葉一菩提、一土一如來、
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埃、一念一清心、處處蓮花開…
我呆呆的看著盒子,心情格外沉重。想置身事外,卻被推入其中不能自拔。欠債還錢,欠情還情啊…這任務我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為我、李漾、李煥、金哲,也得拚了。
第三十八章歸宅賜教
回外宅溫馨而興奮,百隻鴻雁美麗健碩,在花池遊弋戲水,抱起綠頭、灰哥,滿心歡喜。依舊那片濃濃的綠草,大片的木槿花,涼亭樓榭絲毫沒有改變。
仆人幫我們安頓好一切。推開舊居房門,幹淨整齊每件物品井井有條。桌上的宣紙、字墨、筆硯,還是走時的樣子,我的字跡歪歪扭扭,李煥的小楷蒼勁有力。不禁感歎“李煥呢?他不知我們回來嗎?為什麽不接我,難道還病重嗎?”
樸俊錫一臉幽暗,“他進宮很少能出來,大王把他留在身側,也許想…”
我疑惑的看著樸俊錫:“想什麽…”
他困頓的看著我和李漾:“也許是未來的儀賓…大王很器重他,放在外麵外係張氏總拿佛教說事,進宮才能閉嘴…”
“儀賓?是什麽?”我詫異的看向李漾。
“清國的駙馬”他幽暗的眼神中,滿是痛惜。
“駙馬不好嗎?皇親貴族,好事啊!”我不理解的問。
“沒能力的人是好事。有能力的人是毀滅。不能參與朝政,公主出自任敬王後,因王後19歲早逝,隻有一個女兒,肅宗格外疼愛,難免驕橫無理,李煥被折磨的很慘。那個公主看上去隻有14歲的樣子。”樸俊錫黯然的歎氣。
“還有辦法嗎?”我不禁的問。
樸俊錫看了看我,“也許你有辦法?李煥曾說過…”
“我…我怎麽有辦法?”搖頭琢磨著,我能做什麽呢?默默的看向李漾。
“敏鎬與女徒男徒一起回來了。聽說他倆也在宮裏當值在內醫院”。
我看向李漾,他的眼神滑過一絲憂慮。
“沒事,該來的總要來,躲也躲不過”…我安慰著道。
我看向樸俊錫,“我…我…”摸著自己的臉,半天都沒引起他的注意嗎?難道我的易容,他看不出?還是有…
默默的拿起鏡子一照,是易過的容貌啊。路上向李漾解說了半天,他擔心的摸了很久,才答應我易容。他總怕這麵具粘上,就拿下不來。真是憨直可愛,親自看我摘過一次,又帶上才放心。麵具含毒我卻沒說…
樸俊錫直直的看我,有些發呆:“你,怎麽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終於笑出來…
李漾:“她解毒施針過多,養好傷後就改了麵貌。再說女子長大,要變很多次呢?”
“是好看了呢?還是醜了呢?”問著樸俊錫。
他忽然緋紅:“男女有別,就你膽子大,若是別人早被罰了。在家長麵前,說話一定小心啊。沒以前豔麗,但溫柔似水。男人不能妄加評論女人的容貌,這是忌諱。”
他繼續研究我:“你以前是過目不忘的大雙眼皮,很多層眼皮,尾稍挑起的那種。為什麽現在卻是,單眼皮…而且還變小了很多?”
我與李漾對視一笑,“是啊。你不知道,解毒後期很痛苦。我總哭眼睛腫得老大,時間長了就成單眼皮了。這不好嗎?跟你一樣,不容易被發現啊。”
他笑笑:“是很神奇啊,也沒以前白了?我的眼睛小,卻有神”他瞪了瞪眼睛。
“天天在山裏曬,能白嗎?當然黑了。我以前有那麽好看嗎?”問向他倆。
李漾有點窘,樸俊錫笑笑:“當然,眼睛特別有神,眼型誇張,非常引人注意。李煥怕人多嘴雜,才把你安排在外宅。我們曾懷疑你是外族人或清國人…”
我搖搖頭,竟不知道他用心良苦。
“真的,沒機會見到李煥,還想找他聊聊,寺院的事。”我默默的道
樸俊錫立即拍了下桌,嚇了我們一跳:“別再提寺院,再提寺院李煥就會被外戚人弄死。你知道李煥有多慘,被你師傅看了3個月,才把腿治好,現在走路雖沒問題,可陰天下雨就會疼。”
“啊,那落下病根了,是嗎?”我慌忙的問。
樸俊錫:“別急,我每周都會進宮2次,我會把話帶給他,想想辦法能不能進去。也許,你們能進去最好。彼此還能幫李煥一把,你說呢?”
李漾堅決的點頭,眼中滿是堅定。
仆人走在窗外:“李大人,請您二位移居李府。李大人等候多時…”
三人一驚,“啊,李大人,等候多時?”
李漾戒備的道:“我與樸俊錫,馬上就到?”
“不,是您和劉紫萱小姐。請立即前往…車以備好,在院外等您…”
“知道了,馬上就走…”
滿頭是汗的裝起木盒和隨身物品,手不停的抖,本想在休兩天,卻來得這樣快。
李漾一把摟我在懷裏,小聲的叮囑:“見到所有人都低頭不得平視?府裏隻有個妹妹。其她人一定都要低頭,不能提問少說話。我陪你去…”
我有些飄靠在他懷裏,糾結的不想出來。雙手顫抖也渲染給他,他眉頭微皺握緊了雙拳,這一切來得太快,誰也沒時間再想。樸俊錫也隨我們一同進府算是多個照應。
隨著火柴盒的轎子與馬車進了李府。
被女仆從火柴盒的轎子接下,低著頭跟在眾人身後,進了間坐北朝南的大堂,兩道門後,有個寬大的屋子,後麵掛著梅蘭竹菊的四幅字畫。前麵有個軟包靠座繡著團團錦簇的花卉圖案,李大人坐在上麵。
李漾、樸俊錫進入後,我隨著他們身後進去,並跟著大禮跪拜,這是到朝鮮王朝第一次,見到位高權重的右參讚李正恩。
我低著頭不敢正視,在他們身後躲著。聽著他跟李漾交談,是李漾義父,對他滿是關切,詢問了外麵與寺院的情景後,就看向我。
“你是劉紫萱…”他的聲音渾厚,穿一套藍色的衣襟,不是朝服很像道服。
“回大人,是…”不敢多說。
“抬起頭來,我看看”他麵無表情
我滿身的汗水,在身上有些粘膩,緩緩的抬起頭來。像被定奪的物品,不敢目光直視。但雙手還是不停的握緊,指甲夾在手中很硬、很疼。
“嗯,很好!為了你,我兩個兒子,勞苦奔波啊…”
“小女,感謝他們的大恩大德…”立即跪了下去,可憐女人地位低微。
“你的傷好了嗎?”我跪著點頭。
“相貌不錯,難怪都奮力奔走。真是‘自古紅顏多貨水’…”
李漾忙上前:“義父,她的傷基本痊愈,多虧各位長老的幫助。”
李大人猛地一拍桌子:“是啊,她好了,煥兒差點丟了性命…”氣場凝集。
我忙低下頭,額頭抵在榻榻米上。
李漾在前麵跪下,“請義父責罰?是我沒保護好李煥。使他受傷,實在有失您對我的關愛…”邊說邊磕下頭。
我也跟在後麵磕頭…
樸俊錫:“大人,當務之急還是考慮怎麽幫李煥出來吧,您說呢?”
聽到這話心理猛然一緊,好聽是幫忙,不好聽是火上澆油,幫了倒忙。
果然,大人一把掀翻麵前的小桌:“沒用的東西,從小教育你們男人是天,為個女人搞的雞犬不寧,還深陷王宮…”
看來大人也是無能為力啊,那李煥豈不很慘。我本以為是大人送李煥進宮避難,難道大人也無法嗎?…那我該怎麽辦?怎麽把李煥救出來?還有那個王是什麽脾氣,怎樣能同意放人?
我們都跪著,連樸俊錫也跪下,每個人都默默無語的沉思。
李漾在前麵跪得很低,沒有一絲動靜像塊磐石。樸俊錫的解圍,真是天真無邪…我繼續感受周圍氣場的變化。
大人無語的坐著,他的無奈與氣憤寫在臉上,沒有絲毫的減少。而一肚子的怒火,隨時就要崩潰出來,任何的舉動都會引火上身。那種即將爆發的氣場,集結的能量如何宣泄,必須找個合理的渠道。
如何能讓他宣泄出去,而使得我們平安,…滿腦子盤算著沒有答案。
室內寂靜無聲,每個人的喘息分外清晰,“嚶~~~~”是一群鴿子飛過。難道,天意幫我?鴿子通常都在教堂飼養,如果大人能把對寺院的壓製,轉嫁到教會牧師,李煥不就獲救了嗎?據我所知,朝鮮曆史上曾浩劫過天主教。那我該…
他在氣頭上,怎能接受我的意見啊?大人能聽女人之言嗎?儒家的道德中,女人地位最底。孔子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內容全是男人們的事,根本沒有女人。女人在儒林眼裏什麽也不是,隻是照顧丈夫,撫養子女的生育機器或家庭仆人。李大人會發怒,因我讓他信賴的兒子,成為浪尖的舟葉。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岸猶聞琵琶聲”鄙視女性、不重視女性、反對女性,也許我在他眼裏一文不值,所以他痛恨我,因我使得李煥和李漾,都不在乖順聽話。對於頑固腐朽的人來說,‘寧願站著死,決不跪著生’…
我猛然抬起頭,老人隨手把書扔到我身上。我慌忙的撿起,豎起上身低頭等他的訓話:“你,你…禍水!禍水!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低著頭直立上身沒說話,繼續等待…
李漾與樸俊錫都伏在地上,跪著不敢抬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繼續側身傾聽門外,鴿子飛過的聲音“嚶嚶~~~~~”一陣陣的飛過像在盤旋。
他驚訝的看著我,我側著頭不看他,但繼續做著聽聲的姿勢…
心想:你若明白我的提示,就該知道解決李煥的問題。
李大人看著我的眼神,半信半疑,忽明忽暗,又像明白又像不懂…
我側眼瞄著大人,正二品的參讚智商有多少,看他那風雲突變的眼色,心裏暗自歡喜。你想救兒子,難道我們不想救嗎?
李大人又過了半刻,你在寺院學到什麽?
繼續彎下上身,將頭再次抵在地上:“廣施仁愛,知恩圖報…”
他看了看沉思良久:“都起來吧,外宅住著總是不好。煥兒在宮裏,你們也住在這裏吧,有事還能多個照應。”
他看向李漾:“明日隨我進宮去看看煥兒吧”
“一個女人,本份最重要。看看《女戒》,無才便是德,學會做人總是好的。”
“謝,大人賜教”我俯下身行禮。
第三十九章奇聞奇物
住在李宅,一直沒見到李漾、李煥他們,連大人都沒見過。每日翻看《女戒》,沒意義,捆綁束縛女性思想,貶低女性出身,限製女**、地位。似乎女人天生就是相夫教子的機器,不該有想法,不該有感受,更不能提要求隻有惟命。寫書人的初衷,是改變當時一些淫靡的風氣。卻被老夫子用來束縛女性的發展。
每日看一會兒書,更多的時間用來修煉《玉髓經》。練起來功來渾身暖烘烘的,麵色紅潤有光,頭發光亮粗重,走路輕盈似飄,有股仙人味道。李漾修煉的勁力實足,我的婀娜多姿,改變了原有挺拔骨感美,更顯出朝鮮王朝的小巧可人。說話也沒了底氣細聲細氣。除去易容麵具,臉龐更顯稚嫩,像退回十七八的模樣,連自己都很驚訝,早已定型的身材還能變化。
再次看見李煥、李漾、樸俊錫和李敏鎬時,大家都有些發呆。我也窘迫的看著他們,多日不見的變化,展現在每人臉上。李煥清瘦了不少,眼眶有些塌陷,眼中的熱烈全無,卻多了很多憂愁。李敏鎬變得最多,挺拔、黝黑、爽朗、粗壯,更像名武士。李漾還是默默的看著我,也認出我的變化滿眼的驚訝,似蜜般的甜美。
不敢讓他們進我房怕長輩們發現,隻好迎到院子裏。站在他們中間,每個人都比我高一頭,《玉髓經》不僅調節了聲帶、麵容、膚質、身形、足、手,更改變了身高,比以前輕巧許多。還是以前的感覺好,這個子有點矮,會不會被欺負啊。還能改變什麽?不會繼續矮小吧,那不成了未成年少女?
李煥看著我楞了很久,半天急出一句話:“這是紫萱嗎?怎麽…”他比著我的個子,指著我的臉龐,還有頭發….
我笑笑的向他一轉:“當然是啊,你長高了,我沒長,不就這樣…”
他還是很詫異:“好了嗎?毒都好了?”
我看向他,“目前很好,沒問題。”
“怎麽說話聲,有些變啊,”我默默的看了眼李漾,他也表示懷疑。
我笑笑:“《女戒》啊,天天管我不許這,不許那,還能像以前沒規矩嗎?”
他欣慰的看著我,眼眶竟有些濕潤…我也咬緊牙淡淡的笑著,能見到就好…
“你怎麽出宮了?”探究的看著他。
“我,一會兒告訴你。”他神秘的笑笑…
跨院外跑來個穿鵝黃裙、粉上衣的女孩兒,比我矮一點兒,樣子可愛,有種嬰兒肥的臉龐。像隻蝴蝶般的飛過來,一把撲進李煥的懷抱。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母親說你今日回來。我特別想你等了你很久,你卻先來這兒了,我以為你會來看我呢?”說著他就轉向了我。
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我,眨著長長的睫毛。“你是,紫萱姐姐嗎?”
我笑笑看她,點頭:“對啊,你是…”
李煥拉了我一把:“她是我妹妹,李嫣。跟姐姐打個招呼”
她向彩蝶般的撲過來:“我是嫣兒,姐姐。大哥生病時總講你,說你聰明可人,像玫瑰般的豔麗,”她繼續看著我,搖頭:“大哥,我覺得姐姐不像玫瑰,像蓮花…”
我被她的評價,低著頭漲紅了臉。
每個人都看向我笑,我也低著頭笑,不在直視他們。瞟了一眼李漾,他滿是歡喜與擔憂。李煥的臉上終於閃過熱烈的激情。
大家在院子裏說說笑笑後,李煥:“這次回來隻能小住,等父親的生日宴結束,還要回宮。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麽?”
他說回宮時有些憂鬱,看來王宮的生活一定枯燥乏味,我也沒了入宮興趣。至於金哲,我即使找到也未必能穿回去,何況他又失憶了。要穿也要等無念大師教我數術在考慮,李漾怎麽辦?一起帶回去嗎?
李敏鎬:“去酒肆吧,給你慶祝慶祝”
李嫣:“好啊,好啊,我還沒去過呢?”
