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江嵐躺在我的辦公室寬大而柔軟的沙發上,睡得很香甜。我從衣櫃中又找出幾件西服,蓋在她的身上,因為從她的皮膚中,我明顯能感覺到,她在發燒。
我坐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低著頭,看著她。她還跟那年夏天的江嵐一樣,一樣那麽純潔,一樣那麽可愛,像個天使。
我默默地在她的身邊陪著她,看著她,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時我感覺,我好幸福。
天漸漸黑了下來,自從我抱著她回到辦公室,辦公室中的那塊歐米茄鍾表已經走了五圈了,現在已是晚上9點了。在這五個小時中,我的手一直握著她的手,我一直看著她,望著她。心裏一直感覺很幸福。
終於,她漸漸地睜開了眼睛,掙紮著想坐起來。
我:“別動,躺好。”
江嵐虛弱地說:“這是哪啊?幾點了現在?啊,頭好痛,我是怎麽了?”
我:“辦公室啊,現在9點了,你發燒了,別動,好好休息。”
江嵐:“什麽?9點了,不行,我得走了。”她再次掙紮著想起來。
我:“你躺好,別亂動,你看你現在還發著燒呢,先別走了,今天先住辦公室裏,將就一晚。”
江嵐:“不行,不行。”
我:“你逞什麽能啊?到時候別嚴重了,那時候你耽誤的事就多了,聽話,先別亂動了,睡吧。”
江嵐這才老實了。閉上了眼睛,而我則依然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凝視著她。
過了一會,江嵐再次睜開了眼睛,掙紮起身,將頭靠在沙發背上。
我:“怎麽了?”
江嵐:“睡不著了。”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陣“咕咕”的聲音。
我們倆同時臉一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我和江嵐同時說:“sorry,我餓了。”
之後我們倆的臉變得越發紅了。
我:“我也餓了,要不我去買些吃的。”
江嵐:“嗯。”
我:“那你好好地在這呆著,別亂動,等我回來。”
江嵐:“嗯。”
我快速坐電梯下樓,這時,Coin大樓旁的餐廳基本上都已經打烊了。我在街上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勉強可以看得上的粥店。買了兩碗粥和幾個包子,帶著它們返回了Coin。
我回到辦公室,江嵐依然靠在沙發背上,她的頭發有些淩亂,不變的隻是她的劉海。雖然在病中,但那劉海依然直挺挺地垂著,依然長到眼睛。她看起來依然那麽美麗、那麽聖潔。
我粥和包子放到沙發旁的茶幾上。她再次掙紮想要起身。
我:“你別動。”
說完我從袋子中拿出一碗粥和一個小勺子,用勺子在碗裏舀了一勺粥,輕輕地吹了吹,送到她的麵前說:“張嘴。”
她聽話的張開了嘴,吃下了那一勺粥,接著便是下一勺,直到這碗粥吃完。
從她的神態中我能看出,一碗粥明顯不夠。她伸著脖子,努力地向茶幾望去。見到曾經及現在的女神如此可愛,我不禁笑出了聲來。
江嵐嗔怪道:“你笑什麽啊?”
我笑著說:“一直覺得你是冷貴的天使,沒想到你今天這麽可愛。”
江嵐怒道:“討厭。”話一出,她下意識地捂了下嘴,伸了伸舌頭……
我:“罵上司可是公司大忌啊。”
江嵐:“對不起,我,我錯了。”
我哈哈大笑,說:“逗你玩呢,沒關係。來吧,再吃點。”
說完我把袋子裏另一碗粥打開,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邊。
江嵐:“不行,你吃什麽?”
我:“我不餓啊。”
江嵐:“騙人。”
我:“真的,你別管我,聽話,吃吧。”
我一勺一勺地把粥喂到江嵐的嘴裏。直到這一碗也空了,她才有了幾分飽意。
江嵐:“誒,我把粥都吃了你吃什麽?”
我:“我你就別管了。”
我站起來,到冰箱中拿了一瓶依雲,回到沙發邊,從袋子中把那幾個包子拿出來。津津有味地吃著,渴了就喝一口水。我也餓極了,狼吞虎咽地吃著。
江嵐:“嘖嘖嘖,要不是那瓶依雲,真是看不出來你是大財團的總裁,甚至連個普通富二代都不像。”
我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問:“那像什麽?”
江嵐想了想,說:“嗯,當年我們班那個大胖子。”
我笑了,說:“就是那個當初在食堂加了七回飯直到飯都沒了還沒吃飽的那個?”
江嵐拍手大笑道:“對對對。”
我:“好啊你,你居然敢把本少爺跟那樣的混為一談。”
江嵐:“切,就是像嘛。我說的是吃相,你倒是比他帥得多了。”
我:“那是當然,我有良好的基因遺傳嘛。”
江嵐:“誒,我睡不著了,陪我聊聊天好麽?”
我:“Ofcourse。”
江嵐:“你說你一個極品大少爺,人長得也帥,那麽多美女追你,你為什麽會喜歡我這麽平凡的人呢?”
我:“我怎麽會知道?錢、權、勢、識、貌我都有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喜歡你。”
江嵐的臉微微一紅,說:“總之謝謝你愛我。”
我:“說說你吧,真的,我一直都覺得你一個高材生,來Coin當個秘書,真是屈才了。”
江嵐:“那有什麽啊?我父母是普普通通的老師,本來也沒什麽積蓄;我的朋友們呢,如今大部分也都不在北京了,就算在北京每天也是忙得焦頭爛額的,也沒時間理我,我當然要靠自己多賺些錢了。”
我點了點頭,說:“你當年說你有喜歡的人,那他呢?”
江嵐微怒道:“你敢不提他麽?”
我:“好好好。”
江嵐:“你呢?你不是一直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麽?為什麽還不結婚?”
我:“訂了,過幾年我爸媽把Coin正式交到我手上的時候就結婚。”
江嵐:“哦。”
我:“別說我了,說說你吧,嗬嗬,在我印象裏,今天是咱倆第一次正式麵對
麵聊天。”
江嵐:“我有什麽好說的啊?我的朋友也都不在北京,父母你也知道,就是兩個普通的老師,沒什麽好說的,倒是你誒。”
我:“我怎麽了?”
江嵐:“其實我一直都特好奇你們這些大少爺的生活。”
我:“這又什麽可好奇的啊?每天壓力不比你們小。”
江嵐:“你們這些人啊,就是欠被車撞。你說你們,每天穿金戴銀的,連礦泉水一瓶都要一百多。”說著她指了指桌上的依雲,繼續說,“你們還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過著這麽好的日子還愁眉苦臉的,說自己壓力大。”
我:“你想聽聽我從小到大的生活嗎?”
江嵐坐直了身體,說:“嗯。”
我:“好。我……”
江嵐:“慢。”
我:“怎麽了?”
江嵐指了指桌子上的依雲,說:“我也要。”
我:“不行,你不能喝,這是冰的。”
江嵐撒嬌地說:“不,我就要。”
無奈,我隻好從冰箱裏給她拿了一瓶。
她一邊喝著,一邊說:“說吧。”
我:“我從出生啊,我爸媽就派了9個人分別教我說話。”
江嵐:“啊!9個人?”
我:“是啊,九國語言。”
江嵐不禁對我伸出了大拇指。
我續道:“然後呢,當我學會說母語之後呢,其他8國語言就也會了,這是第一課。Youknow,我出生在美國,我家在美國有一個很大的莊園,跟故宮似的,我小時候基本上是被禁止出莊園的,每天就是學習各種樂器,調酒,舞蹈,體育,各種宮廷禮儀,空手道以及看華爾街時報。那時候你們應該還在幼稚園中盡情玩耍呢。我沒上過小學,都是家裏人派老師來家。那堆老師也蠻辛苦的,每天來我家還得安檢。然後,一直等到六年以後,我爸媽把我派到中國,當然是我自己,說是鍛煉我的自理能力。之後呢我就自己生活,幸好遇到了姐姐,一直照顧我。”
江嵐:“那麽你以前父母都不照顧你嗎?”
我:“不能說不照顧,隻是他們是Coin的owner,自然沒時間啊,從小照顧我的是我的另一個姐姐,溫璿。”
江嵐:“溫璿?”
我:“嗯,她是我未婚妻的表姐,現在是澳大利亞電影大王的女兒。”
江嵐:“哦,溫璿。就是JennyWEN?我在報紙上看過她,她是澳大利亞電影大王的女兒,全球百名女強人之一。你是她的弟弟?”
我:“算是吧,但是事實上我和她絲毫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是我未婚妻的表姐,但其實呢是我的發小,可以說來中國之前幾乎都是她在照顧我的。她一年前嫁人了,嫁的是個澳大利亞人,雖然家庭跟她的差距很大,但是她們還是很恩愛的。”
江嵐:“好厲害啊,那你未婚妻呢?”