“那我們一起去吧”樸俊錫不由自主的跟進李嫣…
我靜靜的笑著,看向每個人。本是群孩子,卻被派係權利熏染失去了原有的快樂。
又是乘馬出去,我和李嫣不敢偽裝男人,隻好披著頭紗和帽子,坐進火柴盒轎子裏。我倆的轎子慢慢的走著,李煥他們騎著馬跟在身邊。
“這幾日,你變多了”李漾,這是他內功的傳音。
我靜靜的聽著瞟向外麵,他們幾個騎著馬有說有笑的,而李漾在最前麵走著。卻給我傳音,難道他的內力可以…還是我的內力已達到5級。
我看向他的背影,依舊挺拔、清逸、型男、筆直…長發飄飄,沒帶帽,很精神,那把劍還在手中握著。
進了酒肆,二樓包廂的第一間,樓下有個很大的舞台。台上拉著巨大的緞布秀花背景,上麵有金色盤繡的鳥為圖案。整個舞台被紅色的回廊包圍,台下有很多小巧的散桌,三一群,二一夥的在喝酒,全都是男客。
包廂是兩個區域,一個是榻榻米區,另一個是桌椅區。桌椅區上有棋、牌、還有骨牌等。榻榻米區打開臨窗,就是樓上的回廊,靠在回廊上一覽舞台。
大家都落了座,從李煥起依次是我、李漾、李敏鎬、樸俊錫、李嫣。
酒菜上來後剛要舉杯,李嫣不高興:“李漾哥哥,我要挨著你座。”她神秘的笑笑,擺出小孩子扭捏氣。
李煥看著她,“行了都坐好了,下次,好不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李漾。少女的情懷誰能不懂。我默默的站起,與她換了位置。李漾在桌下與我拉緊的手隻好分開。
我們拿起杯子:“為了成功,為了自由,幹杯!”大家都豪爽的喝了第一杯。
聽著李敏鎬給我們聊著長白山奇遇,他竟跟女徒走了10多個月,剛回來不久,難怪曬得黝黑,健碩,粗壯呢。
李敏鎬:“男徒、女徒今年要交25支人參,這十年根的參特別不好找。我們一起翻山越嶺,女徒基本都是聽男徒吩咐。這參啊,有靈性,如果說話它就會走。”
我們都頗有興趣的聽著,人參會走?那是人參娃娃嗎?
他繼續道:“一次我們爬山,爬了很久。我看到男徒忽然停下,就等他做手勢,也蹲在身後。可他蹲下很久,都沒動也不出聲,連手勢都沒有…”
我們聽的聚精會神,他卻賣起官司,喝了整杯酒後。
“男徒紋絲不動我也不敢動,天馬上要黑了會更危險。正猶豫呢,女徒突然開口:“天快黑了,有沒有啊,不行就下山吧。她話一說,猛然,前麵一條巨大的白蛇,抬起頭來。那眼睛似珍珠般的光澤、頭有碗大,全身五彩斑斕的白鱗片泛著青光。
我抬起頭,看向李漾。同時李煥也看向他。李漾認真的聽著,把玩酒杯。
“那蛇足有幾米長,渾身鱗片緊密有序,成花紋狀閃著溫和的白光。嘴裏發出’簌簌、簌簌的響聲’,還不時有條黑灰色的雙叉須吐出。格外嚇人,那蛇立起比我們都高,大家都是一愣。‘別動啊,動就完了…’男徒小聲的告訴我們。女徒也不敢說話,持續了很久。天慢慢的黑了,月亮被雲朵擋住幾乎無光。我們跟那蛇僵持很久,也許是蛇也不想傷害我們,就一直豎立著盯著我們三個。我和男徒站在前麵,而女徒在後麵,不知多久身後又有了動靜,女徒猛的叫起來,蛇飛快的猛功過來。”
“啊!…”我不禁失聲叫出來。李漾癡癡的看著我。
李敏鎬看了看我,繼續道:“瞬間跟那白蛇糾纏起來,我和男徒先後被蛇甩翻,而女徒被蛇直接撞倒,大家都摔的前仰後合。蛇繼續的豎立起,嘴裏發出的聲音特別響‘嗖嗖、嗖嗖’男徒小聲的‘別動啊,別動,趴在原地…別起來’,又持續很久,天都灰白了還是不敢動。我以為女徒死了?天蒙蒙亮,看她摔在蛇的身邊,最近的位置,一動不動臉比蛇還白。”他繼續喝著酒…
“我還納悶,天都蒙蒙亮了,男徒就沒辦法。以前每次險情,男徒都能化解。這次他也六神無主。太陽剛剛跳出地平線,男徒小聲說:“跑,快跑,跑啊…”立即我和男徒,拉著女徒就跑下山。跑出很遠,聽著後麵沒動靜,才開始檢查傷。女徒把腿、手、胳膊都摔傷了,流了很多血。男徒把頭摔破了流了一身血。我前臂摔骨折了,男徒手藝好幫我治得很棒,你看沒事吧?
樸俊錫好奇地問:“怎麽就突然跑了,都等到白天、晚上不跑,偏偏那個時候跑”
李敏鎬很神氣的看向我們:“誰說對,就給誰禮物,從長白山帶回的好東西。”
李漾低頭不語。
李煥默默的思索了半天:“也許,他觀察到什麽。”
李嫣:“蛇累了,睡著了!”
我低頭不語,心裏默笑,真是天真可愛的嬰兒肥啊。
李煥:“也許是溫度,早上天冷,不容易攻擊…”
樸俊錫:“蛇有溫度嗎?它能感受溫度?”他默默的搖頭。
李煥看向李漾:“你說呢?你當時怎麽處理的?”
李漾:“我當時與老人也沒敢動,白天黑夜都不動,堅持了6天。老人也是小聲吩咐,絕對不能動,動就死定了。它速度快、力量巨大、帶有劇毒。單憑我倆的力量鬥不過的。”李漾瞟了我一眼:“老人說,他曾經遇過,一般都是6天,如果你能堅持6天,這蛇就會放棄仙物。你不傷它,它不會咬你,隻是嚇你走。”
李敏鎬:“啊,6天!仙物?什麽東西?”
李漾:“野靈芝啊。那是看守靈芝的護法,必須要用耐力拚過它,它才會給。你們見到了白蛇,就說明離靈芝不遠了。”
李敏鎬:“我說呢?從遇蛇後,男徒對女徒特別惡劣。一直到現在都不理女徒,原來是為了仙物,那看來男徒肯定感覺到靈芝在附近。”
“男徒醫術高嗎?他怎麽知道靈芝在哪裏?不是去找人參嗎?”我不解的問。
李敏鎬:“男徒醫術相當好,你看我的胳膊,包括女徒的傷,他自己的傷,都能治好。他平時總看醫書,誰都不理。以前還叨嘮名字,自遇到白蛇後,就很少叨嘮。”
‘咣’我的酒杯掉了,慌忙的擦著酒水…遇蛇後,對女徒惡劣,頭部摔傷、看書不理人…是恢複記憶了嗎?還是更重了…
李煥與李漾都看向我,我繼續低頭擦著酒水,沒理會…
李敏鎬:“有一次,村裏農夫被毒蛇咬,腿腫得缸一樣粗,我們都覺得不行了,連女徒都覺得不行。男徒什麽也沒說,出去找了幾個血猩猩的苦膽,還給農夫敷了草藥。不過幾日農夫腿就好了。”
“他會解毒”我聽到李漾用內力傳音,看向他搖搖頭。
樓下演出開始,又是韓國舞曲,婀娜多姿的美女,畫著桃花妝,甩動腰肢與手臂不時的敲打鼓麵。
我低頭想著金哲,是否恢複?感受到李漾與李煥巡視的目光,繼續看向表演。
第四十章不凡之夜
預感今夜不會清靜,坐在燈前看書。李煥悄然無息的進來,坐在對麵默默不語。我低頭繼續看書,配合他不作理會。《玉髓經》已煉到五級。夜晚安靜下來,仔細聆聽周圍,傭人的腳步,夫人與傭人的私語,大人與朋友間的對話,隻要沒有喧鬧,都能一一入耳。
李煥很沉靜的坐在對麵安靜的看我,不想破壞這刻平靜。也許他期盼很久,我不知所措,該如何處理這份恩情。一頁頁的翻著書,等他…該他打破沉寂,男人是主導,他卻一直默默的坐著了無聲息。
慢慢的抬頭凝視他,他像著迷般的看我,給我個誇張的微笑:“變多了,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眼中的熱沉,飽含糾結、冷漠、消沉、忍受。
“你也變了很多,成熟、穩健、智慧、禮…”
他抬起手,打斷我的話。
繼續凝視著我,能看到他內心的痛與糾結。我想改變,卻不知從何開始。繼續沉默,他悠然開口:“終於盼到你回來,可卻無從應對…”
我看到他眼底,瞬間有一絲充盈與酸楚,又恢複了平靜。
“不能道謝的日子很憋氣。不管你愛聽,不愛聽,我都要說:謝謝你的幫助,我想幫你,能告訴我該怎麽幫嗎?”用心良苦的看他。
他挪到桌的對麵,我倆坐的很近,隻有一張小桌。深深的看我,眼中有很多話,很多糾結,可他什麽都不說,隻是繼續默默的注視。
我知他心裏難過,難過自己不是芝草,因我被敵對揪住把柄,深陷王宮不得自拔。但還是希望他能說出想法,或許商量商量。人的沉默是種可怕,可以攪亂心神,把平靜的心攪複雜,有人說沉默是城府、是內涵、是智慧、睿智。而這刻沉默,讓人思緒難安,更糾結、熬人、虧欠、無助。
“解毒都好了嗎?”他不說自己,反而繼續關心我。
我默默的點頭。
他欣慰的笑笑:“那就好,一切沒白費。我聽樸俊錫說了,很痛苦,險象環生。”
我搖搖頭:“不,那是他們感覺。我很好,扛過來就不去想,明天會更好。”我想安慰他,積極的鼓勵他、幫他,可他卻依舊關注我。
“告訴我在宮裏好嗎?會不會很難過,怎能讓你出來?大人可有對策?”我終於說出心底的問候。
“別擔心,一切都好。有更多時間看書,外麵沒有的書。李大人寫的字條,我一直在找,可就是找不到答案。也學到不少知識,在大王身邊隻要靜靜的聽。”他平靜的說,眼底卻閃過一絲酸楚。
“公主呢?聽說公主不太好…”我審視著他的眼睛,他又抬手打斷我的話。
“還好,也許是歲數吧,大了就好了。”他輕歎一口氣。
“是嗎?她性格呢?會不會欺負你?”我繼續關切的問。
“還好”話回得細若遊絲,沒有實感。
我靜靜的道:“把對佛教的壓製放一放,不要回擊沒意義。設法把矛頭指向教會,你說呢?”我說出了心中的想法。第一次見大人沒敢進言,怕一貫腐朽的大人,接受不了女子之言,反而錯過機會。在李煥麵前不必忌諱。
我繼續道:“外係張氏用符咒被大王發現,詛咒閔王妃而被冷落。她的一係同黨,必會以對國家有力進言。張氏希望從獲大王的青睞,而奪取王妃之位,以壓製佛教、平分佛教田地為由,樹立信任獲取更多朝中支持與同黨。你與佛教的關係成了把柄。”他眼中有一團火,在燃燒且越焼越大。
“如果,直接反駁張氏,會引來朝中不滿。田地就是錢,涉及到金錢利益,無人能抵住誘惑。我們需要借力打力,轉移矛盾回避佛教,直接挑起對教會的不滿。畢竟教會是外來人,供奉的經文、頭像為西方模樣。老派大人必都反感,以他們修建教會,吸收教徒做禮拜為由,給民眾洗腦,對王朝的安定存有隱患。矛頭轉向他們,既回避了與張氏的衝突,又順利的把朝中對教會不滿挑起,做到避重就輕。”
李煥看著我滿眼是火:“紫萱,你整天都在想這些?為什麽不在朝中,卻什麽都清楚?的確現在進言佛教特別多,如果我越解釋越黑,不如閉嘴不提佛教。先把火點到教會上麵。教會的服裝,醫術都不易被接受。他們提倡吃藥片,提倡金發碧眼的人為神,是統治萬物的救世主。而我們大王才是最高的領導,這種衝突不用說,也能得到更大的支持,儒林的學子們早就接受不了。但苦於…”他又搖頭,又拍腿的。
“一旦形成規模,出宮的日子,指日可待。”他興奮的笑起,眼底的陰霾也漸漸消失。“還是你聰明,我知道你一定能助我,我相信你。”癡癡的看著我笑。
我繼續道“讓大人幫你周璿,挑起烽火,就是不知…”
他急迫的問:“不知什麽?”我們擱著小桌坐著,他猛然拉著我的手。“快說”
“不知,這把火需要點多久,才能焼起。而出宮,大王和公主能同意嗎?”
“這…也許大王能放。”他抽搐的說“大王是保護我,才把我留在宮裏。”
“公主呢?公主能放嘛?如果公主到大王處要求,還能放嗎?”我悠然的問。
他搖搖頭,“看情形有些難吧…”
“公主有多大,他喜歡你對嗎?你願意嗎?你父親願意嗎?”我繼續盤算對策。大人肯定不願意,李煥也該不願意,如果公主歲數小,就有辦法。
“今年14,到年齡了”眼中有一股憂傷。
“被公主看上滋味不好受,對嗎?那你希望找怎樣的?”我低頭不敢看他。
寂靜,又恢複寂靜,我明白他的心儀。朝鮮王朝兩班子女是不能自主的,隻有聽王父之意。就是樸俊錫所說的‘對弈棋子’這點我明白。李煥是血脈的兒子,肯定會被指婚。但我不明白,我和李漾為什麽也牽扯其中。
“我,不想結婚,心中有佛更想修行。我不是芝草,也不是甘露,又何必為難自己,我隻要看到那個人就好。”他說的糾結而沮喪,我的心猛然一酸。默默的看向他,他眼底滿是酸痛看著我,我想起他與李漾的密談“你是我兄弟,你痛,我就會痛…我的父親不會允許…不能將她帶入黑暗的派係爭鬥…”何德何能,他的無私真是高大,以他的出身,完全可以要求我和李漾,可他卻選擇讓步。
“也許你的珠兒就在不遠處,你說呢?”回想下藥的經過,他也曾是曝氣之人,拍打我,撕扯我的衣服。因派係爭鬥而做出的行為,政治真可怕,能使善良的人走向邪惡。我當時以為他是公子哥,踐踏女人的禽獸,而本質是個高尚、純良、質樸、睿智、愛心的少年。難怪不愛進宮,難怪不愛公主…
我深切的看向他,“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幫你,相信我能做到,好嗎?”
他充滿自信的拉著我的手,“嗯。我絕對相信。”
“我是你的聽眾、你的翅膀、隻要你有願望,我一定幫你實現”我許諾著
他玩味十足的看著我:“我怎麽覺得,你在陪護我呢?”他眼中有股激動與失落。
我笑笑的看他:“盟友,朋友就是相互擔當啊?你需要,我義不容辭。”
他笑笑道“我知道,你在報恩。可我不需要回報…”
我熱忱的看著他:“沒回報,是發自內心想陪你走下去。派係紛爭冷漠,但人心不能冷漠。失去火熱的心,如殆了,沒有兩樣。我不能置身事外,對嗎?”