我:“我未婚妻就沒這麽厲害了,典型的敗家富二代,她家與我家是世交,她家的公司雖然沒有Coin那麽厲害,但也是全球前十五的企業。我倆從小青梅竹馬的,婚約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家人訂下了。”
江嵐:“你們倆是從小就認識麽?”
我:“差不多,其實呢我們倆的初次見麵呢,非常戲劇性,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
一陣風吹過,江嵐咳嗽了兩聲。接著說:“快跟我說,我要聽。”
我:“在美國的時候呢,其實我們倆並不認識。有一天,我爸媽破天荒地同意我出莊園去購物,我也沒帶保鏢,沒帶司機,就自己call了一輛taxi就去了。在車上我老爸給我發了一條message,是另一個莊園的地址,說這是我們家一個世交的家,讓我逛完街後去那兒,說晚上有個聚會。我呢購物完之後,就攔了一輛taxi準備去那個地方。這時有個小女孩,也是個chinese,她搶了我的車就走了。我就這麽又等了好長時間才打到車去那個地方,沒想到我剛剛到了那個莊園就傻了,原來跟我搶車的那個女孩居然就是我老爸說的那個世交家的女兒,從此就認識了。”
江嵐:“這麽巧?太浪漫了吧。”
我:“人生嘛,本來就是由一個又一個巧合makeup成的嘛。”
江嵐:“切,又說得那麽內涵。那你那個安憶姐姐呢?她怎麽對你那麽好?今天差點吃了我。”
說完她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連忙捂住了嘴。
我:“你說什麽呢,什麽吃了你啊?”
江嵐吐了吐舌頭,說:“算了算了,都告訴你吧。”說完就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
我歎了口氣說:“是啊,姐姐一直以來對我都這麽好。我剛剛來中國的前一個月,咱們學校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身份。而我呢,一個人來到中國本來心裏就很不樂意,所以我在學校裏的第一個月基本上就沒跟別人說過幾句話,那時候姐姐還以為我有自閉症呢,所以她就對我特別照顧,一個月之後我也漸漸地和班裏的同學熟了,和他們也能打成一片了。而最終他們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逐漸變成了全校最popular的人了。可以說,如果沒有姐姐,我中學的那幾年不可能過得那麽快樂。對了,姐姐今天來找我幹嘛?”
江嵐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那沒關係,明天我自己問她吧。你現在怎麽樣,還難受嗎?”
江嵐:“還好。誒,當年在學校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我:“我都記得,真的,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幾年。尤其是當我在學校認識了一個讓我永遠不能釋懷的女孩後。”
江嵐的臉微微地紅了。
我:“對了,我原來一直沒有跟你說過,我還給你寫過好多文章呢。”
江嵐:“是那個叫什麽《Yellowhat》係列麽?”
我:“咦?你怎麽會知道?”
江嵐:“當初全學校都知道啊,內容在學校的校網裏都有。我看過,寫得不錯啊。”
我:“那是真情流露。”
江嵐的臉再次紅了,她沉默了一會,說:“我困了。”
我站起身,把屋子裏的燈關上,回到她的身邊,柔聲道:“睡吧。”
黑暗中,我看著她閉上了眼睛
,我這麽凝視著她。我真的很享受那一個瞬間,她那麽純潔,純潔的像個天使。
雨過天晴,陽光普照大地。
江嵐再次睜眼已是清晨,她從沙發上坐起,感覺眼前有些眩暈,她晃了晃頭,感覺現在的精神比昨天好多了。
辦公室中空蕩蕩的,偌大的屋子中隻有她一個人。
門開了。
江嵐嚇了一跳,問:“誰?”
我笑著進來,說:“我啊。我給你買了早餐。”
江嵐輕聲說:“謝謝。”
我把早餐放到茶幾上,笑著說:“吃吧,現在不用我喂你了吧。”
江嵐微笑著說:“不用了。”
她笑得真美,我不禁呆了,癡癡地望著她。
江嵐:“你看什麽?”
我:“哦,沒什麽,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家。”
江嵐:“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如果你想一個人呆在公司沒問題啊,除非你不怕被當成商業間諜。”
江嵐:“你說什麽?”