又是一片沉寂,但是,他的眼裏有火、有激情、有張力…
送走李煥,吹熄鶴燈…
想著:送走一個,再來一個。我與李煥談話,他一直再看,為什麽還不來呢?默默的等待良久,不進來做什麽,難道生氣了?終於…
閉著眼睛裝睡,聞到熟悉的味道。他坐在身側,摸著我的長發,回手拉他進來,相互擁抱,再熟悉的胸膛中,找到舒適的位置。
“怎麽不說話?不想我嗎?”撥弄他的頭發,習慣的把我的發與他的發係在一起。
他把臉深深的埋在我懷裏,默不作聲。
“怎麽了?看到我們談話,生氣了?”有些擔憂的問,回想著談話,因為握手?不會怎麽小氣吧。以前他也見李煥抱我,拉我啊…
“沒有,就是很想你,想天天來,卻又不敢進…”
我趴在他身上,“為什麽?”像嬰兒般的吸吮、輕咬他的手指。
“怕打擾你練功,又怕進來不想走了…”
我輕輕的笑著,指向他的鼻子,“壞蛋。”彼此擁抱深情的纏綿,輾轉著雙唇呼吸逐漸急促…幸福永遠短暫,彼此吐出粗氣…
喃語:“天天陪我好嗎?我想你,芝草。”趴在他**的胸膛上。
“好,沒事就來,這些日子忙李煥的事不能來。他回來,就能過來看你。”他輕輕的啃著我的耳垂,滿身酥麻。
“從我進府,就一直沒看到你。李煥,你陪他睡嗎?”我繼續咬著他的手指。
“他在宮裏不好,每日陪大王站得腰酸腿疼,他腿有傷。公主還老煩他,總要應酬公主的脾氣,晚上陪
他喝酒聊天,幫他解解悶。”
“夜裏也能進王宮?”詫異的想,王宮不是很大嗎?怎麽找得到,還有人巡視,地麵鋪著碎石,走路會被聽到,內力再好也會有聲啊…
“師父的內功真是了得,別說出入王宮,就是入紫禁城也沒問題。對了,你已經5級了,該給你傳真氣了。”
“不要,我練《玉髓經》都變了樣,再輸真氣又不知變成什麽樣。不喜歡,我還喜歡原來的我”咬著他的手指很舒服,好奇的用力,他也沒反映。
“聽話,明日給你輸,我們剛做過不好,傷害身體。明日晚上給你輸。師父交代的,一定要做。否則日後沒臉見師父”他輕吻我的腦門。
“我變的樣子,好看嗎?我怕繼續下去像怪物…”心想:天龍八部的天山童老,也就十一二歲模樣吧,要是那麽小就完蛋了。
“師父曾說過,前5級練得越快變化越小。練得越慢變化越大。注入真氣就能拖住《玉髓經》的變化,所以別擔心。明日就輸以後不會再矮,在嫩了…”他輕輕的笑了笑。
“那你喜歡不喜歡?是現在,還是原來?說真話…”
“以前是過目不忘,雖然因毒會臉色不好,但豔麗迷人。現在更喜歡,小巧可人。以前又高又瘦,沒有現在可人疼”說著把我摟緊有力的揉搓。
我把麵具撕下借著月光,看著他:“臉,還是原來的臉,隻是身材縮小了些。我也覺得比以前更好…”嗬嗬的笑,揉搓著他,搜索他的唇…
第四十一章修煉真經
次日夜晚,躺下等著芝草來滿心歡喜。左等、右等都沒來,直到後半夜才來,疲憊的樣子很是擔心。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我看著他,他滿臉的疲憊,鬱悶的眼神。
笑笑安慰我:“沒事,是李煥的事。來,我們練功…”
我轉身背對他,等他。沒動靜,回身看向他,他詭異的笑著…
懷疑的看向他:“怎麽不開始啊?”
他繼續笑笑不語。
“不是練功嗎?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他從背後摟緊我,笑著把我含在懷裏,在我耳邊輕語:“寬衣解帶吧…蛛兒”
我看向他,“你不是說…不好嗎?傷身體…”
他繼續笑,咬著我的耳垂,誰說做了,我們練功啊…
“佛教武功,還有脫衣修煉?”說著,就解開外衣…他也除去外衣。
他把左手抵在我背上,右手抵在我的腰眼處,慢慢的一股熱流進入身體,逐漸通向四肢百骸…渾身溫暖而舒適,我靜靜的沉住心,默默的接受,感覺自己像塊海綿,連綿不斷的吸收運來的真心。
真氣分兩種,右手的熱氣溫暖舒適,左手的熱氣微涼而清悉。兩手的力氣不斷的匯入,並通向每個位置。熱氣由冷氣托著,冷氣被熱氣覆蓋,這氣力如一股巨大的磁場,占據全身體內。而體內的糟粕,隨著汗水、淚水、耳、鼻七竅,漸漸的排除體外。我有些害怕,這流出的東西是什麽?雖不多,但很好奇…
李漾:“別怕啊,沒事。這是糟粕之物,排出體外更好的接受真氣。放心,我們都從這兒過來的。必須是血親、同性師徒、夫妻才可。否則一但中間停頓,會走火入魔,這種功力,普通男女不能隨便傳授,知道師傅不傳你,隻傳我了吧。”
我默默的點頭。
他繼續發功,覺得渾身特別舒服,在排除糟粕後,身體輕盈很多,呼吸到‘底’接近小腹甚至更低的位置。脖頸最舒服,2012長時間的伏案頸椎不好,此刻,脖子特別鬆快。視力也好像漸漸的更清晰。這是養生功吧,太好了。
他還在繼續發功,內力渾厚,像充電器一樣,不斷給我送來能量,慢慢的體會各處變化。我甚至可以閉氣很久,心理默默的數數,數到300多都沒問題,不敢再數,怕打擾他運氣。
默默的聽著外麵的聲響,好像更清楚、更遠。難道練就順風耳,千裏眼。有些害怕,所有陰謀都讓我知道,會活得更累吧。真想做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女人,隻要不是生養機器就好。
更奇怪的是:不想聽居然聽不到。雖內力還在不斷的輸入,可仔細聽:夫人和李嫣對話。
“你喜歡那個姐姐,是嗎?”夫人問
銀鈴般的笑聲“對,母親,跟父親說說,讓她跟我一起學,一起玩好嗎?”
“不妥,他是李煥、李漾的客人,天天陪著你會被別人說的。”夫人擔憂的道。
“母親大人求求你了,你就我一個女兒,我一個人很悶。”女兒撒嬌的說。
“大哥,辦完宴會又回王宮,二哥從不理我,每天很寂寞,幫我跟父親說說吧”
“好了,好了,我說今天非跑我這兒睡,知道了”夫人吩咐著
“李漾哥哥這次回來變了很多?您看出了嗎?”女兒琢磨道
“李漾,沒有啊!”夫人很詫異
“不,您沒看出嘛?他不像以前冷酷無言,他溫柔開朗許多…”
“嗯,長大了有想法了,等父親回來,我跟他說說看…”
又是銀鈴般的笑聲“母親,還是你最疼女兒…”
“嗬嗬嗬,嗬嗬嗬…”
“女兒家,要記住身份,不能跟煥兒、李漾太近,在一堆男人中間有說有笑,是不對的…要是被父親發現肯定會被教訓的…”
母親在訓導女兒,這種教訓不聽也罷…居然沒了聲響。
看來隻有運氣仔細聽,才能聽到。太好了,要不所有聲響一一入耳,吵死人怎麽睡覺啊。
李漾還在輸出真氣,來時很疲憊輸了很久,不會累壞吧。我幽幽的道:“還要多久改日繼續?別太累,身體要緊…”我知道,這些真氣,都是他一點點修煉結晶,全部給我,會不會有損傷啊。
“沒事,還可以在輸一會兒,下次再繼續…”他的語音頗顯疲憊。
“算了,夠了,收吧。你不累我還累呢。下次吧,過幾個月在輸好嗎?”我不安的道,感受體內氣流的變化。
“嗯,再有一會兒就好!堅持住。”他鼓勵我,語氣似乎很用力。
隻好坐著等待,又過好一會兒,天似蒙蒙亮,輸送的力氣減緩,漸漸停止。
我回身看他,他滿臉是汗,喘息也變得噪雜,像剛跑過步一般。我將新的床被鋪好,把髒的收到一旁,扶倒他幫他壓好被子。
“好好睡會兒,天都要亮了”他沉重的眼皮眯開條縫,一把拉我入懷,深深的睡過去了。
我有些不安,但疲憊的雙眼不聽使喚,也漸漸的睡著…
睜開雙眼他還在身邊,我們赤裸裸的抱在一起。外麵不時有仆人的腳步聲,滿心緊張。聽他有規律的鼾聲鼻息,實在太累了,又怕驚醒他。隻好,慢慢的起身,穿上衣服。將屋裏的邋遢埋汰收拾好,除他睡覺的鋪蓋保留,其它都擺放整齊。照著鏡子把頭發梳好,朝鮮發飾格外好梳。隻要前額梳齊,編個粗粗大大的麻花辮就好,隻是我的辮子沒有李嫣的長,畢竟到朝鮮才開始留。把易容麵具戴好,昨天為了等他就偷偷卸掉,他與我間,能不帶就不帶,希望他愛著我的臉,而不是虛偽的臉。
坐在身邊看著他睡熟的樣子,很可愛。濃密的睫毛留下半個弧度,高挺的鼻梁,有型而纖細,鼻尖似翹。光滑潔淨的肌膚,沒有絲毫瑕疵。真是美男啊,憐惜的捋著他的頭發。
看著他睡的樣子,真是享受。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該多幸福啊。不禁想起李煥的話‘如果您們能夠自由飛翔,我也會安心的祝福您們。’遠處有過來的腳步聲,我怕被發現,忙迎了出去。
女仆“您醒了,我去給您準備洗漱…”
我點點頭,“謝謝您”
接過洗漱物品,“我自己可以,謝謝您。早飯就不用了,有事我在叫您,夫人還好嗎?今天還用過去拜見嗎?”
女仆:“您看您說的,這是我該做的。今天不用見夫人,夫人昨晚與李嫣一起睡,可能會晚些,您不用餐,會不會餓啊?”
我微笑的點頭:“府裏的飯菜格外香,吃的有些多。這不,早上出來活動活動。可千萬別太胖。要不,多不好意思啊…早飯,就免了吧。”
女仆:“您看您,多瘦弱啊,好!我去回一聲,有事您叫我。”
我點頭的目送她離開,又在院子裏轉了幾圈後回到房間。
他還在睡,也不知李煥會不會找他,李煥也住在宅裏,他們住的院子和我的院,隔著夫人的院。我細細的聽了聽,院裏除了仆人們的勞作,沒有別的聲音。想想:夫人與李嫣睡覺,會起得晚些。李煥又沒聲音,也就不太擔心,大人和小兒子不在府上。看來今天會很輕鬆,拿起本書默默的看著。
眼看日上三竿,他還在睡,有些扛不住,隱約聽到李煥的聲音。忙過去,捋著他的頭發,不忍直接拍醒,騷擾著把他從周公處叫回。
他睜開迷離的睡眼,一把摟倒我繼續睡…
“別睡了,日上三竿。好像聽到李煥剛剛跟仆人說話。”
他迷迷糊糊的道:“沒事,再睡會兒…好困!”
我好奇的想:一般都是我賴床,他規律的起床勞作。而今怎麽倒過來,是不是輸真氣太累。繼續道:“沒穿衣服,被人發現怎麽辦?”
他閉著眼笑笑:“你不是會擋嗎?府裏的飯菜格外香,吃的有些多…”
“你都聽到,還睡?”
“蛛兒,再睡會吧啊,就睡一會兒啊…我好困…”
“你昨天幹嘛去了?累成這樣?”
“陪你練功啊,還能怎樣?”他閉著眼說…
“練功也不至於累成這樣?練功之前呢,你和李煥嘛去了?”我不安的審視,對啊,昨天來時就很累的樣子。
“我們去了趟京畿道,大人吩咐辦點事,又騎快馬趕回來。李煥說住一宿再回,我想都答應你了,怕你擔心執意趕回來。”
“啊,京畿道?是不是很遠啊…”不安的捋了捋他頭發,“算了,你再睡會,我在外麵給你守著,好嗎?”
他閉著眼笑笑“好。”
“那你警醒點兒,我在外麵。有腳步,該起趕緊起啊,絕對不能被撞上。否則,沒臉…”又被他拉進被裏,狠狠的咬在我嘴上。
纏綿之後,“不長記性,不吉利的話不能說。”在我額頭柔柔的一戳。
“再陪我睡會兒,抱著舒服”他把臉埋在我身上,“我聽著,有事肯定起,你也在補一會兒吧,昨晚睡得晚。李煥不會早起,他更累。”
我在他懷裏,聽著他又漸漸昏睡,規律的鼻息,真是驚訝。說睡就能睡,還聽著動靜。暈,躺在懷裏聽著鼻息的節奏,再次迷糊過去。
第四十二章偶遇故人
“大哥,我就知道你們都在紫萱姐姐這裏,還帶我去那個酒樓好嗎?那個表演太好看了,我也想學,再去一次吧?”李嫣坐在我身側,央求著李煥。
“等等,敏鎬、樸俊錫吧。看看他們今天有什麽提議,再說?”李煥疼愛的看著她。
“他們一定同意,我保證。”她天真的說…
門外“誰說我們一定去啊,要是不去呢?”樸俊錫故意逗弄李嫣。
她的嬰兒肥,漲得通紅“俊錫哥哥你…”說著眼圈都紅了。
我搖著頭看她,輕撫她的肩:“你們有別的安排嗎?沒有,再去一次吧。我也很喜歡那裏,比在這兒輕鬆些。”說著對李煥做了個顏色。
“好吧,我們出發,為了李嫣。”李煥吩咐道
一行人再次來到酒肆,還是樓上的包房。我有意坐在李煥與李敏鎬的位置,生怕李嫣不樂意。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外麵忽然響起爭吵,咚咚的一群人上樓,還有女人的吵鬧聲。
“這早都派人定過,不能用啊,小的得罪不起那些大人,您就委屈委屈吧,樓下給您挑個僻靜的,好不好?”跟隨的小二哀求的解釋。
“包房全滿誰說的,還空了哪麽多?”這聲音好熟悉,分明就是女徒-穆如嬋啊,我驚訝的看向李漾、李煥。
爭吵遮蓋了嬉笑言談,李敏鎬也驚覺的比劃手,默默地說:“男徒、女徒…”
女徒繼續吵嚷:“有房不給,為什麽讓我們在樓下散座,我就要在樓上。”
李嫣興奮的說:“是捕蛇的男徒和女徒嗎?”
李敏鎬點了點頭,所有人都驚得有些愣…
李嫣忽然高聲說:“敏鎬哥哥,把他們請進來,我還想看看那個神秘的男徒呢?”
外麵的吵聲也被李嫣的高音驚住。
盟友們都慌忙的看我,我默默的低下頭,不知所措。
李敏鎬無奈的迎出去:“真是巧啊,不嫌棄和我們一起吧”
隻見女徒與金哲被讓進包房,我默默的低頭不敢看。頭腦頓住、心慌意亂、既害怕又擔心,滿頭大汗,把頭低得更低,曾經想過無數次與金哲見麵場景,唯獨沒有這次…
一番寒暄後,大家都讓了位置,我原本挨著李敏鎬,中間又插進穆如嬋與金哲。而金哲就坐在我的身側,我能感受他的高大魁梧,氣場粗獷而睿智。
李煥主持著場麵:“我是李煥,家父是李正恩,我剛從宮裏出來,回家替父親操辦‘六十壽宴’,我們在宮裏應該見過,對吧?”
金哲:“恩,家師是禦醫李大人,這是我師妹‘穆如嬋’”
穆如嬋:“敏鎬,你和朋友聚會怎麽不叫我啊,你總說對我好,帶我見世麵和你的朋友,今天是撞上了,估計早把我忘了吧…”說著她怒視李嫣和我。
我默默的低頭不語,來的突然心慌意亂,滿腦子嗡嗡作響。
李漾默默的傳音給我‘他們看不出你,放心吧。’
我猛然想起,輕輕的摸了下臉。易容後他們看認不出,想起無念大師用心良苦的教我易容,就是為了幫我轉危為安吧。穆如嬋為何下毒,不確定時決不能認,否則更易被傷害,甚至殃及李煥及家人。那個張大人太陰險…
李煥拉了下我,鄭重的道:“這是我妹妹的好友,叫李雁,紅雁的雁。”他看了我們每人一眼,特別瞪了李嫣一眼。繼續道“這位是我的小妹—李嫣”
李嫣看到李煥的表情,默默的閉上嘴,很委屈的看向我。
我向身邊的金哲與穆如嬋行了點頭禮。走到李漾身邊,我拉著李嫣的手,“一起坐”。
李漾立即起身坐到我的位置上,與李漾換了坐舒服多了。拉著李嫣的手,向她笑笑,她也開心的呼應著。
氣氛緩和多了,繼續點菜喝酒。
李敏鎬高興的說:“上次我給他們講與大蛇搏鬥,他們都沒猜出,為什麽要在太陽跳出地平線時跑…”給金哲與穆如嬋倒了酒。“來,幹!為認識我這幫朋友們幹杯。”
穆如嬋道:“你也想不通吧,就來考別人,懸賞也才猜不出吧…”嘲笑李敏鎬。
李煥、李漾、樸俊錫有些生氣,祖宗灌下的思想,他們本就不喜歡穆如嬋,如今還嘲笑李敏鎬,這是大忌。且重男輕女的思想,怎能容得下她。
李煥少有的激動:“你是高人,你肯定明白,你來說說看吧…”
穆如嬋有些窘迫,也不明白看向金哲。金哲自倒自的酒吃,根本不理會身邊的事。看著略顯滄桑的金哲,他手上有很多傷好的印痕,看來這些日子,他一定不好受。一杯杯的酒下肚,像在喝水般不免有些心痛。
穆如嬋瞟了李煥一眼,“你讓我說,你不知才讓我說。你們幾個大男人都說不出,讓我個女子說,不是欺負人嘛?”
樸俊錫也沉不住氣了:“你不是笑我們說不上來嗎?那你能說上來吧,或者你也和我們一樣,如果不知就別嘲笑別人。”
穆如嬋有些發火,翻著白眼,拍了下李敏鎬的頭:“你這幫朋友,怎麽專向我來。”李敏鎬陪著笑臉:“這是酒桌上的話,初次見麵,大家都不了解脾氣。”
穆如嬋又要拍李敏鎬的頭,瞬間被李漾拉住了手,壓抑著怒火柔聲道:“也許,我們猜不出,但我們懂得承認自己的不足”李漾輕輕的把她手放下。
穆如嬋看著李漾楞了楞,“你的野靈芝找到了嗎?”
李漾溫婉的低頭坐正後:“嗯,找到了。”
穆如嬋大吃一驚:“真找到了?在山上小1年多都沒碰到過。”金哲也看著李漾
李漾溫婉的笑笑:“機緣巧合,在讓我描述,我都不知該怎麽說…”
樸俊錫嘲笑的說:“你們碰到白蛇,就說明離靈芝很近,隻是你們沒鬥過白蛇,所以就沒機會拿到靈芝。”樸俊錫讚揚的看著李漾,“他鬥過了白蛇,白蛇就把靈芝留給他了…”
金哲幽暗的看著李漾,穆如嬋頗為激動的看著李漾:“你的靈芝呢,拿來我看看。”
李漾溫婉的笑了笑:“該吃的都吃完了,所以沒留下”說著看了我一眼。
李煥趁機叮囑李嫣,不許說話、不許回嘴、更不許提問,回家給她講。
穆如嬋氣氛不平:“拿不出來,就不好說是真是假?”她挑釁的看向李漾。
李漾默默無語的回視她。
李煥也很生氣:“行了,別為此糾纏了,繼續喝酒。”
酒滿過後,連續幹了多杯,聊起藥材。
穆如嬋頗為得意的講述,金哲與自己的藥技如何好,如何了得,內醫院裏如何被受重視,各位禦醫如何關照他倆…
李敏鎬:“明年你們就不上山尋蔘了吧,在內醫院當個醫女比外麵跑強。”
穆如嬋回手又打了李敏鎬一下:“找蔘怎麽了,我很喜歡啊,跟師哥找蔘很舒服,比宮裏強很多。”
李漾、樸俊錫、李煥都為女徒隨便打敏鎬生氣,氣場有種即將爆發的危機。金哲一杯杯的繼續喝酒,不理會身邊的事,也不管女徒的舉止。
李敏鎬無奈的向大家笑,解釋道:“如嬋,跟李大人在山上呆野了,不懂得王朝的規矩,所以沒有分寸其實人很好,脾氣直、心地善良又能幹。”
我無語的看著他搖頭,真難為他官二代身份,為我受氣。心中的怒火不知如何抑製,看著她持寵而嬌就來氣。
我默默的看向李漾與李煥,他們滿是同情,又是氣憤。
穆如嬋暴叫:“野!誰野啊,你才野呢”說著又要打,李漾又一次拉住她的手,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穆如嬋有些被激怒:“你跟我們一起呆了很久,才找到靈芝。如今,靈芝看都不給看,小氣。”說著也回瞪了李漾一眼。
李漾默默的搖頭…
樸俊錫:“找到了為什麽給你看啊,不是你,也許你們早就找到靈芝了。再說那蛇本就是靈芝的護法,你鬥不過是你本事弱,怎能怨別人,不識好歹。”
李敏鎬連忙圓場:“少說,少說兩句啊,姑娘家家的不好怎麽說”忙做眼色。
誰知穆如嬋:“誰說我們鬥不過。你們真能鬥過,就先回答了敏鎬的問題。”
看來這問題必須回答。李漾、李煥、樸俊錫的胸口像拉風箱似得,大男人怎能允許被女人說來道去。
我有些躊躇該不該說…
“啪”穆如嬋又打了李敏鎬頭一下,這次著著實實的打在他額處,泛出紅紅的掌印。
“因為反光”我冷冷的看著穆如嬋,“太陽升起,蛇的視力不好,猛然接受強光,它的位置逆光,就會格外晃眼。所以那蛇追不了你們…”
“哐當”一聲,金哲的酒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他的眼光冷峻似把尖刀的射向我,把我照的無法動彈。
樸俊錫看著我:“怎樣,答對了吧,山外青山樓外樓,高人有的是…”說著他也感受到氣場不對。
金哲直直的盯著我,我低下頭不語,反省著言語:反光、逆光,完了,這是初二物理課的東西,300年前的人,怎能說著這樣的話,我露餡了。
金哲的眼神糾結中滿是猜忌,他無法接受一個不一樣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他冷冷的注視我,渾身冒出了冷汗。
穆如嬋:“師哥,他們說的對嗎?是這樣嘛?”
金哲似沒聽到穆如嬋的話,還在研究我,我不敢回視,隻有默默的低頭。
樸俊錫道:“肯定對。你不懂,未必每個人都不懂,我們也是女將出馬,不需男人解釋,這種女人問題,隻能等待女人搞定,何必要男人來解釋。”
穆如嬋生氣的拍了金哲肩一下:“她回答的,對嗎?”
金哲猛的回視她,默默的點頭。
李敏鎬、樸俊錫、李漾、李煥、李嫣都興奮的露出笑容,但各自顯露出惆悵。
金哲帥先拿起酒壺來:“沒錯,聰明!來我們喝”。
大家隨著拿起酒壺與酒杯,相互碰撞飲下烈酒,惡氣總算出了,每個人都開心的笑,李敏鎬更顯神氣。李漾、李煥投來擔心的目光。
金哲忽然興起一一給我們倒酒,“今日,能遇到眾多好友,真是有幸。不醉不歸啊!”他像變了人似的,也參與到酒桌的氣氛。還吩咐穆如嬋去樓下旁的藥店,買菊花與青果。要配一種解肝茶,口口聲聲:“難得遇到知己,喝個痛快!”
穆如嬋聽話的去了,她對金哲真是惟命是從啊。
金哲與李煥、李漾、樸俊錫、李敏鎬分別喝了一杯,猛然舉著酒杯看向我:“你很聰明,看來讀過很多書吧,能否探討一下,這逆光、反光是哪本書看到的嗎?”
我被他的氣勢、言語嚇得魂飛魄散,險些從榻榻米上掉下,他直勾勾的看著我,舉著酒杯,我不知如何回答,硬著頭皮端酒回視。他的眼光似兩把利劍,穿透我心,我的手不聽話的顫抖。
“幹”(這是中文)‘咣當’我的杯子摔掉在酒桌上,我回視著他,滿眼的淚奪眶而出,“你是紫萱,對嗎?”金哲繼續用中文問我。他語氣小心而氣憤。
我看著他無語的默默點頭…
他風般的把我拉到他身邊,因我個子變得矮小,像被大人丟棄的玩偶般滑過盟友身邊,被戳在門側。他歇斯底裏般的叫喊“劉紫萱、劉紫萱,你…為什麽變成這樣!”他懊惱的如獅子般的狂吼。
我默默的流淚,身邊的人被這一切都嚇傻了,所有人都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麽,一種奇怪的語言,而李漾意識到,這就是僅僅我倆會的,清語-中文。
“你的臉,你的身材,為什麽,為什麽?”
他懊惱的低著頭看我,我默默的哭泣。
樓梯傳來咚咚聲,李漾警覺的說了句:“穆如嬋回來了。”
李漾把我拉出門,我們躲在隔壁包房中,樓梯間穆如嬋從我房外經過,躲在李漾的懷裏,把所有的淚蹭在他的胸膛,我抱著他的腰,壓抑著喉嚨痛哭不止。
隔壁房間再次傳來金哲吆喝聲“今天我們不醉不歸,一定要喝個痛快。”李煥也帶頭叫起酒陣。
第四十三章相認聊毒(一)
隔壁傾聽李煥主持酒局,大家喝得格外熱烈,好似不曾發現有人離席。李煥提議去外宅繼續飲酒暢談,坐在轎裏心如熱鍋上的螞蟻,滿腦子的金哲,想著他的眼神、語氣,淚如雨下。
李嫣被送回府。落座後,我在李煥與李漾之間,金哲與穆如嬋坐在對麵,兩側是樸俊熙與李敏鎬,敏鎬聰明多了,特意坐在離女徒遠些的位置。繼續喝酒,女徒有些多,臉麵潮紅不再叫囂,默默的聽著金哲與李煥的交談。
女徒看著金哲的眼神,飽含無限的溫柔與順從,看來金哲在她心中是至高無上的。她不顧惜自己,跟隨金哲每次舉杯敬酒,微醺的舉止金哲卻不體諒,一杯杯的繼續拚酒,穆如嬋終於自不量力的趴在桌上。看著她雙眼緊閉、喘息疊起,早已約見周公,明日能醒就不錯。
金哲隱晦的看我一眼,隨手在桌上一揮,李敏鎬、李煥、李漾、樸俊錫,一一倒下人事不醒。看著他們突如其來的昏倒,嚇了一跳。忙去推李漾,李漾穩穩的趴在酒桌上。又輕推李煥,他被我推倒在地,忙去扶他。而敏鎬與俊錫也都歪倒睡死。
憤怒的看著金哲,顫抖的問:“這是怎麽啦?為什麽會這樣?你做了什麽?”慌忙的想拉起李煥,可他很沉,拉不動。“說,為什麽會這樣?”焦急的看向金哲。
他眉頭緊皺、雙手成拳、滿臉糾結的看著我:“為什麽?你怎會變了容貌?”
“你希望我怎樣?繼續被人欺負嘛?那張臉易惹禍上身…”直視他的眼底尋求答案。
他指著我的麵孔,“這是誰做的?你自願的嗎?還是想躲避我,才煞費苦心?”
驚恐的看著桌上每個人,沒有醒來的跡象,輕輕的把易容術撕掉。
他滿眼糾結,驚恐的看著我的改變,雙手不知所措的搓打在一起。
“別擔心,不想被人欺負,學了易容,更好的保護自己。”向他擠了個眼神。
他躊躇道“我沒欺負你,隻是用了迷藥。大家都喝多了,早點睡,晚點睡,有什麽區別…為了能跟你單獨說幾句,都不行嘛?你是紫萱?村落裏給我治病,喂我人參,每晚睡覺拉著我的紫萱嗎?從中國來的紫萱?可是,你的個子、行為、氣質怎麽都變了…”說著,他喉嚨開始哽咽…
情緒激動的將我掄起,雙手攥著我的臂膀,不時有力的晃動。我才知道,個子矮小對高大的人來說,根本是力不從心,被他晃得頭昏腦脹眼冒金星。無法向以前般的平視他,隻到他喉嚨的位置,眼前人更加高大威武。
“你說啊,你說啊,紫萱,為什麽會這樣,你是我的紫萱嗎?為什麽?是誰?”猛然一股力量,把我與金哲分開,李漾把我拉在身後,他的劍已經舉出,一股即將開動的氣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慌亂的拉著李漾,他有內功能閉氣很長時間,剛剛隻是偽裝。他擋在我身前,劍橫在中央,怒目而視。
金哲懊惱的看著他,“我們隻是談話,用不著動手吧。”
李漾冷酷中隱忍憤恨的道:“談可以,別動手?她能承受你的力氣嗎?”我被金哲搖得七葷八素,他早已看到,才不偽裝下去…
拉了拉李漾與金哲:“到草坪吧。冷靜冷靜,讓他們好好歇會。”
再次踏上熟悉的草坪,幽靜的草坪含著太多美好回憶,擔心金哲的回憶,看書李漾練劍的回憶,學騎馬的回憶。兩人同在身前,才覺得糾結與矛盾二詞,有多熬人。
金哲的胸膛氣急敗壞拉著風箱,看著他滿臉的憤怒,像隻困惑的獅子,不禁想笑。和李漾緘默坐在草坪上,看著他來回踱步,眼底含著燒灼的火焰,這團火具有摧毀一切力量。
李漾看著他:“你是因我沒迷倒生氣,還是因紫萱?”
看著金哲的憤恨,不禁輕笑起來:“終於看到你崩潰的樣子…睿智、憨厚、陽光的男人也有這般情景…坐下來吧,憤怒解決不了問題。”
金哲被我的話一驚,蹲在我麵前看著我,他眼中的怒火被我漸漸的熄滅。
我拉了拉他,“坐下,很多事,很多話,要一句句講,你是聰明人,知道我們的處境吧。”
金哲滿是痛恨的看著我:“紫萱,你好嗎?我偷偷回到村裏,找了你很久,他們都說你死了。我,我…我怎麽會失憶呢?”他痛苦的看著我,眼中飽含熱淚,卻控製著沒有流出。
“我很好,還活著。在雪場我滾下滑道,你為了救我,與我撞到一起,我倆翻滾出雪場,你的頭也許撞到山岩和樹根,頭部有很大一塊血腫,治了很久才好。你我身上多處骨折,我的麵部也有骨折…”努力的調整語氣,壓抑著回憶時的心痛。
“滑.雪.意.外.我的頭磕到山岩上…我救你…”晃了晃頭繼續道“我回去時,村民都說你死在院裏好幾日,才被人夜間偷偷埋了。”他憂傷的看我。
我默默的搖頭:“沒有,被村裏的張大人收留了。”
他疑惑的看我:“張大人,哪個張大人?”