我:“今天是星期六啊,如果你要值班我沒意見,但是要是你昏在了第一線,我可不管了哦。”
江嵐:“哦,對,今天星期六,討厭,你直說不就好了麽。”
我:“嗬嗬,行了不鬧了,快吃吧,吃完了我就送你走,好好回去休息休息。”
江嵐:“嗯。”
我帶著她上了車,她細細地打量著我的這輛超跑車。
江嵐:“Nicecar。”
我:“Ofcourse,你家在哪?”
江嵐:“我給你指吧。”
我:“行,走了。”
我發動引擎,飛快地把車駛走。
一路上,我們變得沉默了,除了江嵐給我指路的聲音就沒有其他的語言了。
周六北京的交通要比平時好多了,基本上是一路暢通。不一會,我就把車開到了她家的樓下。
我:“到了。”
江嵐解下安全帶,說:“嗯,謝謝。”
我:“嗯,家裏有人嗎?”
江嵐搖了搖頭。
我:“你爸媽不在嗎?”
江嵐聳了聳肩,說:“我不跟他們住在一起,這是我租的房子。”
我:“那你一個人行麽?”
江嵐:“放心吧,你也早點回去吧,昨天真的是辛苦你了。”
我:“隻要是為了你,沒什麽辛苦的。”
江嵐嬌羞地低下了頭,說:“我走了。”說完打開了車門向樓裏走去。
我解下安全帶,下了車,倚在車門旁,看著她略顯虛弱的身影一步一步地向樓梯走去。
我不由自主地叫了她一聲:“江嵐。”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衝我笑著說:“怎麽?”
我:“我想問,想問……”
江嵐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我:“我想問,我們是朋友嗎?”
江嵐狡黠地一笑,說:“不是。”
我一下子愣住了,嘴裏支支吾吾的,連自己也不知在說什麽。
江嵐看著我茫然的神態,笑得更加歡愉了,她笑靨如花,說:“那又能是什麽呢?再見。”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癡癡地笑了,望著她的身影消失的地方,愣了一會,也就開車走了。
我開著車,在路上狂奔。突然,電話響了,我看了一眼車載電腦上顯示的聯係人,摁下了接通鍵。
我:“喂,姐,怎麽了?”
電話那頭傳來安憶一貫溫柔的聲音:“你在哪?”
我:“我在公司。昨天晚上有事,沒回家,現在沒事了。”
安憶:“我在你家,其他人也在,你快回來,有好事。”
我:“好。”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加快了車速,閃耀的布加迪在空蕩的街上疾馳,成為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我停下車,走進房子裏,說:“Sorry,我來晚了。”
任天遊笑道:“今天delay的不是我呦。”
我:“行了,別廢話了,什麽事啊?”
水柔在一旁搶著說:“你猜啊?”
我:“中彩票了?”
水柔:“切,真俗。”
溫可:“行了,不賣關子了,告訴你吧,艾悅下周畢業了。”
艾悅:“溫可你真無聊,這麽快就告訴他了。”
我笑道:“那太好了,恭喜艾悅啊,從北影畢業一直是你的夢想,終於要完成了。”
艾悅笑著說:“是啊,那你說,你作為我最好的閨蜜是不是要來點表示啊?”
我:“OK,沒問題啊,說吧想要什麽?”
艾悅:“我要一場畢業旅行,你們都得去。”
白曉風在一旁接話說:“那也太容易了,艾悅你也太便宜這小子了。”
安憶:“喂喂,曉風,說什麽,那是我弟誒。”
白曉風笑著伸了伸舌頭。
易都:“艾悅,你想去哪?”
艾悅:“富士山。”
任天遊嘴裏的一口咖啡一下子噴了出來,笑道:“富士山?太容易了吧。”
安憶:“天遊你不知道,這是艾悅有史以來的一個願望。”
任天遊奇道:“什麽願望?”
安憶:“她一直以來就想和大家一起去野營。”
水柔一下子跳了起來,說:“Goodidea,我也想去。”
我:“不行啊,莫群還沒回來。”
當我說完這句話,瞬間大廳裏傳來了一陣陣笑聲。
我奇道:“你們笑什麽?”
溫可:“你多久沒上微信了?”
我:“莫群走了之後我就沒上過。”
溫可:“難怪,你自己看吧。”說完她把手機遞給了我。
手機上顯示的頁麵是莫群的微信,上麵大概的內容是他在美國和老爸學習得很好,雖然剛剛過去一個多月,但是已經被老爸訓練得差不多了,所以老爸讓他提前回國,下周一到北京。
瞬間我激動萬分,說:“下周五,你畢業典禮一結束,就走。”
(本章完)