“記得,我幫人治病,還帶回禮物與元寶,後又被村民打,當時就去的張大人家。有個男仆跑來兩次,一次是我和師傅去的,另一次是我自己去的,記得嗎?還借給我很多書看…”
金哲眼神中滿是迷茫,猛的一閃,點了點頭。
“再後來,幫我講吧”默默的將頭埋在膝上,緊緊縮成一團,瞟向李漾。
李漾把我從張大人家遺失,被李煥撞到,中毒後去寺院解毒一一說了,金哲聽得滿是懊惱,雙拳不時的敲在地上,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他猛然抱我在他懷裏,我被憋得喘不過氣,心中的燥熱不時往上翻湧,一股說不出的難過,咬緊牙關,這是我盼望已久的人,終於回到身邊,可心中的燥熱衝上頭頂,我有些迷糊,他在我眼前逐漸變成雙影,多影,頭暈暈的軟了下去。
嘴裏流入奇香**,甘甜清涼中帶著苦澀,緩緩的流入腹部,所到之處帶來振奮。頭腦也不再迷糊,輕輕開啟雙眼。靠在李漾懷裏,身邊的金哲頭上多了道血痕,他倆滿是焦急,我上手撫了撫金哲的額頭,一條很淺的劍口,拿出絲帛幫他壓住。
李漾看著我,默默的把劍插回劍鞘。
金哲滿是疼惜的看著我,哭訴出來:“你也中了那情毒?”
我詫異的看著金哲,李漾一把推開他,用劍指著金哲:“你怎會知道?”
金哲被激怒的看著李漾:“我不還手,不代表能任你宰割…”說著雙目瞪得溜圓。隻見他慢慢的運氣,手心有些黑,氣場凝集的要炸開。
猛然站到他與李漾之間,“別慪氣了,說說到底怎麽回事?”我一把抱住李漾堅挺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裏,默默的傳語“我想知道毒是怎麽回事,也許他知道,畢竟他與穆如嬋生活在一起,別急!我是蛛兒,你是芝草…”安撫著李漾滿身的戒備。
金哲坐在地上看著我倆,眼中無盡的痛苦,沉默了很久:“你我中的是一種毒,這毒是怎麽到穆如嬋手,我不知。你我的毒出自鴆,也許是**期取的毒,表麵有春動跡象,我摟你時就發現你也中毒,果然她也對你下手了。”他的手一次次垂向地麵,關節處被打得血肉模糊,看著無比心痛,卻又不知如何阻止。金哲沒有絲毫痛感,還在不斷的敲打。
我看了看李漾,他眼裏滿是痛惜,拿出絲帛遞給金哲,金哲有些詫異接過絲帛,慢慢的擦拭著傷口。
“我們是被控製的兵卒,這鴆毒解了,身體的蟲毒該泛濫了,你可感受到異常?”
我驚訝的看著金哲與李漾,李漾滿是驚恐的看我,我默默的搖頭。
金哲看著我,憐惜的將手放在我頭頂,默默的捋了捋手臂上的黑石鏈。寬大的手覆蓋在囟門處,他滿眼的痛惜看著我,眼中漸漸顯出絕望。熱度從頭頂不斷導入我的身體,四肢百骸像過電般,酸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李漾眼裏的恐懼牽動了我,解毒那麽難熬,他都沒有絲毫氣餒。而今這眼神難道我快…金哲是不會害我的,毒已被解除,怎還會難受,皮內的酸脹感,身體綿軟不能直立,滿身燥熱、胸悶憋氣…慌亂的看向他倆,想讀懂他們的眼神,李漾的眼裏滿是恐懼,金哲的眼裏滿是絕望。
金哲默默掏出一個白瓶,倒出一丸藥,輕輕的扶起我,把藥塞入我嘴裏,將我安置在李漾身側,失聲的低泣很久。我身體慢慢的恢複,體力與神智再次清晰。他滿口喃語:“為什麽,為什麽她,會這樣殘忍?”
金哲回視酒桌,飛快的撿李漾的劍,直奔酒桌衝去,我和李漾瞬間追去,他將劍揮入穆如嬋的一刻,我飛快的攔在前麵,小腹有一絲微涼、疼痛,他滿是驚訝的看著我,我默默的搖頭,“藥是張大人給的。”軟軟的退了一步。
李漾劈手就是一掌,打在金哲的前胸,金哲摔了出去。我被他扶住,慌亂的叫我:“紫萱、紫萱…”微笑的搖搖頭,“沒事,不是很痛。”李漾不放心的翻開我遮住的手,隻見小腹上一條小小的血痕,他如卸重負的鬆了口氣。
拉著李漾的手,輕輕的說:“芝草,保護的好。”跑動中,李漾曾輕推了我,輕飄飄的偏了出去,要不是李漾,那口長劍也許會穿過我的腹部。
金哲悔恨的看著我,氣憤不已:“為什麽,還要幫她,是她害得我們這樣,我要殺了她,為你我報仇。”
“張大人,是張大人,她不是罪魁禍首”默默的看著金哲。
第四十四章相認聊毒(二)
“張大人?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對我們下毒,你可知這毒有多惡?”他看著我的眼中滿是痛苦。想來他也被折磨的不輕。
“能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嗎?你為什麽也中毒?這不是女徒嫉妒我才下的嗎?”輕輕問他,滿是關心。
“妒忌?她再妒忌,能使出怎麽高深的毒藥?你可知這毒來頭決非普通,非常詭異原本是要陷害我倆。鴆毒隻有在清國,中國的南方也許湖北、四川、雲南才有。”
“陷.害..你..倆?”李漾驚起的問。
“不錯,這毒深奧在於它是對毒!服用藥物後,春動會使倆人**,就會引發毒蟲攻身,隨著毒蟲浸入,為了生存就必須尋得解藥。他停頓的看了看我,所以我們擁抱,就有毒蟲湧動跡象,暈厥無力。金哲的眼神滿是晦暗與痛惜。
李漾憤怒的狂吼:“這毒,師父不是解了嗎?已經費了好大力氣解了!”
“能解?那是表麵,隻把藥引解了,不會吐血,不至於馬上斃命。我在長白山上住了那麽久,才配置出克製的藥丸。剛剛給你吃的就是…”他又掏出白色小瓶塞到我手裏:“不看到我,不接觸我,就不會被蟲咬”他的眼裏滿是疼惜,“離我遠些,就不會毒發。”說到這,他滿臉的傷悲與無措,“也許我們無法再回去,卻還要忍受灼人的毒,都是女徒害的。”
“能告訴我,你怎麽也中了毒嗎?”心理被恐懼填滿,但必須找到解救方法,縱有萬千委屈,千萬悔恨,必須冷靜堅持。有一線希望也要支持下去,我還想回到中國,父母親朋的身邊。
“我們走後,師傅帶我們上了長白山,我總問她你在哪,她很厭煩。她希望我能陪伴她,像我依賴你一樣,也依賴她,就趁師父不在下了毒。”他心痛的看了我一眼,語言飄渺:“我與她發生夫妻之事,她很順從我,可我開始莫名吐血,有黑血絲…苦於當時失憶,什麽都不懂。”
李漾眉頭緊皺:“這女人太狠毒了。”
“開始我不知,自己中了毒,隨著吐血胸悶越來越頻繁,甚至與女徒在一起,也會出現,就開始翻看師父的藥書。可我驚奇發現,留在你枕下的那本書,每天在夕陽西下時,從側麵看就會出一些昏暗的字跡,小而不清。每天日落時,就躲出去看,最後斷定是解毒手抄片,雖不完整但有不少解毒方法。”
他看了看我,繼續道:“我根據解毒方法為自己治療,為了不讓師父與女徒發現,經常出去以尋藥為名,摸索了很多方法。我不懂毒物的原因,隻能根據有什麽樣的表現,就用什麽方法醫。師父看我刻苦,把我帶回王宮。在王宮發現了種肉蟲,而這種蟲在身上,好像更能減輕吐血、胸悶、燥熱。大量飼養後,夜裏將蟲放到身上,幫我吸食毒血,慢慢的就好了很多。”
我和李漾驚訝的看著他:“那都醫好了嗎?”
他猶豫道:“當時覺得好了,但沒過多久又會反複。”他看著我悲傷的笑笑…
“中毒很難忍,對嗎?你開始怎麽熬過春動的?”他擔憂的看我一眼,又瞟向李漾。
我拉起李漾的手,對李漾笑笑:“他是我的芝草,我是珠兒。”
把李敏鎬從女徒處取得丸藥、疑似奸細下藥、咬舌、失語、無念大師講述的故事、教我背誦《心經》,並獲得大師指點,到寺院救治一一講了…
他憐惜的看了看我“你比我辛苦、痛苦多了。”
“你,真的治好了?”我擔心的問,也許他好了,我也能好。那我們是不是還可以回去呢?壓抑內心的激動。
“我養的蟲,隻能解一時,但總會複發。再回長白山采參,曾遇見個老翁,那老翁看到我,就說我中毒了。我自知有毒,但又苦於無藥可解,就跟老翁一起探討。他每日修煉,我將食物和水送給他,等他修煉停止,跟他攀談書中的藥材,並需求他的解答與指點。”
我和李漾輕輕的對視,傳語‘會不會是師祖…’
“開始不敢直接問解毒,問一些常用的藥材。越來越熟,就把書中看不懂,或模糊不清的求解。他都一一講給我聽,他看我好學,又願意幫他和村民救傷醫病,傳授了我些解毒要訣和心法,所以我也學到很多毒術毒物知識。”
“可是,你沒鬥過大蛇啊?”我驚訝的問
“我知那蛇必是神物,但沒想到倉促碰到,所以有些無所適從。女徒驚擾了蛇,可我們苦於無法糾纏,隻能等待逆光逃跑。野靈芝是老翁看我為王宮尋蔘辛苦,贈送我的。”
“我被大蛇摔傷後,想起了以前的點點滴滴,包括從小長大,在村裏幫我治病,跟我說的話,旅遊公司…卻想不起怎會從2012直接來到1700。我的印象停頓在五人約定明年再來滑雪。很困惑又沒法詢問,隻希望找到你,回村很多次,可他都說你死了,絕望而無奈。在酒樓我坐到你身邊,就感到很熟悉,等你換了座位怎麽看,都不認識你,直到你說出逆光與反光。
金哲很痛苦,不時咬著下唇:“我開始也是用野靈芝,與自配的解藥抑製毒素。後來又配置出其他藥丸。主要是能馬上恢複混沌心虛或心情躁動,暫緩毒發。一日,農婦孩子被蚊蟲咬傷嚴重,滿身潰爛送到溪邊讓小魚啄食腐肉,才得以好轉。就想水是最好的解毒材料,該從水裏找找看,也許能獲得意外的解毒效果。”
他略顯平靜:“宮裏內醫院,看到很多種毒蟲。師父說五毒可以助痹症的人打開不通的經脈。就想以前養的蟲隻能緩解,要是用水中吸血蟲—螞蝗,將其與毒物飼養長大,也許能與毒攻毒。又到溪邊找來很小螞蟥,將它們放入毒蟲的盆裏養,開始總不順利,螞蟥在水裏生活,總被毒蟲吃掉或旱死。後來用水蛇和一種溪水黑魚養螞蟥,嚐試後才覺得不錯。但螞蟥總往皮膚裏鑽很痛苦,可對毒素消除特別好。”
他痛惜的看了看我,“也許黑魚與你療傷的魚是一種動物,我慢慢的被螞蟥吸食好了,吐血、胸悶都漸漸的沒了。試探著想起我們以前的一切,也不會出現胸悶憋氣,吐血,就知道治好了。”
最近王宮出了些事,師父讓我研究蠱,清國的雲南有種蠱術,是少數民族的邪術。將蠱蟲在毒物掩飾下養在體內,需要時,調動蠱蟲控製或要挾人的行為。就擔心鴆毒或許出自清國,那蠱也出自清國南方,會不會鴆毒是掩飾蠱蟲的。翻閱大量醫書,發現蠱是飼養在血中的蟲,而這種蟲會讓人吐血、胸悶、眉間有紅點、皮下有硬腫。細致檢查自身,在足部附近發現少量腫物,而眉間有隱隱的紅點。”他痛苦的看我,滿是心碎的語氣,讓人無法釋懷。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我種的蠱蟲,是蠱主想操縱要挾我們,絕不想毒殺我們。我們跟任何人都沒有利益,張大人為什麽下如此狠手。隻有穆如嬋才會有…”
我冷靜的道“所以,我要掩飾自己,我師父千辛萬苦的等我,教我易容。給我們創造躲避的時間。那你能治療蠱蟲嗎?這是不是2012的血吸蟲啊?”
我向他倆解釋道:“我媽媽曾跟我說過,南方水大的地方,會有血吸蟲,小小一個蟲,能毀滅整個村莊。他們可通過水、血、體內的**傳播,要這樣…”我驚恐的看向李漾。他眉心沒有紅點,師父曾囑咐過我,我的血會把毒過給他,難道他也中毒了。
我驚恐的捂著嘴:“你幫我看看李漾,有沒有中毒?我倆也有過”飄渺無力的詢問。
金哲頗有深意的看了我,心酸的眼神滿是無奈,默默的搖頭。他替李漾‘望、聞、問、切’後,有捋了捋黑石鏈,將大手蓋在李漾的頭頂,李漾配合的看著金哲與我。過了一會兒,金哲搖搖頭:“應該沒有,也許習武之人不容易過…”
我拉著李漾笑笑,“沒有最好。”
李漾深情的回望我:“過給我,若能讓你好了,我寧願病的是我,你可少受些痛苦。”
金哲滿臉的糾結與憤怒的看著我:“你倆在我麵前少來!”眼中逐漸閃動火苗。我默默的看著金哲,還是憨厚的樣子,皮膚有些粗糙,少許的眼紋中多了滄桑。
李漾與金哲將昏倒的人,分別安置在房中。金哲走到我的房內,看著我寫的墨字,不免有些感慨,“真是難為你了,異國他鄉,語言又不通,怎能熬過這些日子。幸虧有他保護,否則,村裏的磨難不知還有多少。”
我眼中飄滿了熱淚,金哲眼中也閃動了淚花,李漾低頭默默無語…
第四十五章派係爭鬥
我們三人坐在屋裏,金哲翻看著我練習的字帖。一筆筆粗細不一的墨字,著實有些顯眼。他的眼神多了些許輕鬆的細紋。古色古香的紙震是能開啟的銀盒,裏麵有很多失語的字條。那些與李煥的交談一一落目,金哲拿起字條默默的翻看,他的手有些顫抖,呼吸有些急促。蒼勁有力的小楷,使我想起李煥陪我飲酒、練字的無聲夜晚...
金哲帥先道:“看來,我們身份早已暴露,否則張大人為什麽會下次毒手。”
“張大人對我一直很好,非常和藹可親。他說是大王肅宗的陪讀,在村裏隱居,後不得已被召回王朝,我重病時還收留我,從不怠慢我,為什麽要對我們下毒呢?”費解的看向李漾。
李漾默默的想了很久:“也許李煥能知道些,把李煥找來問問,好嗎?”
我將易容麵具戴好,金哲出去不多時,將李煥引來。
李煥看我們滿臉鄭重,也來了精神,不再睡眼迷離:“怎麽了?”
笑笑看向李煥,示意他坐下,“曾是大王陪讀的張大人,是怎樣的人,為什麽會給我下毒呢?”
李煥雙目瞪得似暈過去“張大人下毒?怎會?張大人是張希載的好友,是張禧嬪的人,他們隸屬南人派。張希載一直幫張禧嬪對付中殿的閔氏。張禧嬪曾因派係爭鬥被貶出宮。因得張大人的幫助幸免遇難,想必一直都有來往。他們跟我父親不太對付,不應對你們不力啊?張大人曾陪讀肅宗屈指幾日,後因品行不佳被廢,在朝地位不高,也許是張希載的好友吧…”
冷靜的回憶村裏細節:“他家有很多貢品,而且傭人很多,剛剛生了兒子。”
“那會是…”我努力的回憶起往事,莫非是《奇門遁甲》引出後果。
我驚異的道:“是我太自以為是,引來殺身之禍。對不起金哲,是我害了你。”默默的抹著淚:“我著急帶你回去,就想中國古代有《奇門遁甲》之術,能測算出任何事,也許能幫助我們回去。三國時諸葛亮使用的測算、八卦、排陣等方法,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朝鮮王朝是清國的藩屬國,那麽也許會流傳過來。所以就畫了《奇門遁甲》之中的九宮格與節氣對照圖,向他求解也許能打探到…”
李煥頗有深意的看著我:“你總在看書,就是為了找回去的方法嗎?”
我看了看他們,默默的點頭。
“我曾看過《奇門遁甲》,深知是門高深秘術,可很多細節都忘了,想找來參考。因《奇門遁甲》是可控製對方為主的技法,宇宙萬物都能操控,很多時候都被皇帝、國王,作為極端隱秘之術,盜用被發現後通常被處死。他曾在大王身邊,也許聽過見過,就冒險一試。”默默的搖頭,悔之晚矣。
金哲滿是感動的看著我:“所以,鋌而走險的去問他,是否了解?”
默默的搖頭:“沒問,隻是考他是否知曉。怕他拿到把柄,就用木棍劃在院子地上。他滿是狐疑看著畫在地麵的圖,一直等到天黑也沒答案,我就知他不會。”
李煥:“所以,張大人給你下藥,為什麽連金哲一起害呢?多少有些牽強?”
金哲看了李煥道:“我倆中毒、**、引發蠱蟲,就會為了得到解藥,聽從他的擺布與要求。”他搖搖頭:“可他放棄了,我們在王宮裏見過麵,他沒有任何表示。”
李漾沉默很久終於開口:“他要的不是你,是紫萱…”眼裏滿是柔情、擔憂望著我。
我看著他們道:“他是張希載的謀士,應該懂《奇門遁甲》的九宮格,所以他覺得我有利用價值。而我病了,他也不嫌棄的收留我。”
李煥很氣憤:“所以,就誤會你是他派來的奸人,傷害了你。”
“別內疚,這事決不簡單。他肯定知道我倆來曆不凡,衣著、滑雪板。後我又跟師父,幫他夫人生孩子、醫病施針,他想利用我們操控我們。可沒想到,我失去金哲後,就高燒一場,導致失語呆滯,也許他認為我燒傻了,就廢棄了我。”
“嗯,很有可能”李煥與金哲都默默點頭。
“張大人到底是什麽人?他的周圍….”我看向李煥。
李煥看了看我,“他非常狡猾陰險,表麵和藹可親,但背地裏卻做盡壞事。他與張希載狼狽為奸,幫助張禧嬪算計中殿閔氏,甚至謠傳下符咒,詛咒中殿無後嗣。借著中殿賢惠溫良,寬厚待人在大王麵前,嫁禍中殿猜疑心重嫉妒心強。破壞即將臨盆的崔尚宮,好在肅宗大王得到消息,立即製止了悲劇發生,將她貶了。”
李漾:“這次佛教事端,也是他安排部署的,李煥與你去寺院解毒,都在他掌控監視之中,所以他把火氣打到寺院身上。”
我顫栗的看著他們:“因我惹禍上身,那師父、長老都被我牽連。”滿是愧疚,老人們的安定晚年,因我出現而慘遭打擾甚至危及…
李煥道“張大人一直煽動佛教事端,我在宮裏,父親因我連累也不好部署。他在外麵一直拉攏眾官員,也許張氏早已成為棄子。當時操控你,也許是為了更好得把握大王。”
我被嚇得滿身顫栗,我是他部署操控大王的棋子。“他想將我送進宮?”
李煥與李漾點點頭。
“他下毒是為了控製你,使你身體毒發,並以尋找解藥,換取解藥為名,要挾你進宮。你為了挽救金哲,不惜自己也會同意,對嗎?”李煥看了看我。
我默默點頭。
“蠱蟲發作,過程會很痛苦,朝鮮王朝沒有根治的解藥。蠱蟲更可怕的是,會因人的血或體液傳給身邊人。”金哲也有些顫抖。
金哲默默的點頭,將手放在李漾肩上:“別擔心你沒事….開始,我不知能過毒,最近看到蠱惑書後,發現自己有蠱蟲,也注意到女徒眉間隱約有紅點,足部有腫物,就知她也中毒隻是她從不吐血,也許隻是蠱蟲過去而毒物沒過。這毒詭異,就詭異在能操控人。求生意願特別強時,為了得到解藥會,不擇手段失去本質。”
我驚訝的看著金哲:“她會死嗎?”
金哲看著我:“有我在,我都沒毒發,你怕什麽?”
李漾猛的開門出去,一會兒又關上門,坐回來。
“怎麽了”我問他,也許他聽到什麽?我也覺得剛剛有個輕聲,可不確切…
我慌亂的再次摸向李漾的足、小腿,都沒有腫物,心理總算踏實了些。
李煥與金哲酸溜溜的看著我與李漾,李漾有些尷尬,我也低下了頭。
大家都默默不語,滿腦子的解毒、張大人、張氏、解毒方法…
金哲:“你們有時間嗎?一起去漢江南一趟,那裏很適合我們,也會對紫萱有意…”
李煥:“為什麽?我們要準備父親賀壽宴會,也許會很忙…”
金哲:“這個季節有一種藥是毒蟲需要的,同時,我想幫紫萱補補…”
我疑惑的看著金哲:“我必須去嗎?控製蠱蟲?”
金哲:“你到了,就知道了,等機會吧”
李煥與李漾商量了下:“好,你等我們消息,2-3日是否可以回來?”
“沒問題,肯定回來了,決不延誤事。”
李煥:“我剛聽李漾說了,紫萱身上的毒,還需怎麽醫治?”
金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離我遠些,定時給她製作解藥,也許冬天把紫萱送進宮。我再養一批螞蟥,用螞蟥再清一次。她的毒比我的深,所以我還要琢磨琢磨,不過放心吧,一定會治好。”他眼裏滿是期望。
李煥:“解毒的事情可以慢慢部署,張大人呢?金哲能認出紫萱?難道紫萱能躲過張大人的操控嗎?張大人怎會醫術呢?”
“我曾去過他家,他有很多朋友都和師父很熟,難道…”我回憶起生孩子場景,不禁開始害怕。“生孩子時,院裏有很多大人都帶著帽子,言談舉止很像官人,莫非他們都是朝廷中人….”我疑惑的看向李煥:“大人們怎會在村裏?等待大人家的孩子落地呢?”
我困惑的思索著:“我坐在邊桌,他們談論京畿道、肅宗….”
一時大家都默默不語的思索,王朝的派係,中殿與張禧嬪,佛教被張大人挑起事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我與金哲奇裝異服的出現在村落,卻得到素未謀麵的李大人精細治療眷顧。我們的服裝、雪板、引起了張大人興趣,施針、醫病、看書、《奇門遁甲》更讓張大人覺得可利用,找來狠辣的毒藥操控我們。可他的表情是深沉的無語,隻是默默的注視,莫非他在戒備我…背脊不禁冒起冷氣,這王朝真夠邪惡…
李煥、李漾、金哲滿是沉重無語的神態,因我讓他們鋌而走險。師父臥薪嚐膽的為我著想,忍受乞丐摸樣教我易容,叮囑我保護佛教,生怕我再次成為風口浪尖,而我真的可以躲過嗎?心理默默的害怕…
第四十六章江南蛇膽
與金哲、穆如嬋約定好,李煥、李漾、樸俊錫、李敏鎬帶著我和李嫣一行前往漢江南部。漢江向西穿過流經江源道、京畿道、忠清北道在河口處與臨津江匯合注入黃海。江水流量大,氣勢磅礴橫穿國都-漢朝,因江麵寬闊各類物資借助眾多渡口運送構成經濟命脈。江北為繁華市井,王宮、官宦、市民聚集地,南部種植各種農作物,飼養家畜為農副區域…
船隻在寬闊江麵上泛起層層漣漪,沿岸的風景秀麗,連綿起伏的山丘,田間淳樸的勞作,碼頭忙碌的喧囂,盡顯豐衣足食經濟發展。片片麥田,批批牛羊,眾多渡口的船隻往來,承載豐盛貨品。每到大渡口,金哲與女徒要求靠岸,他們會以渡口工人攀談幾句,看看運送的物資,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終於,金哲與搬運工商量好,搬來一筐打開全是草藥,看了看不認識,也不好意思問。繼續前行又到個較大渡口,金哲與女徒又上去攀談,李嫣好奇非要跟去,李煥與樸俊錫、敏鎬也跟去湊熱鬧。
不想引女徒注意,在船上老實的等待他們,李漾陪在身邊,我們默默的傳語。
我看著江麵:“芝草,以後晚上別來找我…”
李漾看著水中的倒影:“不,有空就會去,繼續給我留門…”
“不留,別再來,算是幫我吧。”向水中倒影做了個鬼臉。
“我不怕,別為我擔心,想多陪陪你。”李漾閉目養神的靜坐著,麵上沒有絲毫表情,話語很軟,卻不可商量的口吻。
“我真怕那蟲過給你,受夠了,不想在牽連你!”無耐的看著他。
他學我做了食指搖動的否定…
看著他不禁感歎,冷漠寡言如他,如今變成開朗陽光。若我不出現,改變他的人會是誰呢?穆如嬋呢,如果知道金哲將毒過給她,她會怎樣?還會對金哲好嗎?想的有些冒汗…不會傷害金哲吧?找個機會要提醒金哲小心。
李漾懶散的眯縫著雙眼假睡,“小心女徒,她很不安全。”
依舊趴在欄杆上看著大片的水波,回想著與金哲戲水、與李漾在水源中解毒、在世外桃源水中遊弋,不禁擔憂如果毒蟲治不好,那蟲會不會皮下遊走,很恐怖啊。自己該為李漾、李煥、金哲做些什麽?牽掛著每個人,卻又無所適從。
“回來了”李漾總默默的陪伴我、提醒我。
回過神看他們上船,滿載而歸的表情,格外興奮。金哲手裏拿著很小的竹筐,很神秘的樣子,格外小心的放在船頭。
“這是什麽?”不禁的問。
李煥看看我:“是一種鼠,捕蛇用的…”
李嫣趴在我身上偷偷的講:“那個男徒說要帶我們去捉蛇,所以要買鼠。這種鼠很特殊,專門招那毒蛇吃,男徒說捕到蛇,馬上吃蛇膽才對身體有益。姐姐是不是很恐怖啊!我好害怕啊”說著就往我身上蜷縮著身體。
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沒事,你看李煥、李漾、敏鎬、樸俊錫都在,怎麽多人,別怕,人海戰術唄。”心理琢磨著,馬上吃,生吃,血腥又恐怖!
又過了幾個渡口,金哲與他們又弄回許多物品,敏鎬興奮道:“今天一定能吃到新鮮的蛇肉,據說蛇身上都是寶,你們府中女子也能開開眼。”說著瞟了我與李嫣一眼。
下了船,我拉著李嫣走在李煥與李漾之間,總覺得害怕,而李嫣也很恐懼的緊靠我。李敏鎬與金哲、女徒衝在前麵。沿著水邊一直走,走到僻靜荒蕪,草過腿深時,筐裏的鼠從開始活蹦亂跳,慢慢的安靜下來,不免有些緊張。
金哲將竹簍裏的小鼠掏出一隻,這鼠很奇怪,像鼠又像兔。他將小鼠的身上係了跟很長很細的繩子,讓我們都蹲下,自己也蹲在前麵吩咐道:“不許出聲~”
心理有些害怕也很好奇,我與李嫣蹲在中間,周圍都是人。應該不會有問題,靜靜的等待。開始小鼠放出後還到處遊走,遠了金哲就把它拽回來,很長時間過去,依然沒動靜。
秋天晌午時分,太陽曬在身上很熱,周圍都是腿高的綠草,卻沒有樹木遮陽。我和李嫣眉來眼去不敢出聲,大家都知長白山鬥大蛇,毀在女徒手上。既然來了,就努力配合避免留個罵名,靜靜的等待。
遠處的小鼠苦於無奈的總跑,又被拽回,慢慢的不動了,蹲在一個草下歇息,我們靜靜的觀察,也許小鼠能引來蛇。每個人手裏都發了跟竹棍,防止蛇被攻擊使用。
小鼠忽然有些顫抖,隱隱的聽到一種聲音,看了看李漾,他也察覺到了,臉色很沉,滿身的戒備。其他人還沒感受到,我拉緊李嫣,向她做個眼色,提醒她小心。李煥他們也慢慢感到異常。
金哲仔細看著小鼠,小鼠顫抖得似要栽倒,忽然小鼠飛快的逃跑,草叢中‘噝噝、的響聲,越快越響。一條黑底白花的花蛇,足有一米多長,從草叢中竄了出來,一口咬到白鼠身上,眼看小鼠蹬腿死去。
拉著李嫣嚇呆了,金哲猛的將木棍在蛇的上身打了過去,那蛇飛快彈起上身,昂首看著金哲、女徒、李敏鎬。他們每人舉起竹棍對蛇頭就打,隻見那蛇昂起頭,猙獰的突出須子,不停的發出‘呲、呲、呲’聲。
金哲將手中的東西彈向蛇後,隻見‘砰’的一股白煙,蛇有些木訥。金哲隨手一飄,把蛇尾提起,眼看蛇還未做出反應,就被控製在手中。我慌忙的堵上嘴巴,他另手飛快的一甩一扭,將蛇頭攥住,掐得死死的。
穆如嬋拿出小瓶,金哲將蛇嘴在小瓶口用力一擠,流出一股透明的**。隨手用剪子將蛇頭剪下,那蛇在他手上掙紮且緊緊的纏繞,他都不理會。剪掉的蛇頭丟進瓷罐中。整條蛇還在手上慢慢的纏繞,很血腥。他隨手在蛇身上,用剪刀掏出個血猩猩的東西遞給女徒,女徒看都沒看就吞進嘴裏,我與李嫣差點驚呼出來,滿頭的冷汗順著額前往下淌。我不時的幹嘔,李嫣也酸軟的靠在李煥身上。
金哲將纏在手上的蛇丟進布袋中,在水邊洗了洗手,走過來看我和李嫣,我們擺擺手,示意能不能躲遠些。金哲丟給李漾個小瓶,吩咐我們每人一顆。我和李嫣接過藥,將藥丸吞進腹中,從喉嚨處有股冰涼浸入肺腑,喉中殘留陣陣味苦。
女徒嫌棄的看向我們:“真是累贅,帶你們出來玩,還不適應。”
李煥、李漾走過去。
李煥解釋道:“府中出門少的女子,怎受得了這些,帶她們回船上?”說著李煥拉著金哲走到一旁小聲談論。
李漾對女徒說:“你見得多,當然不能跟你比。我替你拿,省得累”,女徒聽了很高興,把裝蛇的兜子丟給李漾。蛇袋在李漾的手中,不時內部還在扭動著。
李煥回來對我們做了無奈的表情,繼續遠遠的跟著他們。
李煥蹲在我身邊,在我手心裏寫了‘幫你解毒,蛇膽必須吃’。詫異的看著李煥,又想幹嘔。李煥默默的給我個眼神,小心女徒。
樸俊錫與李嫣蹲在身邊,靜靜的等待他們前麵的捕捉,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一共捕到2條,那血腥的蛇膽被女徒吃掉。金哲沒有異議,還在樂不思蜀的繼續捕捉,像個天真的孩子,捉蛇如捉蟋蟀般的有趣。
天漸漸的黑了,李漾、李敏鎬繼續參與他們的捕蛇。
李煥帶我們到了戶農家,坐在榻榻米上吃了簡單食物,等待他們捕蛇歸來。李煥與樸俊錫閑聊,我與李嫣慢慢的進入夢鄉。
深夜,聽到女徒興高采烈的大笑大叫,把我和李嫣驚醒。看著她高興的表情,很是興奮:“我師哥真棒,今天吃了3個。”她向我們炫耀著。李煥麵色凝重,非要出去看看他們捕蛇…
我明白李煥想什麽:金哲囑咐我吃蛇膽,可女徒都吃了。我對李煥默默的搖頭。
女徒進了隔壁一會兒就沒了生息,輕輕的蹭過去,她睡得香甜,真是心無雜念一身輕。回到房裏,跟李煥示意出去看看,讓樸俊錫照顧好李嫣,留意女徒。
我和李煥默默的走在路上,李煥很生氣:“明明是為你而來,怎麽都讓她吃了。”
我拉著李煥:“別急,金哲肯定會有辦法,他們還在捕呢?”
走了很久都沒找到他們,月光忽明忽暗,默默的傳語給李漾,他答複我‘原地別動’我和李煥站在月光下,到處都是矮矮的綠草,天上的繁星格外多,密密麻麻分外神秘,想著蛇在金哲手上纏繞,就不停的冒冷汗。
一會兒,李漾給我傳語。我們撐著竹棍,深一腳、淺一腳向右前走去,不知走了多遠。看到金哲手上有條黑底白清花的大粗蛇,比白天的大很多,鱗片在月光下閃著幽光。粗粗的蛇身比金哲的手臂還粗,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猙獰。
他看到我輕輕的吩咐:“把酒拿來,說著取出大大的血腥苦膽,挑破並擠在酒裏,直接推到我嘴邊:“喝下,快點,別失效了。”他語氣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糾結的閉上眼睛,一口悶掉,不時的幹嘔,李煥幫我輕拍著脊背,腿不停的發抖。
金哲繼續吩咐:“別吐,忍住。很辛苦才捕到這樣大的,比白天三個都管用。能幫助困住蠱蟲”他默默的笑了笑,給我個勝利的手勢。
李煥驚異的看著他:“故意的?”
金哲繼續準備放鼠,沒理會李煥。
隨同捕蛇,夜間比白天好抓,總要走出很遠才開始捕,等待的時間卻很短暫。途中幾次蛇膽被金哲自己吃掉,看著他滿嘴流黑水,恐怖之極,真是環境造就一切。
裝蛇的帶子也從一個變成兩個,敏鎬也抗了袋子,每次李漾、敏鎬都幫忙擾亂蛇的判斷,而金哲毫無畏懼的發出白煙後,上手就抓、甩、掄,踩,剪一氣嗬成,看來這毒物對他是小兒科。
又是個巨大的蛇膽,他再次吩咐我喝掉,喝得我滿嘴留腥,頭昏腦脹眩暈惡心,口中陣陣的醒氣夾雜酒氣往上翻,捂著嘴努力控製著。他走過來搖搖頭,隨手拍了我後背幾下,幫我將翻滾的腸胃壓抑住,道:“回去吧,結束了。”並在身上點了幾點,幹嘔也隨之緩解。
回到院裏,李漾與李敏鎬把一條條蛇,分揀後重新裝進新的布袋,共計九條。我吃了2個大的,女徒3個小的,其餘都是金哲吃的。
次日晌午,回到船上請人做了豐盛的蛇餐,我實在咽不下去,簡單的喝了些米粥。而李敏鎬、女徒、金哲等人,又開始拚酒闊論。
第四十七章各顯神通
我與李嫣越來越親密,她每天總來找我,讓我陪她念書、聊天、遊戲。我教她跳繩,幫她保持身材增加運動,每日在屋裏悶也悶出病來。
我倆讓兩個仆人幫忙搖繩,分別站在長繩兩側跳八字,連著跳了很多…
“這次我們數數看,能跳多少…26、27、28、…..45、46、47….62、63、66…”
“我可以加入嗎?”穆如嬋興奮的道。
一回頭穆如嬋、金哲、李煥等人都站在身後,我與李嫣看著他們,抹著汗:“行啊,看我們能跳多少,不能跳壞啊?”
李敏鎬調皮的說:“誰壞,罰誰酒喝…”
繩子再次搖起,我、李嫣、李漾、李煥一隊,金哲、女徒、敏鎬、樸俊錫一隊,PK誰跳的多,罰輸的隊伍喝酒。
大家都圍著繩子跑了起來,一邊跳一邊數:25、26、27…48、49、50、…88、89、90…‘啪’繩子打到地上,絆了李嫣一下,我們輸了…
李嫣滿是悔恨,漲得小臉通紅,我拉著她的手安撫她,輕聲道,“沒事,輸就輸了,也不贏房子贏地的…”向她笑笑。
穆如嬋:“輸了就要罰酒…你們幾個都要喝…”開心的嘲笑我們。
李煥道:“我們去外宅吧。”
再次落座酒桌,女徒高興的舉起杯子:“我先幹為敬,你們輸了的罰酒三碗。說著指著桌上的餐碗,開始一一倒酒。”
我無奈的看看李煥,李漾帥先拿起酒壺,自斟自飲的幹了三個。李煥也自斟自飲的幹了三個。我和李嫣有些發傻,飯碗幹三個肯定‘斷片’,頗為愁楚的幹了一碗。
金哲拿起酒壺幫我倒了酒:“女人幹一碗就好,沒必要喝太多。”我與李嫣相對而視。
豈料穆如嬋不依不饒“不行,說好的,輸了就要喝。我說三碗就三碗。”
金哲橫了穆如嬋一眼,“行了,一碗半就好。”繼續又幫我們倒了少半碗酒。
我與李嫣看到金哲幫忙,連忙把酒喝掉。李嫣小臉微紅非常可愛,將她嘴角的酒痕擦去,默默的看著她樂,真是可愛的妹妹。
穆如嬋有些失望,看著我倆有人維護,氣不打一出來。
“好了,你們就會欺負我。”說著猛灌了自己一碗酒,李敏鎬想阻止,卻奪不下來。
“你備受重視,誰敢得罪你。”李煥冷冷的笑著“你師哥說,你願意跟我們玩,就特別把府中女子找來陪你,難道還不滿足嗎?”
穆如嬋開心的道“是啊,上次外宅喝過酒後,師哥對我特別好,所以來感謝你們啊。”說著他看向金哲。我也偷偷瞟了金哲一眼。
“哦,沒有啊!一直這樣”金哲尷尬的辯解道,眼中有股糾結的掃過我。
李煥打著圓場:“上次為什麽要吃那生蛇膽啊?蛇膽有用嗎?”
我和李嫣想起蛇膽,又對視一眼。提起它就滿嘴留腥的想吐。
金哲頗為健談“那日捕的蛇,是遊蛇的一種,身含劇毒,當場吃苦膽為了祛風、清熱、明目。”他笑著停頓的看了我們“當然,他能治療身上的潰症,對身體格外補。”
李煥、李漾驚訝的看著他…
金哲繼續道:“那日捕的蛇在水邊生長,主要捕獲蟾蜍為食。蟾蜍是五毒之一,藥用價值特別高,不言而喻去想吧”他神秘的笑道。
那地方的蛇,吃蟾蜍長大,能以毒攻毒,蟾蜍加蛇也許能抑製住蠱蟲。可我吃了沒反應啊?不會以後還要繼續吃啊…
金哲繼續道:“蛇頭、蛇毒、蛇皮都是寶,能治很多病,特別一些怪病最適合,必須去一趟。我現在天天守在內醫院治蛇藥,師父懷疑我幫私人做藥賺錢。”他繼續傻笑….“李煥你父親六十大壽,何日舉辦啊?”
“下月初一,還有10天。莫非你要…”李煥疑惑的問
“替我師父給你父親送壽禮。老人家,吃些補藥總是對身體好。”金哲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李煥立即明白“好啊,好啊!這壽禮比什麽都好,送禮送健康,難為你為家父奔波,我替家父感謝你,幹…”李煥帥先幹了杯中酒。
敏鎬向女徒吹噓李漾的劍法精湛絕倫,女徒非要觀看,大家鼓掌起哄…
李漾被迫站在草地上舞劍助興,隻見他長衣飄飄,玉樹臨風的兩手端劍,一招‘進前殺賊’式,跟著向後一挑‘豹頭壓頂’,清逸的回身刺出‘雁刺式’,繼續回旋雙手把持著清冷的劍光,揮出‘直符送書’勢後,一連跟著三刺分別‘右鎖擊’‘後一擊’‘向前殺賊勢’看得我眼花繚亂,他清瘦的身材與長襟飄飄,更襯托一副傲骨俠客。如今,劍法在內動扶持下格外有力,跳躍輕盈似燕,長發飄飄冷峻迷人。每劍揮出都帶著清冷的劍風與劍光,無數個劍花使人心懷激動,地下被斬斷的青草一把把的掉落,被翻飛在空中形成絲絲草雨。
李嫣、穆如嬋看得眼花繚亂,不時的拍手叫好。“好,好…”
我壓抑內心的激動,無違大師真是了不起,能挽救李漾,比治好我的病還讓人興奮。
“好”金哲大聲叫著,跟著起身鼓掌。
“很棒吧,決對是天下第一劍客”李敏鎬高聲讚歎。
李漾的劍法比起當日,更深厚許多。他頭頂隱隱的有些輕煙,是與內力結合而成,看來內功也更深厚,這內力果真非凡。想起當日我們日夜兼程的回漢朝,都是借助他的真氣,是不是能成為武林高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俠呢,心理暗自竊喜。
“李漾哥哥,太棒了!”李嫣驚呼的叫出聲…
隨著大家的喝彩,李漾做出了結束動作,看著他麵色微紅。淡淡一笑傳語給他:果真了得,增進不少,芝草大俠,佩服、佩服!
“嗯,芝草是不是大俠,不要緊。珠兒開心就好”他緩緩走來,默默的給我傳語。
“謝謝各位捧場,先幹為敬。獻醜、獻醜。”李漾收劍回笑。
“好了,知道你是謙謙君子”穆如嬋繼續道:“師哥的絕活不用展示,大家早已有目共睹。來吧!下一個該誰了?”她笑看每個人。
李煥道“我給大家猜個迷,猜對了?自罰三杯,好不好?”
“算了吧,想騙酒直說,何必猜謎呢?”穆如嬋不平的道。
李煥繼續道“那給大家講個故事,‘世間什麽是最珍惜的’”將珠兒與芝草的故事又講了一遍,聽得穆如嬋與李嫣格外感動。
金哲滿眼是痛的看著我,眼中的幽暗、心碎讓人難以忘懷。
李敏鎬道:“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啊…”他拿起三隻酒杯,在手裏不停的替換扔向高空並接住,像馬戲團小醜一般,將三個杯子牢牢的掌控在前方,持續了很久都沒掉落。忽又掉轉方向拋向高空,拋了好一會兒才收手。
我們鼓掌叫好…陣陣掌聲想起,敏鎬非常得意。
“不錯,不錯,可以演出了…”女徒大聲誇獎。
樸俊錫道:“我實在不會什麽花活兒,吹個曲吧”說著從木槿花的藤架上摘了片葉,在嘴上輕輕的吹起,這曲峰時而悠揚高亢,時而婉轉綿長,時而輕靈婉轉,時而清兮流淌,朝鮮的曲子與中國樂曲風格迥異,聽不出節奏,隻覺得曲子悠揚婉轉、節奏笨拙,一點都不喜歡,是我太笨拙無法領略異國的曲藝。
率先拍手叫好,算是配合大家的興致,也為了掩飾不懂曲藝的小伎倆吧。
“還有誰?”李敏鎬笑著看向我們。
李嫣紅著臉在我身後躲著,我也尷尬的看看,難道每個人都要演嗎?
穆如嬋自報家門:“我來給大家背個小段兒:手太陰肺經、手太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陰腎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這是人體十二正經”
“好!”一口氣背下,嘴皮子叭叭響,向段繞口令或報菜名的口技。李敏鎬高呼的鼓掌叫好,我們也隨著鼓掌叫好。
就剩我和李嫣了,我兩相對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李嫣神秘的笑笑,拿起桌上的筷子,又找來幾個酒杯,分別倒滿了不同高度的酒水,滴滴答答的敲起來,樸俊錫為了助興,隨她的敲打吹起葉片。這一個吹葉,一個敲杯,彼此配合默契,匯合成別致的助興曲,很是歡快可愛。隻見李嫣的手,在各個酒杯上劃過,動作嫻熟、節奏輕快,改變了我對朝鮮曲藝的了解,聽著格外新鮮。李嫣笑臉微紅的敲了一陣,在高頻敲打後結束了合奏。
又是一陣掌聲,“好,這個更好。真是天作之合!”金哲讚歎道。
李嫣嘟著小嘴默默的搖頭,將目光羞澀的看向李漾,不時瞪了金哲一眼。
大家很驚訝,難道李嫣喜歡李漾嗎?回憶最近的種種表現,她對李漾絕非敬重,更有青睞。她總要聽寺裏發生的事情,她跟夫人的對話…默默的低頭發愣,手心微微的泛出冷汗。
“李雁,該你了,別躲啊!”穆如嬋看著我樂。
被驚的揚起頭,看到無數雙糾結的眼神,與李嫣難為情的樣子,心理極不是滋味。清了清嗓子,低頭歎了口氣:“哎,你們唱、武、念、背、耍都獻過,我該做什麽呢?”回頭看向鴻雁籠,抱來灰哥與綠頭,笑了笑看著他們。
按照訓練的步驟,將灰哥、綠頭放飛了一會兒,心理有些忐忑,很久沒練,不知小家夥還認不認得我。拿起鳥食拋向空中,它倆盤旋的接起食物,沒有吃下,而飛到我的腳下。我又拿起食在灰哥麵前晃了晃,指向金哲,輕輕的吹出了指令。灰哥停頓了下,有些猶豫沒飛出去。我有些氣餒,看來要雜場子了。李漾幫我傳語的吹出指令。灰哥展翅飛翔到金哲的腳下。
“哇,姐姐你太棒了,還會玩鳥,你真了不起。”李嫣滿是佩服的抱著我,我笑笑的看向她。
“當然,為什麽叫李雁啊!就是鴻雁的雁啊!”李煥解釋道。
“不錯,不錯!太讓人佩服了”穆如嬋拍著手走過來,“你真了不起。”
金哲的眼裏滿是激動,盟友們當然不會陌生,我感激的看向李漾。他眼裏滿是溫柔,我向他笑笑傳語:謝謝,芝草幫忙。要不,蛛兒該出醜了。”
李漾輕瞟了我一下:“珠兒,不生氣就好。”
第四十八章姐妹賀宴
李嫣對我格外關照,請裁縫做了很多套合身的新衣,按照我喜歡的顏色重新搭配,還加了小小的裝飾和刺繡的花邊,穿在身上格外好看。
每日約定穿同色的衣服,看起來像一對姐倆。夫人對我很好,對我的禮遇跟李嫣一樣。為了感謝夫人,與李嫣一起準備壽宴物品。從庫裏拿出很多表麵發黑,實在不太好看的銅器,有托盤、燈盤、酒盞、碗碟等…
李嫣道:“姐姐,這些銅器用什麽擦拭才能亮啊?母親說這是壽宴必須用的。”說著用力的擦抹,一點都不見效,還是黑灰灰的銅。
我看了看,請仆人幫我們準備一盆濃濃的溫米湯。將銅器浸泡在米湯裏,拿出一些小件的銅器,用布一點點的擦拭。果然,亮晶晶的黃銅餐具,有了原本顏色。
“姐姐,你太棒了,這銅器真亮,真好看。”李嫣興奮的對我說。
我指了指“銅器表麵的黑層,是銅和空氣接觸時間長了才有的,比鐵鏽好很多,它能像漆一樣,緊貼在銅的表麵保護著。擦拭後又恢複了本質。”
李嫣天真的看著我:“姐姐,你懂得可真多。那我….我….”她猶豫的看著我。
“怎麽了,有什麽不好說的?”我輕輕問她。
李嫣的小臉有些發紅:“姐姐,六十壽宴我想表演個節目,演什麽好呢?”
詫異的看著她:“有想法嗎?說來參謀參謀…”
“姐姐,我想跳鼓舞,小時學過幾年,所以想試試…”說著握緊拳頭開始發愣,臉色微紅盯著手中的銅器很久。
淡淡的看著她,想起李漾的話,躲李嫣遠點,感情越好越會不舍。芝草是不能與她人分享,越接近越為難。
靜靜的擦著銅器,默默的想著李漾。李嫣在我們眼裏是個小妹妹、孩子,但李嫣心中早已認定自己是個大人。情竇初開肯定會被李漾迷倒,李漾與盟友最大差距是灑脫、真摯,沒有官二代氣,草坪舞劍的飄逸、挺拔幹練的身材、生動的劍光,纖纖君子氣質,足以迷倒少女芳心。
我將她手中的銅器接過,繼續擦“鼓舞,我不建議。大家都看過,酒肆裏的鼓舞跳得不錯,你能跳過她嗎?”小心的問李嫣。
“她經常跳,我肯定不如她,那怎麽辦啊?”李嫣不免有些擔憂。
“我建議…”神秘的向她笑笑。
她看著我,像等糖吃的孩子,忽閃著長睫毛,圓圓的嬰兒肥,格外好看。
一定要幫她,即使她為了吸引‘芝草’,也要盡全力幫助天真的孩子。大人的邪惡,不能沾染童齡的心境。
輕笑的看著她“打水鼓,跟你打的鼓舞差不多,我們隻要稍稍改進鼓就好,能找人幫你改鼓或做鼓嗎?時間來得急嗎?”手中的銅器又擦好一個。
“這個不難,那鼓有什麽要求?”
“水鼓造型跟普通鼓差不多,而鼓麵有一側凹進去的平麵,像盆一樣可以盛放水。敲打上去,就會擊起層層水花,隨著樂曲的節奏配合些動作,既有張力又有驚人的效果。
李嫣聽得有些入迷,我拿銅器做著試驗:“你看,我們敲上去,鼓麵震動水就會漸漸的飛起….”銅盆在我的敲打下,漸漸的起了一層淺淺的水霧。“隨著用力敲打,水霧會漸漸升高…不同的擊打方式,會飛起各種水波。”
“姐姐,太棒了。”她滿眼驚訝:“這個沒問題,我能行”她果斷的看著我。
“馬上準備鼓!”我笑笑的看著她,向她做個好的手勢。
李嫣忘情的向我撲來,我一不小心跌倒在地,李嫣也隨著仆倒在地,身邊的銅器“叮叮咣咣,叮叮咣咣”的滾落一地,引來各個院子人,李漾第一個跑來,李煥等人也隨著跑,看到我們摔在地,銅器砸在身上,連忙把我們救起。
我倆尷尬的笑笑,遠處李大人、夫人投來無奈的眼光。
六十大壽在初一舉行,每個院子都很熱鬧,盟友們在前院招呼客人,我和李嫣因為女兒身,不能隨便見客,隻得在後麵幫助準備壽宴的供果。
供果有十多種,都是各色米果、大棗、壽麵、米糕、糕點。我帶著李嫣根據每個品種,在盤子邊緣一粒粒、層層擺起,按照種類擺成高高粗粗的柱形。依照排列順序,將各色品種,拚擺成五彩繽紛的樣式,顯得格外粗壯精致。
仆人管事道“您這擺設真是漂亮,以後每年都怎麽擺啊,大家都學著點…”
李嫣道:“姐姐非常聰明,有很多辦法。”向我投來欽佩的目光。
我笑笑的點頭鞠躬,與李嫣慢慢走出廚房,看著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我倆好奇的溜到院子邊看熱鬧。
院子很大裏麵有假山布景、小巧池塘。正前方壽宴台後有兩個空座,李大人已落座,另一個夫人位置還是空的。下手擺了一圈小桌,每桌後麵都擺設了2-4人位。我看著落座的人,個個都是官人打扮,盛大的群臣聚會。得到大王的支持,把李煥放出了宮,李大人動靜絕非小可。
有幾十個官人都已落座,金哲、師父-李大人,張大人等都在相互攀談著,李煥、李漾、次子李祥在人群中穿梭,忙碌招呼客人。
每個桌上都擺放了各式糕點、水果、小菜及酒水,大家頻頻舉杯,冠冕堂皇的聊著。我催促李嫣去做準備,隻見她小臉煞白,滿頭是汗。
“走,我們去準備,別看了。”催促著李嫣。
她又看了看院子裏的人潮湧動,“姐姐,這有多少人啊?”
我又回頭掃了下:“四十多人吧,還有幾個沒到,加上家人不到六十吧。”
“能不演嗎?人好多啊”她心虛的看著我,語聲焦急柔弱。
我拉著她晃了晃,“辛苦好幾日,最後掉鏈子?怎跟大人說啊,第一次都會緊張,以後就好了。”拉著她回了房間。
幫她把服裝換好,這是我設計的藕荷色大裙與淺粉上衣搭配,頭發編好係上粉色寬絲帶。我鍾愛柔和,朝鮮王朝的搭配基本都是紅綠、紅藍、粉棕、黃紫…看著總覺得硬邦邦。李嫣在我驚心打扮下,更顯青春嬌小。
“姐姐,我真的好害怕,要不….”她低垂著頭。
“沒事,注意節奏,記住鼓點打起就好。”我鼓勵著她,輕拍她的肩。
“你倆在做什麽?不出去嗎?外麵都跳舞了,去看看熱鬧吧。”穆如嬋忽然竄進屋。
“你怎麽來了,不是女人不能上席嗎?”詫異的問。
她眨了下眼“敏鎬幫我混進來的,讓我跟你們匯合”說著她摟了下我。“不能上席的又不隻我,所以跟你們在一起,總比悶在內醫院好。”她搖著頭笑。
“好了,別緊張,我倆都陪著你,加油!”繼續鼓勵李嫣。
李嫣眼圈微紅,天真的孩子,見到人多就撤火。可她早已跟父親誇下海口,怎麽收拾殘局啊。無奈的看著穆如嬋,“你會嗎?幫幫她。”
“我,你讓我背《藥經》還湊合,可不能登台啊!”穆如嬋看了看我,“要不,你上吧,你陪她一起不就行了。”
我晦暗的看了穆如嬋一眼…搖手又搖頭。
“對啊,姐姐你跟我一起上,你陪我,我就不怕了”李嫣也有了底氣。
“算了吧,我怎能上台,不行”堅定的搖搖頭。
穆如嬋冷笑道:“你慫恿別人,自己卻不上,說明你也不行。”她無奈的看著李嫣。
李嫣辯解道“才不是呢,姐姐打得可好了,還是姐姐教我的…”
穆如嬋看著我道:“哦,那我到想看看水鼓有什麽花樣。放心吧…”說著她在李嫣耳邊低語並推李嫣出門,“記住,這次是我幫你的,以後要還我啊”
我意識到穆如嬋會對我不利,警覺的往裏屋撤…
穆如嬋輕輕擁著我,猶不得我躲出去,“去吧,我想看看什麽是水鼓”隻見她晃了晃手在我眼前。隱約頭昏腦脹不受控製,模糊的看著周圍,聽從女徒的吩咐,做著更衣、梳頭及準備,與李嫣穿著一致的韓服,走到門外李嫣拉著我,進了壽宴會場。
站在鼓前雙手舉起鼓錘,與李嫣一起輕輕的敲起。鼓錘在水鼓上,激起細細的水花,飛濺到臉上,意識慢慢的恢複,驚恐的停下手中敲動的鼓錘,看到滿場都是驚異的目光。
李煥的驚訝,李漾的冷酷,金哲拿著酒杯的手不停在顫抖。
李嫣的鼓點還在繼續,我舉著鼓錘不知敲,還是不敲,被眼前的場景嚇壞,怎會不受控製的來到壽宴,李煥父親、張大人、李大人、各位不認識的大人,都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我,默默的低頭。李嫣的鼓點被我嚇得早已亂成一團,李漾緊攥雙拳,滿臉凝重。李煥更是悲切。如何收場?隻得硬著頭皮打下去。
默默的抬起雙手,將鼓錘高高舉起,輕輕給李嫣喊號:“我數到3,你輕,我來。”
“1-2-3”雙手擊向鼓邊,打起一陣啞聲,雙手均勻的擊向鼓中,輕輕的水霧飛起,漸進的用力敲打下,水霧也隨之增高,直到高過頭頂,晃動著身體左右開弓的擊下去,隨著每次重擊水花飛濺,激起全場的一波波掌聲。
我向李嫣叫到:“到3加進來,重新打節奏。1--2--3…….”
我倆重新舉起雙錘,按照編排的節奏,均勻的雙擊漸強漸弱,左右搖擺的側擊,把水霧掄成屏障狀。繼續淺擊、重擊的替換後,左右開弓將水霧飛濺出去,每次的敲打,鼓前的水霧由輕變重,又重變輕。一陣激烈的敲擊,渾身大汗淋漓,在高亢的雙擊中,將鼓麵的水花又濺過頭頂,保持了無數小節後結束了表演。場中到處是陣陣掌聲。
我和李嫣對著笑了笑。
“李大人,你這女兒真是可愛啊”一位大人捋了捋短胡。
“謝謝金兄誇獎,小女年齡太小,出來獻醜別介意啊。”李大人指向金大人,“你倆給大人們行個禮”。
我倆在場中深深的行了大禮,匆匆忙忙的低頭走出了院子。
隨口吩咐李嫣:“照顧好穆如嬋,我先回房不太舒服。”就往後院跑,耳邊聽到。
“哪個是另千金啊,怎麽有兩個?長得格外相像…”一位大人開始發問。
李大人爽朗的笑聲振動全場…
李煥大聲道:“閔大人,歲數小、個子略矮、後停鼓的是我妹妹-李嫣。另一位個子高的,是我妹的陪學—李雁,才來我家不久。”
出了院子心情格外複雜,被女徒下藥了?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會場。盟友間早已商量好,絕不讓我進入會場,卻讓自己搞砸了?
李漾傳語給我:出什麽事了,你怎麽跑來了?
我糾結了半天,不知怎麽回複:“嗯,我,好像被下藥了”。回到房間更換了衣服,眼淚不禁的流出。
門外忽然有仆人喊話:“大人請您再去宴會一趟。”
匆忙將眼淚擦幹,照了照鏡子,把衣服整理好跟著仆人再次進入會場。
大家都看著我,我低著頭被帶到李大人跟前,李大人笑笑向各位舉杯:“來,各位大人,隆重向大家舉薦,這位是在下的義女-李雁,今年16歲,京畿道人。才來府不久,也是千金的陪讀,今日表現出眾收為義女,給各位大人再行個禮吧…”
我像小醜一樣站在場中,低頭行過大禮,默的退出去。
夫人道:“這孩子心靈手巧,供品、供果都是她擺的….”
我倉皇的逃出宴會,永不想見人,隻想安靜的躲在屋裏。
第四十九章無言離別(一)
深夜,李漾悄悄的蹭進房,看著哭腫眼睛,蜷縮在角落的我,痛惜的將我摟在懷中。
“她隻在我身邊,晃了晃手就迷糊了,怎麽更衣,怎麽進的壽宴都記不清,水花濺到臉上,才有了意識”低低的喃語。
李漾輕輕的扶著我的肩,“這個女徒絕非一般,以後不能再來往,早晚是個禍害。她怎會有金哲的迷藥…”
“金哲知道嗎?”抬起頭看著李漾,他很疲憊,滿眼的暗沉。
“席上我跟金哲說了,你被女徒下了迷藥,他不知讓我把這個給你帶。”李漾從懷裏掏出了那條黑石手鏈。
我接過手鏈,一粒粒黑石含著璀璨光澤,每顆石子上,有一白色漩渦狀天然花紋。被五彩細繩連接而成,輕輕的套在手臂上,帶來厚重的質感。
李漾將我扶正,“大人、李煥、喝得有些多。再給你傳些真氣,內功練好才不會被傷害。不想受製於人,必須自我強大。”
再次將兩掌放在身後,那股熟悉的真氣緩緩的進入體內,隨著真氣不斷的被推進,渾身毛孔微張,熱汗不斷流淌,滴滴的汗水從發髻往下淌,隱隱感到頭頂也冒出了熱氣,李漾還在拚力的輸送,力內如排山倒海般的湧入,在體內洶湧澎湃的溫厚運轉。
忽然,有腳步聲向我房走來,我與李漾同時一驚,他送出的渾厚真氣也是一頓,硬生生的在我體內消失。回頭忙看李漾,他含胸壓腹的喘著粗氣,嘴角有股血輕輕的流出,忙幫他擦掉,又有一股湧出,他滿頭大汗的癱倒在地。
我換亂的哭出來:“芝草,別嚇我。你還好嗎?”看不清他的表情,屋裏昏暗一團,隻能聽到他煩亂的呼吸聲。
腳步近了,仆人在屋外:“您睡下了嗎?大人想要見見您。”
我慌忙的回了聲,“麻煩您回大人,我穿了衣服,馬上過去。”
點了鶴燈,隻見李漾慌亂的喘著粗氣,歪倒在鋪蓋上,顏色慘白。我將衣服穿好,想將他扶起,他向我搖了搖眼神,不讓我碰。
看著他很痛苦的樣子,眼淚一波波的流出,輕輕的蹲在他身邊哭泣。
過了一會兒,仆人再次催促:“我在門外等侯您…”
慌亂的不知所措,看著他雜亂的喘息,嘴角不停的湧出血,連忙倒杯水給他,希望能緩解,他隻是默默的用眼神回複我,一手撐在地上,一手緊按胸口。
默默的傳語:你還好嗎?能幫你做些什麽?
他用眼神拒絕我,跪在他身邊手足無措,眼淚滴滴灑在榻榻米上,卻不知如何是好。
繼續傳語:這是不是走火入魔,會不會傷害身體,我去找金哲吧。
他依然用否定的眼神看我,催促我出去。
我擔心的不肯走,屋外的仆人再次催促。
他終於擺了擺手,讓我快去。
趴在他身邊,傳語:別讓我擔心,等我回來…
他眼中有一絲淚掉了下來,默默的將他的淚擦去,用絲帛將他唇角的血擦去。
傳語:等我回來,馬上就回來。芝草,一定等我回來,答應我。
他將嘴角輕輕的上翹了下。
匆忙的將金哲給我的手鏈套在他手上,想著那四個字,滿身冒冷汗‘走火入魔’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
吹熄了鶴燈,臨出門又看了一眼他,他很安靜的喘著粗氣,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傳語給他:芝草,等我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